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对农村居民消费行为的影响

2019-09-10 07:22王静
江汉论坛 2019年11期
关键词:社会保障制度

摘要:目前提高居民消费需求水平、扩大内需的重点在农村,农村消费市场大有潜力可释放。相关研究表明,实行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后,我国居民消费的不确定性对消费增长的影响系数变大,基于预防性储蓄考量的农村居民消费的相对谨慎系数非常高,即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导致农村居民消费谨慎度增大。完善中国农村金融服务体系,发展积极的农村信贷市场,不仅是降低农民流动性约束和融资不确定性的需要,也是减少消费不确定性对消费需求的负面影响的合理路径。农村金融机构要转变过去主要针对农民生产性行为进行贷款的观念,开发一些针对农村居民消费信贷的产品,例如购房建房、买车、家电等,鼓励农民消费信贷。同时,借助现在城市消费观的示范效应,改变农村居民的传统消费观念,帮助农民降低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感觉,让农民有能力合理制定消费期望和消费决策。

关键词: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社会保障制度;预防性储蓄;流动性约束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收入不确定性与扩大农户生活性消费需求研究”(14YJC790116)

中图分类号:F3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9)11-0044-06

一、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不断加快,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卓见成效,扩大内需,特别是农村地区居民的消费需求,成为学界和政府部门持续关注的热门话题。由中国社科院发布的《2018年社会蓝皮书》指出,2017年我国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13432元,比2012年增长43.4%,年均名义增长9.8%,是城市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速的2倍。可见,当下扩大内需的重点仍在农村,农村消费大有潜力可释放。学界相关研究表明,农民支出的不确定性是抑制消费潜力释放的原因之一,不少学者从消费总量和消费结构这两个因素来研究农村居民消费不确定性的表现①。

1. 农村居民消费总量变化

理性预期假说理论指出,人们会根据两个因素对未来发生的事情进行预期:一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二是将来发生的事情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一理论其实就是告诉我们,人们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一般都是依据自己过去的经验去判断②。根据这一理论,农民也是根据过去的消费情况去判断未来的消费预期,所以如果过去的消费变化较大,会让农民对未来消费的不确定性感受强烈,农民自然会加大储蓄,减少当前消费去应对这种不确定性。

本文先从消费总量的角度对农民消费的不确定性进行描述性研究。在观察消费总量变化时,一般是选用人均消费增长率作为消费总需求变化的度量指标,但本文认为这种单纯的消费变化并不能度量消费的不确定性。奈特的不确定性经济理论认为,不确定性是指一些让理性行为人觉得无法预测的事情,如果过去发生的事情是有规律的,也就是随机概率型事件,那么理性人是可以根据概率来推断的,这不能认为是不确定性的,不确定性应该是非概率的,无法推理预测的③。所以,同样作为理性行为人的农村居民,会根据自己曾经的消费经验来预测将来的消费需求,如果这一消费状况是有规律可寻,只要农民的预期消费与实际消费一致,就可以说消费的不确定性为零,只有当农民凭过去的经验无法预测,或预测的结果与实际发生的消费支出不一致时,才能称为消费的不确定性。基于此,本文将农民支出的不确定性定义为农民无法通过理性判断预期的消费支出。

本文在度量农村居民消费不确定性时,选用农民消费增长率的波动指数这一指标来度量,用VGC表示:

VGC=(GC-GC)/GC

其中,GC为农民当期消费增长率,GC为农民消费增长率的均值。本文假设农民是理性行为人,理性行为人一般是根据前几期的消费来预测下一期的消费,消费增长率波动指数VGC反映了消费增长率偏离均值的程度。VGC的值可正可负,当实际消费支出大于农民预期消费时为正值,当实际消费支出小于农民预期消费时为负值。VGC绝对值越大,表示消费支出增长率偏离均值越大,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程度也越大。本文使用《中国统计年鉴》(1985—2018)历年的中国农村居民平均消费数据,以1980年为基期的农村消费价格指数,对数据进行平减,剔除价格因素,对中国农村居民的实际消费增长波动指数进行计算。统计计算发现,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前(1985—1991)实际消费增长波动指数的绝对值均值为0.3583,表明消费增长率偏离均值的程度为35.8%;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后实际消费增长波动指数(1992—2017)的绝对值均值为0.6352,表明收入增长率偏离均值的程度为63.52%,而且,支出的不确定性在2008年负向波动幅度最大,1996年正向波动最大(如图1所示)。所以,从消费支出总量的不确定性来看,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后客观上消费支出总量的不确定性增大了(0.6352>0.6043)。

