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中俄建交70周年具有深刻的当代意义。当代中俄关系之所以成为现行国际政治的典范,不只由于中俄关系强劲的内生动力和广泛的国际影响,还在于两国在近百年世界历史进程的宏大背景中有着共同或相近的历史经历。正因为如此,中俄关系为深化对世界历史统一性和多样性的认识提供了启示,深化了对东西方关系百年巨变范式的进一步理解。同时,由于中俄都是海陆地缘政治大国,两国的长期合作揭示了地缘政治之于国际关系的内在关联性。中俄关系以及两国在所参与的“现代性”争议进程中均体现出对当今世界普遍而深刻的影响力。
【关键词】中俄关系;当代意义;地缘政治
【DOI】10.19422/j.cnki.ddsj.2019.08.001
中国和俄罗斯(苏联)建交70年来,伴随着二战后世界风云变幻,经历了冷战结束后国内国际政治经济转型的重大考验,尤其是21世纪以来国际局势的巨变,双方关系已成为当今国际舞台上具有强劲“内生动力”和高度成熟的一组大国关系,并且势将成为推动未来国际局势稳定发展的关键角色。但是,中俄关系越是显示重要影响,越是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就越需要对这一组双边关系的涵义进行深入阐发和体认。只有这样,才能在舆论高度多样化的当今世界,使中俄关系真正起到既稳定和谐又革故更新的作用。
建交70年的中俄关系
堪称当代国际关系的典范
中俄关系之所以堪称国际关系的典范,有着多重含义。中俄之间立足于“和而不同”的伙伴关系认知,内生动力引领之下坚实的双边、区域和全球合作,以及高层紧密互动下的互信构建,这些都为当代国际政治提供着重要启示。
第一,近百年来中俄(苏)有着共同和相近的历史经历。无论是中国以“俄”为师的革命和建设时期,还是反法西斯战争中的并肩战斗,都为中俄两国和两国人民的交流与合作打下了无比深厚的基础。冷战终结之后的改革转型以及世纪之交中俄两国共同经历的一系列重大事件,都成为两国内外发展的共同背景。但是,中俄两国毕竟都是历史悠久且各具独特风貌的文明古国,即使近百年来是在为共同理想而奋斗,双方也都有基于自身国情的重大选择。在纷繁复杂的国际事务中,作为大国的中俄有着共同的原则立场,但是毕竟两国所面临的内外环境各有所异,具体的处理方式也不尽相同。所以,中俄关系堪称典范的理由,一方面在于两国基于共同背景和经历形成的共同原则立场,而另一方面则在于更为可贵的高度互相尊重、和而不同、紧密合作和互通有无。这是70年来中俄双方对于相互关系不平凡发展历程的经验和教训的深刻总结。中俄两国都从相互关系成长中深刻体悟到:在当前高度多样化的国际社会,对于多样性的尊重乃是国际社会和睦相处的基本准则。[1]在尊重多样性基础上所形成的国家间关系,比仅仅强调共同而排他的理念,以及自认为永远高于、优于他人社会制度基础上形成的国家间关系,显然更具普遍性,也因此更具典型意义。
第二,中俄关系不仅在双边层面,而且在全球和地区事务层面都取得了重大进展。正如2019年6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发展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所指出的那样:中俄关系具有巨大的内生动力和广阔发展前景。双方一致同意,将政治合作、安全合作、务实合作、人文交流、国际协作作为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重点领域。[2]同时,中俄通过在地区层面创建上海合作组织,在全球层面推进金砖国家合作,坚定不移地捍卫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多边国际秩序。相比美国特朗普政府处处以美国利益为先和欧盟国家遭逢“脱欧”与“民粹”风潮而难以自拔,中俄两国立场顺应大势、富于远见、公正合理且兼顾各方利益,明显为稳定时局、寻求共识提供了保障。不言而喻,这将是今后国际发展的新范例。
