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远离原乡中成就自身

2019-05-24 00:47雍措欧阳美书
贡嘎山 2019年3期
关键词:原乡故土乡愁

雍措 欧阳美书

一、缘起与意蕴

与阿坝女作家杨素筠相识,是省作协于2015年在巴金文学院举办的作家培训会上,因为同属“四川藏区”作家,再加上此后多次在省作协举办的活动上相遇,双方的联系多了起来。2019年春节前,收到素筠女士传来的书稿,但素筠女士传来的书稿是出版社的样书稿,文字娇小精细,眼力不及,所以我又请传了原始电子文档。在这份原始电子文档上,我从“梭磨河峡谷四季听音”开始阅读,大约读了2/3。植树节后,收到素筠女士寄来的《原乡》,我略一翻阅还有着油墨香味的书籍,给素筠女士发了一条微信:“书收到;好书,好素净。”此后,我愈益发现,这条微信评价太中肯了,因为这本《原乡》真的是好素净!

素,是她的装帧四封,简洁、素雅。封面是由绿色、灰色、黑色组成的简笔构图,山、水、马三者和谐共生,书名和作者名放在下部,表达着作家的谦逊。在最下部印着两行文字: “深爱脚下这片土地,那是我们世世代代的原乡。”“古老的部族,在远离钢筋水泥的原野里踏歌而舞,纪念他们与生俱来的欢乐。”封底的风格与封面一致,甚至图形也完全相同,印着法国思想家蒙田的一句话: “自然是亲切的向导——贤明、公正、而且善解人意。”

净,是作家的心灵,是《原乡》的篇目内容。古人说文如其人、文由心生,有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灵,才会有什么样的文字,这在今天依然是检验作家作品的不二圭臬。从作家的人、心灵、状态看文字,可以看到作家的真实、纯粹、虔诚、好恶、爱憎;从文字反推作家的状态与心灵,同样可以看到作家的真实、纯粹、虔诚、好恶、爱憎,更能看到作家的素养、情怀与慈悲。净,就是干净、素净、洁净,就是心如明镜、一尘不染。读《原乡》,就能读出作家的这种素净的心灵特性,作家对家乡的爱,对“原乡”的爱,可谓浓烈与纯粹得容不下其他些许杂念。

何谓原乡?网络云,原乡是指一个宗系之本乡。换言之,原乡是指祖先未迁移前所居住的地方。所以对个人而言,家乡是目前居住的地方,故乡是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原乡是祖先居住过的地方。没有迁居过的人是没有故乡的。就以上概念之现实所指,家乡、故乡、原乡三者区别明显,但在文学作品中,“原乡”概念却隐藏着上述“目前居住的地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祖先居住过的地方”之全部意蕴。所以有论者指出,原乡故土是一个人的精神血脉,故乡的山水风情滋养着我们的身体和心灵,故乡是一个人割舍不掉的爱,是我们一生的精神支柱和情感寄托。在这里,你很难区分哪是家乡,哪是故乡,哪是原乡,在作家或评论家眼里,在更多的艺术家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但他们“都是一样的”,并不是指“原乡”与故乡、家乡,或与“祖先居住过的地方”的简单同一,而是一种在更高基础上的精神的抽象的同一,这种原乡,一般被称之为“精神原乡”,而非现实家乡。

作家之所以为作家,是他(她)们有能力通过对现实家乡的描写来建构自己的“精神原乡”;作家之所以为作家,是他(她)们所建构的“精神原乡”,充满着各自不同的灵异特质。但这并不表示作家所构建的“精神原乡”就不可理喻,不可通释,他们在个性的奇丽之上,也有着共性与一致。从这个角度去挖掘作家的“精神原乡”,将有助于提升我们阅读《原乡》的精神收益。

