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遗址碑,仿佛她真的存在
许多年前,现在她是一个传说,或一种凝眸
无论是在炎炎的夏日,还是迟缓的冬季
在那些少女的脸庞上,和韵光退去的
身体里,她都是一个秘密的声音。
当她形成巨大的空缺。这美,日日新
风的驭手,穿梭在我们身体里的后花园
可以听到花小声地嘀咕它的旧模样
万物在陌生中变得熟悉,像建筑物之间
藏着一片开阔的旷野:它早已退远
我们对于这样的一块碑可以视而不见
比如月夜依然,光从夜鸟的嘴角
滑落,弥漫成雾,然后朦胧到了霾
但我们调节着车灯的亮度
人世间小小的亮光和坡度。
或就是花神的一瞥,我们
青春时代的迷迭香,抑或
一株从迷雾中抖擞着走来的罗汉松
在千篇一律的年代,从印刷体的街道上
我们的肺腑渐渐失去的弹性
会有更加加深的雪意,在没有雪的城市
给一个孩子标注:
曾经的乡村,曾经的小径和河道
犹如一座沉甸甸的鸟巢
在孤零零的树枝上,我们眺望的边缘
它托住了一阵风。曾经
她赐予哪些花以香气,哪些花以刺
又赐予哪些花以果实,哪些花被采摘者遗忘?
或者在地底的淤泥里,伴随着
长眠的骨骼,陶醉在花瓣被吹散的愉悦里
在一种封闭的美里,我们觊觎
一座天堂的重量:身体的颤栗
挖掘出纯粹的快乐,却远离我们的本能
她并非虚无,像那些种植到别处的
草木:直到叫出它们的名字
并賦予一个地名的荣耀
有一天它们在异乡彼此相融
我知道她还在,在忙碌和仓促中
她教会我们认识,让我们辨别
她从不曾消失,或被时间磨损
她建设于一种新的凝固的秩序
无问西东,不计左右。当嗅到
那缕风,从城市的深处细微吹起
在我们身体的内部聚拢成
一个亘久的遗址,没有月亮被祝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