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俐玲
摘 要:《红拂夜奔》是一部讲述知识分子命运的历史小说,小说人物李靖从洛阳城逃往长安城,终于求得体面与地位,最后却只能装疯卖傻,以失语的状态苟活。无论是在蛮荒残破的洛阳城,还是在四四方方的长安城,李靖都不得善果。究其背后原因,可知是权力对李靖的规训与压抑判定了他的人生结局。然而,被压抑的知识分子不只李靖一人,他的双重创作者——王二与王小波同样在权力边缘摇摆挣扎。
关键词:知识分子;权力;话语;规训
作家是讲故事的人,故事可严肃可奇趣可通俗,而王小波在为读者讲一个荒诞的故事,故事名为《红拂夜奔》。王小波用一种独特的叙事手法,使历史与现实反复交错,并由此碰撞出一卷奇异的人物历史传奇。历史上确有李靖一人,他是唐代杰出的军事家,战功赫赫,名垂青史。《红拂夜奔》中,李靖被塑造为一个另类的知识分子。他历经隋唐两代,徘徊于洛阳与长安两座城池,饱经世故,从无名小卒晋升为朝中大臣,年老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却总是装疯卖傻、郁郁寡歡。洛阳城和长安城的故事在小说中交叉并行,洛阳时期的李靖与长安时期的李靖身份境遇却迥然相异。本文尝试从话语权力的角度出发,对比两座城及城中人,进而探究知识分子李靖转变背后的深层原因。
一、洛阳城的破坏者——出逃的知识分子
洛阳城是李靖的故乡。这是一座荒蛮之城,它的城墙用最纯净的黄土与小孩子屙的屎筑成,城内则遍地泥水,人们过街只能借助一种叫拐的东西。李靖是洛阳城里一名“特立独行”的知识分子。将他归类为知识分子,是因为他智力超群,不仅在浴室里证明出毕达哥拉斯定理,更是在因为证出毕达哥拉斯定理,被当局冠以“妖言惑众”的罪名而接受刑罚之时,证明出举世闻名的费尔马大定理。他“特立独行”之处在于,他并不刻板遵循传统道德伦理,而是崇尚科学,并疯狂地追求真理。身处于一座蛮荒之城,李靖的“特立独行”使自己成为异类,成为规则的破坏者,同时成为权力惩罚的对象。
证明出费尔马定理之前,李靖想通过考取数学博士,领一份官俸,走上知识分子的正经道路。然而考数学博士,不仅考数学,还得考《周易》。李靖对《周易》一窍不通,“只能在《周易》的考卷上写上‘大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1]50。李靖不知如何作答,却懂得写出受欢迎的结论来。可见,权力关系渗入社会深层,外化于个人的行动举止。此时,权力对李靖进行着一种隐蔽的控制。
证明出费尔马定理之后,李靖的身后出现了两个公差。在此之前,李靖是洛阳城内一个普通的异类,在此之后,李靖就成为洛阳城内最显眼的异类。他成为权力监视的对象,失去了宝贵的自由,他开始运用自己的智慧进行反抗。反抗的过程充斥着暴力与流血,尤为惊悚,却又如同一场全民参与的狂欢。
每一次李靖与公差的博弈,都是一场集体的狂欢。李靖酗酒闹事,在洛阳城引发骚乱,隋朝军队炮兵、装甲步兵、铁甲骑兵齐齐上阵对抗起哄的暴民。可怕的暴力冲突之后,“路边上净是烧毁了的房子,大街上净是杀死了的人,整座洛阳城净是焦糊味、血腥味,还有满街的马粪味”[1]85。但面对残忍的厮杀,对抗的双方并不觉恐惧,活着的暴民“一面哈哈大笑,一面夺路而逃”,士兵们接到解散的命令,便“欢呼一声,扔下手里的长枪,脱下盔甲,只穿内衣,拿短刀,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朝小胡同里散去了”[1]86,以致过了十个月,全城的婴儿出生率猛增。巴赫金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中提出狂欢化理论。狂欢,意味着等级关系的暂时消失与对禁令制度的暂时摆脱。在狂欢中,人人自由、平等,一切被视为永恒且不可动摇的东西则受到挑战,比如权力。权力关系“确定了无数冲撞点、不稳定中心,每一点都有可能发生冲突、斗争,甚至发生暂时的权力关系的颠倒”[2]29,在由李靖挑起的这场争端中,暴民与士兵的行径十足荒诞,却在狂欢中成功实现了一次对权力层级关系的嘲讽。李靖虽没有直接参与这场暴动,但他却自始至终置身于狂欢之中,因为他是暴民与士兵的共同攻击对象,是事件的起点,是狂欢的引领者。洛阳城遍地的死伤,李靖难辞其咎。然而也正是由于李靖的存在,才产生了这一次对权力场域的有力冲击。
