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新中国

冯双明 冯花萍

时 间：1946年至2018年12月。

地 点：申纪兰的心灵舞台。

人 物：老年申纪兰 青年申纪兰 李顺达顺达娘 徐书记 杨秋旺 梁工程师李明虎 刘大山 一老农 一老太女青年 妇女甲乙丙 男女群众若干男青年甲乙 男女儿童若干 男女伴舞演员男女合唱演员。

【主题歌：

申纪兰啊申纪兰，

改革先锋旗一杆。

初心本色永不变，

您就像那圣洁兰花分外鲜！

一

【2018年12月的一个清晨，朝霞满天，红日初升。

【光启。一本被放大的书册《见证共和国》展现在舞台正中。

【老年申纪兰内唱：“九十年春秋九千场雨……”

【书的封面被缓缓掀开，老年申纪兰自书中走出。与此同时，一条写着“热烈欢送申纪兰同志赴京参加‘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的红色横标自舞台上空降下，老年申纪兰环顾四周，心潮澎湃。

老年申纪兰 （唱）九十岁老妪又逢佳期。九十年往事历历心头聚，

九十年人生长河载今昔。

记得新中国成立那一年，

申纪兰还是个桃李年华农家女。

从此后伴随祖国同步走，

我亲眼见证了中华饱与饥。

是人民千双手把我托起，

亲爱的党给了我无上荣誉。

一时间道不尽千言万语，

唯有这胸中热流涌，

眼中热泪滴。

【众人内喊：“纪兰婶儿！”手捧鲜花从四面八方涌上。

众 人 （同唱）手捧鲜花献给您，祝愿您赴京参会满载而归！

老年申纪兰 （激动地唱）多谢乡亲众邻里，真情厚爱我心知。

一老农 老姐姐呀，听说你又要到北京去开会了，乡亲们都来送送你。

一老太 是啊纪兰，你年年去开会，我们年年来送你，就怕你离开咱西沟啊。

老年申纪兰 老姊妹，咱在一起滚打了一辈子，你应该了解我呀，我要是离开西沟，那还是纪兰吗？

一老农 就是，她要是离开西沟，那还是她吗？哈哈哈哈……

女青年 申奶奶你看，县委徐书记来了！

【徐书记大步走上。

老年申纪兰 （急忙迎上与徐握手）徐书记！

徐书记 申大姐。

老年申纪兰 徐书记，你工作那么忙，还来送我？

徐书记 申大姐，你能成为全国唯一的一至十三届人大代表，现在又被授予全国“改革先锋”称号，这首先是咱平顺的骄傲，我能不来吗？

老年申纪兰 谢谢徐书记，可惜我呀，做得还很不够。

一老农 老姐姐，你别太谦虚了。你要是做得不够，能让你当一辈子的全国劳模和人大代表？

【众笑。

徐书记 是啊申大姐，就连中央领导都夸您是凤毛麟角啊！

【众人鼓掌。

徐书记 （唱）纪兰大姐莫谦虚，

你是中华一面旗。

艰苦奋斗永铭记，

劳动本色不丢弃。

处处与农民在一起，

一生为山区解难题。

你把百姓装心里，

众 人 （同唱）大家真情感激你。

老年申纪兰 谢谢徐书记，谢谢乡亲们！

徐书记 （看表）申大姐，时间不早了，你该启程了。

一老农 老姐姐，到北京见了习主席，可要代咱西沟的乡亲们向他问好啊。

老年申纪兰 一定，一定。

徐书记 （与申握手）申大姐，一路顺风。

众 人 一路顺风！

老年申纪兰 乡亲们，再见！

众 人 再见！

【众人作别造型。动车长鸣，车轮飞转……

【切光。

二

【在渐行渐远的动车奔驰声中，一束光射向那本缓缓旋转的《见证共和国》大书，老年申纪兰满怀深情地绕书细看，感慨万端。

老年申纪兰 （深情独白）时间就像那远去的火车，走得真快呀，一转眼工夫，我都九十岁了。

也不知咋的，这些天我老是想起过去，想起我年轻的时候……

（唱）家住平顺大山里，

父母姐妹长相依。

十八岁上那一年，

一顶花轿嫁出去。（隐去）

【青年申纪兰内唱：“秋高气爽景色美……”

