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耸,王晓丽
青岛市第八人民医院产科,山东 青岛 266100
流行病学研究表明,宫颈癌的发病率可超过586/10万[1],在合并有高危型人乳头状瘤病毒(human papilloma virus,HPV)感染的患者中,宫颈癌的发病率可进一步上升[2]。宫颈癌的发生能够导致患者生存质量的显著下降,并加剧宫颈癌患者病死率的上升。临床上在探讨宫颈癌病情进展机制的过程中发现,基因水平的改变能够在宫颈癌的发生发展过程中发挥重要的调控作用。干扰素基因刺激因子(stimulator of interferon gene,STING)能够通过影响干扰素及T淋巴细胞的活性,导致肿瘤细胞免疫逃逸的发生,进而促进早期宫颈癌的发生及中晚期宫颈癌的病情进展[3]。肿瘤坏死因子受体相关因子3(tumor necrosis factor receptor-associated factor 3,TRAF3)是炎症相关因子受体,其能够通过影响炎性反应的激活,加剧下游炎性因子的浸润,进而影响肿瘤细胞的增殖过程[4]。本研究探讨STING、TRAF3基因表达与宫颈癌的关系,为宫颈癌的临床诊疗提供参考,现报道如下。
选取2014年1月至2018年12月青岛市第八人民医院收治的宫颈癌患者。纳入标准:①均经病理学检查确诊为宫颈癌;②未经放化疗等抗肿瘤治疗;③临床资料保存完整。排除标准:合并有其他恶性肿瘤、肝肾等重要脏器疾病、免疫系统疾病等。根据纳入、排除标准共纳入80例宫颈癌患者,年龄23~67岁,平均(51.40±9.22)岁,取其宫颈癌组织标本80例。另选取同期治疗的慢性宫颈炎患者80例,年龄24~64岁,平均(50.02±10.01)岁,取其慢性宫颈炎组织标本80例。两组患者年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搜集宫颈癌组织以及慢性宫颈炎组织,分析宫颈癌组织以及慢性宫颈炎组织中STING、TRAF3基因的表达情况,并采用单因素分析法,探讨不同临床特征宫颈癌患者STING、TRAF3的表达差异。
采用组织研磨的方法提取组织细胞中的RNA,在无酶的操作条件下加入焦碳酸二乙酯,测量RNA浓度后,逆转录成cDNA进行基因扩增,采用Primer 5软件进行基因的合成和引物设计,采用GADPH作为内参,经历45个循环后进行曲线溶解,每个孔设置3个复孔,取平均值。STING正义引物:5'-CAAGGACCAACTACAACC-3',反义引物:5'-TGCCTCTTCTTTAATTG-3';TRAF3 正义引物:5'-TCCACCAAGAAGCTGAGCGAG-3',反义引物:5'-GTCCAGCCCATGATGGTTCT-3'。实时定量聚合酶链反应(real-time quantitative-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qRT-PCR)扩增的条件与参数:48 ℃45 min,94 ℃ 2 min;94℃ 30 s,58℃ 60 s,68℃2 min,共40个循环;循环完毕后68℃延伸7 min。相对表达量△Ct=Ct目的基因-Ct内参基因。
采用SPSS 19.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例数表示;相关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法。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宫颈癌组织中STING基因相对表达量明显低于慢性宫颈炎组织,而TRAF3基因相对表达量明显高于慢性宫颈炎组织,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表1)
表1 宫颈癌组织和慢性宫颈-炎组织中STING、TRAF3基因相对表达量的比较(±s)
表1 宫颈癌组织和慢性宫颈-炎组织中STING、TRAF3基因相对表达量的比较(±s)
组织类型宫颈癌组织(n=80)慢性宫颈炎组织(n=80)t值P值0.155±0.089 0.325±0.101 11.295 0.000 0.389±0.112 0.179±0.102 12.399 0.000 STING TRAF3
中低分化、Ⅱb~Ⅲ期宫颈癌患者的宫颈癌组织中STING基因相对表达量均低于高分化、Ⅰ~Ⅱa期宫颈癌患者,TRAF3基因相对表达量均高于高分化、Ⅰ~Ⅱa期宫颈癌患者,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2.476、2.444、3.173、2.886,P<0.05)。(表2)
