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启一 杨平
猛玛象动物群是包括中-晚更新世散布到欧亚大陆北部一带的真猛玛象在内的适应于寒冷~凉爽气候的哺乳动物群。最初用这个名称的是当时曾作为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研究室的研究员的裴文中先生。1957年,他用英文作了中国的第四纪哺乳类的地理分布的发言报告。其发言报告中指出,分布在东北部的黑龙江省以及吉林省或者内蒙古地域的,以披毛犀和真猛玛象为中心的化石动物群称作学名是antiquitatisprimigenius fauna。之后,曾作为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研究员的周明镇先生,1959年在论文中将此动物群命名为猛玛象-披毛犀动物群,在他的那篇论文英文摘要中称之为Mammuthus-Coelodontafauna。这个学名从此被世界各界使用。在此,简化了该名称的形式将此动物群称之为猛玛象动物群。
作为猛玛象动物群的主要动物的真猛玛象,约40万年以前在西伯利亚东部诞生了。到更新世晚期之前,其分布境界向欧亚大陆的北半部(北纬36度以北)扩大了。在中国最南面分布的真猛玛象的发掘地是山东省济南市,当年在本文作者之一的高桥启一(Takahashi Keiichi)和中国的研究人员的共同报告之中,将其年代定为33,150±250yrBP,年代较正后为约35,000年前。
晚更新世真猛犸象的最大分布(Kalhke,2015)
中国蒜芦苇洞穴的石笋(上)及格陵兰岛的冰床(下)测量出的晚更新世后期的氧同位素比。折线上下复杂,从而知道气温是不断地变化了(Wang et al.,2001)
说起动物群分布区的话,会有以种类为群集体移动迁徙的错觉,但是实际上通常情况下适应其环境的动物们只是以种群一起栖息,并不是一定以种为群而移动迁徙。种,因为对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限度各有不同,一般来说动物群的地理分布范围的周边部,与在其中心部——主要地带中心部的种的构成也相之不同。比如说猛玛象动物群,其分布的中心部是栖息着能适应冷凉的草原环境的动物们,其分布的近南侧的位置则有共同栖息在一起的温带地域的动物们以及在海拔较高的山地的动物们。
适应寒冷-冷凉气候的动物构成的猛玛象动物群的南侧混合栖息着温带的动物种的主要原因可以分析为与全球规模的地质历史上的气候变化有关系。从最近80万年地球的气温变化来看,经历了距今41万年、10万年、4.1万年、2.3万年和1.9万年的各种各样的周期性的寒冷化和温暖化的洗礼。每当气候变化发生的时候,植被也随之变化,从而在那里栖息的动物们为寻找适应自己的栖息之地而随之移动迁移。一般来说,气候寒冷化来临时,随之而来的是动物群南下,气候温暖化来临时,动物们便北上。我们可以推断,经历了繁复的南北迁徙移动之后的寒冷的地域以及温带地域栖息的动物之中,便产生了适应寒冷的气候的动物们与适应温暖的气候的动物们在其动物群分布的边沿界线混合栖息的状况。
40年前开始,本文笔者之一的高桥启一的研究主题是约500万年到现在的日本的大型哺乳动物的起源和变迁。为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也多次地拜访了作为许多日本动物的故乡——中国,与中国的研究同行友人一起访问了中国各地并观察了各种标本展览。这次作为探访之旅,访问了黑龙江省哈尔滨和大庆,其中非常闪耀夺目的是那些约5-1万年前的更新世晚期的猛玛象动物群的动物们以及丰富多彩的相关的展览。
访问大庆博物馆时,不禁令人感叹的是陈列在展厅里的各种生动灵性的动物们以及各种标本的展览,这些足以让人们自然地体会到了身临其境,百闻不如一见之感。