第三,两国政治高层之间全面而密切、坦诚而有效的直接交往,为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发展作出重要引领和铺垫。特别是每逢重要时刻的高层互访,不仅为推动双边关系,也为当今条件下如何着手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范例。2014年索契冬季奥运会,正当欧美国家以抵制方式打压俄罗斯之际,习近平主席毅然前往祝贺,表达了对俄罗斯追求大国复兴抱负的高度尊重。而普京总统连续参加在北京举行的第一届和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也显示出他对中俄对接国家发展战略的高度关切。同时,在两国高层的推动之下,中俄双方的制度化沟通与交往富有成效地实现了求同存异与合作共赢。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曾发表的一份题为《中俄关系:大国关系的新模式》的研究报告指出:“中俄两国以高超的政治能力,付出巨大努力去经营双边关系。他们采取务实、内部协调的方式去解决彼此之间的分歧,并且在公开声明中侧重于强调双边关系的正面进展。”[3]
中俄关系为深化对世界历史
统一性和多样性的认识提供启示
中俄关系70年所走过的道路,尤其是中俄关系的当前态势,与人们正热议的世界历史发展进程中的统一性与多样性、普遍性和特殊性问题有着紧密的关系。这里至少包含三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近代世界历史进程,究竟是仅仅以西欧为中心,还是相当长时间存在着西欧的、东亚的及西欧與东亚之间的欧亚地区的不同历史发展模式。至少欧亚大陆上存在着以市民社会为基础,以民主和法制为导向的欧洲历史模式,西欧与东亚两大板块之间的蒙元帝国及其后续俄罗斯帝国模式,以及以中国为主导的东亚模式这样三种历史体系。近二三十年来关于内亚史[4]、蒙元史、欧亚史的研究方兴未艾。尽管其中争议纷呈,但主要凸显的是对西方垄断的线性世界历史话语体系的不满。笔者认为,在充分肯定欧洲迄今为止在历史上居主导地位这一客观事实的同时,还须强调西欧话语体系需要通过其他历史模式——比如东亚模式和欧亚文明接合部的俄罗斯帝国模式的丰富和补充,才能真正地体现世界历史进程中客观存在的统一性和多样性之间的丰富复杂的辩证关系。不言而喻,这场关于世界历史进程问题的争论,将会深刻影响人们对当下和未来国际进程的话语和认知。
第二,以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东西方曾存在过的不同区域国际模式。16—17世纪西欧构建的民族国家体系——威斯特伐利亚体系,毋庸置疑開启了一个带有普遍历史意义的世界进程。但近年来学者们提出:建立民族国家体系虽然的确是历史进步,但是伴随着群雄崛起,欧洲各国间的战争连绵不断且遗患无穷,甚至最后未能避免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的浩劫。[5]如果单从国家间关系的战争与和平这个方面来看,相比之下亚洲的民族国家化虽然晚了近四百年,但一直到19世纪晚期都很少发生大规模的全面战争,国家间关系相对比较稳定。因此,不能简单地以排他式、歧视性、厚此薄彼的态度来看待东西方曾存在过的不同区域国际模式。
