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世界的征程

2019-07-23 01:14王中翼柳三变
中学生百科·大语文 2019年5期
关键词:走向世界西洋

王中翼 柳三变

张裕钊(1823-1894),字廉卿,号濂亭,湖北武昌人,晚清著名散文家,书法家。官至内阁中书。师事曾国藩,深受器重,与黎庶昌、薛福成、吴汝纶并称“曾门四学士”,是桐城派后期重要作家之一。他淡于仕宦,“独自幼酷喜文事”,生平主要致力于教育、文学和书法的研究,曾主讲江宁、湖北、直隶、陕西各书院,桃李芬芳,影响深远。著有《濂亭文集》《张廉卿先生文集》等。送黎莼斋使英吉利序

张裕钊

泰西自前古不通中国,洎明中叶,利玛窦、艾儒略之徒始以其术游内地。国朝开统,圣祖仁皇帝嘉西洋历算之精,特旌异之。于是来者益众,闽粤濒海之区,市舶稍稍集矣。百有余年至于道光之际,而海疆始有兵革之事。其后国家怀柔绥服,一务兼容并包,远抚长驾,威德覃于遐裔,是以殊域辐凑,通互市、结盟约者至五十有余国。

泰西人故擅巧思,执坚仞,自结约以来数十年之间,益镌凿幽渺,智力锋起角出,日新无穷。其创造舆舟、兵械、火器暨诸机器之工。研极日星纬曜水火木金土石声光气化之学,上薄九天,下缒九幽;剥剔造化,震骇神鬼;申法警备,确若金石;发号施令,疾驰若神。又以其舟车之力,穷极六合四远,五大洲之地,无所不洞豁,徜徉四达。竞相师放,精能俶诡,甚盛益兴,天地剖泮以来所未尝有也。

盖尝论天地之化,古今之纪,天人相与构会,阴阳以之摩荡,穷则变,变则通,而世运乃与为推移。上古人民鸟兽错处,巢窟之居,毛血之食,羽革之衣。圣人者作,立君臣上下,兴修礼乐制度,备物制用,通变宜民,递相损益,天下文明。虞夏殷周之世,称极盛焉。周道衰而至于秦,一革除先王之法,封建、井田、学校、典礼、文物扫地俱尽,更立新制,卒汉唐之世,不能易也。唐末之乱以讫五季,辗转迁贸,尽移其故,田赋、兵制、选举、学术、俗化与两汉以来泮涣殊绝。宋明以还。承而用之。而蒙古及圣清之有天下,混一华裔,方制数万里,土宇畈章,跨越百代。

若今日,其尤世变之大且剧乎?天实开之,人之所不能违也。而当世学士大夫,或乃拘守旧故,犹尚鄙夷诋斥,羞称其事,以为守正不挠。乌乎!司马长卿有言:“鹪鹏已翔于寥廓,而罗者犹视乎薮泽。”岂非其惑欤?

夫以学士正人之不习乎此。于是当事乃一切以求能习知此者而任之,则其所得,乃皆庸猥污下贾竖舆隶之流,稍能通彼语言与一二琐事者也。如彼等者,乌足以任此?适足为远人之所嗤而已矣。

迩者,一二远识之士,稍知二者之弊,议欲得俊异志节之彦,相与精求海国之要务,以筹备边事。盖强本折冲尊主庇民之计,诚莫先乎此。而朝廷方简重臣,通使诸外国,使遐迩中外,益通达无阻。于是黎君莼斋,自州牧授三等参赞,从使英吉利。将行,问赠言于裕钊。

夫觇国之道,柔远之方,必得其要,必得其情。得其要,得其情,而吾之所以应之者,乃知所设施。且即吾所为乘时顺天,承敝易变,使民不倦者,神而明之,利而用之,亦可以得其道矣。莼斋之贤,其必能心喻乎此,以俟异时受任国家之重,而副海内之望也。它日归,吾将从而讯之。

参考译文

西洋自古以来不与中国相通,到了明朝中期,利玛窦、艾儒略等人开始用西洋技术游历中国内地。清朝开国,康熙皇帝赞扬西洋历法、数学的精准,特加褒扬。于是西洋人来华的更多了,福建、广东临海的地方,进行贸易的船舶渐渐多起来。百多年后到了道光年间。海上疆防开始有了与西方的战事。从那以后,国家对西方关怀笼络使其柔顺服从,全力实行兼容并包的办法,对这些遥远之地进行安抚驾驭,威势和德政延伸至远方,因此异域各国纷纷向我国靠拢汇集,互通贸易、缔结盟约的达到五十多个国家。