2. 消费结构变化

观察具体消费数据后,发现在1992年前,食品、衣着和居住这样的生存型消费资料在农村居民的消费中占主要支出,2000年后食品支出比重则开始小于50%,1990年、2000年、2008年和2017年食品的支出比重分别是58.8%、49.13%、43.67%和31.18%。2017年比1990年的食品支出占总支出比重下降了一半。

而交通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的比重则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上升。1980年,交通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占支出的总比重为7.5%;1990年、2000年、2008年和2017年交通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占支出的总比重分别为10.6%、20%、25.2%和34.13%(参见图2)。可以看出,2000年后,交通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占支出的总比重增长了一倍多。并且文教、医药医疗开支的变化要明显大于食品和衣着。

目前,国家对于教育、医药医疗,特别是农村医疗政策还在不断变化、纠正和完善中,这种相关政策的不确定不僅会直接影响其教育、医药医疗开支的不确定性,更会给农民心理上带来强烈的不安全感④。教育开支不仅和国家的教育政策变化紧密相关,还因为农民子女自身的个体情况和家庭情况、农民自身素质、观念和心理不同而存在差异。医药医疗开支的不确定性就更强了,不仅和农民自身身体的情况相关,可能的意外突发事故和疾病也会导致完全没有预期的医药消费开支,甚至不同医疗机构的收费也会有很大的不同。娱乐和交通通讯的开支更是受国家整体经济环境、农民的消费观念、心理,以及企业营销行为的变化而变化。当然,食品、衣着和居住的开支也具有不确定性,但是和交通通讯、文教娱乐、医疗保健相比,无论是从主观感受,还是从客观情况来看,其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都要大得多。也可以这样说,由于经济发展水平差异、社会保障制度的不完善,以及市场机制和人们观念的影响,目前发展型和享受型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要比生存型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大得多。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变化给农民带来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感受也在增大。

(1)医疗费用。西方发达国家的居民可以享受较完善的社会保障,并通过一些商业保险来支付日常生活的意外支出。而我国农村地区,这样的保障体系还不是很健全。另外,中国医疗价格上涨十分惊人,我国综合医院门诊病医疗价格的年增长率是9.6%,住院病人的住院费用的年增长率19.8%以上⑤,除了2010年外,近15年来医疗费用的增幅均高于GDP和居民收入增长速度,看病贵、药价高已成为全社会反应最为强烈的问题。这种情况,不仅是大多数没有医疗保险的农村居民无法承受,即便是享受医疗保险的城镇居民,如果患有重症,个人对医疗费用的承受也很困难,大多数农民当发生大病时,他们几乎是无法支付高昂的治疗费用的。

在我国,农村居民享受基本医疗服务的情况并不理想。据2018年统计资料显示,全国共有卫生机构986649个,其中乡镇卫生院仅有37015个。2017年,每千人卫生机构床位数,城市是8.75,农村是4.19,农村的配备不到城市一半,公共医疗产品对我国农村地区的供给存在严重不足。由于农村物质环境和生活条件较差,大多数有较高医疗水平、高学历的医务人员不愿意选择去农村工作。2108年统计数据表明,每千人拥有的医师数,城市是3.97,农村是1.68,也不到城市的一半水平。由于缺少正规医疗资源,许多农村地区甚至有很多游医和庸医,导致大量医疗事故的发生。农村地区的医疗机构以卫生室为主,大都设置在村委会所在地,其卫生条件、医疗和服务水平都不能适应农民的基本需求。不仅从事医疗服务的卫生人员医疗水平较低,药品的质量和服务质量也都存在问题,所以,农村居民有大病时不得不选择进城就医,进一步增大了医疗开支的不确定性感受。近些年,随着国家对农村医疗的重视,不断完善农村医疗保险制度,大多数农村地区已普及了农村合作医疗保险体制,有些较发达的乡镇,甚至还有农村购买商业医疗保险,农民逐步享受医疗服务,对未来医疗支出的不确定性感受有一定的改善。