二、原乡之基:风光万物,美不胜收

散文离不开对自然风光的描写,即使写人物的散文,也照样离不开对人物周边环境的描绘。因为,环境、场所、风光,本就是生命的“栖居”之所,本就是人物命运的一部分。杨素筠《原乡》中关于马尔康高原、河流、原野、花草万物的大量篇幅,它本身就是马尔康命运的一部分,是作家心灵衍化、升华与故事生成的场所、布景。自然风光,是原乡天然的、自然的物资基础。爱家乡,首先是爱它的自然风光,哪怕它是黄沙漫漫,哪怕它是阴雨连绵。这种爱,是捡好的爱,无理由的爱,即使是在他人看来是坏的,但在作家看来也是好的美的可爱的。因为文学是感情的文字,感性的文字,表达爱憎的文字,而不是理性逻辑的分析。更因为这是作家的原乡之基,作家所有关于原乡的故事,都要从此出发。

《原乡》中有很多有关马尔康的自然风光描写,这些自然风光充满着特异灵性,是如此的引人人胜。既表明了作家写景状物之深厚功力,更表明马尔康自然风光确实魅力无限。虽然阿来说“在写作中,我警惕自己不要写成奇异的乡土志”,但自然风光的特异性,本身就是其以风光面世的价值所在,没有特异、奇异,它也就失去了描摹的价值、欣赏的价值与传颂的价值。当然,阿来所说的“警惕”,既是阿来对自己创作的严谨要求,也是对一些文学现象的委婉批评。

在《察柯的宁静》中,作家写道:“看着鸟儿们在阿旺扎巴大师的拐杖变成的柏树上跳跃,呜叫声清脆婉转,回荡在空山野岭,这里的世界更加显得安静。平台上僧人们撒着很多米粒,鸟儿轮番跳躍着来啄食,我坐在那里很有趣地观看他们的身材和各色鸟儿们的羽毛,他们只只都是美丽精灵,一些大尾巴松鼠从柏芝堆上窜上窜下,一派忙碌的小世界,他们不因为我这个陌生的来客而惊诧,悠闲地走来跳去。我迷恋地看着他们,心情变得与松鼠和鸟儿们一样快乐简单。”这段文字,初读之,可以看出作家观察仔细、遣词用心。但仔细观察,却能读出一种陌生化的特异效果,这是马尔康风光与平原城市风光迥异之处,更是作家美学营造的效果。当仔细品味“一派忙碌的小世界”与“悠闲地走来跳去”这两处意象,以及“呜叫声清脆婉转,回荡在空山野岭”时,时空的形象和语言的张力,顿时产生了一种生命的交融,让其成为了记忆壁上的一种隽永。

在《夕格山里的雪》,作家写道:“留在山上的那几匹马,在马厩里默默地咀嚼着干草,我远远地就感觉到它们吃得有滋有味的心情,也听见了它们鼻子不时发出‘噗噗,噗噗喷着鼻息的声音。那些干草和豌豆荚是我和小释比永清昨天晚上给它们添加在马槽的,看见马儿们很安静地吃草的样子,我想它们一定与我一样,定是喜欢上了这一坳飘飞的白雪。”这段情景,好美!美得让人怀疑,这是在写马?写人?写雪?不用怀疑,作家在这里,虽然表面上在写“夕格山里的雪”,但更在写马,写人,写心情,写和谐生态、天人合一。杨素筠的这本《原乡》封面,有一行小字“绿水青山生态文学书系”,表明《原乡》与其他诸多作品(蒋子龙《厚道》、郑彦英《乡野》、胡冬林《山林》、赵丰《河流记》、吉布鹰升《自然课》等)有共同的某一方面的主旨。这是一段有画面有音乐有动感有情节的文字,安静中有律动,默默中有声响,文字里有场景、时间、人的行为和因果,而在此时,情怀与白雪笼罩了此方世界。

