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桔
问题随之而来,对于一度因股东背景而备受公募圈瞩目的创投系基金来说,在告别了定增和专户时代迎来科创板时代之后,接下来发展之路该如何前行呢?哪家又有可能异军突起呢?
在内地公募基金的一众派别中,除去起步最晚的个人系公募外,创投系公募实际上也算是发展起步较晚的一类:从2012年成立的第一家创投系公募红塔红土算起,目前这一板块的公募基金家数也不过仅有8家,其中排在板块首位的红土创新基金也不过仅有74.5亿的规模。来自Wind资讯的数据表明,创投系公募阵营目前包括了九泰基金、新沃基金、红土创新基金、红塔红土基金、中科沃土基金、弘毅远方基金、金信基金、恒越基金等8家。以今年的表现分析,开年迄今公募全部权益基金平均净值增长19.08%,但这些创投系基金公司除九泰基金外,收益率均在平均收益率水平之下。
从目前的创投系基金阵营来说,虽然不是规模最大者,但板块的龙头似乎非九泰基金莫属了。这家成立于2014年7月的基金公司一度规模突破过百亿大关,接近了150亿的水平;但从去年四季度以来,公司公募资产管理规模遭遇断崖式下跌,最新数据上半年末,公司的规模约为59.5亿元。
究其原因,作为国内首家主要由PE发起设立的公募基金,同属“九鼎系”的九泰基金曾经对定增情有独钟。但随着监管层要求趋严,定增市场逐渐降温至冰点,专攻定增的九泰基金也因此受困,基金业绩下滑、规模腰斩、产品被迫转型等问题更加突出。九泰锐智定增、九泰泰富定增等产品近一年收益率均为负数。
虽然并非所有的创投系公募均发力定增,但九泰的例子还是折射出创投系公募目前的困境;然而,近期科创板的挂牌交易或许能在某种程度上改变创投系公募的命运。依然聚焦九泰基金,公开数据显示,九泰旗下的多只打新基金应该是积极参与其中了。例如九泰久稳,从其获配科创板金额占比(获配新股市值/基金总规模)看,这一占比超过了7%。从净值变化曲线来看,周一开板当日,该基金的净值增长达到了7.47%,在整个公募产品中也名列前茅。更为厉害的是,金信智能中国2025在当日涨幅达到了9.45%,接近涨停,领跑整个公募板块。
实际上,作为一只纯打新的基金,或许九泰久稳早已蓄势布局科创板。在基金的二季报中,基金经理在重仓股中布局了清一色的蓝筹类股票,包括了建行、交行、农行、招行等多只银行股,基本就是作为打新的底仓来配置,同时基金暂停了大额申购来控规模。
长量基金分析师王骅指出:“在科创板推出后,由于大多数科创板企业尚处于企业生命周期的早期,投资逻辑和一级市场投资更加接近,例如九泰基金在科创板首批企业的报价中有九只基金获配,九泰久稳获配数量达到22只。后续如果能够把更能深入研究企业的一级市场视角与以科创板为代表的二级市场视角相结合,可能能在未来获得突围而出的机会。”
根据记者的了解,随着后续科创板挂牌公司的逐渐增多,创投系公募股东方所投项目或许也将有入选的机会,特别是出自联想的赵令欢所挂帅的弘毅远方让业界颇多期待。资料显示,弘毅投资与弘毅远方基金的管理团队重合度较高。弘毅投资董事长、总裁赵令欢,也是弘毅远方基金的董事长,多位高管也同时在这两家公司任职。而自身实力相对薄弱的创投系公募也在伺机希望“沾光”股东。
种种迹象显示,创投系公募最初还是可能从股东方的PE团队中挖角基金经理来掌舵公募,但从实战的效果来看,似乎水土不服。
例如上文提到的弘毅远方,由于成立时间较晚,目前公司募集成立的基金仅有3只,且其中还有一只是股票型的ETF。公司旗下的第一只主动型基金是弘毅远方国企转型,现任的基金经理是周鹏,其于2010年就加入了弘毅投资,参与过多个PE项目的投资。具体就这只产品来看,其成立于2018年的10月底,今年迄今的凈值增长率仅为13.23%,在万德同类的720只基金中排在了第656位。