李靖因为自己的过人之处,受制于权力的严格公开管控,可显然他并不是权力的杀戮对象。公差尾随着李靖,“李靖和别人说话,只要超过了五句,公差就给对方当头一棒,当场把人家打开了瓢”[1]76,将李靖与公众隔离开来,却并未对他施暴。权力相对温和地监禁着李靖,但这无疑是一种对肉体的政治干预。“肉体基本上是作为一种生产力而受到权力和支配关系的干预;但是,另一方面,只有在它被某种征服体制所控制时,它才可能形成为一种劳动力”,权力对李靖的控制源于李靖表现出的特殊才能,“只有在肉体既具有生产力又被驯服时,它才能变成一种有用的力量”[1]27-28,权力试图驯服李靖,是为了将他纳入其关系网络。他在反抗权力的控制时,权力同时对他施加压力。此时的李靖是一个清醒的知识分子,因而他鲜明地感受到权力对他的束缚与威胁,所以拼了命要逃出别人的手掌心。权力是循环的,个体在某种程度都会进入这个循坏,被压迫者李靖选择出逃,扼制住循环中某个结点的运作,于是权力关系网络发生了震荡。
值得注意的是,李靖每逃脱一次,受命监视着他的公差便会被送上断头台,接替他们的则是比上一次数量多上一倍的公差。李靖逃出洛阳城之前,总共有五百一十二名公差在围追他。公差数量有规律的呈倍数增长,可以看作是权力的不断加强。权力在惩罚机制中生效,“这种权力不仅毫不犹豫地直接施加于肉体上,而且还因自身的有形显现而得到赞颂和加强”[2]62。在公差的一轮轮更替中,权力持续获得新的能量,用以压制它监视的对象。李靖顺利逃脱,预示着五百多名公差的死亡。于是在那一年的某一天,全洛阳的人都到城中间来看那架风车砍人头。这是一次大规模的公开处决,罪犯被枭首示众,“全洛阳的人”都参与了刑罚的执行过程。民众是举行公开处决仪式的必需品,他们聚在一起共同成为惩罚的见证人。“公开处决的目的是以儆效尤,不仅要使民众意识到最轻微的犯罪都可能受到惩罚,而且要用权力向罪人发泄怒火的场面唤起恐怖感”[2]63,惩罚利用肉体这一有效的表象,以断头台作为权力表达的符号,以公开处决作为灌输符号的仪式,对民众造成痛苦的记忆,并展示出惩罚背后不可撼动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从而起到防止未来混乱的效果。由此,不仅李靖,洛阳城的全部民众都被纳入权力关系之中,并无意识地接受着权力的控制与审判。
至此可见,整个洛阳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权力关系网络,崇尚自由的知识分子李靖无法适应其运行规则,感到格格不入,所以他开始拼命地挣脱、逃离,最终去往长安建造了一座新城。
二、长安城的建造者——失语的知识分子
李靖亲手建造了长安。长安城是李靖的第二故乡。长安城四四方方,气派非常,城里没有一丝风,没有一只狗,一只青蛙,“见不到一片石头,一棵活着的草,一股流动的水”,长安城的人循规蹈矩,“在街上走的人自动追上前面的人,或者放慢了脚步等待后面的人,以便结成队伍,迈开齐步走的步伐”[1]161,一切都条条有理,秩序井然,如同理想中的乌托邦。这全是李靖的功劳。洛阳城的李靖欲望强烈,总爱想入非非,由他掀起的暴动几乎毁掉了洛阳。所以,在建造长安时,他采取了一切必要的措施防止民众想入非非。他绞尽脑汁建造长安,并制定各种制度,发明各种器具。他建造出的长安城——四周方方,所有的房子都坐北朝南;没有杂草,没有一只蚊子,夜里唯一的声响來自李靖设计的机器青蛙与机器蝉;没有低洼池,因为曾经李靖在洛阳城犯了事的时候就躲在低洼池里,没有人能找到他;妇女上街必须穿三条裙子,主要的裙子必须长及地面,妓女则必须穿六条裙子;一年只有三百个自杀指标,想要获得指标必须经历复杂漫长的申请审核。在这样的长安城生活,民众呆头呆脑,绝不会想入非非,李靖算是达成了建造这座城的初衷。
李靖建造的长安,整齐划一而了无生气,与乔治·奥威尔作品《1984》中令人窒息的大洋国极为相似。大洋国的民众麻木地生活着,对周遭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长安城的民众则自觉遵循着预设的规则,绝不急于打破常规。长安城没有动辄将过失犯罪分子送上断头台的暴力行径,民众却更加乖顺,这其实是一种温和的惩罚方式在发挥效力。洛阳城里权力的惩罚对象是肉体,李靖在其中虽深受其害但最终毫发无损地逃脱出来。到了长安,他成为部分权力的掌控者,便开始寻求更加有力的惩罚方式,用以对抗所有想入非非会带来的消极后果。这种惩罚方式便是对人的灵魂进行规训。李靖不仅是一个技术高超的建筑师,还是一个聪明的管理者,他充分地调动各种力量,以一种无声而温和的方式将犯罪扼杀于摇篮之中。不同于洛阳城借助公开处决的方式施行惩罚,长安城的规训方式是隐蔽而独立的。权力以建筑、制度与器具为中介,渗透进民众的日常生活,并在民众反复的行动中建立稳固的地位。建筑、制度与器具自动地在民众身上起作用,使民众听命于习惯与规定,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塑造成为恭顺的臣民。
