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心底的爱

作者简介：王义尚，笔名冬虫夏草，1957年出生，山东菏泽定陶人，政府职员，中共党员，大专文化。退休后，曾受聘于山东菏泽新闻学院《记者摇篮》报编辑部副总编。自1979年开始在部队发表作品，已发表作品2000余篇（约200万字），相继获得“金奖”“金马奖”等。作品散见于《菏泽日报》《大众日报》《牡丹文学》《作家与读者》《现代作家文学》《时代文学》等报刊和近百家文学网站，新诗入选《齐鲁文学作品年展2017》。系山东散文学会会员，菏泽市作协会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记者协会会员，世界华语作家联谊研究会会员，中国诗歌网会员等，系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定陶区作协理事，《陶风》编辑。

你与我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你我分别数十载，我仍念你如初，你却笑问我这是何故。

——题记

有人说：“暗恋是盛放在时光里的花朵，它们终将远去，然而纵然凋谢为春泥，却永远开放在内心深处。”本文所叙述的是一个真实而又感人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思萌是一位六十二岁的痴情女子，她从少年时代起就暗恋初中的学弟旭晨，但她的爱又过分含蓄而拘谨，始终没敢向对方表露一个字。致使对方毫无觉察，自己只能将这爱的初恋深藏于心底，默默地承受着半个世纪的煎熬与单相思之苦。

回眸一瞥生爱意

故事得从上世纪的六十年代末说起。地处鲁西南一个偏远县城的倪古村，正在上小学的思萌，升入五年级时按照上级要求与其他村合班并校，她所在的班级被合并搬迁到相邻的十二庙村学区，加上其他几个村同级小学的合并，十二庙村小学五年级已是接近五十人的大班。那时班里大多是男生，女生仅占个位数，刚满十三岁的思萌，因发育早个子高挑，在几名女生中比较成熟，并且又是学习尖子。

第二年的清明节，老师带领全校学生去祭扫烈士墓，学生们脖子上戴着鲜艳的红领巾，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老师的招呼下直奔烈士墓而去。行走间，思萌无意中往右侧转了一下脸，她发现正与她并肩同行的是一个俊俏的小男孩，目视着他的身影，顿时就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心想：小弟弟咋长这么可爱，他若是我家的小弟弟该有多好啊！这也难怪，思萌自幼就命运不幸，失去亲生父母的宠爱，被养父母一手养大，养父母一辈子没有儿女，唯一的孩子就是乖巧听话的思萌。由于她从小没有兄弟姐妹，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就过早地落下了独生女的寂寞孤独感。总希望能像别的家庭一样，有个小妹妹或小弟弟好给自己做伴，但上天未能眷顾，她没有如愿。

随着思绪的游走，说话间便来到了烈士墓前。思萌目光注视着烈士陵墓，听着老师沉痛朗诵着对烈士的悼词，不由自主地又朝旭晨瞥了一眼，察看到他的表情也和自己一样，心绪正沉浸在悲痛之中，正应了那句“心有灵犀一点通”。回到学校后，思萌还一直在关注着旭晨的一举一动。说来也巧，旭晨和她是同班同学，又是前后位，而且上每节课都能看到他的背影。经她了解，来自郑尚村的旭晨，也是一起迁移合并过来的，他当时的个子虽然稍矮一点，但却长得帅气，不胖不瘦、白白净净。让思萌非常兴奋与欣慰，况且每天上课又相距这么近，可以随时目睹到他的身影，真真地使她激动又高兴。

每到放学后，她多么想靠近他和他说一声，小弟弟与我一起回家吧，姐姐会精心呵护你，保护你的安全，关心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你不知道姐姐我没有兄弟姐妹，感到很孤寂。这些心里话到她嘴边却半个字也不敢提，可旭晨的影子就像印在了她的心中，再也难以抹去，好像是多了一份责任似的，他发誓往后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心爱的小弟弟。当时，她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早恋，只知道喜欢他，就是想和他天天在一起。

相思之苦埋心里

当一个人有了思念之情，就像瓶中等待发芽的种子，虽不能确定未来是否美好，但却要执意倔强地盼望和等待着。

一九七〇年，她们双双升入初中，思萌对旭晨的爱更加深了一层。每当她看到旭晨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性格文文静静一点也不调皮，从不乱发脾气，虽然学习成绩不算特别优秀，却也很刻苦努力，并且写得一手很养眼的钢笔字，这让她对其感到十分仰慕，自此他的美好全印在了思萌的脑海中。时间久了，慢慢就由最初的姐弟情转化为暗恋与单相思。于是，她下决心要追求他作为自己的丈夫，默默地暗中付出对他的爱。因碍于传统风俗的约束，她又只能将这种爱默记在心里，按捺收敛住激情的释放，有时也只能自言自语。

