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佳丽 张方浩 李兆隆 邓树荣 曹彦波
(云南省地震局,昆明 650224)
云南地处我国西南边陲,具有地震频度高、震级大、分布广、致灾严重的特点。云南少数民族多,生存环境封闭,目前仍然有很多地区山高、坡陡、路窄,不利于震后外部救援,第一时间的救援只能依靠当地民众自行开展自救互救。民众对地震科普知识的认知直接影响着自救互救能力的形成。随着近年来移动互联网、新媒体的快速崛起、智能终端的高速普及,社会公众逐渐摆脱了信息获取依靠电视广播、报纸杂志等传统媒体的束缚,具备了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使用移动网络和智能终端实时获取海量信息的能力。在新媒体平台和技术的推动下,逐渐使得政府和地震部门的官方微博、微信公众号、App、抖音短视频等移动端信息发布平台被公众认可并使用,科学、权威的信息具备了在震前和震时及时发布的条件。新时代、新技术对地震科普方式和传播手段的现代化提出了新的要求,地震科普方式和传播手段已经到了亟待改变的转型期。
关于民众对地震灾害的认知分析,国内外不少学者都进行了相关的调研工作。日本民众的地震科普教育属世界领先水平,国民有关地震的防范逃生知识十分完备,从幼儿园到高中,都会定期举行地震防灾演习,学生和老师养成了沉着应对,科学逃生的能力(尹娜,2018);澳大利亚DaleDominey Howes 教授与DespinaMinos Minopoulos 教授以希腊圣托里尼岛的居民作为研究对象,发现当地居民对灾害风险感知存在群体类别上的差异,青年人和老年人在对灾害风险的感知上存在明显差异,民众和政府官员也存在明显差异(DaleDominey Howes,2004)。国内在地震科普认知方面也有所涉及,魏本勇,苏桂武等对北京市民众地震灾害认知特点进行了初步分析(魏本勇,2013);王朋以人口流动视角对城乡家庭地震灾害认知能力进行了比较分析(王朋,2017),并给出城乡不同认知能力的原因和改进措施;薛界兰基于认知与响应对宝鸡地区农村民众地震灾害脆弱性进行了研究(薛界兰,2017),张文佳对藏区民众地震灾害认知与响应特点进行了研究(张文佳,2013),王若嘉对云南普洱地区中学生认知与响应地震灾害特点进行了研究(王若嘉,2009)。
基于上述调查背景,发现以往的研究大部分是针对单个城市或就某次灾害对当地民众的个体化差异进行调查分析,着重体现的是个体差异,而非地域差异。本文以云南地区10 个州市为样本区域,不仅对个体差异进行分析,也对不同州市进行地域区分,再将地震认知情况进行差异分析,更具针对性,也为今后个性化、智慧化互联网地震科普提供了依据。
通过采用现场调查、专家访谈、问卷调查、抽样调查的方式,在全省范围内选取样本区域。问卷设计本着通过清晰的问题表述,设定单项选择、多项选择和部分主观题的方式,将问题集中、分类、循序渐进排列;并在经过试用和修改,不断磨合后才全面发放调研使用。具体技术路线如图1 所示。
图1 问卷设计技术路线 Fig.1 Technical route of questionnaire design
地震科普认知调查基于调查问卷设计的可靠性、目的性、逻辑性和通俗性原则,调查问卷包括3 部分:第1 部分为被调查者的个人基本信息,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生活所在地、是否有手机等内容。这部分设计目的是研究问卷第2,3 部分的受访客观题得分与主观题需求是否受个人综合素质影响,并找出关联和差异比对;第2 部分为了解被调查者掌握地震科普知识的情况,共设计了7 道题,均为客观单项选择题,主要是了解受访者对地震常识与地震相关内容的认知程度,对现有地震科普内容和形式进行基本分析(见表1);第3 部分是主观题,主要对民众获取地震科普知识的渠道和比较感兴趣的渠道进行了解。
表1 地震科普认知调查问卷 Table 1 Questionnaire on cognition of earthquake science popularization
各部分题目的设计目的思维图如图2 所示,分析样本受众个体差异性的原因,根据答选结果进行分类并找出关联性,评判其所接受的科普模式与内容是否有效。此评价模式也是对今后智慧化的信息网络推送民众接受的情况有所预知,为未来智慧化服务的实现提供依据。
图2 科普认知评价思维导图 Fig.2 Thought map of science popularization cognitive evaluation
本次问卷调查工作覆盖了滇西北、滇东北、滇南等地震重点监视防御区内的10 个州市,涉及保山、楚雄、大理、迪庆、红河、昆明、普洱、昭通、丽江、西双版纳,州市覆盖率达62.5%。问卷收集后,针对民众普遍模糊的概念和自救互救的关键问题又进行了相应的科普讲解和实操演练,由各单位随机抽派人员参加调查和科普讲座,问卷答写采用当场填写回收的方式。问卷一共发放420 份,回收405 份,回收率达96.4%,有效问卷100%。