【几个吹鼓手领着一顶二人小轿抬着青年申纪兰舞上。

青年申纪兰 （唱）秋高气爽景色美，

蓝天白云鸟儿飞。

弯弯山道淌溪水，

平生坐轿头一回。

颤颤悠悠人陶醉，

心跳伴着喜乐吹。

纪兰今日成婚配，

还不知新郎他是谁？

我这里下轿走进洞房内，

（走入洞房）

不由得两腮红云飞。

夫妻相见头一面，

羞羞答答好难为。（隐去）

（追光射向老年申纪兰）来到西沟才知道，我的丈夫是个当兵的，他叫张海良。结婚的那天晚上我问他：别人都在前方打仗，你咋回来结婚？他说，我是请假回来的。我说，亏你请假回来的，要不，我就不和你结婚。海良不停地点着头，我又说，结婚后你马上归队，不归队咱就拉倒！（嫣然一笑）唉，那时候人年轻啊，说话太冲了。你说，头一次见面就让人家挨训，那有多难为情啊。可我的丈夫海良并没介意，只是憨憨地笑着。几天以后，他果然就回部队走了。唉，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七年哪！

（唱） 七年来孤灯冷影相思梦，

七年来漫漫长夜盼天明。

七年来与公婆相依为命，

七年来勤俭持家人夸称……

【青年申纪兰走上与老年申纪兰交流表演。

青年申纪兰 （唱） 冲破了封建礼教去劳动，

女人家自那时走出家门。

老年申纪兰 （唱） 全家人支持我情深意重，

没他们哪有俺纪兰今生。

青年申纪兰 （唱） 忘不了老公爹开会接送，

老年申纪兰 （唱） 忘不了婆母娘等我三更。

青年申纪兰 （唱） 忘不了小姑妹陪我劳动，

老年申纪兰 （唱） 千般苦万般累从无怨声。

老年申纪兰（同唱）

青年申纪兰（同唱）

最难忘顺达母子来引领，

让纪兰懂得了事业人生。

（老年申纪兰隐去）

【李顺达扶着母亲上。

李顺达 大妹子，你就是申纪兰吧？俺娘俩看你来了。

青年申纪兰 你们……

李顺达 哦，我叫李顺达，这是俺娘。

青年申纪兰 大娘。

顺达娘 孩子，咋你一个人在这儿？海良呢？

青年申纪兰 他回部队去了。

顺达娘 这结婚才几天，他就走了？

青年申纪兰 部队事忙，他应该归队了。

顺达娘 那往后……

青年申纪兰 往后我就回娘家去住。

顺达娘 回娘家去住？

青年申纪兰 嗯。

顺达娘 孩子，你听大娘的话，既然嫁过来了，就别再回去了。你留在咱西沟吧，跟大娘我参加妇救会，学纺花，学种地。

李顺达 对，共同劳动，发展生产，支援前线，多打胜战！

青年申纪兰 我……我能行吗？

顺达娘 孩子，你行，行啊！

（唱） 好闺女生就高个头，

美丽大脚像龙舟。

心灵手巧人清秀，

参加劳动竞风流。

都说是妇女不往院外走，

咱偏让西沟的女人站田头。

青年申纪兰 （唱） 大娘她一番话婆心苦口，

不由俺申纪兰心中思谋。

既然是女人家不往院外走，

妇救会却为啥出在西沟？

姐妹们三寸金莲能走动，

申纪兰一双大脚更自由。

大娘啊！

我要去劳动，我要起带头，

我要跟乡亲们一起把汗流！

顺达娘 好啊！

（唱）好闺女，性敦厚，

识时务，随潮流。

有你纪兰前面走，

妇女工作不用愁。

孩子，跟大娘去参加劳动，你不后悔吧？

青年申纪兰 大娘，我不后悔。

顺达娘 好，有出息！只要你好好干，将来说不定会出人头地。

青年申纪兰 大娘，这些我倒没想过，只知道自己眼下没拖累，没负担，就应该好好去劳动。

李顺达 大妹子，劳动光荣，劳动致富，劳动是天底下最光彩的事。

青年申纪兰 顺达哥你说，我要去参加劳动，都能干些啥活计呀？

李顺达 咳，活计多了。纺花织布，种地喂猪，修田垒坝抬石头，这哪一样儿都是劳动。不过，眼下咱们的主要任务是植树。

青年申纪兰 植树？

李顺达 植苹果树。

青年申纪兰 苹果树？

李顺达 对，咱要让太行山的第一代苹果树在咱西沟村的山坡上安家落户，开花结果。

青年申纪兰 这太好了。顺达哥，我保证把全村的妇女都组织起来跟你去植树。

李顺达 好！说干就干，咱们上山！

青年申纪兰 走！（三人隐去）

【灯光变幻中，一群男女青年们跳着“植树舞蹈”走来。

【众人边跳边唱：

刨刨刨呀挖挖挖，

啦啦啦啦啦啦啦。

抡起镢头往下甩呀，

块块石头搬了家。

坑连坑来像鱼鳞呀，

满山的树坑齐刷刷！

众男女栽树苗喽！

【歌声、舞蹈继续：

“栽栽栽呀插插插，

啦啦啦啦啦啦啦。

苹果树苗种下去呀，

来年春上就开花。

秋天苹果开颜笑啊，

丰收的歌声遍山崖！”