春季到了，她会在心里默默地嘱托：我心爱的人，现在是倒春寒天气，换春装你莫要过早少穿衣，以避免感冒生病疾;夏天来临，她会念叨：亲爱的小弟，放学回家的路上，天气炎热太阳火辣，你最好戴上草帽穿件单衣，千万别赤膊露背，防止太阳晒黑和晒伤你的皮肤。有次，她专门去集市上买来一个麦秸秆编织的草帽，很想亲手送给他，又怕引起旁人的注意，才就此作罢。天气闷热，坐在教室里上课没有一丝凉风，她特此买来了一把纸扇，打开后使劲朝前扇风，好让他得到些许的凉意，免得使其产生焦虑，影响了正常学习。

进入秋天，她首先想到的又是秋风干燥，早晚凉白天热，总欲亲口对她说：上学路上可不能只穿单衣，途中若遇下大雨，穿衣少了会把人淋病。每逢下雨天，又总是牵挂着旭晨走没走到学校，担心他是否遭受了暴风雨的侵袭。心中想象着为其撑起一把伞，在为心爱的人遮风挡雨。到了冬天，北风呼啸天寒地冻，她更是在心中惦记着：他是否穿上了棉衣，带上棉帽和手套，莫要被刺骨的寒风冻伤身体。一遇大雪纷飞，她感到比谁都焦急，担心他家离学校远，踏着厚厚的积雪，棉鞋会不会湿透冻坏双脚？心里在不停地呼唤，旭晨小弟快点来到，多想让你的双脚伸进怀抱，把爱传递到他心里，如此才能感到从未有过的甜蜜。

一到周末或节假日，因为看不到他的身形，她就幻想着二人一起出门下地干活，收工回家并肩行，到家让他快坐下休息，自己亲自下厨给他做点好吃的。端起饭菜先让他尝一口，并且问声可不可口，是否如意。多么希望每次能聽到他亲口回答好吃，真好吃，她一准儿会听在耳中、甜在心里。每天夜幕的降临，她都会像归巢的小鸟一样，守在煤油下相互鼓励促进，互帮互学共同努力。入睡前，若能为他端上洗脚水，先试试凉热再让他下足，蹲下身抚摸着他的脚丫给他把脚洗，正像有一股暖流涌入心里。美滋滋照顾他入睡，而后再捧起他的头在小脸蛋吻一口，心想这样的二人世界才真叫亲密。

虽然，这如在做梦，但想象中却已把两个人结合成为一体，拉拉他的手，扯扯他的衣，两个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将手臂搭在心爱人的肩头，携手并肩同向前，可惜又没有这个勇气，只是心有一个爱字入迷。也不知有过多少次，想要勇敢地说出来，哪怕被他拒绝，可有碍于传统的风俗礼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被困在自己编织的情网中无法突围，抑制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可任思念再怎么强烈，也只能在朦胧中，看不见他清晰的身影。无数个夜晚，她会突然从梦中醒来，脑海中全是他的影子，寂寞的夜色中，落寞地从床上坐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思念像蛊虫般蛀入骨髓，一分一秒都在侵蚀着她的心灵。

升学有变数十载

有人说：“暗恋的人往往会很伤感，总是充满了幻想，希望可以等到有奇迹的发生。然而，有可能直到他们青春不再，慢慢地老去，却仍没等到那一天。或许，时间久了也会希望自己能忘掉对方，但痴情的渴望却爱得更深沉，更凄凉……”

时光到了一九七二年初，两年的初中已期满，他们毕业后各自回到自己家中。见面的机会不再有，她心里好像被热油浇似的，整日焦灼不安，无奈只得盼望着升入高中能同窗共读，二人再次相见。怎奈从那年开始，升学已不再考试，升高中读大学靠推荐，并且升学名额还有限。所幸的是，思萌被推荐上了高中，而旭晨却没被推荐上。当思萌得知推荐名额并没有心爱的他，致使其情绪一落千丈，她恨上天为什么这样不公平，又实在想不出办法。面对世事风云变幻，她也是一筹莫展。

还好，去思萌的姥姥家须经过旭晨居住的郑尚村，为了能见到旭晨，她想尽千方百计，利用周末或假期，告诉母亲谎称他要去看姥姥。每逢骑上自行车，行走到离郑尚村南不远的汪田村附近时，她都会下来，推着车慢慢地走，两只眼不停地东张西望，总期盼着能看到旭晨的身影。一直走過郑尚村北的一条小河，她心爱的人还是不见踪迹，失望的她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只好上车再往前骑。一次、两次，三番五次，无数次都是希望而去，失望而归。