因为问卷的文字性并不方便最终结果的统计与查找,所以需要将文字统计结果按照一定规律进行统一量化,从而找出规律并将统计结果进行比对。主要分为以下3 个步骤。
(1)数据样本编码。将所有回收的有效问卷统一编号,把所有字母选项进行数字化处理,按问卷编码顺序录入软件、形成统一化、标准化电子数据库,例如文件第1 部分的人员基本信息中,性别、年龄层次、学历、工作所在地等每个类别均用“0”,“1”,“2”等数值进行替换,工作所在地均划归到州市,给10 个州市拟定编号,替代文字录入。
(2)数据分析方法。本次调查根据调查内容的不同主要采用4 种分析方法,第1 类是根据样本的学历、年龄、工作所在地等客观要素进行统计,利用SPSS 和EXCEL 对录入的数据库进行统计分类;第2 类是地震知识认知情况的统计分析,对问卷中的科普知识客观单项选择题的正确性进行审阅统计出得分,根据得分情况分析出不同类别情况下样本地区民众对防震减灾科普知识、技能等内容的了解、掌握情况。问卷第2 类题目共设计7 个问题,每题有且只有1 个正确答案,答对的题目计“1”分,其他选项均计“0”分,最终将得分情况进行归10 处理,本文设定综合认知水平评价指标F,每份调查问卷都代表上述变量F的一个样本i,在样本i中,依据科普知识认知水平的题目j为样本i赋值,本次问卷设计的题目共有7个,假定所有题目均答对的最佳得分为10 分,样本得分结果越接近10 分的,表示地震科普知识的认知水平越高。评价指标F 具体的表达式如下:
式中:rij为个体样本得分;Fij为个体评价归10 后的最终得分
第3 类是有关地震科普知识宣传内容和宣传形式的调查,该类题目分为单项选择题和多项选择题2 种类型;第4 类是综合统计分析,在对样本情况整体认知水平初步评估后,根据样本的个体特征进行分类,得出不同类别民众间的地震科普知识认知水平差异。
根据调查问卷汇总情况分析可以看出(见表2),参与问卷调查的性别比例,总体来讲男性较高,占到55%,女性则占到45%;就年龄段来看,26~35,36~45 岁被调查者最多,分别占到24%和26.2%;从被调查者的受教育程度看,学历主要集中在大专或本科,占到总人数的49.9%。
表2 被调查者的基本情况 Table 2 Basic information of respondents
2.2.1 地震科普认知基本知识的掌握水平
就地震横波、纵波的传播速度和破坏程度而言,认为纵波传播速度比横波传播速度快的有213 人,占比52.6%;认为在地震过程中横波破坏程度比纵波破坏程度大的有205 人,占比50.8%;认为纵波传播速度快同时又认为横波破坏程度大的仅有154 人,占比38.02%(见图3),接近三分之二的民众不能清晰了解横波与纵波,这部分人中还存在不知道地震发生时横波与纵波是同时存在的情况。
图3 横波与纵波认知情况 Fig.3 Cognition of S-wave and P-wave
在地震的“震级”与“烈度”、“预警”与“预报”这两组定义区别上,能区分“震级”与“烈度”的有214 人,占比52.82%;能区分“预警”与“预报”的有276 人,占比68.1%;能完全区别两组定义的有171 人,占42.3%(见图4),从整体情况来看民众对“预警”与“预报”的了解要好于“震级”与“烈度”。
图4 两组概念认知情况 Fig.4 Cognition of two groups of concepts
关于“预警”这个词汇,从2017 年起,出现在媒体的频率开始增加,自2017 年1 月1日起,云南省人民政府第92 次常务会议审议通过的《云南省地震预警管理规定》正式施行,而后关于“预警”的科普知识开始出现在各类媒介中,逐步被人熟知,所以民众对于“预警”“预报”两个概念的掌握要相对好些,不过仍然有部分民众认为发布地震“预警”就是发布地震“预报”。
2.2.2 地震科普认知宣传内容需求情况
关于地震发生时最想获得的信息支持多项选择题中,对该去哪里避难的信息需求占比24.1%,该如何自救占比71.35%,该如何离开震区占11.85%,了解地震三要素等信息占48%(见图5)。在日常工作生活中接触防震减灾科普知识最多的为地震灾害相关知识与自救互救知识,而民众最希望了解到的内容则为应急避难技能与自救互救知识。
图5 认知宣传内容需求 Fig.5 Cognitive content needs
2.2.3 地震科普认知宣传形式需求情况
目前地震科普宣传还未做到经常化、社会化、服务化,往往是在地震后或者“512 全国防灾减灾日”等集中开展科普知识宣传,这样容易给民众带来恐慌感,误以为随后还会有大的地震。关于科普宣传形式的调查结果显示,民众接触比较普遍的科普宣传形式是:地震科普宣传册占比56.54%,地震科普类书籍占比61.73%,电视地震科普类节目占比84.44%。最受民众喜爱的科普宣传形式是地震科普(游戏)APP小程序占比86.4%,地震科普馆占比77.78%,然而却有97.53%和84.98%民众表示从未接触过此类APP/小程序和从未去过地震科普馆(见图6)。
