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背景下流通业发展对区域经济集聚的影响及溢出效应

胡霞

中图分类号：F713    文献标识码：A

内容摘要：文章借鉴Feder模型的基本思想，选取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三个样本，研究了互联网背景下流通产业对区域经济集聚的影响及溢出效应。从总体来看，流通产业对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发挥了正向促进作用，同时也存在明显的正向溢出效应。从横向比较来看，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产业的溢出效应最高，珠三角次之，渤海湾最低。此外，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增长对经济集聚的边际影响效应仍弱于其他部门带来的整体边际效应。

关键词：流通业   经济集聚   溢出效应   海岸带城市群

相比内陆地区，海岸带往往具备了更加充足的区位和资源优势。在经济快速发展、经济一体化不断显现的过程中，海岸带也率先成为全球城市化的最重要区域。根据McGranahan等人（2007）的研究，从全球范围来看，在沿海岸连续的低海拔带状区域，占有陆地总面积的2%，却支撑了全球总人口的10%。在当前我国全面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战略下，海岸带城市群仍然是集聚经济能量、释放经济产出的先行区域。在海岸带城市群发展过程中，集聚化发展则是重要的趋势，社会各界对经济集聚的重视程度也日益提高。而一个城市的经济集聚，离不开产业的强力支撑，没有产业的城市是难以形成经济集聚的核心力的。流通产业作为国民经济的先导性产业，连接了生产端和消费端，贯通了产品从生产到消费的众多环节，对一个城市的经济集聚也必然发挥着重要的支撑作用。与此同时，鉴于流通业自身覆盖面广、关联性强的特征，以及在互联网信息技术不断渗透到各行各业各领域，流通业在发展过程中也会产生一定的外溢效应，助力其他相关部门发展，因而进一步形成经济集聚的核心力。于桂宾（2017）在研究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与我国制造业转型升级关系时，就指出了流通业对制造业的发展起到显著溢出效应。但从目前来看，仍鲜有文献研究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溢出效应。鉴于此，本文从实证角度，研究流通溢出效应与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之间的关系，供相关领域的理论研究和政府决策时参考。

（三）变量及数据

本文选取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三个海岸带城市群作为样本。其中，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包含城市有：天津市、大连市、锦州市、营口市、盘锦市、葫芦岛市、唐山市、沧州市、秦皇岛市、烟台市、东营市、威海市;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包含城市有：上海市、连云港市、盐城市、南通市、嘉兴市、绍兴市、宁波市、舟山市、台州市、温州市;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包含城市有：广州市、深圳市、珠海市、中山市、潮州市、汕头市、揭阳市、汕尾市、惠州市、东莞市、江门市、湛江市、茂名市、陽江市。选取时间跨度区间为2007-2017年。变量指标如下：

Y：每单位国土面积产出水平。采用城市地区生产总值与国土面积的比值表示;L：劳动力要素。采用城市就业人员总数表示;K：资本要素。采用城市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表示;P：流通业产出。采用城市流通业的增加值表示。其中，流通业包括物流业、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三个部门;H：互联网水平。采用城市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量表示。

以上指标的数据来自各城市统计年鉴、国家统计年鉴。利用消费者价格指数，对地区生产总值、流通业增加值两组数据进行价格平减。利用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对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数据进行价格平减。

流通业对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的影响及溢出效应实证分析

（一）全部影响的分析

按照三个海岸带城市群的城市数据，基于联立方程模型一，分别对三个海岸带城市群进行回归分析。经检验，联立方程模型是可识别的。回归结果如表1所示。

根据表1的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海岸带城市群互联网经济的发展，是非常有利于驱动流通产业增长的。其中，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互联网经济对流通业的影响系数为0.735，且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互联网经济对流通业的影响系数为1.152，且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互联网经济对流通业的影响系数为1.307，且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相比之下，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的影响程度最高，笔者认为，这与珠三角互联网经济发展的领先性紧密相关，该区域内信息经济资源优势显著，集聚了华为、腾讯、联想等巨头。在2018《财富》世界500强企业中，华为、腾讯、联想三个企业分别居2、9和14位。

