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集聚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分析

王亚南

摘 要：本文运用区位熵指数测算与分析长三角地区26个城市的金融人才集聚效应和资本集聚效应，利用面板数据模型中的个体固定效应，分别以产业结构高级化和产业结构合理化为因变量，以区位熵计算出来的金融人才集聚效应和资本集聚效应为核心解释变量，并引入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外商直接投资和政府干预这3个控制变量，实证检验了2003—2015年期间长三角地区26个城市金融集聚对该地区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及作用大小。研究结果表明：在产业高级化模型中，金融人才集聚对该地区产业高级化具有显著的阻碍作用，资本集聚对产业高级化却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在产业合理化模型中，金融人才集聚对产业合理化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而资本集聚对产业合理化有显著阻碍作用。而3个控制变量中，除了政府干预，其余2个控制变量均对产业结构优化具有明显促进作用。最后总结结论并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

关 键 词：金融资本集聚;金融人才集聚;产业高级化;产业合理化

DOI：10.16315/j.stm.2019.01.004

中图分类号： F8302

文献标志码： A

Abstract：Financial agglomeration makes regional financial development and industry closer. This paper uses the location quotient index to calculate and analyze the financial talent agglomeration effect and capital agglomeration effect in 26 ci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 Using the individual fixed effects in the panel data model， the advanced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the rationalized industrial structure as the dependent variable. The financial talent agglomeration effect and capital agglomeration effect calculated by the quotient are the core explanatory variables， and the three control variables of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are introduced. The empirical analysis of 26 cit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during the period of 2003—2015 and the impact of financial agglomeration on the optimiza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the region. 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in the industrial advanced model， the accumulation of financial talent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has a significant hindrance to the industrialization of the region， and the capital agglomeration effect has a significant role in promoting industrial upgrading; in the industrial rationalization model， financial talents agglomeration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it， and capital agglomeration has a significant hindrance. Among the three control variables， except for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the other two control variables have a significant role in promot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optimization. Finally， the conclusions are summarized and relevant policy recommendations are put forward.

Keywords：financial agglomeration; industrial upgrading; industrial rationalization; individual fixed effect mod

1 文獻回顾

金融集聚已成为现代国家金融发展的必然趋势，是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来源。经济增长不仅包括经济总量的增长，还包括质的提升，产业结构优化对提高经济发展质量起着重要作用。但是，产业结构优化对金融资本结构及流动机制有着特别的要求。

金融集聚与产业结构的讨论热度一直比较高，目前国内外学者的研究主要分为两类：一是从区域层面研究金融集聚问题;Goldsmith[1]建立了金融发展的基本理论体系，指出金融发展可以促进经济增长;Levine等[2]继承了前人的观点，即金融发展应该是金融中介，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的积累，这反过来又会促进产业结构的升级。刘世锦[3]最早关注产业升级与金融发展之间关系，认为中国进入90年代以后，产业发展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如何为产业升级和发展创造合适的金融环境成为关键问题。张凯妮等[4]、何宜庆等[5]、孙晶等[6]以及于斌斌[7]的研究成果也均证明金融集聚通过其特有的经济效应，优化配置社会资源，对地区产业结构优化和升级极为关键。

另一种是以Krugman[8]为代表的新经济地理学派，这些学者从空间和地理的角度研究了金融集聚与产业结构优化的关系。Gehrig[9]利用市场摩擦理论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证明区域金融活动在地理上的集聚与相邻区域内金融活动在地理上的分散趋势并存。孙晶等认为金融发展具有很强的空间溢出效应和空间依赖性，研究了金融集聚对产业升级的空间溢出效应，结果发现金融集聚促进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朱玉杰等[10]利用空间Dubin模型，基于金融集聚的直接影响和溢出视角，研究金融集聚对产业升级的综合影响。

大量国内外文献对金融集聚与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关系进行了富有成效的研究，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大多数学者更多把关注点放在研究金融集聚与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关系上，而忽略了产业结构优化还应该包括产业结构合理化这个事实。这不仅使研究不完整，而且还可能导致结论的偏差。

