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台人喜食“四神汤”

林长华

同风共俗的台湾和闽南地区，人们既重传统中药又重食料选择，就拿平常来说，进补的药料、食料大多选择“四神汤”。这“四神”指的是中药茯苓、淮山、莲子和芡实，这个方剂的组成不寒不热，是性质平和的药膳，广受渔家人喜欢。

自古以来，台湾和闽南人常用“四神汤”当菜汤，此汤味道鲜美，有健脾养胃，滋补健身之效，主治乏力体倦、心悸怔忡等症。人们经常用“四神”炖鸡、鸭、鸽或猪肚、猪小肠等，沿海渔家习惯就地取料，用鲍鱼、鳗鱼、弹涂鱼（也叫跳跳鱼）等海产品煮食，首先将“四神”药料放水中，水开后煮20 min，然后放海产品煮熟即可进食，也可当“菜汤”下饭。《台湾风物志》中记载：“台湾人很重视食补，有饮四神（臣）汤等俗。”在台湾嘉义，有个叫“益元堂”的中药店专门摆摊设点营售“四神汤”，连同药渣盛于碗中出售，顾客连汤带渣吃下，既益健康又解饥渴，被称为“养生妙品”。

笔者家在闽南，知道当地人凡是年届15岁的少男少女在重阳节这天，要进食一只鸡。男的吃雄鸡，女的食雌鸡。即使在贫困年代，做家长的无论如何也要设法让儿女吃上一只一生中最值得怀念的鸡。有“资格”吃鸡的对象要跨坐在家中大门槛上，一脚在内一脚在外品尝这一碗終生难忘的的鸡汤。而其他家庭成员不得分享这碗具有独特纪念意义的鸡汤，这似乎是进食者的一种“专利”。台湾和闽南方言中“鸡”与“家”谐音，让孩子吃鸡，寓意着孩子吃了鸡就要“转正”为成年人，就要迈出家门、走向社会，希望他不要忘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家。这种以保健为内容的成年礼俗，在国内其他地方极其少见。过去，老百姓生活困苦，没有钱买人参、高丽参等名贵补药炖鸡，只好买“四神”取代。一碗“四神鸡汤”饱含着长辈对孩子们健康成长的殷殷之情。

说起“四神”的来历，当地民间有此传说。当年乾隆皇帝微服下江南，随行四员文武大臣日夜兼程为“万万岁”张罗食、宿、玩、乐，疲惫不堪，加之水土不服，一个个相继病倒。而乾隆多次南下，消遣作乐惯了，倒也平安无事。可眼下让龙颜不悦的是，倘若这四个随身大臣有个三长两短岂不坏事？乾隆无奈只得亮出身份，令知府张榜觅医。忽一日，有一个药僧揭榜，经一番望闻问切后，他喃喃自语：“四臣，事成。这四味药就是四神（台湾和闽南方言“神”与“臣”同音）汤，喝了保准平安。”说罢，从化缘袋摸出纸和笔开方：“淮山、芡实、莲子、茯苓等量炖猪肚。”说来神奇，那四员大臣吃了食补汤后很快痊愈，过不几天竟然精力充沛，体健如初。

台湾和闽南人，对于“四神”，犹如对“五谷”一样熟悉。在当地药店，只要告诉药剂员说要买“四神”，他们就心领神会，知道是哪四味中药了。有一些药店平时还包好“四神”备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