建筑是对空间的控制。四四方方的长安城内,房屋规整而统一,不仅能为生活在其中的民众提供固定的位置,同时建立起人员的规律流动。固定的位置有利于确保民众的顺从,规律的流动则使空间能够顺利运转。制度是对活动的支配。妇女上街被要求穿三条裙子,在监督民众活动姿态的同时,实现了驯服民众肉体的目的;长安城一年有三百个自杀指标,在数字与权力的完美结合下,完成对活动纪律的精准把控。器具是对交流的限制。机器青蛙与机器蝉的设计,隔断人与其他物种的交流互动。民众交流对象机体的无生命特征,不仅模糊了民众对主体间性的认知,更重要的是,在畸形的交流体系下压抑了民众对个体自由的渴求。经李靖之统筹,建筑、制度与器具发挥效用,使长安城内“无益或有害的乌合之众变为有秩序的多元体”[2]167。长安城也终于沦为一个无趣的空间。值得深思之处在于,它的建造者——有趣之人李靖,竟也失去了作乐的兴趣,退化为庸常之流。
长安城初步建造完成之时,李靖性情大变,成为一个疯癫憨傻的糟老头。他的热情不再,并停止了对长安城的继续规划。每日机械地往返于宫廷与住所,整日地装睡,在办公处睡觉,骑上马也是睡觉,驮着他的那匹马“走到卫公的家门口就猛地立住,卫公从马上栽了下去,但是他家里的人手里拿着绳床在门口等着,一兜,把他接住,抬进家里去”[1]69,李靖往日的活力已然枯竭。最擅长想入非非的李靖生活在无趣的长安城,他所拥有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终于泯灭。在洛阳遭难之时,李靖为逃离监视殚精竭虑、煞费苦心。最后长安也令他失望,可他再也不相信还能逃出长安,因为“他感到疲倦,再也不想在路上奔波。所以他宁愿装得衰老或者童稚,以便能在长安城里平安地生活”[1]201。起初在长安,李靖纵横官场,自命不凡,但得意忘形终究带来了消极的后果——对最高权力的无意触犯。从洛阳逃出的李靖一生中最伟大的发明便是长安城,于是他建议将其取名为“新洛阳”。名字本身没有问题,李靖错在将长安当成了自己的都城,而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一个被命令的建造者。结果是,他挨了一刀,然后就蔫掉了,由此开始了漫长的装疯卖傻之路。当李靖明白自己身陷严丝合缝的权力网络之中时,装疯卖傻也就成为他的唯一出路,“但装傻是要不得的,装开了头就不好收拾,只好装到底”[3]2,李靖便玩了命地装了一辈子,虽然最后被识破,还不幸连累了一生挚爱。但这也难免,做演员本来就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一件事,在自己建立的精密空间内表演则是难上加难。
“自己去造一座城,然后自己住在里面,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糟了的。自己屙一些屎,尿一些尿,然后自己在里面沐浴,只有猪才会这样干;而且假如我有一点了解猪的话,还可以说,它们对此并不喜欢”[1]70,李靖曾经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现在却成为一只被困在圈里的猪。“权力并不‘以一种链的形式起作用’,权力是循环的。它从不被一个中心所垄断。它‘经由一个网状组织被配置和行使’。这表明,我们大家在某种程度上都被卷入其循环——都是压迫者或被压迫者”[4]73-74,李靖意识到自己亲手建造的长安,变为另一所禁锢灵魂的监狱,他只能选择坐以待毙。“知识分子的形象可以这样分界,前一种一世的修为,是要做个如来佛,让别人永世跳不出他的手掌心;后一种是想在一生一世中,只要能跳出别人的手掌心就行了”[5]202,洛阳时期的李靖属于后一种,智勇双全,崇尚真理与自由,长安时期的李靖转变为前一种,不同之处在于,他尽力把别人握在手掌心,却没想到自己不仅不是如来佛,还近乎成为阶下囚。王小波说过,“知识分子的最大罪恶是建造关押自己的思想监狱”[5]215,李靖无疑是这类知识分子的典范,但这也正是他作为知识分子最大的悲哀之处——知识被当作权力的工具,而知识分子永远只是权力的俘虏。李靖的选择折射出知识分子悲哀的生存困境,成为俘虏之时,或许只有装疯卖傻的失语状态,才能使他勉强苟活于严密而无趣的长安城。