嘿！（众人造型）

【李顺达与青年申纪兰扛镢头走上。

李顺达

申纪兰

（叫好）好！

众男女 社长！

李顺达 姑娘、后生们，大家休息一会儿吧！

众男女 （欢呼雀跃）噢！休息了！

一后生 兄弟们，咱们到那边抽袋烟去。

众后生 走！（众下）

青年申纪兰 （摘下自己身上的布口袋）姐妹们，大家都先吃点干粮，喝口水。

【众女子就地坐下。

李顺达 妹子们都累了吧？

众女子 不累！

李顺达 不累就好。如果累了，就让纪兰给大伙儿唱个歌，提提神，鼓鼓劲。

众女子 噢！纪兰唱歌，纪兰唱歌！

青年申纪兰 （不好意思地）唱歌没问题，我就怕唱不好。

妇女甲 纪兰，就把你自己编的那首栽树歌给大家唱唱嘛。

李顺达 啥？纪兰还会编歌？

妇女乙 编得可好呢，不信你们听听。

李顺达 纪兰，那你就唱上一段，让我们都过过瘾嘛。

青年申纪兰 唱就唱。唱不好，大家可别笑话我。

李顺达 没人笑话你，你唱吧。

青年申纪兰 （清了清嗓子）

（唱) 走一岭来又一岭，

小花背上去播种。

现在种下苹果苗，

再过几年满山红。

社会主义建设好，

咱们大家都有功。

众女子 （叫好）好！

李顺达 啊呀呀，这我可真没想到。唉，你们说，纪兰唱得好不好？

众女子 好！

李顺达 再来一个要不要？

众女子 要！

青年申纪兰 哎呀不唱了，不唱了。

李顺达 纪兰，既然大家都喜欢听，你就再唱上一段嘛。

青年申纪兰 那……我再唱个甚哩？

妇女丙 （异口同声地）《小二黑结婚》！李顺达 对，你就唱个《小二黑结婚》。

青年申纪兰 好，我唱。（清唱）清粼粼的水来，蓝莹莹的天，小芹我洗衣裳来到了河边……

众 人 好——（众人在叫好声中隐去）

【追光直射青年申纪兰。

【流水潺潺，鸟声啾啾，成双成对的天空飞鸟勾起了申纪兰无限的情思。

青年申纪兰 海良，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幕内伴唱： 长空万里不见边，千山万水心相连。

青年申纪兰 （唱）新婚一别人走远，

一线情丝两相牵。

你为祖国守边关，

纪兰家乡务农田。

白日里望断南飞雁，

夜晚伴月立窗前。

海良啊！

多少回梦见你回家转，

醒来时泪湿枕巾心更酸。

多少回听到你把纪兰唤，

睁开眼空空如也泪飞旋。

泪水行行化夜雨，

相思重重穿云天。

常听见邻里欢笑声不断，

常看见他院儿女绕膝间。

海良啊！

咱也该一家老小把天伦享，

咱也该夫唱妇随站街前。

父母头上双尽孝，

一日三餐共团圆。

昼思夜想掐指算，

海良你一去整七年。

七年光阴不算短，

人生原本弹指间。

莫让年华空流逝，

莫让青春度流年。

莫让情丝刀剪断，

莫让为妻眼望穿。

抬头看月心祝愿，

盼你归来合家欢，

合家欢！

（呼唤）海良——（切光）

【远处传来歌声：“清粼粼的水来，蓝莹莹的天，小芹我洗衣裳来到了河边……”青年申纪兰失神地望着远方，隐去。

【追光下，老年申纪兰在继续回忆着。

老年申纪兰 你还别说，当年，大家都夸我唱的歌很是有滋有味的。那时候，为了相互鼓劲，这山与那山还经常来个对唱啥的，就像电影《刘三姐》那样对山歌。劳动的快乐使我忘掉了一切，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另一束追光中，青年申纪兰走来。