本文选择研究范围时，长三角的金融业发展已呈现出相对明显的集聚趋势，其产业结构得到优化和调整的进展也处于国家领先水平;因此，分析该地区不仅具有理论和现实意义，相关研究结论对其他地区的发展转型也具有一定的参考作用;另一方面，虽然长三角的经济发展水平处于领先地位，但和国际上的其他都市圈比起来，仍存在很多问题，所以深入探讨长三角上述两者之间的互相作用关系，对该地区进一步发展存在一定的现实意义。在内容上，本文将产业结构变化分解为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分别构建金融集聚与两者的面板数据模型，着重分析了金融集聚与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的差异;在该方法中，使用面板向量自回归（PanelVAR）模型来控制時间效应和区域效应，突出金融集聚的内生性，更准确地把握金融集聚作为内生变量与产业结构变化之间的相互作用。

2 研究设计

2.1 计量模型

本文旨在分析金融集聚能力对产业结构优化的影响，运用2003—2015年长江三角洲26个城市的面板数据进行分析。过去文献使用面板数据回归模型研究产业结构优化时，钱水土等[11]，张若雪等[12]及韩元军等[13]主要采用个体固定效应模型;杨国辉等[14]主要采用固定影响动态模型，没有学者使用变系数模型面板数据模型来对影响产业结构优化的因素做回归分析;因此，本文仅考虑两种常见的面板数据模型，即混合回归模型和个体固定效应。根据研究目的，本文选择了固定效应模型，待估计模型的表达式为

2）产业高级化（ES）。产业结构高级化实际上就是产业结构升级，代表了产业结构体系从低到高的过程。基于这一理论，本文以第三产业的产值和第二产业的产值比例作为衡量各地区产业结构高级化的指标。ES值越大，该地区的产业高级化程度越高。

本文还选取了以下3个控制变量：经济发展水平（PGDP）。于斌斌认为经济发达地区的产业结构升级程度可能更高。这种极化效应使大多数生产率较高的行业集中在经济发达地区。本文采用实际人均GDP来表示一个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并根据每年的GDP平减指数调整为实际GDP。外商直接投资（FDI）。唐艳[18]实证研究结果表明FDI对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作用;因此，本文以外资的实际使用额与当年GDP的比例来代表FDI，并将其作为控制变量，来控制外商直接投资对长三角地区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政府干预（GOV）。科学合理和适时适当的政府干预政策将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相反，产业政策的制定和实施不当，对该地区某些行业的过度保护以及对市场竞争的限制将推迟甚至阻碍产业结构的升级。现在大多数文献都使用地方财政支出占GDP的比例来衡量政府对经济的干预程度。本文还采用这种主流方法，利用一般预算中的财政支出比例来考察长三角地区的政府干预对区域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

2.2.3 数据来源

历年各省市的从业人员数、三产产值以及存贷款余额的数据来自于2004—2016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以及各省的统计年鉴。历年各市名义GDP，实际利用外资额以及一般预算下财政支出均来源于2004—2016年的《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历年各省的GDP平减指数分别来自于2004—2016年各省市的统计年鉴。

3 实证检验及结果分析

使用面板数据模型时遇到的最常见问题是截面异方差性和序列的自相关性。此时，使用最小二乘估计可能导致估计结果的失真;因此，当横截面数据大于时序数时，可以通过截面加权估计方法，这意味着允许不同的截面具有异方差现象。估计方法使用PCSE（面板校正标准误差）可以有效地处理复杂的面板误差结构，例如：同步相关性，异方差性和序列相关性，这在样本不够大时特别有用。模型（1）和模型（2）估计结果，如表1所示。