表2 不同临床特征宫颈癌患者的宫颈癌组织中STING、TRAF3基因的相对表达量(n=80)
对宫颈癌组织中STING与TRAF3基因相对表达量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STING与TRAF3基因相对表达量呈负相关(r=-0.302,P<0.05)。
多次妊娠流产史、高危HPV感染及过早的性生活,均能促进宫颈癌的发生,在引产或流产次数超过5次的群体中,宫颈癌的发病率可进一步上升[5]。长期的临床随访观察发现,宫颈癌患者的5年生存率不足65%,不同措施治疗后宫颈癌患者的无瘤生存时间仍然不足34个月[6-7]。现阶段缺乏对于宫颈癌患者病情评估的生物学指标,虽然鳞状细胞癌抗原(squamous cell carcinoma antigen,SCCA)能够在宫颈癌的病情评估过程中发挥作用,但单纯依靠SCCA评估宫颈癌临床特征的灵敏度较低,其评估宫颈癌患者临床疗效的一致性率不足45%,评估的局限性较为明显[8]。本研究对宫颈癌患者肿瘤组织中STING、TRAF3的表达分析,具有下列两个方面价值:①对STING、TRAF3的表达分析研究,能够进一步揭示宫颈癌的病理生理进展机制;②通过对STING、TRAF3的表达分析,能够为临床宫颈癌的病情评估提供新的分子标志物。
STING是干扰素受体家族相关成员,能够通过影响干扰素对免疫调控的影响,降低机体T淋巴细胞的激活程度。基础方面的研究认为,STING的表达缺失能够影响癌基因突变的错配修复能力,导致癌基因诱导的肿瘤细胞持续性增殖的发生[9]。TRAF3是肿瘤坏死因子相关成员,其对于下游肿瘤坏死因子受体的激活,能够提高肿瘤细胞核DNA的复制速度,导致肿瘤细胞周期的调控紊乱。基础方面的研究还显示,TRAF3能够影响肿瘤细胞内信号通路的激活,提高下游核因子-κB(nuclear factor-κB,NF-κB)的激活程度,进而促进恶性肿瘤细胞的增殖[10]。部分研究者探讨了干扰素或者肿瘤坏死因子的表达与宫颈癌的关系,认为在宫颈癌患者中,肿瘤坏死因子α等指标的表达明显上升[11],但缺乏对于STING、TRAF3的分析。
本研究发现,相比于慢性宫颈炎组织,宫颈癌患者的肿瘤组织中STING基因相对表达量明显下降,而TRAF3基因相对表达量明显上升,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提示了STING、TRAF3的差异性表达均能够影响宫颈癌的病情进展过程,主要原因可能与下列两个方面有关[12-14]:①STING的表达缺失,能够导致宫颈癌细胞树突状T淋巴细胞抗原呈递能力下降,促进了肿瘤细胞增殖调控的紊乱;②TRAF3的表达上升,能够提高肿瘤细胞的浸润能力,促进宫颈柱状上皮细胞的上皮-间充质转化的风险,最终促进宫颈癌细胞生物学特征的恶化。李晓兰等[15]研究发现,在宫颈癌患者中,TRAF3的表达水平可平均上升40%以上,同时在合并有盆腔淋巴结转移或者腹腔积液的患者中,TRAF3的表达水平可进一步上升。本研究在探讨STING、TRAF3的表达与宫颈癌患者临床特征的关系中发现,在中低分化、Ⅱb~Ⅲ期的宫颈癌患者中,STING基因相对表达量可进一步下降,而TRAF3基因相对表达量可进一步上升,提示了STING、TRAF3的表达与宫颈癌患者临床特征的关系密切,这主要由于STING、TRAF3的表达改变,能够影响宫颈柱状上皮细胞对阴道壁或宫旁组织的浸润程度,进而促进临床分期的进展;STING、TRAF3的表达改变还能够影响肿瘤细胞的分化成熟能力,进而促进宫颈癌细胞低分化的发生。但本研究并未发现STING、TRAF3的表达与宫颈癌患者淋巴结转移的关系,考虑可能与病例数量不足或者临床资料的搜集偏移有关。相关性分析结果也可见,STING、TRAF3的表达具有一定的相关性,提示STING、TRAF3在影响宫颈癌患者的病情进展过程中可能发挥了一定的协调刺激作用。
综上所述,在宫颈癌患者的肿瘤组织中,STING基因的表达明显下降,而TRAF3基因的表达明显上升,同时STING、TRAF3的表达与宫颈癌患者的临床分期及肿瘤细胞分化程度有关。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未探讨STING、TRAF3的表达与宫颈癌患者生存预后的关系,未来可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