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旅游研究趋势特点与规律：基于1985-2015年Web of Science收录文献的分析

刘俊 任泽伟 王胜宏 李云云 朱江欢 陈帆 王灵恩

[摘要]基于综合数据库对旅游研究进展进行文献梳理能够避免单类期刊主题的局限，更加客观全面地反映旅游学科的多学科交叉特征和实际。文章通过主题词筛选，对1985-2015年Web ofScience数据库收录的25 591篇旅游研究文献进行了系统的文献计量分析。分析发现：（1）通过多年的发展，旅游已成为国际科学研究的重要领域，一些旅游研究领域的国际学术期刊成为旅游学科知识创新和传播的稳定栽体;（2）旅游研究展现了鲜明的多学科交叉特征，研究领域与方法涉及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各个范畴;（3）国际旅游研究呈现出以Wall G.BeckenS.Nunkoo R.Rogerson c M和Saarinen I等为中心的作者合作群，以及以香港理工大学、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加拿大滑铁卢大学和英国萨里大学为中心的基本格局;（4）可持续旅游、乡村旅游等是过去30年旅游研究的热点主题，气候变化等国际科学热点在旅游研究领域体现充分，中国逐步成为旅游研究的热点区域。

[关键词]旅游发展;文献计量;网络分析;国际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006（2019）03-0125-09

Doi：10.19765/j.cnki.1002-5006.2019.03.015

引言

旅游学科发展状况是明确其学科定位的基础依据。旅游能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这一议题，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就引起国内外研究者持续的探讨，即使在旅游界也未形成共识。Leiper和Tribe就有过激烈的争论：Leiper提出旅游应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存在，甚至提出用“Tourology”作为新创立的旅游学科名，而Tribe认为“旅游能否成为一门学科与是否需要它没有逻辑关系”。在中国，把旅游认定为一门独立的学科，甚至是一级学科的“需要”是与我国旅游产业发展不同时期对旅游专门人才的需求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文化和旅游部公布的信息显示，2017年，我国开设旅游管理类本科专业的普通高等院校608所，高职专业的普通高等院校1086所，开设旅游相关专业的中等职业学校947所，研究生招生3166人，本科专业招生5.9万人，高职、中职专业招生21.5万人。显然，在中国，旅游作为一门学科，依托的产业需求规模和基础足够。虽然从事旅游的教育者、研究者们已经多次尝试把旅游从工商管理下的二级学科升级为一级学科，但旅游学科是否已经是比较成型的学科，是否满足成为一级学科的要求是中国教育管理部门明确旅游专业定位之前需要考量的核心问题之一。

对科技文献进行分析研究是摸清旅游学科发展状况的重要途径。科技文献是科学研究成果的重要载体之一，通过对旅游学科公开发表的科技文献进行分析研究不仅可以明晰学科发展历程、学科领域研究热点和前沿，还可为旅游学界以及我国教育主管部门在评估旅游学科的完善程度时提供重要依据。已有的研究多采用文献计量学的有关方法，以旅游科技文献主要的载文期刊为数据来源，从文献外部特征与内容特征两个角度进行分析。通过对文献数量、载文期刊、作者及机构等进行分析能够直观反映旅游文献的外部特征。Sheldon分析了三大旅游學术期刊（Annals of TourismResearch、Tourism Research和Journal of TravelResearch）刊载论文的作者构成及其对旅游研究的贡献，得出学术作者是旅游研究主要的贡献者，最高产的旅游研究者来自美国、英国和加拿大;Tan以35种旅游、酒店类的学术期刊论文为基础，通过统计期刊的在线点击量对其进行了排序和评价，得出旅游研究态势活跃但研究成果较少;Park等使用分数和加权分数计分法对6个旅游和酒店管理类学术期刊的论文作者、大学和国家进行了排序。同时，进一步分析科技文献的关键词与内容能够明确旅游学科内在的研究状况。朴志娜等选取13本国际旅游期刊，李星群和赵伟兵对Annals o，Tourism Research、Tourism Management和Journal0厂Travel Research三大旅游期刊，汪德根等以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Journal of TravelResearch、Tourism Management和国内《地理学报》《地理科学》《地理研究》6种国内外权威核心刊物对已有旅游研究进行了系统分析，得出在研究领域上，国内外存在差异性，其中“目的地”领域最受关注;在研究方法上，定量研究方法逐渐增多，定性研究方法呈下降趋势;在研究区域上，国内外均呈现出从全球性的研究缩减到单个区域的案例研究再扩展到全球性研究的“沙漏型”演变规律。在对旅游学科整体发展状况进行研究的同时，针对旅游学科具体领域的科研文献分析成果也逐渐丰富，研究领域涉及遗产旅游、城市旅游、旅游原真性研究、背包旅游等。

