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职业教育已经进入内涵发展时期,职业院校在做好自身建设的同时,更要注重对教育教学实践的总结和凝练,以期形成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国家级教学成果。获得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一般需要具备三项条件:一是国内首创的;二是要经过2年以上教育教学实践检验;三是在全国产生一定影响。[1]教育教学工作中的实践能够升华为教学成果,特别是成为国家级教学成果,离不开实践主体的精心培育。本文以江苏和浙江两省为例,在分析两省前两届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获奖情况的基础上,探讨教学成果奖培育的大致路径。
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是从2014年开始单独设立的,到目前为止评审了两届,共计产生特等奖3项,一等奖100项,二等奖799项。本文通过对2014年和2018年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获奖项目的综合比较分析,[2]大致呈现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概貌:
对近两届成果奖的数据分析发现,六成左右的成果奖均为东部地区获得,无论是获奖数量还是获奖质量(获奖率及获奖层次),东部地区均呈现出“一家独大”局面。职教史研究发现,“职业教育的发展是与经济社会实现良性互动的过程”。教学成果的获奖能力又一定程度反映了区域经济发展水平。[3]2018年成果奖中各省推荐项目的获奖比例排名前8的分别为:江苏、北京、天津、山东、浙江、上海、重庆和广东,与2017年各省人均GDP的排序基本一致。因此,值得进一步探讨的是,各省(直辖市)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获奖能力是否与该省的经济发展水平成正相关关系。
近两届的职业教育成果奖数据反映,高职教育类型的成果呈现增多趋势,高职院校作为第一完成单位的数量也呈现增多趋势;而“中职类型”和“中职学校”均呈现减少趋势。也就是说,在职业教育成果奖的“获奖域”方面,呈现出中职学校遭受高职院校和其他单位(本科院校和科研院所)双重“挤压”的现象。
数据分析发现,在近两届的成果奖中,不足15%的国家示范(骨干)高职院校获得了60%左右的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特别是获得2项及以上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高职院校中,80%的获奖院校均为国家示范(骨干)高职院校。而从两届的变化趋势来看,国家示范(骨干)高职院校的这一优势有减弱的趋势,特别是2018年的一等奖的获奖比例相对2014年呈现减少趋势。
对比两届成果奖获奖项目面向的专业情况,基本是一致的,装备制造大类、财经商贸大类、农林牧渔大类、交通运输大类和电子信息大类仍是高职院校的主流获奖专业。这一方面反映了高职院校的专业设置情况,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当前职业院校的专业改革情况。值得反思的是,两届成果奖评奖相隔4年,也就是说近4年来职业院校的主流专业设置和专业改革没有明显变化。
统计发现,两届成果奖的研究主题均能紧跟职业教育的热点问题。本届教学成果奖中获奖比例较高的研究主题有“产教融合”“国际化”“协同育人”“创新创业”“‘三农’问题”“现代学徒制”和“质量保障”等。应该说,以上这些成果的主题,与当前职业教育大力推进的产教融合、协同育人、“双创”教育、现代学徒制试点、教学工作诊断与改进、职业教育国际化和社会服务能力提升等政策基本一致。
综上,前两届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从区域分布来看,主要集中在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和海南等11个省市);从院校分布来看主要集中在高职院校,特别是以国家示范(骨干)高职院校为主体;从成果类型分布来看,主要是高职院校的成果;从成果的专业分布来看,主要集中在装备制造大类、财经商贸大类、农林牧渔大类和交通运输大类等;从成果的研究主题来看,主要反映职业教育热点,回应国家战略。
从两省近两届成果奖的获奖总数来看,每届均占全国的20%左右;尤为突出的是,一等奖的获奖总数每届均占全国的30%以上。从纵向关系上看,获奖总数有进一步增多的趋势,特别是江苏省,其一等奖和二等奖的获奖数量均呈现增多趋势,具体如下页表1所示。
对江浙两省近两届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的190余个项目进行主题分析,主要发现如下特征:
