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航空口岸与国际旅游目的地建设协同发展研究

唐 勇，傅滢滢，王尧树

（成都理工大学 旅游与城乡规划学院，成都610059）

一、引言

航空口岸对于区域旅游经济发展意义重大［1-2］。四川作为中国西部综合交通枢纽、中国西部经济发展高地，发挥着连接东西、沟通南北的重要作用，是中国西部连接中南亚、欧洲的重要枢纽通道。近年来，四川省大力推动航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极大地提升了自身发展潜力，特别是成都第二机场的规划建设为四川旅游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战略机遇［3］。在此背景下，探讨航空口岸发展与国际旅游目的地建设的协同关系是极具现实意义的命题。

航空口岸与旅游目的地发展的关系是交通地理，特别是航空运输地理的重要研究问题［4-7］。一方面，前人运用协整分析、因果分析、相关分析、VAR模型、社会网络分析等方法对旅游客流与民航客运量之间的关联度展开了多方面的研究［8-10］。例如，苏建军、孙根年、赵多平研究了近30年来中国航空客运与入境旅游的关联效应及空间差异划分［9］；杨长春、方玺基于VAR模型，揭示了国际航空客运运输与旅游服务贸易的密切关系［10］；吴晋峰、潘旭莉探讨了入境旅游流网络与航空网络的关系，验证了中国航空国际网络结构对入境旅游所具有的重要影响［8］。另一方面，航空旅游网络结构及其演化也是重要研究内容［11-13］。例如，党亚茹、陈韦宏分析了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的航空客运网络特征［12］；周蓓运用空间向量指标预测出2020年四川省航空旅游网络连接性和完备性将有明显改善［11］；王雪力归纳出西部地区支线航空旅游航线网络结构主要呈现出城市对式、枢纽辐射式以及蛛网式三种格局［13］。前述研究明确了航空运输服务与旅游产业发展的密切关系，验证了航空网络、航空运输政策对航空客流，特别是入境旅游的引导作用［14-15］，但对于四川增设航空口岸与国际旅游目的地建设的关系尚缺乏相关的实证成果［16］。

因此，本文从航空旅游协同发展的视角，以四川省为研究区域，考察航空口岸现状及其与入境游客的关联度特征，阐明增设航空口岸对促进国际旅游目的地建设的促进作用，提出航空旅游协同发展的对策建议。这对于深入认识航空口岸建设与区域旅游经济发展的密切关系，拓宽四川的旅游经济地理空间，构建“一干多支、五区协同；四向拓展、全域开放”新格局具有现实意义。

二、四川航空口岸与入境旅游关联度测量

（一）航空口岸现状

四川现有13个机场，加上规划中的4个机场，共17个机场，分别是成都双流机场、九寨沟黄龙机场、绵阳南郊机场、泸州云龙机场、宜宾菜坝机场、南充高坪机场、西昌青山机场、达州河市机场、广元盘龙机场、攀枝花保安营机场、稻城亚丁机场、甘孜康定机场、阿坝红原机场。规划中的4个机场分别是乐山机场、巴中机场、甘孜县机场以及成都第二机场（天府国际机场）。从空间分布格局上看，四川机场大致以乐山-成都-绵阳为界限，呈现出东密西疏的分布格局，高等级机场主要集中在东部中心城市，其中4F机场（包括规划中的天府国际机场）位于省会成都，如图1所示。

图1 四川省内机场分布图

截止2018年11月，四川省唯一的航空口岸是成都双流国际机场。在“全域开放”战略引领下，成都航空口岸已先后开通至美国、英国、德国、荷兰、俄罗斯、毛里求斯、澳大利亚等国家和港澳台地区的国际（地区）航线112条。截止2018年9月，成都双流机场直接通航城市229个，其中直接通达国际（含地区）城市97个。2013年9月1日起，成都实施72小时过境免签政策；2019年1月1日起，延长至144小时过境免签（见表1）。

表1 四川省航空网络基本参数

四川旅客吞吐量自1997年到2007年呈逐年递增趋势，至2007年达到2126万人。2008年因“汶川地震”影响，吞吐量仅1908万人，较2007年减少10．2%。2009年快速回升，旅客吞吐量达2587万人，与2008年相比，增长了35．6%。2010-2013年吞吐量继续攀升，分别为2963万人、3311万人、3563万人和3772万人。2014年达到4333万人，再创历史新高。至2015年，四川吞吐量稳步提升，达到了4882万人，较2014年增长了12．7%（见表2）。