青年申纪兰 是啊，男人干啥活，女人干啥活。耕地撒肥，抬石头垒坝，俺妇女们样样都不落在后头。

老年申纪兰 纪兰，你还记得那次吵架争工分的事吗？

青年申纪兰 咋不记得，为了争取男女同工同酬，咱们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哪。

老年申纪兰 是啊，当年那事确实有些不公平，男人女人干一样的活，却记着两样的工分。

青年申纪兰 我们不服气，就去找了社长李顺达……

【李顺达上，灯光大亮。

李顺达 纪兰，你找我啥事啊？

青年申纪兰 顺达哥，我想问你，大家都干一样的农活，为啥记着两样的工分，我们妇女有意见。

李顺达 有意见不怕，咱们可以劳动竞赛嘛。如果你们妇女干的活能让男人们从心里头服了，那不就记成一样的工分了吗？

老年申纪兰 纪兰，社长说得对，咱就和他们男人来个劳动竞赛。我去把姐妹们叫来。（下）

李顺达 （向内喊）喂——后生们听着：为了男女同工同酬，咱们现在开始劳动竞赛喽！

【众青年男女应声左右分上，排成两个阵势。

李顺达 劳动竞赛，现在开始！（漫天大雪骤然飘来）

【众青年男女边舞边唱：

干起来呀干起来，

来来来来来来来。

各显身手齐竞赛，

男队女队阵势排。

哟咳！哟咳！

哟咳哟咳哟哟咳！

你撒肥来我撒肥，

你能担来我能抬。

哟咳哟咳哟哟咳！

你垒坝来我垒坝，

耕地蹬粑我最快。

你拉车来我拉车，

赶起牛羊鞭儿甩。

鞭儿甩——

得儿驾！

干起来呀干起来，

男女社员来竞赛。

各样农活都来干，

女人不比男人赖。

哟咳！哟咳！

哟咳哟咳哟哟咳！

女人不比男人赖！

咳——

【众人造型。

李顺达 （大笑）好啊。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通过今天的劳动竞赛，女同志并不比男同志差，咱们男人干的活，人家女人照样能干，甚至有的活还超过了咱们男人。哈哈哈哈……后生们，你们还有啥说的？

众后生 社长，我们男同志……

李顺达 怎样？

众后生 服了。

李顺达 （大笑）这就对了嘛。从今天开始呀，这男女同工同酬就算定了！

众女子 （欢呼雀跃）噢——

【切光。

三

【一束光照亮青年申纪兰。

青年申纪兰 自从男女同工同酬以后，西沟村的妇女也开始有了地位。男女平等，妇女解放，她们真正地顶起了半边天。最没想到的是，西沟人这一新创举，居然会成为共和国史册上最为浓重的一笔。

（唱）合作社带来新气象，

同工同酬意深长。

妇女思想大解放，

劳动劲头更高涨。

女人从此地位变，

个个脸上放春光。

【李顺达上。

李顺达 纪兰。

青年申纪兰 顺达哥。

李顺达 你又在想啥？

青年申纪兰 我在想……

李顺达 不用说，又在想同工同酬的事吧。

青年申纪兰 是啊，自打实行了同工同酬，咱西沟村的女人们一个个都走出了家门来参加劳动，大家的进步可真不小啊。

李顺达 这都是你纪兰的功劳啊，没你带头，哪会有今天这样子。

青年申纪兰 （嗔笑）顺达哥，你别老夸我。

李顺达 不是我夸你，是大家在夸你。上级领导为了嘉奖你，还要提拔你为合作社的女社长呢。

青年申纪兰 女社长？这我哪能干得了啊！

李顺达 你干得了，我们大家都信得过你。

青年申纪兰 顺达哥，不管咋说，今后你还得多帮我呀。

李顺达 没问题，为了咱西沟能过上好日子，咱们必须同心同德，共同奋斗！

【青年甲内喊：“李社长！”跑上。

青年甲 李社长，纪兰姐，好消息，好消息呀！

李顺达 看把你乐的，啥好消息？

青年甲 上面来通知了，让你和纪兰姐明天到北京去开会。

青年申纪兰 （惊喜不已）什么？去北京开会？

青年甲 是啊，北京要召开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你俩都被选为人大代表了！

青年申纪兰 人大代表？

青年甲 啊，送通知的人正在社里等着你们哪。

李顺达 走，咱们看看去。（与青年甲急下）

青年申纪兰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情万分激动）当代表？去北京？这么说，我要见到毛主席了！

（唱）闻佳音，心激动，

止不住双眼热泪涌。

土生土长的小山雀，

明日里就要飞进京。

今生见到毛主席，

不枉世间走一程。

毛主席呀毛主席，

你是人民的大救星。

纪兰今生跟定你，

风里雨里向前冲。

为了建设新中国，

艰苦奋斗当先锋！

【切光。

四

【一束光射向老年申纪兰。

老年申纪兰 想不到这一回，我真的见到了毛主席。就在他老人家和我握手的时候，我激动得只顾了哭，竟没有看清楚毛主席的脸庞，早就装了一肚子的心里话竟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我真后悔呀，后悔我当初哭得那叫个啥呀！