第三,以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非西欧的国家治理模式。四五百年前的中国与俄国还不是西欧式的民族国家,但1689年中俄两大帝国签订的《尼布楚条约》在欧洲一片战乱局面之下,反而使得在中俄接壤的欧亚大片土地上保持了近乎两百年来之不易的和平,并且一直延续到19世纪晚期之前。这证明西欧模式尚未主导欧亚大陆核心地带和东亚地区之时,非西欧的治理模式在欧亚大陆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发挥着重要的稳定作用。由此观之,中俄建交70年的成就并非偶然,而是有着相当深厚的历史底蕴铺垫。
从世界历史多样性和统一性视角来观察中俄关系,所获得的启示在于:在肯定世界历史一般进程意义的前提之下,中俄在世界历史进程中的独特性、主体性及中俄相互关系的历史地位,是个需要大力发掘其内涵与意义的话题。以多样性来丰富普遍性,而不是以普遍性否定多样性;反之,不能简单地以地域独特性来否认世界历史进程的统一性,这是中俄关系乃至两国生存与发展的思想根基所在。
中俄关系的当代进程
折射东西方关系的百年范式巨变
在当前有关中俄关系的讨论中,部分舆论依然停留在20世纪80—90年代“韬光养晦”和“有所作为”的命题,忽略了东西方关系百年巨变的实质乃是一个包含经济、政治、安全与文化关系全面沿革的深刻转折。
两次世界大战和此前1904—1905年日俄战争表明,20世纪的亚洲始终没有逃脱西方强加的战争厄运。[6]甚至在二战结束、西方各国彼此息兵止战和休养生息后,亚洲范围内仍然连续出现了几场大战,如朝鲜战争以及两场印度支那战争。[7]有学者尖锐地指出:西方列强之间的和平要靠在东方战场上的搏杀才能得以维持。[8]
冷战后期,历史轨迹出现倒转:欧洲冷战对抗还在紧张持续,但1971年中美关系破冰,此后中国与日本以及很多西方国家之间恢复关系,大大提前了冷战在亚洲终结的进程。如果说20世纪50—60年代列强在欧洲的和平要靠在亚洲的搏杀来维持,那么这一时期西方世界的秩序则需要靠在亚洲的缓和来维持。换言之,冷战真正结束,在欧洲一直到1989—1991年东欧剧变与苏联解体才出现,但在亚洲冷战终结整整提前了20年。
此后,新自由主义主导下的政治经济转型席卷全球。亚洲一些国家的政治经济转型与更多受西方影响、被称为“休克疗法式”改革的苏联模式转型相比,出现了很不一样的结果。前者相对稳健,关注改革与传统的衔接,而后者比较激进,出现了颠覆性的革命。这两场转型的进程与结果差异,引发了对西方倡导的转型模式的全面反思。这一反思也成为21世纪以来亚洲国家强调在政治稳定的前提下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的强劲而持续的思想动力。
2008年金融危机后,东西方发展轨迹的分野更加清晰:西方世界面临重大的内部动荡。几百年来曾经一直是推动西方发展和进步的基本结构性因素出现逆转:民主遭遇了民粹的挑战;开放受到了难民潮的冲击;西方赖以发展的实证主义传统出现了“后真相”“后事实”的令人哭笑不得的捣乱,乃至于出现“以撒谎、造谣、欺骗为荣耀”的无耻之谈。[9]不争的事实是,亚洲始终维持较高速度增长,基本社会制度在渐进性改革的同时,没发生类似“脱欧”、难民潮这样的跨区域社会动荡,也没有发生像乌克兰战争这样的重大地缘政治冲突。可以预见,这样的发展势头还能维持相当长的时间。
可见,东西方关系在经济、政治、安全、文化领域均已发生巨变,并以中国崛起、俄罗斯反思和西方相对受挫为标志。中俄关系的发展,在历史大潮浩浩荡荡的流变中具有重要的标杆意义,有着深刻逻辑涵义,这不以任何人的意志(包括疑虑)为转移。
从海陆地缘政治对峙与连接
看中俄长期合作的高度必要性
作为一种思想理论方法和认知工具的地缘政治,其主要内容指的是国家间政治与战略缘起于各国政治在不同地理空间背景下的相互关系及其配置运作。马克思在《十八世纪外交史内幕》这部经典著作中曾经深刻揭示了作为海洋帝国代表的英国地缘政治战略的实质。[10]20世纪晚期以来,国际史学界最为受人关注的“年鉴学派”也曾以强调地理、文明等长时段因素而著称于世。令笔者印象深刻的是:普京曾多次说过地缘政治要比意识形态来得更为深刻。[11]这是俄罗斯在抛弃意识形态立场后依然遭西方无情打压,痛定思痛之后的切肤之感。