猛玛象动物群的分布是在大约4-3万年前的晚更新世的欧亚大陆北部的广阔范围,其种类有真猛玛象(Mammuthus primigenius)、披毛犀(Coelodonta antiquitalis)、驯鹿(Ragifer tarandus)、野牛(Bison priscus)、野马(Equus przewalskyi)、高鼻羚羊(Saiga tatarica)、北极狐狸(Vulpes lagopus)、洞穴鬃狗(Crocuta crocuta spelaea)、洞熊(Ursus spelaeus)、草原鼠兔(Ochotona pusilla)、北极兔(Lepus arcticus)以及旅鼠类和田鼠类等的草原栖息的动物们。其特征是在这些动物分布的中心部,几乎没有温带性的动物以及森林性动物。
彭耀庆先生(哈尔滨市)的化石珍藏室
另一方面,大庆博物馆的标本展览中有真猛玛象、披毛犀、驯鹿、野牛、野马等典型的猛玛象动物群的动物们以及温带性的河套大角鹿(Megaceros ordosianus)、王氏水牛(Bubalus wansjocki)、野猪(Sus scrofa)、虎(Panthera tigris),还有干燥地带的双峰骆驼(Camelus knoblochi)等等。其中也有与北方的猛玛象动物群的种类不同的种类的展品。这种混杂分布的状况是值得深入研究的。
此外,我们还有幸访问了黑龙江省研究所、黑龙江省博物馆、金上京博物馆以及大庆博物馆的展览标本的专职修复专家彭耀庆先生收藏的化石标本室等。
在这里参观到的丰富多彩的标本展览以及与友人的交流讨论等等都令人留恋忘返。每天都荣幸地感到了与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郭建崴先生在探索化石奥妙的学术交流时相互之间的启发。其中,这些丰富多彩的标本展览中的动物群中的每一种动物的年代是否相同,或者说栖息在稍微有所不同的年代?我们针对这些关于各种动物的栖息年代所产生的疑问,需要经过对各个标本年代测定结果为依据,同时也需要充分的讨论与不断的探索。当然,迄今为止年代测定研究的结果表明,从至今5~2万年前之间在这片地域栖息着猛玛象动物群是毫无疑问的。
哈尔滨以及大庆的这些珍奇的标本不仅向世人展示了,从动物地理来说寒冷的动物区系和温暖的动物区系的边沿区域的动物们,而且揭晓了这些动物们是如何从晩更新世末期的冰期最盛期(LGM)演变栖息至今的。
黑龙江省博物馆的松花江猛玛象展览
这些猛玛象动物群的南部边界的动物们在纬度类似的日本的北部也可以看到,但是这种动物群的化石的发掘在日本非常少,虽然那里也存在猛玛象动物群。黑龙江省发掘的丰富多彩的动物群标本告知了我们在同年代时期,在日本也栖息丰富种类的动物们。
在结束这次的旅途之际,我们仍然回味并思索着在这个地区被发掘的古老动物们的演变生息之奥妙。这些世界屈指可数的保存良好的标本群的研究如果能得到更好展开的话,还可以揭示更多的标本自身演绎着的大量信息,而且从中还可以知道过去的地球未揭晓的奥妙吧。这些科学研究不仅可以提高这些标本的科学价值,还可以提升地区的价值。聚集在中国的世界一流领先的研究者们为地区的发展,为科学的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同时也被世界所期待着。
作为猛玛象动物群的一员的野牛, 在日本本州岛东北部的猛玛象动物群分布的核心的南部发现了诺氏古菱齿象(岩手县立博物馆的野牛展览(标本复制品))
这次的标本之旅,得到了中国的研究机构、考古所、博物馆以及各位研究者友人的鼎力支持与热情的关照。尤其是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郭建崴先生、金昌柱先生、黑龙江省文化考古学研究所的赵永军所长、黑龙江省博物馆的王雨波副馆长以及杨秀娟研究员,还有哈尔滨市耀庆古动物化石修复有限公司的彭耀庆先生、中国科学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的张先锋先生和浙江省考古研究所的刘斌所长,在此次旅行中均给予了指导与协助,在此向各界各位表示诚挚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