西洋人原本擅长巧思,能坚持不懈,自缔结条约以来,数十年之间,越发钻研得精深微妙,聪明才智像刀锋兽角那样锐利突出,不断更新,没有穷尽。他们研制车船、武器、火器及各种机器的精巧。研究日月星辰、水火木金土石、声光气化的学问,真可谓上达九天,下及地心;对自然的开发利用,足以令神鬼震惊害怕;制造方法精密,设备完善,像金属磐石般坚固;(用电报)发送号令,快速如神。再加上轮船火车的力量,可以穷极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对五大洲之地,无不熟悉明了,都可以随意到达。他们竞相效仿学习,精深奇巧,越来越兴盛发达,这是天地开辟以来未曾有过的。

我曾论述天地自然的变化,古往今来的治理,都源于自然与人的沟通交会、互相感应以及阴阳二气的摩擦碰撞;事物如果局促困窘、难于运行就要变革,变革就能通畅,而时代社会于是便随这穷通变化不断推移前进。上古时代人民与鸟兽混杂同处,住草巢洞穴,吃带毛带血的生肉。穿羽毛兽皮。于是便有圣人出现,建立君臣上下的伦理关系,创立礼乐制度,制备器物用具,及时变通改革以适宜百姓使用,世代相承又不断根据需要加以增补或删减,天下便走上了文明。虞夏商周之世。堪称极盛时期。周朝衰落之后,到了秦朝,完全革除从前圣王的法度,分封诸侯制度、井田制度、学校、礼仪、文化典章破坏殆尽,更改创立了新制度,直到汉唐结束,也没有改变。从唐朝末年的战乱直到五代,不断变迁,又把(秦汉以来的)那些旧制度全部废弃了,田赋、军队、选拔、学术、风俗消融散失,跟两汉以来的制度相差极远。宋、明以后,又继承而采用先前的制度。而元朝蒙古族以及圣明的清朝据有天下后,华夏与边远民族混合为一,划定疆域数万里,领土广大而光明,超过以往百代。

至于现在,岂不是社会变革尤其巨大而且剧烈的时代吗?实在是因天道(自然规律)发展而开启的,人们是不可违背的。而现在的读书人士大夫,有的竟然墨守成规,还在一味地鄙视斥责,羞于谈论学习了解西洋之事,以为自己是遵守正统,刚正不屈。唉!司马相如说过:“鸟儿已经飞上高空了,而捕鸟的人还盯着草泽。”这岂不是糊涂吗?

因为有学问的正人君子在这件事上都不懂。于是當权者就竭力寻求懂得这些事务的人,并加以任用,可是他们所得到的,都是些平庸鄙俗低贱的商贩奴仆之类,稍稍懂得一些西洋语言与一点琐屑小事的人。像这些人,哪里能胜任处理西洋事务呢?正好让远方的西洋人嗤笑罢了。

近来。少数有远见的人士,渐渐懂得守旧与变革的利弊。议论想得到卓越、有高尚志向节操的人才,跟他们一起精心探求西洋国家的机要事务,以便筹备边防大事。大概强盛国家、抵御外敌、尊奉朝廷、庇护百姓的国家大计,真是没有比这更需要优先考虑的了。而朝廷也正在选择重要官员,与各国通使节,使远近中外,更加通达无阻。因此黎君庶昌,从州官职位上授予三等参赞,跟随出使英吉利。即将成行,请我写点赠言。

考察一个国家的途径,怀柔远方的方法,必须要摸清它的要害,必须要了解它的实情。掌握了它的关键、实情,那么我们用来对付它的办法,就知道该如何设计、实施了。并且我们用以顺应时代和自然规律,面对衰败局面而进行革新,让人民振奋进取的办法,如果能精通、洞晓西洋的关键、实情,并在实际中利用,也就可以得到了。以庶昌的贤能,一定能心里明白这些道理,(从而不辱使命)以等待将来承担国家的重任,不负国内对他的厚望。等以后庶昌从国外归来,我将要询问他。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海外徒闻更九州。

“海内”“海外”现在依然是我们常用的词语,用以指国内和国外,而“海内”加上“海外”,即“海内外”,自然就是指国内外、全世界。

“海内”“海外”是两个历史悠久的词语,但是,我们长久以来关注的焦点却仅限于“海内”,对“海外”的世界是不太感兴趣的。

“海内”即四海之内,也叫“宇内”“天下”“九州”“华夏”“中华”“中夏”“中原”“神州”,其实都是“中国”的别称。所谓“中国”,顾名思义,即中央之国,最早指西周京畿地区。随着我们的祖先视野的拓展,及历代王朝的开疆拓土,中国所统摄的地域,也随之扩展,直至近代中国的疆域。“海外”,即四海之外,泛指边远之地,包括周边的“四夷”和更远的知之甚少以及完全陌生的地方。“海外徒闻更九州”,只是传闻那里还有一个九州。

