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丁
两年前,姗姗在一次早高峰坐地铁时突然感到呼吸困难、极度心慌、眩晕伴随濒死感。此后她不敢再坐地铁,即使不坐地铁也会时不时地感到头晕、心慌、呼吸困难,甚至出门都要有人陪伴,生怕自己出现“意外”得不到救治而死掉。后来,在精神心理科,医生给她诊断为“惊恐障碍”(焦虑症的一种,是一类急性严重焦虑发作,病人在发作时常有明显的心血管和呼吸系统症状,如心悸、胸闷、气急等严重者可有濒死体验或担心失控、发疯或死掉等)。经过药物治疗,姗姗的病情逐渐有所恢复。但为了不让自己出现焦虑的情绪和身体反应,她远离了很多曾经带给她乐趣与便捷的生活方式。
一次公司开会,会场安排在了一个昏暗叉密闭的礼堂里。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姗姗开始感到胸闷、呼吸困难,还有点眩晕。这让姗姗想起第一次出现急性焦虑发作的情形,“不会是焦虑症复发了吧?”她很紧张,赶紧拉住了坐在她身边的好友小温的胳膊,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很憋闷,想出去。”小温心领神会,随即拉着姗姗出了礼堂。
出了礼堂,—接触清凉的空气,姗姗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倒是小温,拉着姗姗的胳膊,大口地喘着气说:“谢天谢地总算出来了。”
姗姗很吃惊:“你怎么也会觉得呼吸困难昵?”
“废话,那么多人……在一个……黑洞洞的屋子里啊……叉热叉不通风……怎么可能……呼吸顺畅!”小温边大口喘气,边回答着“况且……我今天还没吃早饭昵,这都要中午了,我都快晕了!”
看着小温夸张的样子,姗姗感到好笑,也忘了自己的胸闷眩晕了,便打趣地说:“你这是得了焦虑症了吧?”
“焦虑症?要是今天我这个样子被您老人家诊断为焦虑症,我已经不知道得了几百回焦虑症了!人生在世,谁没点焦虑啊,真是的!”
姗姗一愣,她对于自己刚才的胸闷、呼吸困难、眩晕到底是正常的反应,还是焦虑症复发了也感到疑惑了。
要是在以往,姗姗准会把医生给开的“急救丸”掏出来含在嘴里。这次,姗姗掏出了藥丸,却攥在手里,迟迟没有放进嘴里。
“喂,你盯着我看什么昵?”小温看姗姗发愣,问道。
“哦,我是在想,我刚才是不是焦虑症发作了。”姗姗回答到。
“你就别犯神经了,这么闷的会场,不感到憋气才怪。我都没觉得自己得焦虑症,你这么淡定,怎么可能是焦虑症?”小温不屑地说。
姗姗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似乎隐约有些憋气,但比在会场那会好多了。姗姗还是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不是焦虑症复发了昵?
其实,焦虑是人类正常的情绪反应之一,表现为内心的紧张不安、预感似乎要发生某种不幸而又难于应付的不愉快情绪体验。在环境变化的情况下,适度的焦虑可以充分调动机体功能,提高大脑的反应速度和警觉性,具有积极的意义。而病理性焦虑,即焦虑症的焦虑则不那么积极了。那么,如何区分正常的焦虑和病理性焦虑呢?可以简单地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甄别:
1 正常的焦虑是有原因的,而病理性焦虑则是没有现实基础或者与现实威胁明显不相称的;
2 正常的焦虑可以随客观问题的解决而消失,病理性焦虑则不会;
3 正常的焦虑反应有其发生、发展、高潮、消失的过程,而病理性焦虑则持续存在。
对于姗姗来说,因为诊断过焦虑症,她稍有不舒服就往焦虑症上想,而对症状的关注可能会放大不舒服。其实,这些不舒服也可能是对环境的正常反应。这次,姗姗和小温同时感到呼吸困难、憋闷,其实都是因为会场空气流动性差所致,离开会场后,两个人的症状有所减轻,并不是焦虑症的焦虑反应。能够区分正常的焦虑反应和焦虑症的症状,对于恢复期的患者来说至关重要。
后来,姗姗咨询了医生,并在医生的建议下开始挑战自己,慢慢地又成了挤地铁人流中的一员,电影院中也有了她的欢笑。
“对于像姗姗这样的惊恐障碍患者来说,药物治疗合并心理治疗是许多国家的防治指南推荐的治疗方案。药物治疗可以缓解惊恐发作的概率和发作的严重程度,也可以降低患者的预期性焦虑、恐惧性回避等症状;而以认知行为治疗为代表的心理治疗则能改变患者的歪曲认知,降低焦虑的情绪和躯体反应,减少回避行为,且能有效降低复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