但总体上，现有的旅游文献研究多针对国内外旅游类或相关期刊，作为一门交叉性学科，旅游研究的成果除了发表在旅游领域期刊外，还发表在经济学、人类学、地理学等刊物。因此，打破固定学科的界限对旅游研究进行文献梳理分析能够更加全面和客观地反映旅游研究的特征和实际。在国际上，被Web ofScience收录的文献被普遍认可为具有较高质量的科研成果，在国内，许多高校、教育主管部门将科研文章是否被Web ofScience的SCI.Expanded、SSCI、A&HCI、CPCI、BKCI等数据库收录作为评判研究成果质量的重要标准。有鉴于此，本文基于Web of Science数据，跨学科分析1985-2015年30年间旅游相关的文献，采用文献计量学的理论与方法，分析国际旅游学科发展的趋势、学科之间的相互影响关系、学科领域的研究前沿与热点，同是也为现阶段我国研究者、教育主管部门充分了解国际旅游研究的整体状况，科学明确旅游学科定位问题提供依据。

1数据来源和研究方法

1.1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包含的数据库有SCI-Expanded、SSCI、A&HCI、CPCI和BKCI。根据文献查阅和专家意见征询，最终选择以“tourism”or“leisure”or“hoslgitaliW”or“recreation”为检索词进行检索，时间跨度为1985-2015年，对检索结果进行检验，共检索到文章45 368篇。在来源出版物中，本文默认来源于Tourism Management、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Journal of Sustainable Tourism等旅游专业期刊上的文章符合本文主题，不对其进行进一步的筛选，并将其全部标注为本文所选，文献共1 0994篇。对剩下的文章进行进一步筛选，本文对其题目、关键词、摘要等信息进行进一步确认，其中部分文献在初步检索时由于在摘要或者关键词中出现了本文检索词，但经过进一步阅读发现并非本文所需，故将其剔除。故文章"Differences in the impacts offormaland informal recreational trails on urban forest lossand tree structure”在关键词中出现了“recreation”，“Dynamics and trends of overwin-tering colonies ofthe monarch butterfly jn Mexico”在摘要中出现了“tourism”等。研究团队7人从2016年3月初到5月末进行论文题录数据的筛选工作，最终得到文献25 591篇作为分析对象。

1.2分析方法

文献计量法和内容分析法是图书情报领域用于研究文献外部及内容特征的方法，文献计量法通过数理统计来研究文献的分布结构、数量关系以及变化规律，内容分析法研究文献的研究主题、研究方法等内容特征。本文首先使用Excel对筛选后的25 591篇文献进行基本的文献统计和计量分析，明确文献基础外部特征;之后使用BibExcel对文献进行词频统计，并构建共现矩阵，将共现矩阵输入到社会网络分析软件Ucient6.0中，使用NetDraw构建高频词的可视化网络，对关键词、作者和机构等进行可视化网络分析，明确文献内容特征。