三、文本內外的创作者——寻找出路的知识分子
《红拂夜奔》的真实作者是王小波,在小说中,他将作家的角色赋予一个苦闷的数学家——王二,这样小说就出现两个作者,一个是文本外的作者,一个是文本内的作者。小说中第一人称叙事与第三人称叙事相互交织,“我”即王二时而以第一人称讲述自己的故事,时而以第三人称述说李靖、红拂与虬髯客的故事。当“我”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之时,读者仍能感知到是真实作者王小波在操纵整个叙事走向,但当以“我”的立场述说三剑客的故事之时,读者就容易陷入是王二在创作,还是王小波在创作的含混之中。但也正是在这含混之中,王二与王小波的身份始终纠缠在一起,令读者在阅读时体会到了两人相似的人生悲欢。
王二与李靖一样,是一个热爱想入非非的知识分子。不同之处在于,王二没有李靖的天赋异禀,经过长达十年的费心钻研,他才终于证出并发表了费尔马定理。在此之前,他是一个挣扎于繁琐日常的无名小辈——单身四十一年,“长得又高又瘦,面色憔悴,头发开始花白了,经常不按时令地在春秋天穿一双皮凉鞋,袜子上满是尘土”[1]98;负责编辑数学刊物,这些刊物最后还要剩一大批,分到各系卖废纸;奔波于各地开会,一开会就打瞌睡……发表费尔马定理之后,王二成为“人瑞”,并被提拔为教研室主任。默默无闻的边缘人物被纳入到权力话语体系之内,可王二的生存境遇却未曾改变。他还是头发灰白,一年四季总穿灰色的衣服。他的主要工作从参加会议变为组织开会,这时他总是提前到达,布置会场,从被动地卷入无趣场域到主动地制造无趣空间,王二的生活再次被无意义填满。在这无意义的生活之中,虽然他每天每夜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在想入非非,但他选择了伪装并保持应有的沉默,以对抗权力的控制。其中,写作成为他击碎权力的一条出路。
李靖与王二同为知识分子,同样面临着生存的难题。如想加深对他们生存处境的理解,李靖的创作者,同时也是王二的创作者,王小波的个人经历与人生态度值得我们参照、思考。在杂文《沉默的大多数》里,王小波讲述了自己年轻时的经历。从他记事开始(1958年左右),“外面总是装着高音喇叭,没黑没夜地乱嚷嚷”,自此,他就被推进了话语的圈子。“文革”时期,他经历了一场“集体性的癔症”,这时话语教他“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把‘文化革命’进行到底”。特殊的人生经历令他感受到话语强大的威慑力——“进了那个圈子就要说那种话,甚至要以那种话来思索”[5]57-64,所以在这场“集体性的癔症”中,王小波坚决放弃了进入话语圈的机会,转头拥抱沉默。也正是由于他对话语圈的恐惧,使他产生了对知识分子在话语圈中的生存境遇的思考——知识分子是否能在话语圈发声,并由此写就以《黄金时代》为代表的一系列知识分子小说。李靖在权力压迫下的失语转向、王二成为“人瑞”后的依然庸常,通过对小说人物命运的解析,我们可以从中观照王小波的一部分观念——在权力支配下的无趣世界,真正的知识分子难以融入话语圈,保持沉默,保持自由,在沉默、自由中思考才是知识分子解救自身的正确方式。
四、结语
热爱自由、崇尚真理的知识分子算是有趣的一类人,他们反对生活的既定法则,始终在寻找“有趣”。然而,乔治·奥威尔预言的恶托邦的存在,从未停止对“有趣”的打压。《红拂夜奔》的最后,王二说了这样一段话——“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件事能让我相信我是对的,就是人生来有趣,过去有趣,渴望有趣,内心有趣却假装无趣。也没有一件事能证明我是错的,让我相信人生来无趣,过去无趣现在也无趣,不喜欢有趣的事而且表里如一”[1]221,人本生来“有趣”,但在由“无趣”主导的世界里,“有趣”正在慢慢萎缩。李靖的一生,从权力话语的边缘到话语圈的中心,从自由到失语,从“有趣”到“无趣”,话语圈的神话显然变成了噩梦。喜爱“有趣”的知识分子在“无趣”的空间内的结局是生存还是毁灭?令人深思。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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