《石旦真叔叔的小鸟》(下称《小鸟》)是笔者最喜欢的一篇文字,有如作家所说的那样, “石旦真叔叔故事里的每一只鸟都具有神性,每一只小鸟都包含着伟大的生命价值和善意,这些故事让人感受到一股亲切而熟悉的村落气息,缱绻多情,灼灼其华”。《小鸟》全文有12000余字,在《原乡》之中,称得上是厚重之作。作者精心刻画了卡布基鸟(山麻雀)、小红嘴(格咕)、布谷鸟(古斯布)、乌鸦、嘎基鸟、马鸡、猫头鹰(八古)、蝙蝠、啄木鸟、巴尔基思朵乌(虫草鸟)、贝母鸡、唝母鸟、萨嘎鸟、习若衣鸟(花包鸡)、鸽洛(野鸽子)、谷吾鸟16种鸟类以及这些鸟类的近邻、天敌等。读了这些关于高原鸟儿的美丽文字,虽然作家说到这是石旦真叔叔的叙述,但笔者还是惊叹于作家笔底的功力与对生活的熟悉。没有功力,不可能将这些鸟儿写得如此灵性可爱、栩栩如生;不熟悉生活,压根就没有这些自然、真实、亲切的叙述。在这篇作品里,村庄、荒野、小鸟、万物之间,共同构建了一幅叫“核尔雅村”的天然图画。

三、历史,原乡之根,文化,原乡之魂

每一个作家的“精神原乡”,都离不了对历史与文化的书写。历史,是原乡之根。因为历史,让原乡有了出处、来源,顿增厚重。文化,原乡之魂,它滋养着原乡之智慧生灵,推动着作家远离原乡而最终回报着原乡。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家乡、故乡、原乡三者有同一,但“目前居住的地方”(家乡)一定不等于是“祖先居住过的地方”(原乡),原乡的核心特质,或原乡意识的核心情绪一定是“乡愁”。譬如台湾作家回望大陆,这就是典型的乡愁。无论是鲁迅,还是……他们关于“故乡”“乡土”“原乡”的阐释都强调着离开故乡后,作家们对故乡的记忆与书写。因此“原乡书写”至少具有两个特征:一、作家必须离开故乡,产生一种在地与故乡之间的距离感;二、作家的笔调是记忆、缅怀式的,委多时候满寓着乡愁。但是,这一有关对“原乡”或“乡愁”的界定,虽然是普遍情形,但却不能绝对化。乡愁,是人类最普遍的一种情绪;原乡,也未必一定要在空间上“远离”,哪怕作家终身在原乡原土生活栖息,他也可以有乡愁,也可以写出自己的“原乡”故事。杨素筠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案例,远在山东高密的莫言也是一个优秀的案例,他们可能就在家乡生活与工作,但他们的作品,有着浓浓的原乡意识与乡愁情绪。

杨素筠的故乡在阿坝州,6岁在故乡茂县,8岁到阿坝县,16岁到马尔康读书、工作直到今天。可以说,马尔康既是她的家乡,也是她的故乡,更是她的原乡。因为阿坝藏区各县,虽然自然地理差异较大,但在历史与文化方面,却自成一体。各县历史文化习俗等,虽然有不同,但更多的是相同,整个阿坝,无论山地或草地,无论藏区或羌区,都可以看成是一个整体。至少,当作家杨素筠在工作之地马尔康生活时,并没有“独在异乡”的那种孤独感。也因为如此,在作家笔下,她所写的马尔康的历史文化,几乎都是顺手拈来;又因为她在宣传部门任职,使得她在叙述马尔康的自然风光、历史文化时,倾注了更多的精力与感情。但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杨素筠关于马尔康历史的书写,并没有选择当下主流文化中那种宏大的叙事,而是从一个人、一座碉楼、一个村庄、一座寺庙、一片风景人手,这些与人息息相关的存在,在大历史或正史前,是卑微的、细屑的,不足为外人道的,它们隐藏在马尔康大地烟去的深处,十年、百年、千年不断演绎、变化,不但是历史的一部分,更是我们血脉的一部分。譬如她在《让风吹过我的村子》中,借“阿江奶奶”的叙述,说出的那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而且横跨了数十年的岁月。你可以理解为它是生活,但它有历史的厚重感;你可以理解它为历史,但它却有生命的鲜活。