2分析结果

2.1文献计量分析

2.1.1发文量分析

近30年，旅游學术论文发文数量不断增长，旅游研究已成为国际科学研究的重要领域。1985-2015期间Web ofScience核心合集收录的与旅游相关的文献共25 591篇。2015年发文量达2406篇，是1985年（118篇）的20倍。根据发文量变化趋势，可以将其划分为3个阶段：（1）1985-1996年，探索阶段。这一阶段内旅游学术成果初步显现，数量总体较少，旅游学科尚处在探索过程中，期间发文2884篇，各个旅游的分支领域总体都在探索酝酿阶段。（2）1997-2007年，波动发展阶段。这一阶段国际旅游研究文献数量总体上保持了在波动中增长的趋势，旅游研究发展过程中方向模糊和学科地位的不确定性带来的旅游产出波动性大是这一阶段的典型特征。10年时间内总计发表6044篇，除了2007年外，1996年和2002年是两个小高峰。（3）2008年以来，蓬勃发展阶段。这一阶段内旅游相关的学术成果大量呈现，旅游相关问题成为学界热点问题。2008年以后，每年的发文量稳定在2000篇以上，其中，2008年发文量达1670篇，比2007年增加了74%，表明国际旅游研究从第二阶段的波动式增长进入蓬勃发展的新阶段（图1）。

2.1.2载文期刊分析

经过30年的发展，旅游学科已具有学科知识创新和传播的稳定载体。1985-2015年期间共有1775本期刊发表了与旅游相关的研究成果，可以看出，旅游作为一种社会现象与各个学科领域的交叉非常广泛，旅游相关问题引起众多其他专业期刊的关注。其中，旅游领域的专业杂志共有164本，虽仅占杂志总数的9.24%，但发文量达12017篇，占所有旅游研究文献的47.00%。文献量大于100篇的期刊共有29种（表1），合计载文量10082篇，占总发文量的39.40%。其中，Tourism Management载文量最高，达2168篇（8.47%）;其次为Annals of TourismResearch，2105篇（8.23%）。在这29种杂志中，旅游领域的专业杂志有20种，非旅游领域杂志有9种。随着旅游研究的发展，旅游学科专业的科技文献载文期刊得到越来越多旅游研究同行的认可，成为凝聚旅游学术共同体的重要平台。

2.1.3学科分布分析

按照Web ofScience的学科分类，25591篇旅游研究成果涉及学科183个，旅游交叉学科特征显著。旅游学科的文献10669篇，占总发文量的41.70%，其余58.30%的文献为非旅游学科。对前20名热门研究学科进行统计，除了旅游学科的Hospitality、Leisure、Sport&Tourism之外，还涉及环境科学、社会学、经济学、地理学、管理学、林学、教育学、城市研究、人类学、生态学、历史学等多种学科。在发文量超过1000篇的学科分布中，除管理学、社会学、经济学等社会科学学科外，地理学和环境科学等自然科学学科同样占有重要份额（图2）。可以说，旅游学科的研究是从其他众多学科研究中慢慢延伸和独立出来的新兴领域，从最开始的其他学科从自身学科视角关注旅游问题，到一批研究者逐渐想独立地讲好旅游故事，旅游学科研究群体的独立意识体现了旅游学术共同体的出现和成长壮大。

2.1.4作者分析

单纯从发表文章的研究者人数看，旅游研究已形成规模庞大的研究队伍，共计30815位作者发表了研究成果。但进一步分析发现，旅游研究的人均发文量较低，且极不均匀，30376位作者发文量少于10篇，占总量的98.58%，有22 631位作者在1985-2015年期间只有l篇文章，比例近74%。与此同时，一些具有较高成果产出的核心研究者逐步显现，发文量超过10篇的作者有439位，其中发表文章数量前三位的学者及其研究方向分别是Law R（124篇，酒店管理），Wall G（97篇，遗产资源和可持续发展）以及Ryan c（74篇，区域旅游、社区、感知和满意度）。在发文量前五的作者中，以通讯作者发文最多的是LawR和Ryanc，分别有51篇，其次是wlauG（41篇）、HallcM（40篇）以及SongHY（23篇）。

对1985-2015年期间发文量在20篇以上的98位作者的合作关系进行可视化网络分析发现，围绕气候变化等研究主题，形成了以Wall G、Becken s、Nunkoo R、Rogerson c M和Saarinen J等为中心的作者合作群，其合作关系最密切，其次还出现了以Hall c M和G6ssing s等为中心的次级作者群。