(2)教育支出。从1997年开始,我国高校由公费改革成部分自费,高校费用也逐年增长,教育支出越来越成为我国农村居民消费支出的主要内容⑥。在西方一些国家,虽然教育费用也是很高的,但是费用较稳定透明,而且有完善的助学贷款系统。在学费较高的加拿大和美国,高校收费占国民GDP的比重都不超过10%;我国虽然实行的是中小学免费义务教育,但教材书籍的价格也是与日俱增,还有一些课外活动的收费,名目繁多,都让农村居民感觉到教育支出的不确定性。1997年前,大学的学费是由国家承担,1997年大学每生每年的学费平均是1000元左右,2007年大部分高校每生每年的学费超过5000元,增长了5倍,现在很多高校每生每年的学费接近甚至超过10000元。还有学生在高校的食宿费用,都随着城市生活标准的提高而提高。很多农村家庭一年的收入都不够支付子女的高校教育费用。而且,现在人才竞争加剧还可能导致子女受教育年限增长的教育現象,带给农村家庭未来子女教育支出的不确定性增强。

(3)住房和养老支出。近20年来,中国大多数城市房价的涨幅让人始料不及,甚至超过了大多数城市居民的支付能力,并且房价涨幅的不确定性也给居民带来了一定的恐慌⑦。城市房价的不确定性上涨,以及农村的城镇化建设也带动了农村乡镇的房价上涨及房地产原材料的上涨,让农民买房建房支出的不确定性增强。此外,农村居民的养老动机也是农民不敢消费的一个原因。人的寿命本身就是不确定性的,因而在丧失劳动力后需要多少钱养老是一个未知数。我国农村2007年才全面建立最低生活保障制度,2011年开始对农村新型养老试点,虽然2018年国家已基本上全面覆盖农村养老,但农村社会的养老保障制度尚不健全,老年人的养老观念还是停留在传统的“养儿防老”上⑧。根据国家统计局的调查数据,中国农村家庭在1980年平均人口数为5.54人,1990年为4.8人,1998年为4.3 人,2012年为3.8人,2017年为3.6,可见,农村家庭的子女数量在减少,而且中国农村人口呈老年化趋势,2017年65岁及其以上的老年人口数已超过1.5亿,占全国人口总数的11.4%,并以每年3.32%的速度在继续增长。可见有养老需求的农村老年人口也会越来越多,在农民收入尚低、养老保障制度还不完善的情况下,养老是很多农村青年居民所面临的一大预期支出,特别是老年人的健康状态不稳定,导致养老开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预期。在现实生活中,如果遇到子女不孝,不愿意抚养老人时,只是会受到农村社会舆论的谴责,并无法律上的约束。因而,那些逐渐丧失劳动能力的农村老年人在未来的养老支出上非常没有安全感,只有压缩当前消费,不断储蓄,来为日后的生活开支作准备。养老支出不仅给农村老年人带来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受,也给需要赡养老人的年青农民带来未来开支的压力和不确定性,自然加大了农村居民的预防性储蓄动机,从而制约农村消费市场的需求。

二、实证分析与结果验证

1. 数据来源与模型设计

本文在Dynan的预防性储蓄模型基础上,对其进行合理调整后对我国农村居民预防性储蓄行为进行估测;从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角度,对我国农村居民预防性储蓄行为进行实证分析⑨。

在西方消费理论中,相对风险厌恶系数度量的是居民厌恶不确定性,以及躲避不确定性倾向的量化指标;相对谨慎系数度量的是面对不确定性时做出谨慎性反应的量化指标。在西方消费理论的论述里,相对谨慎系数一般大于相对风险厌恶系数。由于本文已经设定效用函数u'>0,u"<0,u'">0,所以δ、ρ都是正值。当居民面对未来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时,消费者的理性选择是减少即期消费,增加当前储蓄,以应付将来的消费支出不确定性和可能面临的融资约束(即流动性约束),这种储蓄在消费理论中称为预防性储蓄。其中,若δ、ρ越大,就表明居民会由于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减少消费,更多地进行预防性储蓄。