表2 四川及成都旅客吞吐量与四川入境游客量基础数据（1997-2015年）

续表2

年份 四川旅客吞吐量（万人）环比（%）成都旅客吞吐量（万人）环比（%）四川入境游客量（万人次） 环比（%）2009 2587．09 35．56 2263．85 31．26 84．99 21．50 2010 2962．61 14．52 2580．58 13．99 104．93 23．46 2011 3310．54 11．74 2907．37 12．66 163．97 56．27 2012 3563．07 7．63 3159．51 8．67 227．34 38．65 2013 3772．32 5．87 3344．46 5．85 209．56 -7．82 2014 4333．06 14．86 3766．05 12．61 239．44 14．26 2015 4881．81 12．66 4223．95 12．16 273．2 14．10

（二）关联度测量

采用皮尔逊积差相关系数（Pearso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对四川省旅客吞吐量、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旅客吞吐量与四川入境游客量三者的相关性进行检验，如图2、表3所示。结果表明：第一，四川省旅客吞吐量与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旅客吞吐量的相关系数等于1，因此二者密切相关。第二，全省入境游客量与四川省旅客吞吐量、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旅客吞吐量的相关系数均趋近于1，但全省入境游客量与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旅客吞吐量的相关系数（0．99）稍大于与四川省旅客吞吐量的相关系数（0．98）。全省入境游客量与四川省旅客吞吐量、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旅客吞吐量均存在密切的相关性，但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旅客吞吐量对全省入境游客量的影响更强烈。

图2 四川及成都旅客吞吐量与全省入境游客量折现对比图

表3 四川省及双流国际机场旅客吞吐量与四川入境游客量的相关性分析

综上，四川省以成都双流国际机场为核心的航空口岸，对于全省入境旅游的发展关系密切，具有直接且重要的促进作用。因此，四川省增设航空口岸，特别是加快成都第二机场建设势在必行。

三、四川增设航空口岸的促进作用与对策

（一）增设航空口岸的促进作用

自2010年以来，面对成都航空口岸“大进大出、快进快出”的发展态势，按照《西部综合交通枢纽建设规划》，围绕“十二五”建成“一个枢纽、三个网络”的工作目标，四川省于近期启动了成都第二机场（成都天府国际机场）建设方案。机场建成后，成都将会成为中西部唯一一座、中国第三座拥有双机场的城市。新机场将成为与北上广遥相呼应、贯通南北、连接东西的中国第四个国家级国际航空枢纽，成为驱动成渝经济区、天府新区发展和再造一个“产业成都”的重要引擎［17-18］。四川增设航空口岸对国际旅游目的地建设的促进作用包括：

1．解决旅客“难进难出”的问题

增设航空口岸可极大缓解双流机场的运输压力，起到分流的作用。四川省第二国际航空口岸建成后，全省与海外的交流往来将更为深入，尤其是在旅游旺季时，旅客“难进难出”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2．助力世界旅游目的地建设

航空口岸是城市名片，也是完善城市功能的助推器［1］。新增航空口岸将进一步确立四川省在西部入境旅游的枢纽地位，为对外开放及国际化城市建设提供了重要支撑，对于推动四川省从“中心城区为重”向“全域互联互通”转变，巩固和强化四川省旅游产业在西部乃至全国对外开放、经济发展大格局中的重要地位，实现建设旅游经济强省和世界旅游目的地的战略目标具有重要意义。

3．打造“空中旅游丝绸之路”

在“一干多支、五区协同；四向拓展、全域开放”战略引领下，成都成为我国中西部地区旅客往返非洲、欧洲的首选地［19］。随着成都天府国际机场加快建设，许多国家和地区纷纷表示计划开通往返成都的国际航线，这为四川打造“空中旅游丝绸之路”，特别是优先开通“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国际航线提供了良好的基础条件。

4．推动国际航空旅游发展

《国务院关于促进民航业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12〕24号）、《中国民用航空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2011年至2015年）》均提出大力推动航空旅游发展的意见。随着新机场加快建设，国际航线持续增加，“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不断完善，四川省将凭借良好的自然资源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吸引全球目光在此汇聚，共同打造航空旅游强势品牌［20］。

5．带动临空旅游经济发展

新机场距成都市区直线距离超过50km，地面交通距离约80km，这为旅游综合体、酒店、旅行社等与旅游相关的项目带来广阔的发展空间。从优化产业发展布局来看，按照临空经济“圈层发展”理论布局临空产业，放大机场产业辐射效应，强化空港新城与周边城市的经济联系，将带动农村区域发展成为集乡村旅游、观光农业、特色种植于一体的现代高科技农业示范区。

（二）航空旅游协同发展对策

1．召开文旅部门参与的口岸联席会议

鉴于“航空旅游共生共荣［21］”的紧密关系，建议召开由文化与旅游部门参加的“航空口岸联席会议”。重点围绕十三五规划期间，政府、航空公司、机场、旅游部门如何发挥各自优势，做到资源和优势互补，为促进四川航空旅游共同发展，推动成都国际航空口岸建设，新增国际航线，缩小区域间航空旅游差距等问题建言献策［22］。