（唱）见到毛主席，

心里好欢喜。

浑身上下力无比，

胸中甜蜜蜜。

人民当家做主人，

妇女地位向上提。

参加劳动为集体，

建设山区多出力。

从那以后，我不仅当上了人大代表，还当上了全国劳动模范，并且我还穿着旗袍去了丹麦，参加了世界妇女大会……（隐去）

【一阵锣鼓声传来，男女群众涌上，一身新装的青年申纪兰迎上。

青年申纪兰 姐妹们，乡亲们！

一老农 纪兰，乡亲们都来迎接你了。

妇女甲 纪兰呀，光知道你进了北京，见到了毛主席，可没想到你还去了外国。

妇女乙 （拉住纪兰的手）一走这么多天，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擦泪）

妇女丙 是啊，姐妹们都这么说，一个山旮旯的女人，好不容易出去了，谁还愿意回来受苦啊。

青年申纪兰 姐妹们放心吧，我不会离开大伙儿，也不会离开西沟，西沟永远是纪兰的家。妇女甲 这么说，你往后还要和大家一起参加劳动？

青年申纪兰 看你说的，劳动是我的本分，不劳动还叫啥劳模呀。

妇女乙 纪兰，你一走四个多月，可把姐妹们想坏了。

青年申纪兰 我也想你们呀！

妇女丙 下地干活，一听到你的歌声，我们身上就有股使不完的劲，纪兰，我们大家真的离不开你呀。

妇女甲 纪兰，往后说啥你也别再出去了，省得姐妹们牵肠挂肚的天天想你。

青年申纪兰 我不出去了，不出去了。

【幕后一声高喊：“纪兰！”

青年申纪兰 （应声）唉——

【众人向内望去。

【切光。

五

李顺达 （追光）1973年，上级调申纪兰到省里去当妇联主任，可纪兰坚持不领工资、不转户口、不定级别、不坐专车。这十年中，她除了工作，就是打扫楼道啊！

老年申纪兰 （追光中走近李顺达）顺达哥，我的户口在西沟，我的级别是农民。我自己知道，不是西沟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西沟呀。

李顺达 纪兰……

老年申纪兰 我就像那长在地里的庄稼，说啥也不敢离了土，离了土就活不成了。再说，我向周总理保证过，一定要把西沟的荒山都绿化了，要是离开西沟，还怎么绿化荒山呢？

李顺达 说得好，说得好啊！

（唱）大妹子，说得好，

思想觉悟大提高。

人民选咱当代表，

心系群众志不摇。

不忘家乡和父老，

建设西沟把重担挑！

老年申纪兰 （唱）庄稼离不了土啊，

五谷靠水浇，

我是山中一棵树，

我是田间一棵苗。

一生成长靠雨露，

离开水土受煎熬。

人民群众比父母，

为他受苦乐陶陶！

李顺达 纪兰，这么说，你真的要留在西沟吗？老年申纪兰 顺达哥，纪兰天生不是当官的料，非要叫我去坐办公室，把人也坐病了，工作也弄塌了，那图了个啥？我还是在咱西沟参加劳动吧。

李顺达 你说得对呀，咱就是个种地的，不会当官不丢人，能当个好劳模就行了。

老年申纪兰 谢谢顺达哥能理解我。官可以不当，但西沟不能不回，因为我的身上有一种缺不下的责任，有着建设美好山区的使命和梦想啊。

李顺达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非常高兴。好了，咱们往后哪也不去，就留在咱西沟好好干！

老年申纪兰 对，带领群众把咱西沟建设成“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激奋的音乐起）

【切光。

六

【画外音：“时光如水，生命如歌。转眼之间就到了8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也吹进了太行山。”

【幕内伴唱：春雷一声天地开，

忽如一夜春风来。

改革开放遍四海，

西沟山河重安排。

【灯亮。李明虎内喊：“纪兰婶儿！”与众人上。纪兰迎上。

老年申纪兰 明虎，咋了？

李明虎 纪兰婶儿，人家外乡外村的土地都下放了，就数咱西沟慢哩，这到底咋回事呀？老年申纪兰 我也正想这事哩，可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不过要依我看，咱还是稳当些好。1955年“砍社”那阵儿，咱稳了稳，不就稳对了。

一老农 就是，稳当些吧，不要着急慌忙地再吃了家什。过去咱西沟为了集体死受活受，才弄成今天这样，到了现在，又要土地下放哩，我真是想不通。

青年甲 想不通可以慢慢想，我觉得中央精神不会有差。

李明虎 昨天，我碰到井底村支书老王了，人家说下放了土地就是好，交了公家的，留给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庄稼也长好了，人也自由了。

