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成全球首个禁用人脸识别的城市

杨蓉

近日，美国旧金山监事会通过一条新禁令，决定禁止该市所有单位使用人脸识别技术，包括警察局等政府部门。旧金山成为全球首个推出人脸识别禁令的城市。这项议案早在2019年1月就由旧金山监事会成员艾伦·佩斯金提出，议案包含了大量如何使用人脸识别的条例。在最终投票中，美国旧金山监事会以8票赞成、1票反对的投票结果批准了这项禁令。受该举措激励，美国加州的奥克兰和马萨诸塞州的萨默维尔都宣布，将在未来数周考虑推出人脸识别禁令。

这条禁令的支持者认为，人脸识别技术本来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法律和警务部门，但是随着AI技术的发展，人脸识别已经变得有些超出实际用途，甚至变成可以进行实时监控的危险工具。据《纽约时报》报道，乔治敦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美国成年人有超过50 %的几率已经进入了执法部门的面部识别数据库。而一项MIT科学团队的研究指出，人脸识别技术在辨别肤色方面精确度很低，并因此会增加法律执行的难度。

不过相比于识别精度，给人脸识别投反对票的人们更注重的是公众隐私。许多支持禁止使用人脸识别的人表示，要在该技术彻底侵犯自己隐私之前就终止掉。

不过，旧金山警务部门表示他们此前还未在现实中使用过人脸识别来抓捕罪犯，但在2013 - 2017年间，他们曾利用大量照片对该技术进行过测试。相关发言人南希·克劳利表示：“我们会遵循法律要求来办事。”她提出即使是警官随身携带的执法记录仪也是没有人脸识别功能的，不过目前旧金山的举措不会影响全美其他地方的政策，这意味着旧金山以外的机场、港口等地方还是能够使用人脸识别的。

马萨诸塞州参议院的多数党领袖辛西娅·克里姆提出了一项法案，将在该州暂停面部识别软件的使用，直到技术得到改进。克里姆在接受美国国家公共电台采访时说：“我们这么做，是因为有人认为这个系统对有色人种具有“偏见”，特别是女性。”她还说，应该为政府使用这项技术制定更具体的指导方针：“有人在看着我们，但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被用的……，他们使用的系统引发了严重的程序问题，这与公民自由有很大关系。”

阿尔瓦罗·贝多亚是乔治敦大学隐私与技术中心的主任，他认为，这项技术具有极强的侵入性，而且存在严重的缺陷，因此，旧金山采取行动禁止这种技术是有道理的。

而在法案通过之时，有一些当地的反犯罪组织也对此举表示了担忧，他们认为人脸识别对犯罪分子有很大的震慑力，并可以搜集更多的证据。有些人表示，这项立法做得太决绝了，应该暂停使用监控技术，而非禁止。

乔尔·恩加迪奥是居民安全维护组织Stop Crime SF的副主席，恩加迪奥告诉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我们现在不应该使用它。由于失误率太高了，所以我们完全赞同這项立法的意义，但是与其永远禁止，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先停止使用它，为技术的改善留一条后路。”

美国科技智库IT创新基金会副主席丹尼尔·卡斯特罗也表示，这项法令让旧金山给美国其他城市树立了非常糟糕的“榜样”。卡斯特罗对美国国家公共电台表示：“他们的意思是全面禁止这项技术，这有些极端，因为这项技术在很多方面是非常适用的，比如找寻走失的老年人、打击性行为犯罪，我们还希望能通过它快速识别制造恐怖袭击的嫌疑人。这些都是该技术的合理使用，我们才刚刚了解这项技术，全面禁止实在是太极端了。”

对此，立法机构也提出了一项修订案，即个人仍然可以在适当情况下配合法律执行部门使用人脸识别，只是机构单位不再允许持续使用基于人脸识别的信息。在机构使用信息时，必须提供证明其有无使用人脸识别，以此可以统计和追踪人脸识别使用的频率。

据NBC新闻和卡托研究所的数据，在美国市场调查机构的一项报告指出，美国政府“面部生物识别”市场规模预计将从2018年的1.369亿美元增长到2025年的3.75亿美元。

而目前，许多人脸识别系统制造商还未对此作出回应。NEC作为主要的供应商之一，其副总裁本杰·哈钦森认为整个生产界都在密切关注此事，“许多人似乎对人脸识别技术过度担心了，”NEC目前正试图推进一些联邦法律来跟上这些地方和州立法律的诉求，包括由第三方检测机构来测试人脸识别技术，减少搜索偏差，权力滥用等。另外一家人脸系统软件供应公司表示，“该举措对隐私来说其实是一件坏事，”他认为该法案限制了执法机构，但会让更多个人去申请查看监控录像。

当下美国不同州之间对人脸识别的态度也不一致，比如华盛顿州此前有提出针对人脸识别调控的法案，不过遭到了微软和亚马逊等一些公司的反对；而在马萨诸塞州，目前正准备出台一项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支持的法案，要求相关部门必须出台管理机制，包括提高准确性和降低人种偏差。卡德·克拉克福德是ACLU的成员，她对于旧金山能率先做出禁用举措感到很开心，“此前还从未有公众团体影响该技术使用的案例，旧金山此举无异于开创了先河。”

在中国，早已经研发出了完备的天眼系统，这套系统通过应用人工智能、视频图像处理等多种专业技术，能在第一时间对人脸信息进行捕捉和匹配，识别速度快且准确度高。目前，我国二十多个省市的公安系统已经和这套天眼系统实现了对接。通过布控在城市公共场合的摄像头对人脸进行实时、精准且快速的侦别。同时将抓拍到的人脸照片和公安局逃犯数据库内的几十万数据进行计算对比，在三秒内即可完成身份确认和准确定位，让犯罪分子无处可逃。

人脸识别技术帮助抓捕罪犯已有不少成功案例，但也可能会导致一些问题。在英国，因为人脸技术的漏洞已经导致了错抓2 000多人。技术究竟会给生活带来何种改变，关键还是需要看如何发展与合理使用。就像卡斯特罗所说的，“禁止使用面部识别，将会让我们以后用的都是过时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