凭借文化、军事、政治、经济等诸方面无与伦比的优势,古代中国臣服四夷,称雄东方,一枝独秀,以“夭朝上國”自居,唯我独尊,睥睨天下。海外之地大抵是荒凉绝域,四夷之民是野蛮落后的,哪里看得上眼?虽然不断有与“四夷”的冲突,但冲突之后更多的是交融,并没妨碍它是当时世界上的强国、大国。虽然也有人不断对外部世界进行探索,如张骞与班超通西域、法显奇幻的求法之旅、玄奘的西游与鉴真的东渡,甚至还有浩浩荡荡的郑和七下西洋,但是,他们所生活的王朝,在根本上对外面的世界,天然带着一层隔阂。他们的见闻、成果并没有引起人们多少探索外部世界的兴趣,也无从改变人们对世界的认识,更别说让统治者们产生打开国门、走向外面世界的念头。唐宋以后越发如此。

海外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当世界文明经过漫长而缓慢的演进。进入14世纪以后,陡然加快了脚步。随着文艺复兴、地理大发现、工业革命等的实现,欧洲军队在16世纪开始走出欧洲,在世界范围内争夺殖民地与贸易权。继而有美国的建立,日本的维新与崛起。不可避免地,中国逐渐进入了欧洲人的视野,“泰西自前古不通中国”的局面开始打破。

自马可·波罗游历中国后,“洎明中叶,利玛窦、艾儒略之徒始以其术游内地”。万历十年(1582),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第一个来到了中国。传教士在传教的同时,也带来了欧洲先进的科学技术,西学东渐由此滥觞。当利玛窦打开《万国图志》,告诉明朝士大夫世界有五大洲时,确实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与震动。人们开始以“泰西”一词称呼还未曾有人涉足的西欧。那里是极西边极西边的远方。可惜的是,“天朝上国”的观念根深蒂固,明朝统治者非但无意去了解一下那极西之地,反而禁止了传教士的来华活动。还加强了海禁。风风光光的郑和下西洋,竟然成了主动探索外面世界的回光返照:明朝沿海地区的官府正在严防死守,严格执行朝廷“片板不得下海”的诏令。从此“闭关锁国”成为基本国策,一直延续到了清朝。

正如鲁迅先生所言:“中国一向是所谓‘闭关主义,自己不去,别人也不许来。”当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列强纷纷走向世界之时,自己依然做着“天朝上国”的美梦,始终坚信天朝无比富庶、强大,是理所当然的世界中心。由于对海外世界的茫然无知而盲目滋长的自信,表现为十足的夜郎自大、傲气凌人。所以,当1793年英国派遣马戛尔尼带领的使团来华,献上体现工业革命成果的礼物,提出开通贸易的请求时,号称文治武功、十全老人的乾隆皇帝颁布上谕,宣称:“各处藩封到天朝进贡观光者,不特陪臣俱行三跪九叩之礼,即国王亲至,亦同此礼。今尔国遣派尔(指马戛尔尼)前来祝福,自应尊天朝法度,免失尔国王祝厘纳贡之诚。”并表示,天朝地大物博,应有尽有,通商贸易就不必了。但是你们需要什么,我可以送你。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失去了与欧洲新兴的工业文明亲密接触的机会,与西方列国的差距越来越明显;而西方国家也逐渐认识了中国的保守、无知、外强中千。中国俨然已成庞然大物的黔之驴。西方列强对中国不再存有敬畏,进而虎视眈眈,数千年以来空前的大危机正在酿成。

就在危机即将爆发的鸦片战争前夕,作为最早“开眼看世界”的林则徐、魏源等人,敏锐地看到了潜伏的危机,忧心忡忡之际,开始通过翻译、汇编西方的报刊著作,倡导了解西方、学习其科学技术,以“探访夷情,知其虚实,始可以定控制之方”。魏源更是在《(海国图志)叙》中开宗明义地说:“是书何以作?日:为以夷攻夷而作,为师夷长技以制夷而作。”他们虽然本身对西方世界知之甚少,但是最先睁开了双眼,发现了威胁并提出了对策。他们虽然不能阻止危机的爆发,但是当坚船利炮打破国门以后,却给沉睡中惊醒过来的人们指明了方向。鸦片战争的失败,终于让近代中国人从被动中打开眼界,迈开了走向世界的艰难步伐,并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西方世界。