由上式可以得到一个消费不确定性下的预防性储蓄动机的强度模型:

变量说明:在上式中,avg(gc)i表示消费增长率的变量,用t期中国农村居民实际消费的增长率计算得出,用来度量农村居民消费行为;[avg(gc)i]2是农村居民人均实际消费增长率的平方,用来度量农村居民消费支出不确定性,ρ是相对谨慎系数,用来度量消费的不确定性对消费需求的影响。

模型采用的数据是根据《中国统计年鉴》(1978—2018)历年的中国农村居民的消费金额,为了消除消费价格因素的影响,对数据以1980年为基期的农村消费价格指数进行平减,经整理计算得到相应指标。

2. 实证分析结果与讨论

观察表1,由于此模型是状态空间模型,要求方程中的变量是平稳的,或者变量之间有协整关系,为了保证这一模型的有效性,需要对各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由表2可见,各变量平稳,方程式不是虚假回归。

结合消费支出不确定性的预期性储蓄理论,ρ表示的意义是相对谨慎系数,也就是由于未来消费支出不确定性而产生的预防性储蓄动机的大小。由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前后的模型回归结果可以得知,ρ的均值比较大。西方学者的研究结论认为ρ应该是在2到5之间才合理,本研究发现,中国农村的值是此数的两倍多,这与其他学者的研究结论一致。这一结果较好地验证了中国农村居民由于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不敢和不愿意消费,倾向于预防性储蓄的消费行为。由ρ2>ρ1(14.4>13.4),表明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后,农村居民的相对谨慎系数变大,即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对消费的负面影响加大,产生的预防性储蓄动机更大,农民消费更加谨慎。

综上,通过分析消费支出不确定性对消费增长的影响,发现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后消费的不确定性对消费增长的影响系数变大;农村居民消费的相对谨慎系数非常高,特别是在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后,相对谨慎系数增大,即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导致农村居民消费谨慎度增大,对农村居民消费的负面影响也更大。

三、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实证研究结果表明,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对农民消费需求有较大的负面影响,特别是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后这一负面影响会更大。究其深层原因在于以下几个方面:(1)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不健全。从前面的结论1中可以看到,中国农村居民在不确定消费下产生的相对消费谨慎系数,是西方学者对西方社会研究结论的两倍多。发达国家的居民也会面临消费的不确定性,但是他们的相对消费谨慎系数远低于中国农村居民,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些社会的社会保障和福利制度较健全,处在高福利社会里的居民发生意外支出时,常常会由社会保障和福利来买单,因此,相对而言,他们的心理不安全感较弱。在中国农村,社会保障制度上的不健全仍是未来支出不确定性抑制当期消费的原因之一。如果有比较健全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能够帮助居民应对未来的各种不确定性支出,则能大大地降低未来支出的不确定性,更能从心理上减轻对未来一些如大病医疗、教育等大额的不确定性支出的恐惧感。(2)流动性约束的存在。流動性约束通过两个途径降低消费:一方面,由于流动性约束的存在,即便消费者对未来有较高的收入预期,能够根据LC/PIH消费生命周期假说来平滑一生的消费,此时希望通过借贷提前消费,但是由于存在流动性约束,他无法随时在金融市场获得贷款,就只能根据现有收入进行消费,只有等到未来实际收入增加时,才能提高消费水平,因此制约了现期消费。另一方面,未来可能发生流动性约束预期也会降低现期消费。如果消费者预期下一期收入会下降,也许希望在下一期能通过借贷去维系现有消费水平,但是如果消费者预期未来可能无法及时拿到贷款,为了下一期的消费需求,消费者会本能地降低本期消费,通过预防性储蓄来防范未来的风险。流动性约束对消费的影响和不确定性对消费的影响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也说明了流动性约束的存在会加大居民的谨慎消费系数,强化储蓄观。由于我国农村金融市场的不完善,农村居民的融资能力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对农村居民产生的流动性约束也增强了他们对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感受。(3)农村社会传统消费文化的影响。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居民有着规避风险的心理倾向,随之体现在消费上,表现为讲求节俭,多多存款,以备不时之需的消费观,特别是农民生活消费中的不确定性心理感受强烈,不愿意借贷消费。另外,农民的消费容易跟风购买一些自己可能并不太需要的商品,从而挤占正常消费和储蓄,进一步强化了不确定性预期带来的影响。