青年甲 不管说啥，地里能多打粮食，老百姓能吃饱肚子就是正理。

老年申纪兰 大家说得都有道理，你们先回去吧，我们村委会再商量商量，随后来答复大家。

【众人点头下。

老年申纪兰 （唱） 乡亲们七嘴八舌发议论，

就好似重锤敲我心。

西沟人几十年努力发奋，

才换来集体荣誉举国闻。

想起了合作社那一阵，

报纸上哪回不夸俺西沟人。

为种树一天两头把星星见，

为垒坝夜夜马灯到凌晨。

为集体大家从来不喊累，

常常是大年初一“开门红”。

包产到户受批评，

社员们撵走了“砍社”的人。

到如今土地要下放，

怎不叫人暗惊心。

社会主义到底是个甚？

忽然间叫人迷了魂……

【老年申纪兰远望山林，泪眼迷离。老年申纪兰 （唱） 问青山满眼林木何处来？

问流水两岸何故绿茵茵？修田垒坝为了甚？

治山治水是何因？

集体劳动力量大，

为何又要把地分？

一个个问号把人困，

一件件新事费思忖。

【伴唱： 心不明，好困顿，

泪眼朦胧望白云。

【老年申纪兰痛苦思索、抉择着，而后果断决定。

老年申纪兰 （唱）大是大非须慎重，

纪兰不做糊涂虫。

眼前虽然有困惑，

心中底线不能松。

听党话，跟党走，

改革路上当先锋！

【一男村民内喊：“纪兰婶儿！”与众人跑上。

男村民 纪兰婶儿，市医院刚刚打来电话，说俺海良叔……

老年申纪兰 （一惊）他怎么样？

男村民 他……他走了！

老年申纪兰 （惊讶地一个趔趄）啊！

妇女甲 （急扶）纪兰婶儿，你可千万挺住啊。

妇女乙 纪兰婶儿，你节哀呀！

老女人 他婶儿，海良不在了，你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老年申纪兰 （山洪暴发般）海良，他爹……他爹呀！

【音乐陡起，灯光切换，众人隐去。

老年申纪兰 （唱）盼痊愈一颗心日夜等待，

盼痊愈盼回噩耗把心肺撕开。

眼望青山心欲碎，

泪流如雨好悲哀。

追忆往事今犹在，

历历在目难忘怀。

曾记得新婚一别整七载，

盼得个拈断青丝人未来。

夫妻隔山又隔海，

两心相牵苦难捱。

多年来高堂老母我厚待，

多年来膝前儿女育成材。

海良啊！

曾记得你劝我随军省外，

怎奈是西沟山水难丢开。

也曾想让子女端起“铁饭碗”，

又总怕求人时羞红脸腮。

到后来儿子当兵女儿嫁，

风雨中自强自立走过来。

到省城就高职情不自在，

回山村当农民才称心怀。

海良啊！我的亲人哪！

我愧疚——

这辈子欠下家人还不清的债，

但愿得下辈子——

当牛做马从头再来！

（声嘶力竭地）海良！海良……

【切光。

七

【光启。西沟村委一班人正在开会。

李明虎 秋旺，纪兰婶儿到县里开会，啥时候才能回来？

杨秋旺 最早也在下午。咱们先开会吧，等她回来咱再向她汇报。

刘大山 我先说，土地下放，联产承包，大形势咱是跟对了。可仔细一琢磨，乡亲们的口袋里还是缺钱花呀。

杨秋旺 可不是嘛，光靠这人均不到一亩的土地，只能解决个温饱。

李明虎 要想致富，必须发展村办企业。

杨秋旺 听人说外地很多地方都办起了企业。咱西沟就不能试试？

【老年申纪兰暗上。

老年申纪兰 咱们想到一块了。

众 人 纪兰婶儿？

杨秋旺 婶儿，还说你下午才回来。

老年申纪兰 提前散会了。县领导在会上指示，要各乡各村马上落实村办企业的事。

李明虎 这么说，县里也支持农村办企业？

老年申纪兰 非常支持!

（唱）改革开放阳光道，

土地下放搞承包。

莫求眼下暂温饱，

兴办企业再登高。

带领群众快步跑，

小康路上红旗飘。

杨秋旺 纪兰婶儿，咱西沟有全国一流的硅矿，咱可以办个硅铁厂嘛。

刘大山 就是，当年顺达叔和纪兰婶儿能领着大伙儿把荒山种上树，沙滩垫成地，就不信咱办不成个硅铁厂。

老年申纪兰 我也同意办硅铁厂，可技术和资金是个大难题呀。

杨秋旺 技术人才咱可以外请呀。

李明虎 纪兰婶儿，凭你的身份咱还可以请示领导向银行贷款嘛。

老年申纪兰 啥？请示领导贷款？唉，说实话吧，我最不愿意跟领导提钱的事了。（踱步思考）不过，为了这回办成硅铁厂，我舍上老脸也想办法把贷款弄到手。

【众人鼓掌。

【妇女甲内喊“纪兰婶儿！”跑上。

妇女甲 纪兰婶儿，不好了！哑巴叔快不行了！

老年申纪兰 啊！快走！

【切光。

八

【光启。哑巴家窑洞。

【哑巴紧闭双眼躺在土炕上。

【老年申纪兰和村干部、男女群众等围在炕边。

老年申纪兰 哑巴哥，哑巴哥，我是纪兰呀……

【哑巴睁开眼“啊啊”了两声。

老年申纪兰 哑巴哥，你啥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

【哑巴颤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布包交给了老年申纪兰，又向门外指了两下，突然“啊！”的一声死去。

