北京近期出现两例新增病例之前,人们对鼠疫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中世纪。我们天真地以为它像天花一样,被关回了潘多拉的魔盒。
“‘烧得厉害,这混账东西在烧我。’病人半个身子翻出床外,一只手按在腹部上,另一只手围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往脏物桶中呕吐浅红色的胆液,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挣扎了好半晌才重新躺下。他的体温达39.5℃,颈上的淋巴结和四肢都肿大,侧腹部位发现有两处浅黑色的斑点,正在扩大。”这样的场景出现在法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尔贝·加缪的名作《鼠疫》一书中,也曾在14世纪四五十年代欧洲的无数家庭内上演——席卷欧洲的“黑死病”,夺走了2500万欧洲人的性命。
实际上,鼠疫离我们并不遥远。几个世纪前的痛苦,传递到现代的不只冷冰冰的数字,还有如影随形的恐惧。1994年,印度暴发鼠疫。在零散病例未得到重视后,中世纪的梦魇转换舞台在苏拉特市现身,引发30万市民争相逃离是非之地。伴随他们四散到印度各地的,除了恐惧,还有噩梦的源头鼠疫耶尔森氏菌。直至今天,这场瘟疫的起源仍是个谜。
鼠疫、流感、艾滋病、结核、炭疽、埃博拉……如果传染病也在华山论剑的话,这些名字必然出现在榜单的前沿,凭借的就是对人类的毁灭力。我们惧怕这些微小的细菌、病毒,也在努力进化出更先进的“武器”与之对抗。不过正如威廉·麦克尼尔(William McNeill)在《瘟疫與人》一书中提到的:“才智、知识与组织都无法改变人们在面对寄生性生物入侵时的脆弱无助,自从人类出现,传染性疾病便随之出现,什么时候人类还存在,传染病就存在。传染病过去是,而且以后也一定会是影响人类历史的一个最基础的决定因素。”
疾病不可避免。我们像捕食者与被捕者一样在进化的道路上此消彼长,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难分胜负,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毁灭三分之一人口的悲剧不会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