2.2.4 民众对互联网智慧型推送自定义的主观意愿
在利用互联网推送自定义地震科普知识方面(见表3),41.56%的民众倾向于使用地震信息APP;89.50%的民众可以接受信息推送;84.48%的民众愿意提供个人详细信息,制定与之相对应的地震科普信息;在地震发生后有90.60%的民众愿意提供所在区域的灾害情况。
图6 地震科普认知宣传形式需求 Fig.6 Requirements for forms of cognition and publicity of earthquake science popularization
表3 智慧型推送自定义的主观意愿 Table 3 Intelligent push custom subjective will
调查结果显示,几乎所有的调查者都希望掌握地震科普知识,希望从地震部门获得自救互救常识的占比为41.56%,应急避难场所逃生路线占比为89.50%,选择地震预报信息的则有84.48%,地震预警信息的占比46.77%(见表4)。
表4 信息获取意愿情况 Table 4 Information acquisition intention
续表
根据1.3 中数据分析的赋分原则和问卷调查结果,民众地震灾害认知水平平均得分为= 4.75 分,得分水平偏低,超过6 分的仅占11.25%,得分≤4 分的则有63.11%(见表5),本类统计说明云南地区的民众对地震科普知识认知的整体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
表5 被调查者整体得分情况 Table 5 Overall scores of respondents
在得分>6 分的被调查者中,根据问卷统计结果显示,学历越高,得分>6 分的被调查者所占比例越高(见表6),说明地震科普认知水平与受教育程度成正相关。
表6 学历对科普评价得分的影响 Table 6 Impact of education background on science popularization evaluation score
在问卷“是否亲历过地震”这一题目中,亲历过地震的民众占比67.71%,未亲历过地震 的民众占比32.28%,亲历过地震的民众平均得分=5.03,未亲历过地震的民众=3.96; 自1970 年以来(近50 年来)问卷所调查的10 个州市中发生的5.0 级以上地震的次数与该地民众得分情况成正相关(见图7),地震频次越高,民众的重视程度越高,平均得分也越高。对各州市地震科普认知情况评价,以平均分4.75 与6 分为评价界限,高于6 分则为优秀,4.75~6分为良好,低于4.75 分则为差,最终评价结果如表7 所示,认知优秀的地区没有,昆明、迪庆、红河、西双版纳为差,其余为良好(见图8)。
表7 认知情况等次评价 Table 7 Cognition evaluation
续表
图7 认知情况与地震频次关系 Fig.7 Relationship between cognition and earthquake frequency
图8 样本选取区域 Fig.8 Sample selection area
本文通过抽取405 个样本对10 个样本区域进行“优秀”“良好”“差”3 个等级的评价,大部分样本区域都属于“良好”级别,少部分“差”,然而没有州市达到“优秀”的标准,样本区域的整体认知水平差强人意,民众认知水平难以适应保护自身生命安全的需要,亟待进一步提高。为此,对地震科普认知提升提出以下建议。
(1)关于地震科普宣传内容:一是要更加广泛的普及地震自然科学现象及相关概念和定义,避免因为不清晰某些概念而误读行政部门发布的地震相关信息而形成地震谣传;二是如实告知现阶段地震科学研究发展现状,让民众更清晰更准确的了解地震科学研究所到达的水平层次与现状,了解我国只有省级人民政府才有发布地震预报的权限,避免轻信传播地震谣言;三是普及自救互救装备知识与技能,广泛宣传应急避难场所与应急棚户区的标识与位置,进一步提高科学自救互救能力,避免盲目逃生。
(2)关于地震科普宣传形式:在几乎人手都拥有智能手机的信息时代,各类网页,类似抖音、美拍等短视频APP 和微信小程序也已成为民众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消遣内容,地震科普宣传应当顺应发展趋势,地震科普内容应当紧跟热点,或可通过“蹭热度”提高浏览量,辐射更多民众。地震科普知识可利用APP 或者小程序等以更具趣味性的形式推送给民众,根据个人的年龄、学历、喜好和社会角色等内容定制专门的科普内容进行智慧化针对性服务。在地震发生时,此类程序可发出地震预警和最近紧急避难场所路线图和灾情拍照上传等内容,既能指导民众进行应急疏散,也能为行政部门提供应急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