老年申纪兰 哑巴哥……

众 人 哑巴叔……

老年申纪兰 （悲泣着）哑巴哥，纪兰对不住你呀，几十年了，也没能帮你成个家。（打开布包）啊！这么多毛票票？（忽然明白）哑巴哥，你这片心意大家都懂啊！

李明虎 哑巴叔这钱攒得太不容易了。

老年申纪兰 是啊，你哑巴叔孤身一人，为村上放了一辈子的羊，受了一辈子的罪，临终临了，还想着把自己攒下的钱交给集体。

众 人 （异常感动地）哑巴叔！

老年申纪兰 哑巴哥，你就放心地走吧。乡亲们忘不了你，西沟人永远记得你……（擦泪）秋旺，你赶快找几个后生，到后山选一块向阳的好坡地，让你哑巴叔死后也能看见咱西沟的乡亲们，看见这满山的羊群和山林。

杨秋旺 我知道了。

老年申纪兰 还有，通知全体村支委，安葬那天，全部拉灵扶柩，送到坟口。

杨秋旺 我记住了。

老年申纪兰 （向死者深鞠一躬）哑巴哥，你一路走好!

众 人 （一起鞠躬）一路走好！

【哀乐大恸，雪花飞扬。

【切光。

九

【光启，老年申纪兰家。

【杨秋旺急匆匆地上。

杨秋旺 （唱）我到银行去贷款，

两手空空转回还。

银行声声要抵押，

实在让人作了难。

急忙来找纪兰婶儿，

抵押贷款做商谈。

（向内喊）纪兰婶儿……

【老年申纪兰上。

老年申纪兰 秋旺，你回来了。贷款事办的怎样了？

杨秋旺 快别说了，愁死人了！

老年申纪兰 咋了？

杨秋旺 人家银行说，想要贷款，必须先有抵押。

老年申纪兰 抵押？

杨秋旺 是啊。纪兰婶儿，贷款五百万，就把咱西沟村全卖了也不够做抵押！

老年申纪兰 这，这可咋办？

杨秋旺 咱村要想抵押，除非一个办法。

老年申纪兰 什么办法？

杨秋旺 把咱西沟的山林押出去！

【一声闷雷滚过。

老年申纪兰 （惊愕）什么！你说什么？抵押山林？杨秋旺 对，等咱办起了硅铁厂，按时还了贷款，山林还是咱西沟的。

老年申纪兰 要是还不了呢？秋旺，你应该知道啊，那山林可是咱西沟人几辈子的心血，几十年的家底呀！

杨秋旺 纪兰婶儿，你害怕了？

老年申纪兰 不，我没害怕。（悲从中来）我只是……心里头难受啊！

杨秋旺 纪兰婶儿，你放句话，我给咱签字，将来有啥闪失我来承担！

老年申纪兰 你来承担？（大喊）你能承担得了吗？！（平静下来）谢谢你了秋旺，你先回去吧，让婶儿再好好地想想。

杨秋旺 唉。（看着老年申纪兰缓步退下）【老年申纪兰拿起桌上李顺达的遗像仔细端详，心潮起伏。

老年申纪兰 顺达哥，办铁厂的事你都听到了吧，你说，我该咋办？（痛心疾首地）我该咋办呀！

（唱）一声呼唤情难按，

两行清泪洒胸前。

顺达哥你临终留遗愿，

千斤重担托纪兰。

多年来艰苦奋斗未敢忘，

多年来带领大家闯难关。

虽然时下暂饱暖，

彻底脱贫路仍艰。

兴办铁厂为致富，

缺乏资金难上难。

银行贷款要抵押，

难道说真拿山林赌明天？

山林是你的心头肉，

一旦闪失谁承担？

忘不了夏天浇树烈日炎，

忘不了严冬护林冰雪寒。

一棵松柏千滴汗，

一片丹心一座山。

顺达哥呀！

进退维谷实难办，

望你九泉助纪兰。

我今日横心要把山林押……

这样做实属无奈心不安。

为咱西沟日月变，

披荆斩棘勇向前。

顺达哥！

我今向你发誓愿，

千难万险我承担。

带领干群同心干，

勇闯火海上刀山。

拼下老命办好厂，

赎回山林奏凯旋！

【幕后伴唱：松涛吼，云飞卷，

但愿雨后艳阳天！

【切光。

十

【光启。西沟硅铁厂办公室。

【老年申纪兰与梁工程师高兴地上。

老年申纪兰 梁工，我真佩服你，才几天时间，你就帮我们建起了炼铁高炉。

梁工程师 申主任，只要今天试炉成功，你们马上就可以投入生产。

老年申纪兰 真是太好了。

【突然场上灯暗。

梁工程师 啊！咋停电了？

老年申纪兰 不好！

【内声：“纪兰婶儿！”杨秋旺等村干部和群众奔上。

杨秋旺 纪兰婶儿，梁工，不好了，炉火刚刚烧开，全厂突然停电！

梁工程师 啊！全厂停电，炉底烧结，高炉会马上毁掉的。

众 人 怎么办？

梁工程师 快去放掉铁水！

杨秋旺 是，跟我来！（率众急下）

老年申纪兰 梁工，这高炉还能保得住吗？那可是大伙儿的血汗啊。

