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坛砚的艺术风格

田一捷

【摘要】风格是砚的艺术生命。砚的艺术风格是作品内容与形式的和谐统一中所展现出的思想倾向和艺术特色，集中体现在砚的雕刻手法、造型设计、题材内容、石质特点等方面。天坛砚艺术风格的形成是制砚艺人们千百年来辛勤探索和创造的结果。

【关键词】天坛砚;雕刻;艺术风格

一、天坛砚的雕刻

雕刻技艺起源于石器的制作，但制砚有其独特的雕琢技法，砚雕集我国传统美学、文学、绘画、历史、书法、雕刻及造型艺术于一体，需要多方面的艺术素养。

天坛砚的雕刻制作分为两类，一种是没有纹饰的砚，如淌池、墨海等，称为“素活”;另一种是有纹饰的砚，纹饰多以浮雕、圆雕等雕刻手法来表现，称为“花活”。“素活”虽然简单，但要做好是不易的，因为素活只有块面和线条，做得不好便前功尽弃，整体形状要求利落大方，内外直线要求挺拔俊秀，砚堂拐角处要求流畅圆浑，四旁要求宽窄高低一致。“花活”的雕刻技法形式多样，博采众长，它以浮雕为主，配合以阴线刻、阳线刻、浅浮雕、高浮雕、透雕等形式，在操作中运用各种刀法，使之灵活多变，各具风采。天坛砚雕刻的常用手法有以下几种。

（一）圆雕

圆雕又称立体雕，是指可以多方位、多角度欣赏的三维立体雕塑。圆雕是艺术在雕刻物体上的整体表现，观赏者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到物体的各个侧面，它要求雕刻者从前、后、左、右、上、中、下全方位进行雕刻。采用这类方法的砚雕有龟砚、兽砚等。

（二）高浮雕

高浮雕指所雕刻的图案花纹高凸出底面的刻法。高浮雕由于起位较高、较厚，形体压缩程度较小，因此其空间构造和塑造特征更接近于圆雕，甚至部分局部处理完全采用圆雕的处理方式。有纹饰的淌池砚即采用此法，它利用砚堂与墨池之间的高低差别，在此处饰以高浮雕。

（三）浅浮雕

浅浮雕是指从起位线到雕面的厚度不足砚体一半的一种表现技法，是砚雕艺术表现手法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浅浮雕对勾线要求严谨，常用线和面结合的方法增强画面的立体感。在砚面、砚侧及底部常以浅浮雕雕刻花纹图案，所雕刻的花纹和图案浅浅地凸出底面。在有些表现山水、人物、花鸟、场景主题的砚作中有所应用。

（四）浅雕

浅雕是介于浅浮雕和线雕之间的一种表现形式。由于其表现手法多体现出一种安详、宁静、含蓄、沉着的艺术氛围，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浅雕的表现形式多用在石质较好或者名贵的砚石上，无需用深雕大凿的手法表现，一会造成优质砚石的破坏，二来也无法准确体现作品的意境。

（五）薄意雕

薄意雕即极浅薄的浮雕，富有画意。其雕刻层比浅浮雕还要薄，并“重典雅、工精微、近画理”。薄意是从浮雕激发中逐渐衍化而来，在砚雕艺术中应用较少，一般情况下，薄意雕雕琢都在有石品的平板砚上进行。

（六）镂空雕

镂空雕又称通雕、透雕。在雕塑中，镂空雕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将作品主体以外的纹饰进行镂空，二是将作品主体进行镂空。在现代砚雕艺术通常采用前者。镂空雕可以从各个角度反映砚雕作品的主题思想和风格，使作品产生较强的艺术效果。其主要应用于山水楼阁、花鸟虫草等较为复杂的图案中。

二、天坛砚的形制

天坛砚造型风格的形成，经历了由简单实用到艺术与实用相结合的发展过程。天坛砚砚式众多，以形划分可分为几何形、象形、随形三大类。

（一）几何形

几何形也称矩形，包括正方形、长方形、圆形、椭圆形、六角形、八角形、菱形、扇面等。每种砚形又可分为多种，如长方形的有墨海、淌池、素池、抄手等。这种砚的特点就是“规矩”，讲究规范尺度，不仅要求“横平竖直”，而且砚的长、宽、高等部分的比例也有一定要求，不能随意制定，要给人规整端庄的感觉。这种砚，墨池深，砚堂大，实用性较强，在古代曾被普遍采用，今天采用的已不多。

（二）象形

象形以仿造物体的形象为特点，可分为植物形、动物形、器物形。植物形有瓜、梨、桃、葫芦等;动物形有鹅、鹰、牛、鱼等;器物形有钟、鼓、琴、钱币等。这类砚的特点是所仿物体的形象概括生动，与砚的基本形制巧妙结合，给人以真切典雅的感受，能否体现这种特点也正是这种砚制作的难度所在。