或许是从股东方引援不利,弘毅远方接下来改变思路,运用有过公募掌舵经历的基金经理来打理新品,但实际情况似乎仍然不佳。成立于今年1月底的弘毅远方消费升级恰好是主题型消费基金,但是迄今的净值增长率也仅在15%一线,考虑到以白酒为代表的消费股是上半年二级市场的风口,这一水平也难令投资者满意。《红周刊》记者注意到一点,弘毅远方消费升级的基金经理是女将张鸿羽,早年她曾在交银施罗德基金任职,但是掌管交银精选混合大约两年半的时间,她所交出的成绩单仅为10.63%;而且,从2014年10月22日卸任之后,她大约有4年多的时间没有再出任过基金经理的职务。直到2019年1月30日,她才“再度出山”掌舵弘毅远方消费升级。
从创投基金经理团队情况来看,其中相对知名度较高的是红土创新的盖俊龙、红塔红土的梁钧、中科沃土的乐瑞祺了。盖俊龙是昔日宝盈基金四小龙之一,在离开宝盈一年之后重新投入公募门下,目前与朱然联手掌管着红土创新转型精选,今年的表现基本位于同类中游。从稍早前披露结束的二季报看,其当季头号重仓股洛阳钼业成为“最大败笔”,该股开年迄今在二级市场上表现为微跌。
对比目前专攻一只产品的盖俊龙,梁钧的情况可谓是一专多能了,目前他管理着公司的四只低风险类产品,其中包括了两只定开债和两只灵活配置混基。而早年任职上投摩根时,他曾掌舵过偏股混基上投摩根双核平衡和上投摩根中国优势;如是分析,或许是出于公司的考虑,他如今的领域似乎已经从侧重股票转向低风险固收了。此外,乐瑞祺的情况与梁钧较为类似。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新沃基金,公司目前旗下总共有3只公募基金,分别属于货币、中长期纯债和灵活配置三种类型,但是基金经理均为俞瓅一人;此前他还管理过公司的新沃鑫禧债券,虽然任职回报实现了翻番,但这只基金最终却遭遇了清盘的命运。公开的资料显示,在加入新沃基金之前,俞瓅曾任职于国金证券。
接受《红周刊》记者采访时,一位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指出,实际上因为成立时间普遍较晚,除去九泰基金外,其他的创投系公募基本起家也是靠公开招聘和四处挖人,兼具从创投股东方拉拢人才;但是,大多缘于开出的价码有限,创投系公募所招募的人才并非直接来自和他家公募“无缝对接”,很多都是早年曾在公募基金经理一职打拼过。这也就造成一个问题,由于间隔时间较长了,他们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来适应目前股债市场的风格。
实际上,创投系基金也有着中小基金公司的通病,他们的发展也大多依靠货币基金来冲规模。以红塔红土基金为例,截至今年上半年末,该公司的公募资产為43亿,但其中唯一的一只货币基金就达到了31.57亿,而剩余的8只债基和混基合计规模也仅约为11个亿左右。
相比红塔红土,实际上依靠货基更为夸张的例子是红土创新。来自Wind资讯的数据显示,该公司最新的公募资产规模约为74.5亿元,但其中货币基金的规模达到了65.62亿元,也就是说该公司的规模几乎靠货基独自支撑。对此,《红周刊》记者也注意到了一点,今年稍早前,上市公司深圳能源先后两次公告拟申购红土创新旗下货基,其中数据最大的第二次申购余额不超过人民币26亿元。而第一次公告时表述不超过10亿元。按此推测,这家同属于深圳本地的上市公司对红土创新的规模可谓是贡献巨大!
除公募部分发展遭遇瓶颈外,《红周刊》记者了解到,实际上对创投系公募而言,看似优势巨大的专户业务同样几乎陷入到停滞之中。中国基金业协会的数据显示,红土创新基金在2015年和2016年分别成立超过15只产品,而2018年未有新产品备案。相比之下,九泰基金于2015年、2016年分别成立超过30只专户产品,而2018年仅却备案5只。
问题随之而来,对于一度因股东背景而备受公募圈瞩目的创投系基金来说,在告别了定增和专户时代迎来科创板时代之后,接下来发展之路该如何前行呢?
“最重要的是来自大股东的财力支持,公募基金在管资产规模在百亿以内,基本上是个赔钱的业务,以规模大跌59亿的九泰基金为例,2018年仍亏损超过4000万元,所以如果这些创投系基金公司不能得到大股东财力方面有力支持,生存都会是个问题。”爱方财富总经理庄正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