在“互联网+”的作用下，流通产业对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的总体影响效应都是比较显著的。其中，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影响系数为0.602，且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影响系数为1.003，且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影响系数为0.886，且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这就说明，我国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产业的发展，总体上对区域城市经济集聚带来了正向的促进作用。可见，我国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产业的发展，对一个地方吸引资源要素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是非常大的。从三个海岸带城市群的横向比较来看，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总体效应最强，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次之，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最低。

（二）溢出效应的分析

下面重点考察流通业的溢出效应与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的关系。基于联立方程模型二，分别对三个海岸带城市群进行回归分析。经检验，联立方程模型也是可识别的。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

表2中仍然加入了互联网经济对流通产业增长的影响模型，这样对流通业的溢出效应与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关系的检验也是置于“互联网+”背景下的。根据回归结果发现，在“互联网+”的作用下，流通产业对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的溢出效应也都是比较显著的。也就是说，我国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产业的发展，对区域经济集聚具有重要的溢出效应。其中，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溢出效应系数为1.277，且通过5%显著性检验;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溢出系数为1.792，且通过1%显著性检验;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溢出系数为1.316，且通过1%的显著检验。横向比较之下，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产业的溢出效应最高，珠三角次之，渤海湾最低。

（三）结果的进一步讨论

1.关于“互联网经济驱动流通产业发展，进而放大流通业对经济集聚影响效应”的分析。通过实证检验结果可以发现，虽然互联网经济对流通产业增长的影响程度是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最高，但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影响却是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居最高。原因可能是长三角是我国最大的城市群，也是全国最大的经济集聚地带，无论是总体经济水平上，还是居民消费能力，都是当之无愧的“龙头”，这对于直接面向消费群体的批零、餐饮、住宿等流通部门是最有带动力的。与此同时，长三角地区在物流发展上也具备特殊的优势，空运、陸运、航运的设施布局非常完善，许多快递企业都是在长三角区域起家。综合来看，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产业的发展优势是最为显著的，对区域经济集聚的影响作用也相对最高。

此外，发现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无论是流通产业对经济集聚的总体影响效应系数，还是溢出效应系数，在三个海岸带城市群中都是最低的。这与我国海岸带城市群经济发展的先后时序性是存在必然关系的。在经济发展方面，长三角、珠三角是全国率先提出战略并培育的，他们在集聚资源优势方面往往都要强于渤海湾地区，我国最有实力的消费群体也往往多集聚在这两大城市群，这对于流通产业的发展，以及发挥流通产业的先导性作用，都是非常有利的。除此以外，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的“互联网+”态势也要强于渤海湾地区，虽然北京市的互联网经济也非常发达，但是它并没有靠海，因此在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样本中没有列入，所以总体来看，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样本在互联网经济实力上要更加弱于其他两个城市群。

2.关于三大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总体影响效应和溢出效应系数的比较。这里存在一个看似悖论的现象：通过比较三大海岸带城市群中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总体影响效应和溢出效应系数，可以清晰地发现，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溢出效应系数实际上要高于总体影响效应，这似乎说明了抛开非流通产业部门不计，流通产业对经济集聚的直接影响效应是负的，但是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笔者推测可能是：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增长对经济集聚的边际影响效应是弱于非流通业部门的，因而从表象上看，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溢出效应系数要高于总体影响效应。

通过计算两个部门之间边际生产要素的差异δ可进一步证明这一论断。由式（13），设 的系数为φ，那么通过变换可以得到：

（15）

于是，可以根据回归得到的系数结果，计算得到三大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与非流通部门的边际生产要素差异值δ分别为-0.915、-0.905和-0.879。显然，三个海岸带城市群的δ值均小于0，也就是说，流通业部门的边际产出要低于非流通业部门。

