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UCINET的民族认同研究综述

余冬林

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世界范围内民族矛盾的频繁发生引起了西方学术界的关注，民族认同的研究在此情势下应运而生。我国的民族认同研究肇始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所谓民族认同，“是对本民族归属的自觉认识和感情依附。民族认同建立于共同的文化基础上，自觉或不自觉地与祖先、血缘等原生因素相联系，具有强烈的感召力和持久性”［1］。“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基于‘原生情感’的民族认同被市场力量所打破”［2］，人们的认同意识逐渐向多元身份认同演变。当前，国内外学界对民族认同进行了广视角、多维度的深入研究和探讨。因此，有必要对这些研究进行基于UCINET的分析总结。

一、数据来源与方法

（一）数据来源

为了全面了解当前有关民族认同的研究成果，于2018年10月8日，以“民族认同”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CNKI）中进行检索，获得1886条结果。数据的时间范围为1996-2017年。剔除目录、简讯以及其他不合适的文献等，以最终获得的945篇文献作为研究对象。以Endnote的格式将其导出，然后在文献题录信息统计分析工具SATI中进行处理，获得关于关键词、作者等信息的相关数据矩阵，最后以EXCEL形式保存起来。

（二）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的研究方法是社会网络分析法（Social Network Analysis，简称SNA）。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这种分析方法广泛应用于心理学、人类学、社会学、数学以及统计学等众多领域。它“是模拟和研究一组以网络形式存在的社会实体之间关系的方法”［3］。本文所用的具体软件是Ucinet6。这是一款网络分析集成软件，它将NetDraW这个图谱和分析软件整合起来，可以实现系统树图、聚类图以及知识图谱等的快捷绘制。［4］在本文中，主要用来绘制关于关键词、研究作者的社会关系网络图，以及高频关键词n-clique聚类图等。

二、论文发表趋势、期刊来源

（一）论文发表趋势

将通过筛选获得的945篇文献，按照年份绘成发表情况趋势图（见图1）。从图1中，我们不难看出：1987-2001年，民族认同相关论文发表较少，上升幅度较小。2002—2012年，相关论文发表数量急剧上升，上升幅度达到11.63倍之多。2013年以后，进入徘徊阶段。

图1 1987-2017年民族认同研究论文发表趋势图

（二）文献期刊来源

现以筛选获得的945篇文献为样本，运行统计分析工具SATI，统计出发表数量居于前10位的期刊名称、发表次数以及所占百分比（见表1）。

表1 有关民族认同研究期刊发文情况

由表1可知，上述期刊发表的论文数量占相关论文总量的17.87%。其中发文数量较多的贵州民族研究、黑龙江民族丛刊、民族论坛以及民族教育研究，累计占比达到10.15%。因此，除集中于少数期刊外，有关民族认同的文献发表总体而言较为分散。

三、研究机构和研究作者

（一）研究机构

筛选获得的945篇文献分别出自598家研究机构，其中居于发文数量首位的是中央民族大学（43篇）；其次是云南大学、西北师范大学。论文发表数量大于1的研究机构共有84家，占研究机构总数的8.75%。而发文量为1的研究机构为514家，占比为91.25%。可见，当前关于民族认同的研究较为分散，专业性较弱。

图2 前10位研究机构论文发表情况图

（二）研究作者

筛选获得的945篇文献，共计有1196位作者（含合著）。统计数据显示，万明钢、高承海、陈茂荣、樊义红、唐胡浩等发文最多。在1196位作者中，发文数量最高的作者发文13篇；发文在2篇及以上的作者达117人，占作者总数的9.78%。由此可知，发文量为1篇的作者所占比例为90.22%。根据上述情况，可大致作出如下判断：目前对于民族认同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需要进一步深入。

运行Ucinet6，对发文量为2篇及以上的研究作者进行分析，获得他们之间的社会网络关系图（见图3）。

图3 民族认同部分研究作者的社会关系网络图

由图3可知，民族认同的研究作者之间关联性不强，以独自发文居多，其次为两人合作关系。虽有多人合作，但合作成果却不多，如张庆林、范丰慧、史慧颖组，合作发表3篇；万明钢、安洁、高承海组，合作发表论文2篇。对民族认同研究领域的作者合作进行密度分析，得出该网络的整体网络密度（Avg Value）是0.0022，标准差为0.0397。这表明相关领域研究作者构成的网络结构松散，作者之间联系较少，彼此之间信息交流和传输存在着一定的困难。综上可知，在民族认同研究领域，研究作者较为分散，彼此之间关联性不强，尚未形成较为紧密的合作关系，也不具备较强的合作力量。

四、关键词

（一）高频关键词的数量

运行文献题录信息统计分析工具SATI软件，提取945篇论文中的关键词。剔除地名、泛指词等，合并部分关键词，最终获得频次为6及以上的高频关键词30个（见表2）。接着，生成一个30行和30列的关键词共现矩阵并将其保存在excel文档中。

（二）高频关键词的关系网络分析

打开Ucinet6软件，将关键词共现矩阵导入并进行处理，将最终结果保存为扩展名为##h的Ucinet6数据文件。利用Ucinet6的绘图功能，得到一个关于30个关键词的关系网络图（见图4）。