社会保障被称为市场经济的安全阀和减震器,是现代市场经济的重要标志,也是维系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稳定机制。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性对农民居民消费需求的影响是多元的,本文的政策建议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一是完善中国农村金融服务体系。完善中国农村金融服务体系,发展积极的农村信贷市场,不仅是降低农民流动性约束和融资不确定性的需要,也是减少消费不确定性对消费需求的负面影响的一个方法。农村金融机构要转变过去主要针对农民生产性行为进行贷款的观念,开发一些针对农村居民消费信贷的产品,创新多种形式的农户生活消费贷款,例如开发一些针对农民购房建房,买车,家电等一些耐用的消费信贷产品,鼓励农民消费信贷。

二是健全教育贫困助学和贷款制度。政府应制定出一系列助学及贷款方案,避免让那些经济能力不强的农村家庭的学生上不了大学,或是出现一个大学生拖垮一个家庭的情况出现。在世界其他国家,学费基本上不是决定其能否受到高等教育的原因,这是由于很多国家在制度上有对教育贷款的资助,例如在新西兰,每个学生都有机会申请到大学学费的政府贷款,也有近80%来自低收入家庭的学生能够得到奖学金。我国政府也应为这种来自低收入家庭的大学生提供资助和贷款,构建以学生贷款为主、奖学金和助学金为辅的教育资助制度,降低农村居民子女大学教育费用支出的不确定性预期及对消费的负面影响。

三是宣传普及现代消费观念。在农村开展正确的现代消费观念的宣传,并利用城市消费观的示范效应,帮助农民降低消费支出的不确定感觉,让农民有能力合理制定消费期望和合理消费决策。

注释:

① 文洪星、韩青:《非农就业如何影响农村居民家庭消费——基于总量与结构视角》,《中国农村观察》2018年第3期。

② 张雪魁:《经济理论中的三个不确定性命题》,《江汉论坛》2012年第7期。

③ Frank H. Knight, Risk, Uncertainty and Profit, Lowa City: Hougton Mifflin Company, 1921, pp.682-690.

④ 钱文荣、李宝值:《不确定性视角下农民工消费影响因素分析——基于全国2679个农民工的调查数据》,《中国农村经济》2013年第11期。

⑤ 董蓬玉:《我国医疗费用现状分析》,《医学与社会 》2018年第12期。

⑥ 杨汝岱、陈斌开:《高等教育改革、预防性储蓄与居民消费行为》,《经济研究》2009年第8期。

⑦ 冯铄:《收入不确定性、住宅价格对城镇居民消费的影响研究》,《价格月刊》2017年第3期。

⑧ 程令国、张晔、刘志彪:《“新农保”改变了中国农村居民的养老模式吗?》,《经济研究》2013年第8期。

⑨ 杨晶、罗守贵、王君萍:《双重不确定性視角下农村居民消费的空间计量分析》,《华中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5期。

⑩ L. S. Kimball, Precautionary Saving in the Small and in the Large, Econometrica, 1990, 58(1), pp.53-73.

C. D. Carrol1, The Buffer-Stock Theory of Sayings: Some Macroeconomic Evidence, Brooking Papers Economic Activity, 1992, 23(2), pp.61-156.

李江一、李涵:《消费信贷如何影响家庭消费?》,《经济评论》2017年第2期。

谭家超:《农村养老供给侧改革的结构调整与制度选择》,《山东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 年第6期。

沈坤荣、谢勇:《不确定性与中国城镇居民储蓄率的实证研究》,《金融研究》2012年第3期。

作者简介:王静,中南民族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湖北武汉,430074。

(责任编辑  陈孝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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