一是“实战”与“实境”。主要表现为在实践教学中突出实战和情境教学。[4]例如,南通航运职业技术学院等提出的基于“海上教学工厂”的高职航海类专业人才培养模式;杭州市中策职业学校等提出的“行会驻校·名店订单·企业教室·项目管理——中职烹饪人才培养模式”;等等。主要突出职业教育的实践性,力求构建真实的教学情境,给学生提供实战机会,着力提高学生的实操能力。二是“多元”与“融合”。主要表现为在教育教学改革中学校与行业、企业的多元育人,教育与经济的有效融合,包括“政行企校”的融合、公私融合和产教融合等。例如,常州市科教城(高等职业教育园区)管委会等提出的“政府主导、产教融合、协同育人——区域高职教育常州模式”;杭州职业技术学院提出的“基于校企共同体的服装专业人才培养模式创新与实践”;南京信息职业技术学院提出的共建基于利益捆绑的“资源协同体”模式等。主要针对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才培养,从不同视角对具有不同价值体系、功能的学校、政府和企业等的跨界和融合进行了探索和实践。然而,对于不同价值主体的跨界与合作,如何形成知识领域、行政领域和产业领域的三力合一,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三是“国际化”与“信息化”。主要表现在职业教育的国际交流、国际合作项目和信息化提升教育教学水平等。例如,南通航运职业技术学院提出“基于‘跨境校企共同体’的高职航海国际化人才培养探索与实践”;浙江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提出的“基于国际化校企合作的高职汽车专业‘双主体、多元化’人才培养创新与实践”等。四是“标准”与“质量”。“标准”与“质量”是当前职业教育内涵建设的主要指向所在,近两届教学成果奖中表现明显。如江苏省教育科学研究院提出的“省域中等职业教育专业教学标准体系建设的研究与实践”;常州工程职业技术学院提出的“高职院校内部质量保证体系的研究与实践”;浙江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提出的“标准与竞赛双驱引领基于制品生产线流程的模具专业人才培养模式探索与实践”等。五是“地方”与“特色”。主要指体现地方性和特色化的教育教学改革项目,如宁波市古林职业高级中学提出的“‘四课堂三机制’培养地方菜肴创新型传承人的探索与实践”;南京特殊教育职业技术学院提出的“特殊教育师范‘艺术治疗’特色课程群建设与实践”等。六是“农民”与“乡村”。主要指回应国家战略,强化职业教育面向现代农业培育新型农民,如苏州农业职业技术学院提出的“城乡一体化背景下新型农民培育的苏南模式创新与实践”;温州科技职业学院提出的“‘三创型’农经人才培养创新与实践”等。
表1 江浙两省近两届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获奖情况
需要重点探讨的是,为什么近两届江浙两省的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获奖的数量和质量均在全国遥遥领先,且2018年比2014年更有增长的趋势。笔者结合以上分析,认为原因有三:一是教学成果奖的获得是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直观表现,同时也是以强劲的经济社会发展实力作为基础和支撑的;二是教育教学改革的选题契合了职业教育改革的时代走向,具有独创性、新颖性、实用性;三是注重教育教学改革成果的总结推广,江浙两省作为职教强省,在职业教育理论研究和实践成果的总结推广方面也走在全国前列。综合而言,笔者对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培育提出如下建议:
好的教学成果的选题应当体现首创性,即选择符合职业教育改革发展方向,找准职业教育改革的突破口,突出中国特色高水平职业教育发展需要解决的重点、焦点和难点问题,从而便于占领职业教育发展的制高点,研究、制定出具有独创性、新颖性的教学改革方案。具体而言,2022年的教学成果奖培育要以《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7〕95号)和《国务院关于印发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的通知》(国发〔2019〕4号)为指向,在“管好两端、规范中间、书证融通、办学多元”等方面做出实践探索,包括回应国家战略、探索产教融合协同育人、职教理论创新等,推进职业教育现代化。
教学成果培育方向确定后,依据教育教学改革整体方案实践就是关键。需要注意的是,教学成果要经过2年以上教育教学实践检验。因此,教育教学改革的实施,需要体现痕迹性。也就是说,教育教学改革要注重过程性积累,注重在实践过程中建章立制,完善规章制度,加强过程性材料的收集,强化阶段性小结与成果凝练。
教育教学改革要以成果为导向,且产出的成果要在全国产生一定影响,即标志性成果。一般而言,标志性成果包括:(参与)制定国际或行业标准等,专利授权,服务中小微企业,科研与技术服务到款额,(教师或学生)在全国性专业大赛中获奖,组织召开全国性专业学术研讨会,公开发表高级别的学术论文,出版有影响力的学术著作等。
职业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作为职业教育领域的最高奖项,需要利益相关者特别是职业院校理性审视教学成果奖设立的宗旨、意义及功用,坚持问题导向,特色培育,[5]切不可“为了成果奖而成果奖”。笔者以为,成果奖的设立旨在发挥引导、激励作用,重在推进职业教育基层敢为人先、奋力争先,推进“自下而上”的自觉的教育教学改革,实现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全面提高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因此,教学成果的培育一方面以获奖为旨向;另一方面也是至关重要的是,通过成果培育树立全体师生的改革意识,调动师生参与教育教学改革的积极性,切实推进教育教学改革,重在改革、重在行动、重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