金融人才集聚对长三角产业结构合理化有正向影响，对长三角产业结构高级化有负向影响。金融人才的集聚：一方面代表了地区金融发展的整体水平;另一方面金融人才创新能力代表着该地区的金融服务质量。人才集聚使得该地区的金融服务水平显著提高，进而推动各产业均衡发展，但是金融人才集聚对于产业结构的影响侧重于全产业的均衡发展，而不仅仅是提高第三产业的产值贡献率，这与金融人才的创新能力和金融业的价格发现作用存在很大关系。上海、宁波、杭州、舟山、镇江、南京等地区的金融人才集聚效应较强，且上海金融人才集聚区位熵始终是长三角26个城市最高的，而铜陵、滁州以及宣城等内陆城市的金融人才集聚区位熵位于平均水平以下，这说明金融人才集聚阻碍产业结构高级化很有可能是某一城市金融业的快速发展，吸引周边城市金融人才向中心城市集聚，阻碍了外围城市的金融发展水平造成的;详细来看，外围城市金融发展水平相对较低，导致对实体经济服务能力下降，产业结构上表现为非农业化进程缓慢。

金融资本集聚对长三角产业结构合理化有负向影响，对长三角产业结构高级化有正向影响。在合理化模型中，资本配置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以产值的贷款贡献率表示的资本配置效率明显阻碍了地区内的产业结构合理化发展;而在高级化模型中，资本配置效应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贷款配置效率的提高能够明显推动产业结构的高级化进程。说明在促进产业结构高级化方面，长三角地区金融资本集聚的“涓流效应”强于“极化效应”，由于邻近的地理位置、相似的风俗文化、完整的城市层次和互补的要素禀赋等因素，长三角地区城市间经济发展联系密切，某一城市的金融资本集聚，通过这种密切的联系，辐射周边城市，推动产业非农化进程加快;而在促进产业合理化方面，长三角金融资本的辐射能力还偏弱，上海市、浙江省以及江苏省的金融资本集聚水平普遍偏高，其中上海最高，而安徽省内除合肥省会城市外，大多数城市的金融资本集聚水平普遍偏低，这是由于上海、江苏、浙江处于沿海地区，不仅基础交通设施建设处于国内领先水平，而且地理距离比较近，拥有极大的交通便利性，而安徽属于内陆地区，交通便利上存在明显短板，且又距离上海市、江苏省以及浙江省偏远，与江浙沪的金融资本联系不那么紧密，导致安徽省的产业发展缺乏足够资金支持，产业结构上表现为结构不合理。另一方面这与银行运营的方式和理念也存在密切联系。银行发放贷款，与贷款企业形成债权关系，为保障自己的债权到期能够无风险或者低风险的实现，银行会对贷款对象进行筛选，能够提供相应的担保或者固定资产抵押的制造企业更受银行的青睐，这就使得资本配置效率能够显著推动本地区的产业结构高级化进程，而对产业结构合理化进程存在阻碍作用。

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无论是与产业结构合理化还是与产业结构高级化都存在有正相关关系。这是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可以更大程度上影响产业资金的需求与供给，进而更为有效促进生产要素投入和生产效率的提升。同时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城市普遍为大城市，不难发现，直辖市、省会城市以及副省级城市拥有我国大部分的金融机构，金融机构选址时不仅看中大城市获取信息的便捷性和低成本运营的优势，同时还看中大城市拥有的充足高层次人才容量，而根据前面的分析，金融集聚一定程度上可以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外商直接投资与长三角产业结构合理化存在负相关关系，与长三角产业高级化存在正相关关系。这是因为海外资本投资的大多数领域都是制造业，而没有相对均衡的分布在3个产业当中，这非常不利于产业结构的均衡发展，却可以直接促进制造业发展。充分发挥FDI的技术效应能够有效推动东道国的产业结构升级，且其中东道国的技术吸收能力至关重要[19]。上海、江苏以及浙江的开放程度较高，引进的FDI的技术含量较高，且凭借自身强大的经济能力，优越的地理位置，较高的人才水平层次和基础设施水平建设使得自身的技术吸收能力较高;但是由于安徽与江浙沪的地理距离较远使得FDI的技术溢出效应没有达到显著发挥，使得FDI促进产业结构合理化作用不显著。

