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视野下张之洞经济思想研究

刘合新

【摘 要】张之洞是洋务派的著名代表人物，其现代化经济思想和实践，对近代中国的工业、农业、商业、交通运输业等方面都有重要影响，对促进中国经济现代化做出了突出贡献。尽管他最初目的是维护清政府的封建统治，但在现代化视野下审视张之洞的经济思想和实践，客观上促进了中国近代资本主义的发展、促进了近代中国的现代化。研究张之洞，不仅是中国近代史研究的重要方面，更是我国早期现代化研究的主要内容之一

【关键词】张之洞；经济思想；现代化视野

Research on Zhang Zhidong's Economic Though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odernization

Liu Hexin

（Department of Medicine， Huaibei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 Huaibei， Anhui 235000， China）

Abstract： Zhang Zhidong is a famous representative of the Westernization School. His modern economic thoughts and practices have an important impact on modern China's industry， agriculture， commerce， transportation and other aspects， and have made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s to promoting China's economic modernization. . Although his purpose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the feudal rule of the Qing government， the examination of Zhang Zhidong's economic thoughts and practices in the modern perspective has objectively promoted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Chinese capitalism and promoted the modernization of modern China. Studying Zhang Zhidong is not only an important aspect of the study of modern Chinese history， but also one of the main contents of China's early modernization research.

Keywords： Zhang Zhidong ；economic thought ；modernization vision

現代化即工业化，作为一个世界性的历史过程，是指人类社会从工业革命以来所经历的一场急剧变革，这一变革以工业化为推动力，导致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变革过程，它使工业主义渗透到经济、政治、文化、思想各个领域引起深刻的相应变化。整体而言，起始于十九世纪的洋务运动开启了中国现代化进程，现代化事业的进程充满艰辛，其道路也是曲折的，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中考察，洋务运动毕竟推动近代中国向现代化道路迈出第一步。而作为晚清重臣的张之洞、洋务运动后期的领军人物，他经营洋务多年，摸索出一套较为完整的经济理论，并把它贯穿到自己的经济实践中去。他对中国近代政治、经济、军事、教育、思想文化等方面都具有重要影响。本文拟在现代化视野下讨论张之洞的经济思想和实践，以及其在中国现代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和做出的贡献。（文中有时用近代化亦指现代化进程的初期，行文中不再一一说明。）

一、张之洞经济思想的现代化意识

（一）在经济建设中，张之洞提出要制定法律，规范保护商务。在与外国商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他注意到西方列强非常注重立法，使得其商业活动有法可依，有据可循。中国商人在与外商打交道时，往往因为缺少法律条文的规范而常常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张之洞深感制定法律保护国内商人的重要性。张之洞作为一个清朝末年封建社会的官员，懂得一方面以立法来规范商人的行为，另一方面用法律维护商人组织的合法权益，以及保护国人与外商竞争的合法权利，这种见识与当时的重商论者相比，已走在时代的前列，张之洞经济思想的现代化意识彰显无遗。

（二）抛弃重农抑商的思想，提出农工商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他认为各种产业之间的关系是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他的这种把国民经济看作是一个有机的联合体，各业之间相互依存、共同发展的经济思想是一种系统的产业结构思想。正如他所说：“大抵农、工、商三事，互为表里，互相钩贯。农瘠则病工，工钝则病商，工商聋瞽则病农。三者交病，不可为国矣”[1]p9757。此外他还注重交通运输业对其他各行业的影响，他说：“有一事而可以开农工商兵之门者乎？日：有。铁路而已、”[1]p9673通过铁路的建设促进促进商品的流通，形成对于国民经济的巨大推动作用，形成了以机器工业为中心，工、农、商相互联系的产业结构经济理论，对当时的封建中国来说是一种先进的理论。尤其对于铁路建设，能够认识其重要价值并积极提倡与发展，是一种超越同时代人的远见卓识。