当然,杨素筠纯正的历史文化书写,还是在“毗卢遮那圣窟”“察柯的宁静”“嘉绒农耕”“嘉绒日木确”“嘉绒人的锅庄”“嘉绒人的葬礼”“静静的嘉绒村庄”“老去的茶堡克萨”“云水之间的西索古寨”等篇目之中,从不同的角度展现了马尔康的历史文化、民风民俗。作家写道: “近读西索古寨,嘉绒藏族工匠们鬼斧神工般的建筑技艺令人赞叹,少量的黄泥黏土却能将大大小小的石块精确巧妙地紧紧咬合在一起,把建筑者的审美理念、精湛的技艺和嘉绒藏族的情怀表现得淋漓尽致。这里的许多碉房有着二三百年历史,徜徉于青石板的石径上,慢行在片石堆垒而成的寨房中,你仿佛穿越时空到了昨天。那释读岁月的青石板和达旦轮寺七百年来不绝的诵经声是在述说着古寨的前世、今生和未来。昔日的梦想,今日的辉煌,岁月的沧桑都绣刻在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块上。”

四、原鄉:人类永恒的乡愁

在阅读杨素筠《原乡》的这段时间,笔者一直在思考原乡与人的关系,更侧重思考原乡与作家的关系。思考是有效的,因为笔者发现,唯有“远离”(背离)原乡,才能建构“原乡”;唯有远离原乡,才能成就自身。有如一棵大树,总要长得更高更壮,才能说明土地肥沃;一个人,只有从故乡(家乡)出发,走得更远,才能彰显故乡的存在,才能证明原乡的价值意义。然而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原乡对于生长于斯的万物之推动。那么,大写之人对于原乡的意义又在哪里?从作家的角度讲,这个意义必须体现在“回望”“描摹”“观照”的仪式上,也即在“精神原乡”的构建上,而这个回望、描摹、观照、构建,符合“距离即美”的理念,作家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情怀更烈,文字更美。对于普通人而言,传统的衣锦还乡、光宗耀祖是成功人士对原乡的天然回报,而爱惜山川草木、爱护自然环境、永葆原乡美丽就是所有人对家乡、故乡、原乡的期盼了。

只有远离才能抵达永恒,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近年,各地新农村建设都打出了“留住乡愁”的口号,其实是对数10年来人类与环境关系不断恶化的反思。人类与环境关系的极度恶化,是人类与自然关系过于密切,人类作为主体性存在,自然属于被征服对象所带来的恶果。原乡意识、乡愁情结、生态主义文学则“消解着这种人类中心主义建构”,重新叙述人与自然的关系。在笔者看来,这种原乡意识与乡愁情结之所以能成为作家精神乃至人类精神的一部分,是因为“原乡(乡愁)”的概念里,隐藏着人类生命之必需。