政府的干预程度对产业合理化以及产业高级化都有负向影响。说明政府管控过多，对产业结构优化是存在阻碍作用的，这也验证了前面的假设。地方保护主义会使得金融集聚的空间溢出效应受区域边界的限制。虽然目前我国的市场化程度明显提高，但是行政区经济、市场分割等现象依然屡见不鲜，其中省级的区域管理边界在阻碍区域一体化方面尤其明显。

4 政策建议

4.1 建设多层次金融中心，发挥金融集聚辐射作用

计算区位熵时发现，上海的金融集聚程度最大，与其他市之间存在显著的地区差异;因此，上海应加速国际金融中心的建设，为金融产业进一步大规模集聚创造条件，从而为区域产业结构优化提供有力保障。根据Krugman的理论，上海这块金融高地将会产生很大的辐射力，带动周边金融集聚乃至产业结构优化。但是根据前文的实证分析，金融人才集聚对产业高级化以及金融资本集聚对产业结构合理化均没有显著促进作用，这说明随着地理距离的增加，金融中心的辐射效应逐渐减弱。仅仅依赖上海的优势是远远不能带动长三角产业结构优化的。不仅必须建立一个国际金融中心，而且还必须建立国内和区域金融中心，必须努力把合肥打造成区域金融中心，以便带动安徽省内产业结构优化。目前我国金融市场之所以存在重复竞争，正是因为没有拉开档次，市场重复建设，未来我国应根据地区产业结构情况，发挥地区优势，建立多层次的金融中心，实现差异化竞争，努力构建我国多层次和区域性金融中心，以使得金融产业发挥良好辐射作用。

4.2 从“软环境”和“硬环境”出发，为金融集聚发展营造良好环境

金融人才集聚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边际效用为0.009 1，金融资本集聚对产业结构高级化的边际效用为0.023 6，边际效用数值较小，且模型（1）和模型（2）的P值均非常显著，这说明长三角地区金融集聚对该地区产业结构优化虽然具有明显的推动作用，但这一推动程度还不是特别大，还有待进一步加强，这说明目前长三角金融集聚水平还处于集聚生命周期初期阶段，金融业集聚的产业结构优化效应才刚刚出现，金融集聚还有待进一步加强，金融集聚的产业结构优化效应有待进一步凸显。实证结果表明FDI对产业结构高级化的边际效用为0.020 1，且作用效果显著;因此，地方政府要不断完善区域交通，通讯等金融基础设施，使其更接近国际水平，吸引投资者的目光。同时营造良好的金融市场环境，为不同性质的金融机构的公平竞争创造制度条件，建立并改善长三角地区统一的金融监管体系;同时也要积极引进优秀金融人才，进一步提升长三角地区金融集聚效应。

4.3 突破区域间行政壁垒，形成长三角金融联动发展

长三角城市群的金融发展具有较强的非均衡性，南通、马鞍山、铜陵和宣城等城市金融人才集聚效应较低，盐城，泰州以及安徽省内除省会城市合肥外的城市资本集聚效应均较低。金融发展较为缓慢的城市，地方政府的财政支持应促进金融集聚的发展，改善金融业的财政支持，有助于提升区域金融集聚水平;而金融发展处于领先地位的城市，如上海、苏州和省会城市，要注意金融资源的辐射作用，并加强其在金融集聚的过程中对周边地区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的带动作用。由表1可知，政府干预程度对产业高级化和产业合理化的阻碍效用分别为0.011 9

和0.002 3，且阻碍效应显著;因此，政府政策应着重于加强长三角的体系和制度建设，抛弃地方保护主义，基于中央政府的政策法规和相关制度的支持，通过建立健全的区域金融市场组织体系，促成长江三角洲的金融联动和一体化发展，实现金融资源效率的帕累托改进和优化，以使最大程度上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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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费 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