第一,目前东西方不同的地缘政治格局,既源自于俄罗斯对自身与西方关系的反思,也受益于中俄关系的定力,预设着未来中俄的基本发展路径。北约东扩、欧盟东扩,曾使原本想接近西方的俄罗斯不堪承受压力,欧洲出现了一系列重大地缘冲突与对抗。亚洲也曾借鉴欧洲进程,推进地区合作,但没有搞欧盟式超越民族国家主权界限的一体化。因此,亚洲虽有诸多复杂矛盾和纠纷,但始终没出现北约东扩本身和俄罗斯对其反弹的大规模地缘政治界限的变动。这是中国和俄罗斯在友好合作的巨大定力、本地域文明传统的顽强作用之下,亚洲取得发展机遇极其重要的地缘文明与政治背景。
第二,欧洲冷战全面终结后,包括作为冷战标志的东西德实现统一,但在亚洲的台湾海峡、朝鲜半岛却始终残留着两个因冷战分裂而没有实现完全统一的国家。这一事态表明:大陆地缘政治与海洋地缘政治之间的对峙几乎是一个永恒话题。海洋地缘政治的空间不连续性特征,不但使其可免于像大陆各政治单位之间那样的相互扰动的弊端,而且会始终利用这一弊端力图打破大陆空间连续性基础上形成的合作,以避免大陆政治合作对海洋霸权的潜在威胁。当然,这也会在大陆各方的统一与合作之中打进锲子以图分化。
第三,中国不会重蹈列强争霸的地缘政治模式。中国客观上作为介于海洋地缘政治与大陆地缘政治之间的政治大国,有必要反制两种地缘政治逻辑对抗所带来的灾难性后果,以介乎大陆和海洋文明之间的空间优势,以及包容务实与意识形态超越性,连接东西两端,寻求合作机遇,迟缓和消弭冲突与对峙。“一带一路”倡议就是此种空间逻辑的一种反映。所以,在这样客观的地缘政治逻辑之下,中俄两国不仅有巨大的合作空间,而且还有以中俄合作为基础进一步寻求更大空间范围大国合作的逻辑可能。
中俄关系关于尚未最终解决的“现代性”争议
中俄关系70年的发展,不仅在国际政治领域,而且在现代性问题领域,也是一个带有普遍性含义的话题。20世纪60—70年代以后,有关现代性问题的谈论和争议乃是学术界影响最为广泛且直接作用于国内国际思想发展的重要命题。当时的一个基本取向是把欧美视为“现代”的标杆,把尚未达到欧美标准的国家和地区的现代化进程视为向以欧美为标志的现代性的过渡。一切非西方国家必须经过德国思想家马克斯·韦伯所称的“祛巫”过程才能进入“现代”状态。实事求是地说,这一学说对于推动非西方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曾起到过重要作用,但它并非是认知的终端。
冷战终结之后,西方意识形态强劲引领之下一个更大规模的“祛巫”过程在俄罗斯等前社会主义国家及众多发展中国家和转型国家加以推广。然而,事与愿违,以“休克疗法式”推广新自由主义转型模式的企图,遭遇了并非具备欧美文明历史条件的国家和地区现实与传统不同程度的反弹,在俄罗斯等传统大国则出现全面逆转。于是,以“现代”取代“前现代”的线性进步主义模式,迅速地被“多元现代性”范式所取代。大约在20世纪90年代一直到21世纪的初期,世界历史进程的“多样性”“多元性”甚至“多极性”话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这一潮流也因之成为推动沿革的巨大动力。但是,这同样也不是“现代性”问题辩论的终点。
当下的挑战在于,虽然简单地以西化的“现代”取代发展中和转型中地区的“前现代”线性思维的弊端明显,但如果仅仅是以“多样性”“多元性”甚至“多极性”来取代“现代—前现代”范式,而忽略了必要的革故更新,一个缺乏现代性支撑的“多样性”进程是否也存在问题?在东西方力量对比还没有发生根本性逆转、在西方还具有相当雄厚优势的情况下,是否也有可能导致误判和不必要的对抗?