2．用好用活“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

“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对一个国家、地区的旅游产业发展，特别是促进入境旅游有直接作用。四川省有很多国际游客喜欢的旅游胜地，但由于签证政策的限制，入境旅游发展受到一定程度的制约。新增航空口岸应积极争取过境免签政策，这对于四川旅游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契机，有利于提升四川省国际旅游的竞争力，推进国际旅游业发展。

3．扎实推进航空口岸落地签证业务

目前，郑州航空口岸、合肥航空口岸、黄山航空口岸、武汉航空口岸、银川航空口岸、延吉航空口岸、海拉尔航空口岸、贵阳航空口岸、满洲里航空口岸、广州航空口岸等有权开展外国人口岸签证工作。为切实方便旅客出入境，四川应充分利用“双机场”优势，积极推进落地签证业务，使通关更便捷。

4．加强与省内支线机场的互联互通

支线航空是现代航空运输体系重要组成，对扩大航空运输规模、推动建设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及社会经济发展都有重要作用［13］。目前，与成都双流国际机场通航的省内支线机场仅有西昌青山机场、甘孜康定机场、稻城亚丁机场、九寨黄龙机场等7个机场。未来，四川省航空网络既包括成都天府国际机场、成都双流国际机场，也包括省内15个支线机场。支线机场与成都“双国际机场”的互联互通，特别是国际航线的适度增加和扩张，在一定程度上会减轻成都航空口岸的出入境客流压力，也在一定程度上产生旅客分流。

5．旅游地支线机场增设为航空口岸

支线机场建设应和四川丰富的旅游资源相结合。旅游景区开发建设初期，就应将机场与景区有机结合的问题考虑在内。围绕重点旅游景区，积极培育航空市场，开辟新的旅游航空线路，形成干支合理的立体旅游航空网络，有效促进航空支线机场的建设、经营和发展。综合考虑省内现有支线机场的吞吐量、通航城市数量，特别是机场周边景区级别（游客人数）等情况，建议将九寨黄龙机场、西昌青山机场增设为航空口岸。

6．增设航空口岸进境旅游免税店

财政部、海关总署、国家税务总局批准四川省自2016年1月1日起实施境外旅客购物离境退税政策。四川省选择成都双流国际机场为实施离境退税政策的首个离境口岸，首批在成都市选择27家退税商店。成都天府国际机场建设过程中，应该推动增设口岸进境免税店数量，加快扩大政策覆盖面至全省范围。

四、结论与讨论

国际航空客运运输和入境旅游贸易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9-10］，航空客运业与旅游业之间具有很强的相互依赖性［12，23-25］。在四川大力推进航空事业发展的背景下，天府国际机场的规划为四川省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为充分揭示航空口岸对国际旅游目的地建设的作用，选取四川省为研究案例，取得如下认识与成果：

从空间分布格局上看，四川机场大致以乐山-成都-绵阳为界限，呈现出东密西疏的分布格局，高等级机场主要集中在东部中心城市，其中4F机场位于省会成都。一方面，这印证了四川省航空网络结构目前还处于较低的发展水平的结论［11］；另一方面，也说明四川通过增设航空口岸、加快天府国际机场建设、打造中国第四个国家级国际航空枢纽，是解决当前空域资源配置不合理难题的重要战略举措［17］。四川省旅客吞吐量、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旅客吞吐量与四川入境游客量三者的相关性进行检验结果表明：四川省以成都双流国际机场为核心的航空口岸，对于全省入境旅游的发展关系密切，具有直接且重要的促进作用。

事实上，不论是解决旅客“难进难出”的问题、带动临空旅游经济发展等促进航空旅游发展方面较为微观、直接的效应，还是助力世界旅游目的地建设、打造“空中旅游丝绸之路”、国际航空旅游发展等方面更为宏观、间接的效应，均是摩洛哥、突尼斯、新西兰、希腊、巴巴多斯等国家通过优化航空网络、调整航空运输政策等策略引导航空客流，促进区域旅游经济发展所观测到的结果［6-7，23］。从航空旅游协同发展的视角，提出召开文旅部门参与的口岸联席会议、用好用活“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等促进四川省航空旅游协同发展的对策建议，有望为积极利用航空口岸开放平台，发挥口岸经济辐射功能，为拓宽四川的旅游经济地理空间提供有益借鉴。

综上所述，本文是关于航空口岸发展与国际旅游目的地建设的关系研究的一次尝试。研究结论对于深入认识航空口岸建设与区域旅游经济发展的密切关系提供了四川经验，对于加快推进旅游强省和世界重要旅游目的地建设，构建“一干多支、五区协同；四向拓展、全域开放”新格局具有重要现实意义。然而，有必要进一步采用回归分析等过程，深入揭示四川省航空客运量对于旅游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从而将政策探讨引入实证研究的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