高中课堂上，她天天目睹着前面座位同学的背影，心想怎么换了人，为啥占了当初我心上人的位置，上课经常精力不集中，思来想去就回到初中那个时期。现在睁眼闭眼都看不到心爱的小弟，心里感到特别委屈。有一天夜里，她在日记本上写下：

能与深爱的人相伴

就是我今生最大心愿

即便错过今生今世

那就等到来世再相见！

来生虽不一定遇见

定要珍惜这昔日情缘

不图今生相依相伴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出现……

度日如年的思萌，一九七四年初总算熬到了高中毕业，与旭晨相见的愿望又在她心中升起。觉得有了足够的时间，哪怕是费尽千辛万苦，也一定要找到他，把心中多年隐藏的秘密告诉他。不知有多少次，她从旭晨所在村的西头走过没能见到他，那就抄远路转到村东头，或者直接从街里穿过，而且是推着车子慢慢地行走，还不时地东瞅瞅西望望，仍然是不见他的踪影。她嘴里还不停地默默念叨：“小弟啊，你究竟去了哪里？”她只恨自己的懦弱，才把一次次的机会给错过。可她哪里知道，在她高中毕业后的一九七六年初，旭晨已应征入伍，参军去了部队。

她想起初中同窗共读时的那一幕幕，学校不止一次地组织去郑尚村助农劳动的场景。那年旭晨生产队里种的谷子被虫子吃成了光秆，她们全班同学每人拿着个小棍，去谷子地里敲虫。还有一次去消灭草荒，每个同学拿把小铲去割玉米田里的杂草。每次都一直干到太阳正午，天气炎热又渴还累，她多么想借用这个机会问一下小弟的家住哪，找个理由去他家喝点水说说话，但羞怯的她又怕同学们怀疑笑话她，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此后，就再也没了那种机会。她真恨自己，封建思想在自己的脑海里咋就那样根深蒂固，丢得啥人、害得什么羞？同时，又暗暗地把旭晨埋怨，难道说你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公子，父母不肯让你去地里干活，将你锁在家里供养着，想见你一面咋就这么难啊！你知不知道，姐苦苦找你是为的啥，为的就是姐太喜欢你了，爱你到了内心深处，直至到骨髓。你的言行举止全印在了姐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在姐的心里你是最优秀的，时刻梦想着将来我们结成伴侣，你做我的丈夫我做你的妻。

思萌明明知道她这是单相思，但她却始终不肯放弃，只想尽快见到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听听旭晨对她的态度与看法，如果是她的情他不愿接受，那她也绝对不会怪罪他，因为她明知自己相貌一般配不上他。但话又说回来，爱上他是自己的权利，这有什么错。哪怕是他说出“蚍蜉撼树不自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话，她也不会生气，不答应也是人家的选择，她无怨无悔。不该如此躲避不出，不言不语，枉费了自己的一片痴心。

她心想：如果他能听听自己对其爱的真挚与痴迷，假若这辈子娶她为妻，她一定会加倍地疼爱他，全面照顾他一生的生活起居。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会百分之百地支持他，家里的柴米油盐她全管，事业上竭力当好他的左膀右臂;孝敬公婆疼爱父母，与兄弟姐妹等家人搞好团结和睦相处，在村里做个贤妻良母，让街坊四邻竖起大拇指，也好让他出了门感到光彩无比。二人互帮互助，互谅互让，做一对恩恩爱爱的美好夫妻。但事实又恰恰让其明知爱上他，就注定要走一段寂寞的路。

后来，她又在日记中写下自己的心声：“时光让爱变得迷离，那个本来笑着的人却哭了，你不懂我我也不怪你，只是你若曾有那么一点点的觉察，该有多好，也许我们此刻将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一九九〇年的夏天，上级从山东招收退伍军人支援新疆建设兵团，还可以带家属，结过婚并有了孩子的思萌，便忍痛毅然随丈夫去了新疆，一走就是三十余年。

网络连线终相遇

缘分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在你不经意间偷偷地溜走，不知转过了多少圈，竟又悄悄地向你走来。

刚到新疆时，虽然当时条件艰苦，思萌水土不服，农活儿多也很累，但她凭着吃苦耐劳、奋力争先、乐于奉献的精神和坚强意志，不久便被分配到企业上班，成为国家正式职工。为了能给家庭多增加些收入，让子女生活标准不低于别的家庭，工作间隙，她再出去打一份零工，勤俭持家，任劳任怨。

由于父母包办婚姻的不如意，使思萌的生活遭受了种种挫折，精神沮丧、情绪压抑，闲暇以听音乐来消磨时日。那首悠扬凄美的歌曲重又在她的耳边响起：“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瞬间如梦般的往事再次涌现脑海，秋日的雨水滴落了流年的沧桑，岁月的缱绻氤氲于记忆深处，渗透了满地的心碎。突然想起了他，算来此时已分别几十年，现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曾有数不清的梦，每个梦都有他;曾有数不清的幻想，每个幻想中也都有他;曾有几百个祈祷，每个祈祷中全有他;多少次祈盼，祈盼命运之神今生能让她看到他。