梁工程师 申主任，要想保住高炉，必须迅速请求外援，清除炉盘。

老年申纪兰 不行，来不及了，不如我们自己来干！

梁工程师 什么？你们自己干？

老年申纪兰 不就是清炉盘刨废渣吗？我们这些人都上山刨过石头。

梁工程师 我的申主任啊，这可不比刨石头那样简单，这是玩火呀！炉内一千多度，咱又没防护设备，弄不好会出事的。

老年申纪兰 梁工，说啥也不能再犹豫了，这是五百万哪，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打了水漂！

梁工程师 这……

老年申纪兰 （毅然决然地向内高喊）杨秋旺，拉水管！

【杨秋旺与众人拉着水管上。

杨秋旺 纪兰婶儿，你发话。

老年申纪兰 大家听着：党员干部带头，统统把衣服浇湿，分班清炉！

杨秋旺 是。

老年申纪兰 秋旺，先来浇我！

杨秋旺 婶儿，你不能去。

老年申纪兰 为啥？

梁工程师 申主任，你都快七十的人了，你真不能去呀。

老年申纪兰 梁工，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可眼下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梁工程师 申主任……

众 人 纪兰婶儿……

老年申纪兰 都别再说了。（对大伙儿）来，跟我上！（率众冲下）

梁工程师 申主任——（大步追下）

【红光闪烁，音乐如潮。

【无字歌声大气磅礴：

啊——啊——啊——

【切光。

十一

【光启。

【柔和的音乐声中，老年申纪兰自舞台深处缓缓走来。

老年申纪兰 （内心独白）炉盘清除了，高炉保住了，硅铁厂终于办成功了！（遥望前方）顺达哥，您看见了吗，咱西沟的山林已经赎回来了，老哥你也该放心了！顺达哥，今天，我又要到北京去开会了，此时此刻，我还想听听您有啥交待。

【李顺达出现在一个光圈下：“纪兰，祝贺你！这些年，你带领乡亲们干得很好。咱西沟能发生如今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你纪兰功不可没呀。你没给老哥丢脸，你是好样的！要说有啥交待，我还是那句话：听党话，跟党走，领着咱西沟人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奔吧！”

老年申纪兰 顺达哥，谢谢您！

【如潮的音乐声中，李顺达隐去。青年申纪兰迎面而上。

青年申纪兰 纪兰，一别多年，你还记得我吗？

老年申纪兰 记得记得，咋会不记得呢？再说你我从来也没分开过呀。

青年申纪兰 是啊，转眼功夫几十年就过去了。想起咱们一同在风雨中走过，亲眼见证了西沟村的变化，见证了新中国日新月异的强盛，我们打心眼儿里高兴啊！

老年申纪兰 是啊，高兴，高兴啊……（揩泪）纪兰啊，我们不能忘本，不能停步，我们还得继续跟着我们的党一路向前走啊！

青年申纪兰 对，跟着我们的党一路向前走！

（隐去）

【一群男女儿童手捧鲜花，高喊着“申奶奶！”跑上。

孩子们 （齐唱）申奶奶，好奶奶，

我们为你把花戴。

一朵鲜花一颗心，

朵朵花儿向阳开。

老年申纪兰 （唱）孩子们，一起来，

咱们共同把花戴，

祝愿你们快成长，

建设西沟创未来。

孩子们 （同唱）建设西沟创未来！（造型）

【众村民涌上。

杨秋旺 纪兰婶儿，你到北京开会，啥时候才能回来呀？

老年申纪兰 很快就回来了。

妇女甲 纪兰婶儿，你回来还和大家一起劳动吗？

老年申纪兰 看你说的，不劳动还叫甚劳模哩。

【众笑。

一老农 大妹子，咱西沟能有今天，不容易呀，你到北京见了中央领导，可要帮咱西沟的老百姓掏掏心里话呀。

老年申纪兰 放心吧老哥哥，我会的。乡亲们，再见了。

众 人 再见！

【老年申纪兰走上高坡与众人作别造型。

【主题歌拔地而起：

申纪兰啊申纪兰，

改革先锋旗一杆。

初心本色永不变，

你就像那圣洁兰花分外鲜！

【大幕徐徐落下。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