20世纪80年代,正当改革开放之初,岳麓书社等推出了一套影响巨大的《走向世界丛书》(共35种,至2016年出齐续编65种,前后总计100种)。这套丛书的作者,就是鸦片战争失败后,亲往西方进行接触和交流的那些具有先进思想的近代中国知识分子,包括早期的那些外交使节、留学生、旅行家等。如康有为的《欧洲十一国游记》、容闳的《西学东渐记》、郭嵩焘的《伦敦与巴黎日记》、曾纪泽的《使西日记》、梁启超的《新大陆游记》、张德彝的《航海述奇》等,也包括《送黎莼斋使英吉利序》中提到的黎庶昌所著的《西洋杂志》。这些书记录了近代中国人第一次睁眼展望现代文明,是中国人开始走向世界的早期见证。

欧美的社会制度、工业、经济、科技、文化、教育、风俗等,强烈冲击着他们的视听,让他们耳目一新的同时,更让他们惊叹、震撼。欧风美雨的洗礼,并没有泯灭他们的民族情感、爱国志向,而是更加激发起他们的爱国热忱、忧患意识和担当情怀,救亡图存、变革求新的愿望愈加清晰、迫切而强烈。例如近代史上首位海外留学生容闳,于1847年到达美国后,面对资助者提出的毕业后必须当传教士的条件,已经入教的他毅然放弃了这份资助。他在回忆录《西学东渐记》中写道:“传道固然好,却不是造福中国的独一无二的事业……志愿书一经签字,我就受到束缚,很可能坐失为国家谋福利的机会。”“人类应尽之天职,不能因贫穷而改变宗旨。”考入耶鲁大学后,他说:“予意以为,予之一身既受此文明之教育,则当使后予之人,亦享此同等之利益。以西方之学术,灌输于中国,使中国日趋于文明之境。”今日读之,依然令人肃然起敬。正是得益于这些先驱者的身体力行和真实直观、生动热情的记录描述,国人得以了解西方的真实面貌,更多的国人得已走出国门,从而加速了近代兴西学、办洋务的步伐,推动了近代中国走向世界的进程,促进了中国的发展进步。

张裕钊的《送黎莼斋使英吉利序》是一篇赠序,写于1876年黎庶昌以参赞身份随大使郭嵩焘出使英国前夕。两人同为曾国藩门生。都具有开明进步的思想。文章论述了中国与欧洲的交往历史和各自的发展状况,反映了当时先进的知识分子对西方科学和世界局势的认识。作者认识到西方科技日新月异,工业制造迅猛发达,国力强盛,“甚盛益兴,天地剖泮以来所未尝有也”。对世界尤其对中国而言。正面临着一个巨大而剧烈的社会变革时期。作者从变化发展的眼光出发。认为这是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不能违背,“天实开之,人之所不能违也”。只有顺应这种规律,积极变革、学习新学,才有利于发展。因此,作者痛感士大夫中还有很多顽固守旧分子,他们自以为固守正统,实则昏庸短视,不识时务,正如“鹪鹏已翔于寥廓,而罗者犹视乎薮泽”。而由此造成的恶果,则是人才的缺乏,以致在学习引进西学和外交事务上捉襟见肘,贻笑大方。作者站在富国强兵以与西方抗衡的立场,主张要考察西方国情、学习其科学技术,并强调“必得其要,必得其情”,才能找到对付西方的对策和措施,以实现“强本折冲尊主庇民”的大计。文章最后以此勉励黎庶昌,用语谆谆,情深意长,既点明了题意和写作目的,又表达了对远行者的期望。

话说黎庶昌此番出游世界确实可谓不辱使命,不负重望,这从他1877年成书的《西洋杂志》即可见一斑。前文提到的《走向世界丛书》里的许多出游记录,都是以时间排序的日记體形式,内容显得杂乱松散,不成体系。比较之下,《西洋杂志》别出心裁:它是以一篇篇具有明确主题的文章连缀而成(如《英国选兵之法》),同时又有意将相近内容的文童放置于一起,形成各国政治事件、国家制度礼仪、重要军事民用设施考察、艺术与娱乐、币制等若干板块,全书结构严整,条分缕析。显而易见,作者的精心写作与着意编排,源于他对自己出行的意义和记录的价值的深刻认识。也就是说,他就是带着考察西方、学习西方、让同胞认识西方的明确目的和良苦用心来做这件事的,一如张裕钊所期待的:“得其要,得其情,而吾之所以应之者,乃知所设施。”因而他笔下的西方,不再是简单的异域奇观和印象式的描述,而是经过了观察研究之后的比较全面、完整的西方。全书具有鲜明的前瞻性和现代色彩。当然,这一切乃黎庶昌的思想见识和革新图强的使命感使然。

从封闭隔阂到交流互通,从海内到海外,从东方到西方,从地球村到人类命运共同体,走向世界的征程没有止境,走向世界的意义始终新鲜。从1978年开始。中国人再一次开始了“走向世界”的征程,到2018年适逢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我们回顾千年来、百年来、四十年来走向世界的历程,抚今追昔,也许会有别样的感慨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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