在关键词图谱中，“节点的大小表示度中心性（Degree Centrality），即研究内容的重要程度。节点越大，代表着该部分内容是整个研究领域的热点”［5］。从图4中可以看出，民族认同位于上述关系网络图的中心位置，与这个中心词联系紧密的关键词主要有国家认同、民族国家、文化认同等。这些较大的节点地位也较为突出。当前，我国民族认同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两大热点：一是具体少数民族的民族认同，如佤族、土家族、蒙古族、维吾尔族、回族以及傣族等。二是民族认同与其他认同之间的关系，如国家认同、政治认同、宗教认同、文化认同以及身份认同等。

表2 “民族认同”研究领域的高频关键词序号

图4 民族认同高频关键词的关系网络图

由上可知，当前关于民族认同研究重点突出，两大热点之间关系较为紧密。但是研究对象较为广泛，研究深度有所不足。对于民族认同与文化变迁、历史记忆、多元文化以及民族团结等的关系研究更为薄弱，有待进一步加强。

（三）高频关键词的n-clique分析

运行Ucinet6软件，对表2中的关键词进行n-clique分析，得到关于高频关键词的聚类图（见图5）。

图5 高频关键词的n-clique聚类图

这些高频关键词大致分为9个小团体（限于篇幅，不一一列出）。这些小团体规模大小不一。有的关键词出现在几个小团体中，如民族认同、国家认同、文化认同以及文化适应等。有的只是出现在个别小团体中，如现代性、多元文化以及文化变迁等。如其中一个小团体包含民族认同、国家认同、文化认同、民族主义、宗教认同、政治认同等关键词；另一小团体则包含民族认同、民族主义、全球化、现代性等关键词。

图5反映了民族认同研究领域相关内容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较为直观地反映出这些研究内容之间的等级关系和内在联系。如民族认同、国家认同、文化认同以及宗教认同位于图5的最左侧，生动地展现了它们在民族认同研究中的基础性地位。而历史记忆、民族团结位于图5的最右侧，说明这些是民族认同研究有待深入的内容。从图5的聚类效果来看，民族认同研究的各个具体内容之间内在关联总体而言还不够紧密。

五、结论

本文主要借助Ucinet6软件，对1987-2017年关于民族认同的研究文献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分析，得出如下结论：

（一）从论文发展趋势而言，1987-2001年民族认同相关论文发表较少，上升幅度较小。2002—2012年，相关论文发表数量急剧上升，上升幅度达到11.63倍之多。2013年以后，进入徘徊阶段。

（二）从论文的期刊来源而言，民族认同研究论文主要集中于贵州民族研究、黑龙江民族丛刊、民族论坛以及民族教育研究等少数期刊。其他期刊如世界民族、广西民族研究也有一定的发文量。但总体而言，大多数期刊发文量较少，期刊分布较为分散。

（三）从研究机构而言，民族认同研究论文主要集中于中央民族大学、云南大学、西北师范大学等少数机构。而发文量为1篇的研究机构占全部研究机构的比例高达91.25%。总之，当前关于民族认同的研究较为分散，专业性较弱。

（四）从研究作者而言，发文量为1篇的作者所占比例高达90.22%，大多数作者研究不够深入；研究作者所构成的网络结构松散，部分研究作者虽然有一定程度的合作，但合作成果极为有限，因此总体而言彼此之间关联性不强，尚未形成较为紧密的合作关系。

（五）从关键词而言，目前我国民族认同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具体少数民族的民族认同、民族认同与其他认同之间的关系两个方面。虽然这两大热点之间关联较为紧密，但是由于研究对象较为广泛，研究深度有所不足，存在较多的薄弱环节。此外，民族认同研究的各个具体内容之间内在关联还不够紧密。

六、建议

针对上述研究结论，现就民族认同的进一步研究提出如下建议：

（一）加强对民族认同研究的重视

在当今世界上，“多民族构成是世界各国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因此民族认同问题是多民族国家普遍面临的一个共同问题”。［6］正如学者陈志明曾直言不讳地指出，“民族认同已成为国家权力及其内在的社会层级结构的日常经验形式，而所有这一切又内化为自我的、家庭的以及该地区的整体组成部分”［7］。毋庸置疑，在当代中国，民族认同对于国家认同的形成、对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其作用不可低估。因此，有必要加强对民族认同研究的重视。

（二）加大对研究者和研究机构的支持力度

当前，在民族认同研究领域，研究者较为分散，彼此之间关联性不强；研究机构亦是如此。现有的民族认同研究对冷战结束以来全球化和民族主义“回潮”所带来的挑战不能应对裕如。因此，有鉴于此，各级政府特别是民族地区政府应积极引导，为民族认同研究提供经费和平台支持，并由此切实解决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之间的关系问题。

（三）增强研究合作，拓展研究深度

从Ucinet6软件生成的关系网络图和聚类图等来看，研究者、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力度偏低，不利于研究的深入；研究热点较为有限，层级较低；具体研究内容之间内在关联不够紧密。此外，对实践性的研究也明显不足。因此，针对目前民族认同研究的薄弱环节，应通过研究平台的构建，促进研究者、研究机构之间的学术交流和合作，形成较为强大的学术合力，从而为我国现代化建设提供必要的支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