（三）对外经济实践中，张之洞注重保护本国的利益，使之少受外国列强盘剥。他主张通过发展民族工商业，促进国内经济的发展，以堵塞漏卮。利用关税壁垒为工具，加强对外贸易，提高国内商品与外国商品货的竞争力，为此，他提出了一系列主张“夺外人之利，以塞漏卮而裕民生”[2]p28的措施。同时他还说，“我多出一分之货，即少漏一分之财，积之日久，强弱之势必有转移于无形者”[1]p706。张之洞大力兴办国有工业和支持民办企业的发展，提高了国内产品的竞争力，使洋务运动后期，外国列强对华经济侵略的基本以资本输入为主。

二、张之洞的现代化经济思想与实践

（一）农工商相互依存的经济思想及其实践

中国的工业化起始于洋务运动，张之洞作为晚清洋务要员，对于中国近代化工业的发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他重视轻重工业的协调发展，建立了一批具有代表性的近代化企业，如：汉阳铁厂、湖北枪炮厂等。这些近代化企业，在当时的国内非常著名，如汉阳铁厂是当时中国最大的钢铁企业。张之洞对于工业建设的理论及其实践，可以说在中国的现代化历程中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在他看来，传统的以农为本思想不足以立国。他指出：“工者，农商之枢纽” [1]p5517，“外洋富民强国之本，实在于工” [3]p43。张之洞在中国近代化发展中所作出的成绩非常卓著的，可以说是中国重工业史上最重要的奠基人之一。

张之洞强调农业的基础地位，认为农、工、商三者之间是相互依存、协调发展的关系。工商业的发展和繁荣也离不开农业，农业的发展也离不开工商业，农业能够为工业提供原料，为商业提供货源，工业为农业生产提供设备和技术，商业则为农业提供流通和销售的渠道。基于上述认识，张之洞建议清政府放弃重农抑商政策，确立农工商并重的国策；鼓励国人学习西方先进的农业知识，引进西方先进的农业科技。张之洞的农业经济思想和实践，有利于提高中国的农业生产力，促进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中国工农中的发展；有利于中国农业由传统的经济模式向近代化的经济模式转变。

在商业方面，张之洞强调工商之间的互利关系，提出工商相通相同的大商业观。在他看来，西方国家之所以富强，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在生产与市场的关系上“精于商术者，则商先谋之，工后作之，先察知何器利用，何货易销，何物宜变新式，何法可轻成本，何国喜用何物，何术可与他国争胜，然后命工师，思新法，创新器，以供商之取求，是商为主，工为使也”[3]p53。另一方面在生产与流通的关系上“外国工商两业，相因而成，工有成器，然后商有贩运，是工为体，商为用也。”[3]p51这两方面工商互利，共同发展，相辅相成。此外，商业的发展，离不开法律的保障，在西方列强商业侵略的形势下，必须要有相应的商业法规。张之洞有关于制定商业法法、出国学习等思想及其实践活动，促进了当时国内工商业向现代化模式的发展。

（二）重视铁路建设事业

铁路建设在近代世界走向现代化的道路上其着举足轻重作用。在近代中国的铁路建设事业中，张之洞起了重要作用，对于铁路的修建他具有深刻见地，他认为：“有一事可以开士、农、工、商、兵五学之门” [3]p108那就是铁路。就全国铁路建设布局，他提出了先建主干、后建分支的想法，并坚持我们本国控制铁路主权的原则。为了照顾国内民族工业企业，他规定除必需的国内不能生产的材料从外国进口，其余的全部使用国内生产的材料。张之洞主持修建的卢汉铁路在中国近代铁路建设中占有重要地位，卢汉铁路的成功建设，凝聚着其的大量心血与汗水。铁路建成后，商家民众争相在铁路沿线开店盖房，在铁路车站附近呈现一片兴旺之象。清末中国铁路的建设与张之洞的功劳是分不开的，在修建铁路的过程中，他力主创办的各类企业及学堂，业开拓了国人的视野、启迪了國人的思想，使国人深刻认识到铁路建设的重要性。