从我国海岸带城市群发展的实际来看，流通产业虽然作为国民经济的一个基础性产业，但是产业发展仍然多以维持粗放型增长为主，即使在当前“互联网+”驱动下有许多发展方式越来越智能化，但是总体上物流、批发、零售、餐饮等部门仍然以传统型增长方式为主，信息化渗透的深度也不足。另一方面，沿海城市地区作为我国经济发展的先行区域，在制造业方面的转型升级步伐要优先于流通业，尤其是在近年来创新型城市建设、“中国制造2025”建设等推动下，制造业的智能化越来越成为趋势。这也从侧面说明，我国流通产业的转型升级和赶超发展既是必由之路，也是任重道远，而对于海岸带城市群这一全国经济优先发展趋势，更要发挥带头作用，促进流通产业转型升级。

结论与启示

通过Feder模型思想，选择我国渤海湾海岸带城市群、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珠三角海岸带城市群三个样本，对“互联网+”背景下流通产业城市群经济集聚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得到以下结论：

流通产业对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总体上存在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流通产业作为国民经济的重要部门，对于海岸带城市的经济集聚本身带来了一定的推动力。与此同时，互联网经济又可以驱动流通产业发展，因此可以发挥加成作用，强化流通产业对经济集聚的正向促进作用。比较之下，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对经济集聚的总体效应最强，珠三角次之，渤海湾最低。

流通产业对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也存在着明显的正向溢出效应。流通产业的发展，有相当一部分产出通过横向外溢效应，“转嫁”给其他部门的经济增长，从而间接带动区域经济集聚。比较之下，长三角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产业的溢出效应最高，珠三角次之，渤海湾最低。

总体来看，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增长对经济集聚的边际影响效应，仍然要弱于非流通业部门对经济集聚的边际影响效应。因此，我国流通产业的转型升级和赶超发展也是迫在眉睫，不仅要提量，更要促质。

根据以上的结论，可得到以下启示：

应充分认识和把握流通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和对经济集聚的溢出效应。流通产业作为我国国民经济的先导性产业，作为服务业的重要部门，作为与广大居民消费直接相关的业态，应作为未来刺激消费和投资增长的关键着力点。国家和地方应充分认识到流通产业对经济集聚的影响作用和溢出效应，在经济发展谋划和重大战略部署中要充分考虑流通产业的地位和作用，进一步推动流通业态融入到产业链、价值链关键环节，加速产业融合发展。

应加快建立起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产业与城市发展一体化的体系。城市的发展，离不开流通业的支持;流通业的发展，也离不开城市配套功能的支撑。为了进一步发挥好流通产业对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的作用，城市本身也要加强配套功能的完善。应进一步加大交通设施和市政设施的有效投入，构建立体化的交通运输体系，健全水电气污市政设施体系，强化城市综合服务功能，降低商品的流通成本，提高流通效率。在制度上，也要求各城市之间打破地方保护枷锁，加速城市之间要素流通。

应有效促进流通产业提质升级。基于当前海岸带城市群流通业增长对经济集聚的边际影响效应仍然弱于非流通业部门的情况，亟需改变传统的、落后的流通方式，要积极实施“中国流通2025”，融合先进的技术和现代经营管理方法，增强流通服务的供给质量，加快促进传统流通业态转型升级。

应积极打造形成新型的“互联网+流通”体系。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不断更迭，为流通产业的发展注入了强大的动力。要抓住“互联网+”的有利契机，围绕流通各业态以及在产业链、价值链上的定位，有机结合互联网信息技术，促进各个流通环节运转更加灵活高效，从而在本质上助力流通产业转型升级和赶超发展。

参考文献：

1.Gordon McGranahan，Deborah Balk & Bridget Anderson.The Rising Tide：Assessing the Risks of Climate Change &Human Settlement s in Low Elevation Coastal Zones[J].Environment &Urbanization，2007，19（1）

2.于桂宾.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与我国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关系研究[J].商业经济研究，2017（21）

3.王鹏，李彦.高铁对城市群经济集聚演化的影响——以中国三大城市群为例[J].城市问题，2018（5）

4.袁平红.流通溢出效应与海岸带城市群经济集聚[J].财经科学，2012（3）

5.赵武.商贸流通业的经济增长效应及深化策略[J].商业经济研究，201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