所以,关于“现代性”问题的思考实际上已经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西方“现代性”思考中曾被大大忽略的广义“安全”问题登堂入室——在人类自身生存问题都遭到严重威胁的局面下,“安全”无疑成为当今国际关切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也是中俄合作的深层次且非常现实的背景。可见,如何将“现代—前现代”“多元现代性”推进到当下的构建“安全、多元、可持续的现代性”的新高度,已成为推进中俄关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和理论前提。[12]
当前,东西方力量对比虽发生重大转折,但是依然处于长期胶着状态,而且传统的西方依然具有强劲的生存与创新能力。当世界历史进程中有关普遍性和特殊性两者之间何者更为重要的争论也尚未得出最终结论的时刻,对中俄关系发展路径的把握乃是一个将理论与实践相互紧密连接的十分重要的问题领域:从“现代性”问题高度反观中俄关系发展的意义,发掘其内在的思想动力,坚决推进和深化中俄关系;同时从战略和政策运作的实施过程中,恰如其分地把握分寸,使之成为中国自身发展和国际社会稳定进步的一块难以撼动的基石。
总之,中俄关系的发展需要得到思想理论界坚定不移的支持,思想理论界本身也能够从中俄关系实践中获得灵感和啟示。在当前中俄关系取得令人瞩目成就的同时,将中俄关系的发展脉络与思想含义作深入梳理,这与中国的大国地位相称,也合乎当下诠释国际事务之所需。
(作者系华东师范大学周边合作与发展协同创新
中心主任,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院长,
俄罗斯研究中心主任 ,终身教授)
(责任编辑:甘冲)
[1] 对多样性的尊重具体表现为对各国文明传统、社会制度选择、独立自主主权的尊重。
[2]《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发展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19/0606/c1001-31123545.html。
[3] Samuel Charp, John Drennan, Pierre Noel, “Russia and China: A New Model of Great-Power Relations”, Survival: Global Politics and Strategy, 2017, pp.2-3.
[4] 内亚史研究是当代历史学界的一个专业研究门类。“内亚”的具体指向众说纷纭,比如分别被理解为“中部亚洲”“中央亚洲”“中央欧亚”“北部欧亚”等地域。当代史学争议中,较多被用来指称坐落于欧亚大陆西部的欧洲和东亚之间的广大区域。1940年拉铁摩尔的《中国内陆亚洲边疆》一书是以“内亚”作为关键范畴而得以较广泛传播的早期著作。
[5] Peter H. Wilson, The Thirty Years War-Europes Tragedy,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9, p.751.
[6] 日俄战争可悲地发生在中国国土上,又有美国等列强干预,史称第0次世界大战。
[7] 两场印支战争:第一场是指1946—1954年之间,在越南、老挝、柬埔寨,特别是以越南为主的反法战争。第二次是指1961—1973年之间在越南的抗美援越战争。
[8] 日内瓦高等国际研究院相兰欣教授于2002—2005年在华东师大的有关国际政治的历次讲演中,多次讲到了西方列强通过在亚洲竞争来维持在欧洲的和平的思想。
[9] 《于人谈“契约”,于己忙“弃约”——看清美国某些政客“合则用、不合则弃”的真面目》,http://usa.people.com.cn/n1/2019/0610/c241376-31127880.html。
[10] 马克思:《十八世纪外交史内幕》,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87页。
[11] 冯绍雷:《“能级非对称”下,中美俄三国如何“演义”》,https://wenhui.whb.cn/third/yidian/201901/09/235134.html?yidian_docid=0L2mtkLK。
[12] 童世骏:《中国发展的最新主题是为人类作较大的贡献》,https://www.guancha.cn/TongShiJun/2016_10_06_37625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