（三）重视采矿业的发展

张之洞认识到采矿为兴利之首，他认为采矿一项地学、化学、工程学三者兼而有之的学问，因而“其利甚博，其事甚难”。对于煤、铁等矿产及其开采利权张之洞尤为重视，他强调“惟矿务为中国自有之利源，断不能与外人共之。”[1]p1168 1896年英、法等外国商人提出合资开办煤矿、铁矿的要求，尽管这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湖北炼铁厂的经费压力，但张之洞还是断然拒绝了英、法商人的要求。而且此后，清廷与西方列强商定合资办矿的时候，张之洞都提出限制洋股的要求，在《劝学篇》中，张之洞指出：“与西人合本开采，本息按股匀分，但西本止可十之三四，不得过半，尤为简易无弊。”[3]p117可以说在中国近代历史上，张之洞是兴办各类企业、工厂最多的官员，其经济思想和实践都对中国经济现代化所作出了巨大贡献。

三、现代化视野下张之洞经济思想及其实践的意义

（一）张之洞的经济的思想及其活动，客观上为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的爆发和成功奠定了基础，为中国现代化的发展突破制度上的障碍。虽然洋务运动的最初目的是巩固清王朝的统治，但是其从经济、文化方面的实践和提出的改革冲破了传统教育体制，客观上却瓦解了封建制度的经济基础，并为以后的政治改革积淀了必要的物质基础，洋务运动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上迈出的第一步，而张之洞在这一步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正是因为张之洞在武汉的现代化举措，促成武昌起义的爆发，导致了清王朝的覆灭，摆脱了制度上的掣肘，提供了有力的外部环境，才使得我国的现代化能快速腾飞。

（二）张之洞的经济思想及实践活动促进了当地经济的近代化，并带动全国其他地区经济现代化的发展。在广东，张之洞大力开办民用企业，范围包括炼铁、机器铸钱、织布等多个领域，使广东的民族资本主义在十九世纪后期有较快的发展。张之洞担任湖广总督期间，是湖北经济发展最快的时期，成为洋务运动后期中国现代化事业成就最突出的省份。张之洞以钢铁工业为主导、轻重工业并举发展的经济实践，使武汉和广州地区的经济形成了近代化工业生产体系，使武汉成为近代中国的工业基地。其中，西方先进机器设备的引进，打开了国人的眼界，促进国民封建传统的思想向现代化思想的转变，也促进了中国近代经济思想发展。

（三）张之洞的经济思想及实践促进了政治、思想、文化等领域的现代化。作为洋务运动后期的领军人物，张之洞的经济思想及其实践，随着洋务运动的深入，改变了国人固步自封，轻视科技的状态；引起思想上的巨大转变，那些达官贵人以办洋务为荣，而不再以经商为耻，从根本上动摇了几千年来“重农轻商”的思想。在思想文化意识上，洋务思潮冲击了传统的封建价值观念，建立了“以工商立国”的与现代社会相适应的思想意识。在社会经济，军事、文化教育等领域推动了现代化运动，或多或少的改变了传统社会的若干特征，使古老的中国终于向开放和现代化迈出了一步。例如教育方面，他大力发展近代教育和引进近代科学技术，建立和改造了60余所现代学校，整个清代没有人能和他相比，清末管学大臣张百熙称赞张之洞为“当今第一通晓学务之人”[4]p125。

综观张之洞一生的政治生涯，可以说他是一位能够审时度势、与时俱进的历史人物，他所作出的各项业绩在中国近代化历程中都占有重要地位。

【参考文献】

[1]苑书义. 等主编.《张之洞全集》[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

[2]张继煦. 张文襄公治鄂记[M].武汉：湖北通志馆出版，1947.

[3]张之洞.《劝学篇·外篇·农工商学第九》.

[4]许同莘.张文襄公年谱.第八卷[M].北京 商务印刷馆.1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