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细菌家族新出了个“超级真菌”,啥药物都不怕,致死率极高,简直就是细菌大军进攻人类的大杀器。其实这个“超级真菌”的学名叫耳念珠菌,早在2009年就被日本科学家们发现了。这种真菌在短短10年内在世界各地相继现身,并且仍在不断开疆拓土。感染者有半数以上在90天内死亡,死亡率高达到60%,且仍未发明出有效的治疗药物,目前已经有30多个国家发现了感染病例。
神秘的“超级真菌”
令研究人员感到费解的,是“超级真菌”的神秘起源及其在全球的传播路径。最初科学家们推测,是亚洲出现的毒株引发了全球其他地区的疫情。然而,在对采集自南亚、委内瑞拉、南非和日本的毒株进行遗传信息比对后,研究人员惊奇地发现,它们属于四个独立的分支,彼此之间不存在亲缘关系。且进一步的基因序列对比结果顯示,这四个分支大约在数千年前从同一个祖先处分离出来后,就在世界各地以无害菌落的形式存在着,直到大约10年前才开始同时出现耐药性菌株。也就是说,流行于全球各地的耳念珠菌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不同地方的,几种菌株分别在各地独立演化,且它们之间平行传播的可能性很小。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它们像约好了一样一起冒出来为祸人间呢?会是大家认为的滥用抗生素导致的吗?
真菌?细菌?病毒?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先来说下抗生素的问题。首先,从结构上来说,病毒最简单,细菌次之,真菌最复杂。如果把病毒比作人力三轮车的话,那细菌起码是电三轮,真菌可能就得是小汽车了。
其次,三者都能让人类患上疾病,但治疗的方式却不同。大部分抗生素都只针对细菌感染,病毒性疾病需要用抗病毒药物来治疗,因为病毒结构简单,不存在细胞壁也不能自行合成蛋白质,因此以攻击细胞壁或者阻碍蛋白质合成作为抗菌手段的抗生素,就无法对病毒发生作用了。真菌感染也需用相对应的抗真菌药物治疗,而不是用抗生素。
最后,虽然三者中都有危害人类健康的“大敌”,但也有人类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盟友”。比如,多种真菌在酿造和发酵工业中不可或缺,很多细菌对人类消化和生物圈的物质循环有重要作用,病毒中也有噬菌体可以协助人类杀灭细菌或者帮助人类进行蛋白质合成。
复杂的源起
目前,临床上治疗真菌感染的药剂种类虽然不多,但致命性的真菌感染其实发病率很低,且抗真菌药的应用场景和抗药性问题暂时也不如细菌普遍。因此滥用抗真菌药并不是导致“超级真菌”出现的直接原因。那会不会是农药呢?研究人员在医院周围的花坛、草丛以及空调系统中都发现了耐药菌株的存在,土壤样品中耐药菌株占比高达12%。而且目前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农药含有DMI(抗真菌用脱甲基抑制剂),该成分与医用唑类药物结构类似,耐药菌株对DMI类农药也表现出了相应的抵抗能力。虽然这些观测事实还不足以断定农药应用是真菌产生耐药性的直接原因,但可以断定的是,自然界中已经存在大量的耐药性真菌,并且它们的威力与耳念珠菌不相上下。研究人员推测,“超级真菌”很可能源起于人类、真菌、抗真菌药、农药之间的相爱相杀。
事实上,抗药性在抗生素、抗病毒药物、抗真菌药物、抗寄生虫药物乃至抗癌药等各种化学疗法领域,都是长久存在的问题,是无法回避的宿命,人类与微生物的博弈过程是一场长期且不断升级的战斗。
“超级真菌”并不可怕
只有具备多重耐药性的耳念珠菌才是“超级真菌”,从由北京协和医院牵头的CHIF-NET全国监测数据看,大约2万例菌株中才有1例耳念珠菌。耳念珠菌攻击的是免疫力较低的人,如慢性病、肺结核、癌症患者,或新生儿、老人等,它本来就存在于人体和环境中,只要人的免疫力没问题,完全可以与之和平共处。而且这种真菌也不具备空气传播的可能性,从它被发现至今,没有一例是通过呼吸道传播感染的病例,大家可以放心地去探望感染此类真菌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