有次，她梦见自己在一个小岛上看到了大海，并有“八仙过海”“娘娘赐灯”名胜古迹和海市蜃楼等美景，还有翠绿的草坪、鲜花与松柏，双脚踩在月牙湾海边那五彩斑斓的鹅卵石上，有种惬意的冰冷。倏尔，不远处身材高大的旭晨向她走来，她快步迎了上去，瞬间两个人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话没说几句，他们就手牵手来到一座山下，旭晨说这山上有很多野果，他上山去摘些来好给思萌吃。本来，她是想让他多陪自己一会，不想让他去，可他挣脱她的手硬是要去。谁知去了一阵子，竟不见其回来，她使劲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也没有应声，随即便又连声哭喊着，仍不见旭晨的踪影。这时她从梦中惊醒，双臂抱着的枕头已被泪水打湿，屋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那没有关好的门窗，还不时吹进来一丝丝的凉风。

她每每想到自己痴心的爱恋，如今竟变成一种幻想和泡影，怎不叫人伤心至极。可她心爱的人又在哪里，他是否知道？曾有一个人，竟然想他想得着魔似的肝肠寸断，茶饭不思夜难眠，有如撕心裂肺、万箭穿肠、呼天唤地的忧伤。只要夜里躺在床上，两眼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清泉似的一直流淌，枕巾如同水洗，早晨起来两眼肿得像铃铛。毫不夸张地说，真到了爱他已胜过自己的生命。在她的日记里，有这样一段醒目的文字：

人一生有多少时间？

对他的爱已有五十年。

有些事虽让自己伤感，

可我还是坚定爱的信念。

不想在今生留下遗憾，

那就让岁月见证我爱的誓言！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一片痴心终于感动了上苍，今年“五一”前夕，她的一个高中同学吴海波建立一个微信文学群，并邀请她入了群，群里面有不少各地写作功底比较好的作家、文学爱好者和高中时期的同学等。有次，她在浏览群里一些作者发的文章，猛然间看到初中时的同窗学文写的文章，便细心地反复阅读，并看了他的简介，才得知当年这位在班里很普通的一名同学，通过自强不息的努力，自学成才已取得不凡的成就，如今在国内的文学圈中，已是很有名气的作家、诗人了。她感到既惊讶又敬佩，随即就加了他的微信。待其接受后通过微聊，她才得知学文也有旭晨的微信，并且一块入伍、同是一个连队的战友，又是多年最要好的朋友。她又是激动又是高兴，由此，思萌也就愉快地加上了旭晨的微信。

现实中的有些事真让人不可思议，没承想时隔五十年，怀有一片痴情的思萌，又与心爱的人重新有了联系。兩个人通过微信交谈，旭晨才如梦方醒，得知其暗恋自己，为爱坚守并饱受单相思之苦，心灵深处五十年恪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既懊悔不迭同时又对思萌表示同情和惋惜。终于找到自己心爱的人，许久被压抑的激情瞬间难以自禁，思萌撕心裂肺地大哭了一场。俗话说得好，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如今，思萌是已是一名企业退休职工老有所养，旭晨凭着自己的努力上进，及顽强的意志和拼搏精神，也小有成就，成为一家个体企业的老板。他们都早已各自组建了家庭，并且儿女双全。但思萌觉得她一生最大的幸福，是与心爱的人能见上一面，这一生就再也没有遗憾，便毅然从新疆乘飞机赶回老家。

在学文的协助下，他们终于相见。她感到从未有过的高兴与激动，五十年的单相思没有白费，装在心里五十年的心爱的人终于来到自己的身边，此时的她不知是伤心的泪，还是幸福的泪，两种泪水交织在一起如泉涌，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她感觉心里畅快了许多。出于保护双方家庭的和睦，他们都做到理智的克制，只是把那段过往当作人生的回忆。对于思萌来说，能见心爱的人一面，就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愿望，五十年的单相思，没有表达出的爱，有幸能在今天终于得以释怀，也算是了了一个珍藏的心愿，今生也就不再留有遗憾。

交谈临近结束，她长叹了口气，深有感触地说：“原来，没想到暗恋一个人是这般的滋味。思念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又是如此的痛苦。我只有将这份苦涩的初恋深藏心底，当成是一种回忆。”正是：

心生爱慕一瞬间，暗恋至深未敢言。

相思之苦五十载，今朝相遇了无憾。

2019年10月12日

（责任编辑 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