2.1.5发文机构分析

不同研究机构的发文差异较大，在分析数据包含的38 356个机构中，88%的机构仅发表过l篇文献，有27个单位发文量在100篇以上。发文量最多的是香港理工大学，共490篇;其次是澳大利亚的格里菲斯大学（397篇）和昆士兰理工大学（252篇）。发表数量前20的机构中美国9所，澳大利亚4所，中国2所，英国2所，马来西亚、加拿大、新西兰的机构各1所。对排名前3的机构研究热点进一步分析发现，香港理工大学在研究区域上特别关注于中国，尤其是中国香港，在研究方向上以酒店管理为主。格里菲斯大学和昆士兰理工大学研究热点地区分别是澳大利亚和中国，研究方向则集中于可持续旅游和气候变化。

对发文量在60篇以上的80个机构进行合作分析发现，80个机构中共有76个机构之间存在合作关系，机构之间合作紧密。其中，以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加拿大滑铁卢大学以及英国萨里大学等为代表的旅游研究合作中心已经形成。在这3个研究机构中除了上文提到的格里菲斯大学外，滑铁卢大学关注的热点区域是中国和加拿大，研究热点是气候变化与适应、遗产资源、生态旅游等。萨里大学研究热点区域是中国，特别是香港，其次是希腊，研究主题为气候变化、可持续旅游等。

2.2研究内容分析

2.2.1研究主题分析

分析得出，可持续旅游、乡村旅游等是过去30年旅游研究的热点主题，中国旅游问题逐步成为旅游研究的热点。本文文献数据共涉及关键词33 88 1个，出现次数小于5次的关键词共31460个，仅出现一次的关键词共有25 220个。除“tourism”外，排名前10的关键词分别是sustainable tourism（738）、tourism development（547）、sustainable development（424）、eco-tourism（465）、rural tourism（333）、China（329）、recreation（308）、climate change（241）、hospitality（220）和conservation（207）。在这些高频关键词中，与可持续旅游有关的关键词有5个，可见旅游发展的可持续性受到的关注度之高;中国是前10关键词中唯一出现的研究区域关键词，说明中国已成为国际旅游研究的热点区域，受到国际旅游学术研究的最广泛关注。排名前100的关键词整合后成为11个研究主题，研究领域涉及旅游、地理区域、旅游开发、管理、市场营销、目的地、酒店、休闲等多个方向（表2），旅游研究主题的广泛性一方面反映了旅游研究的学科源脉广泛，同时也体现了旅游研究在逐步推进中研究者凝聚学科共识的过程，这些也成为下一阶段我国推动一级学科建设分类的重要依据。

2.2.2年度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纵向分析发现，不同阶段旅游研究的主题差异明显。总体来看，20世纪90年代侧重于旅游开发及其综合影响，除“tourism”之外，1985-1994年間，排名前3的关键词分别是recreation（24）、tourism development（9）、impacts（7）。至20世纪末到2 l世纪初，国际旅游研究则更加侧重于生态旅游以及环境保护。1995-2004年间，排名前3的关键词是eco.tourism（69）、recreation（62）、conservation（51）。21世纪初开始，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成为旅游研究的新兴领域和潮流，对中国的旅游研究成果激增。2005-2015年间，排名前3的关键词是sustainable tourism（748）、China（318）、rural tourism（304）和eco-tourism（304）。

分别将与可持续旅游、生态旅游以及中国相关的文献提取出来进一步分析发现，可持续旅游/生态旅游在过去30年间一直是重要的研究主题。20世纪，以“china”为关键词的文献较少，2006年以后文献开始增多，特别是2008年之后，2008年以“China”为关键词的研究文献量是2007年的4倍，2010年之后又有了一次快速增长，之后总体上呈现平稳增长的趋势（图3），中国旅游问题越来越成为国际旅游学科关注的热点问题。进一步分析发现，针对中国旅游问题的国际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产业、旅游动机、生态旅游、乡村旅游、遗产地旅游与民俗旅游等主题上。中国旅游问题的火热与中国旅游研究者的研究成果逐步国际化密切相关，在这其中，通过“走出去（访学、留学）、引进来（会议、访问、聘用）”与国际学者和团队加强产出的国际化是旅游的中国命题走向国际的重要途径。