（三）随形

随形砚既没有固定的模式，也不模仿任何物体，是完全依照砚石的自然形态随意制成的砚，它包括天然形及其他任意形状。这种砚因石而异，少有雷同，所以形式也是多种多样的。其最大特点是制砚艺人可以根据砚石的形态、色彩、纹理，充分发挥想象，采用山水、花鳥、人物、静物等任何一种题材和图案制作完成。由于这种砚式艺术含量较高，除使用外，更具观赏价值和收藏价值，同时砚石的利用率也高，所以现在制作较多。制作这类砚不但要有精湛的雕刻技术，还需要有较深的艺术功底和文化修养。

三、天坛砚的造型要求

（一）因石构思，因材施艺

当代天坛砚的造型在继承古代砚式的基础上，进一步开拓创新，形成了“因石构思、因材施艺”的表现形式。

首先，对砚石形状的运用要“以石赋形”。这不但是对砚石材料的节省，也是制砚艺人设计构思的巧妙之处。

其次，要善于利用砚石材料的天然特性，如材质、形状、色泽、纹理、石眼、石珠等，甚至变废为宝，显瑜掩瑕，充分利用砚材本身特点，追求材质美。天坛砚石品丰富，自然纹理的多彩多姿为制砚艺人提供了丰富想象的物质材料。

（二）完满和谐，宁简勿繁

制砚要求完满和谐，就是要求砚的形状、功能、纹饰内容完整丰满、和谐统一。宁简勿繁，即要求砚的纹饰雕刻要适度。

首先，在砚的制作中，砚的初步形状是第一位的。制砚的方法首先应确定其大形，特别是随形砚。一块砚石若确定了外形，或钟，或琴，或随意形状，即确定了砚的个体形象，有了砚的大势外形，就强烈地反映出形体的个性和特征，就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地设计、经营。

其次，砚的主要使用部位是砚堂和墨池，在总体设计中，这两个部分是砚的重点，在整个面积的比例上也要以这两个部位为主。然后再考虑其纹饰雕刻，使之与整体效果相和谐。

最后，砚的纹饰雕刻要宁简勿繁，注意纹饰的适度，不要以繁求胜，更不要破坏砚的功用结构。

（三）巧用俏色

砚石呈现不同的纹理、颜色，称之为俏色。如天坛砚的石品有紫、绿、红等单色砚石，也有多色共生的砚石，还有奇妙特点的瓜籽石、子母石等。

俏色运用方法有多种，常用的为顺色，指想要雕琢出来的物体颜色与砚石的俏色相似或相近。如绿色则联想到植物的叶子，黄色则联想到花朵，缥缈的纹理则联想到浮云、流水等。俏色运用还应该注意的是：一要抓住表现对象的典型色彩;二要少而精，醒目的俏色要用到重点部位、用到精妙之处;三要形准，俏色的运用与表现主题相符合。

（四）古为今用

在制砚行业中，古为今用包含着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对古代砚式精品的仿制，这也称为仿古;二是学习借鉴古代制砚的技艺、方法和民族艺术精华、民族精神气质。这两个方面的学习都是很重要的。

四、天坛砚的装饰题材

题材，是制砚艺术的思想。为了更好地表现艺术思想和雕刻技艺，大多数制砚艺人在砚作雕刻前都非常重视砚作表现题材的内容、形式和构思。天坛砚的雕刻题材概括起来可以分为五大类。

（一）山水名胜

以本地人文风貌以及名胜风景作为表现内容，如“天壇胜景”“盘谷全景”“济渎图”“枋口泛舟”“龙潭夜月”“引沁济蟒”等。

（二）神话题材

取材于中国古代传说故事用来制成砚，如“仙女散花”“女娲补天”“八仙过海”“大禹导浼（yan）”“嫦娥奔月”“愚公移山”“王母仙灯”等，生动传神，优美浪漫，让人遐想无限。

（三）名人典故

即以历史名人的轶闻、掌故为题，如“太白醉酒”“韩愈题铭”“东坡玩砚”“竹林七贤”等，令人怀古似锦，感慨万千，极显先贤的人格魅力。

（四）吉祥如意

我国历史上长期使用从而流传下来的一些较为固定的表示吉祥喜庆的题材，如“龙凤呈祥”“鱼龙变化”“松鹤延年”“神灵之龟”“海天旭日”“日月同辉”“凤凰牡丹”等。

（五）象形题材

象形类题材包括植物、动物、器物三类，比如“琴砚”“三彩葫芦”“书简砚”“梅兰竹菊”“寿龟”“如意”“钟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