首先,原乡(乡愁)是真善美的化身。作家对故土的描写,从来就是美的、善的,无论是沈从文对“边城”的描写,鲁迅对“鲁镇”的描写,莫言对“东北乡”的描写,或杨素筠对马尔康的描写,它的风景是优美的,它的人物是善良的,它的生活是真实的。风景的优美通过不同的文字描述而呈现,善良的人物通过不同的性格特征、行为方式而体现,真实的生活通过不同的习惯习俗以及仪式感而表现。以生活的仪式感而论,都市的世俗生活已经成了纯物质化和消费主义的过程,曾经的传统的优良的仪式已经丢弃。人们在生活中,既不敬畏天地,也不珍惜拥有,生活总是以豪华奢侈为其标准,人类已经完全沦为物质的奴隶,被物俗牵着行走。譬如杨素筠在《嘉绒农耕》中写道: “下种之前得请高僧大德卜卦测算吉日良辰,举行诵经仪式。在嘉绒藏族农耕仪式中,撒种人、背种人、牵牛人、耕地人是四个最重要的角色,由谁来出任需根据天干、地支卜卦决定,他们的生肖不仅必须与当年藏历的五行相生,还不能和他们之间的其他任何一个角色相克。”在这种神秘而神圣的仪式感中,人与天地万物的关系被悄然确立,人,唯有“知其位,才有其为”。我们平常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并不是指一方水土的物产养了一方人,而是指一方水土的“性格”滋养了一方人。譬如北方人的豪爽,南方人的精明。而一方水土之“性格”,就是指一方水土中那些真善美的要素。

其次,原乡(乡愁)意识(情结)是人类需求意识的集中体现。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把人的需求分成生理需求( Physiological needs)、安全需求(Safetyneeds)、爱和归属感(Love and belonging)、尊重(Esteem)和自我实现( Self-actualization)五类,依次由较低层次到较高层次排列。根据马斯洛理论,原乡故土,完全可以覆盖人生以上五大层次需求。最低层次的生理需求,衣食住行问题,皆可在原乡故土得到满足,而且充满着美好的回忆,奶奶(外婆)做的那些美食.母亲油灯下缝制的衣衫,总是永久而美好地存在于我们的记忆之中。第二层次安全需求,包括人身安全、健康保障、资源所有性、财产所有性、道德保障、工作职位保障和家庭安全等,同样可以在原乡故土中得到充分体现。原乡故土的记忆,总是伴随着美景、美食、关爱等内容。在原乡故土,如果你饿了,有母亲和亲人为你做饭;如果你冷了,母亲会给你加衣;如果你受到了欺负,自有父亲或兄弟帮你讨回公道。在原乡故土,所有的生活环节都是你所熟悉的,与你的关系是亲善的,轻易不会伤害到你。在原乡故土,你可以很轻松悠闲,这一点与“异乡”完全不同,“独在异乡为异客”,总有一种孤独感,有一种不确定性,即使睡觉,也要时刻警醒。至于爱和归属感、尊重和自我实现等,都是原乡故土的重要内容,父母亲人之爱,之庇护,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等就代表着这些需求。杨素筠《原乡》中大量的篇幅,都描写着马尔康从自然到生活,从万物到亲人的各种令人怀念与珍惜的场景。这些场景,从不同的层次滋养着作家的生命、性灵,从而让作家成长为为片土地的观察者、抒写者、维护者和建设者。

再次,原鄉故土还是生命之根,人生之根。从原乡故土的角度分析,我们可以把人生的场景分为“静”与“动”两个部分。动,是世界,是职场,是奋斗;静,是故乡,是休闲,是疗养。动的舞台,充满着争斗与危险;静的角落,代表着温馨与安全。人生的意义,一方面就是从一个安全的角落出发,去挑战世界,去战胜各种危险;另一方面,则是把在世界奋斗得来的各种资源回报于原乡故土,将故乡故土建设得更加美丽,更加安全,所谓“回报桑梓”是也。即使现代人已经成了城二代、城三代,但对于原乡故土的思念与幻想,却从未有个停滞。作家对于原乡故土的记忆只是一种艺术表达秩序的建立,故乡也只是一类艺术的象征形式;作家的使命就是要在片断性的记忆经验之上去建构一个充满记忆与想象的艺术世界,在对原乡记忆的追寻、感悟、寻觅与抒写中,捕获一种精神气质与血脉的流动与交互。而相对于整个人类来讲,地球不仅仅是我们的职场与战场,更是我们的原乡故土。地球作为我们所有人的根,没有谁有权利去轻待它、浪费它、破坏它。或许这正是作家杨素筠把她的散文集命名为《原乡》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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