2.2.3研究区域分析

对研究区域进行统计分析，发现近30年中国是旅游研究关注的热点区域，关键词中包含中国的文献量为535篇，远高于排名第2的澳大利亚（125）。进一步分析发现，以中国为关键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中国台湾（104）、中国香港（79）和中国澳门（23）。其他前20的国家或地区是西班牙（108）、土耳其（100）、非洲（116，其中南非为82）、泰国（73）、加勒比地区（68）、马来西亚（63）、新西兰（61）、希腊（61）、墨西哥（58）、罗马尼亚（52）、印度（45）、巴西（42）、加拿大（41）、印度尼西亚（40）、苏格兰（39）、克罗地亚（36）、新加坡（35）、葡萄牙（33）。可以看出，这些旅游研究关注度最高的区域也是旅游产业发展较快、在区域发展和国际旅游市场中占有重要份额的国家和区域。

2.2.4研究方法分析

在研究方法方面，旅游研究也呈现出交叉性和综合性的特点。地理学、社会学、管理学、统计学等多学科的方法被广泛使用，被采用频次在15次及以上的方法共35种。其中，GIS（地理信息系统）被采用的频次最高，共98篇文献把GIS作为主要研究方法，地理学的研究方法在旅游研究中被广泛采用。其他采用频次在前20位的方法分别是问卷调查法（71）、聚类分析（69）、内容分析法（68）、旅行费用法（78）、因子分析（48）、定性研究（47）、人类学（40）、结构方程模型（40）、面板数据（35）、SWOT分析（32）、绩效分析（30）、条件价值评估法（29）、社会交换法（29）、格兰杰因果检验（29）、类型学（24）、网络分析（24）、利益相关者理论（22）、扎根理论（21）、数据包络分析方法（17）等。从纵向序列来看，国际旅游研究同样经历了从定性到定量，再到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发展过程。在这其中，一个明显的趋势是，随着旅游研究数据获取途径的多样化和便利化，基于单个区域单时段数据的个案研究逐渐弱化。典型的例子是，2018年6月，顶级旅游期刊Tourism Management主编Chris发表了该期刊不再接受单个案例研究的声明。显然，国际旅游研究期待更为综合、更为扎实的旅游研究综合方法和数据。

3结语

基于Web of Science 1985-2015年收录的25 591篇旅游研究文献，从发文量、文献类型、期刊类型、学科分布、关键词、作者和发文机构等方面进行了文献计量分析，过去30年国际旅游研究主要呈现以下特征：

（1）旅游已逐步成为国际科学研究的重要领域。过去30年，从成果发表数量看可分为3个阶段：1985-1996年间，旅游研究在探索中初具规模;1997-2007年的10年，旅游研究呈现快速但波动式发展的特征;2008年以来，随着成果发表数量的迅速扩展，进入蓬勃发展阶段，旅游研究已在国际科学研究领域中具有一席之地。与此同时，一些旅游研究领域的国际学术期刊也相应地成为旅游学科知识创新和传播的稳定载体。

（2）多学科交叉的特征愈加明显。旅游研究成果发表的刊物隶属于183个学科，58.30%的文献发表在非旅游学科的期刊上。研究方法方面，已发表的研究成果采用了地理学、社会学、管理学、统计学等多学科的方法，被采用频次在15次及以上的方法共35种。GIS（地理信息系统）被采用的频次最高，共98篇文献把GIS作为主要研究方法。

（3）国际旅游研究呈现出以一些高产出的学者团队和机构为中心的基本格局。国际旅游研究格局中，以Wall G、Becken s、Nunkoo R、Rogerson c M和Saarinen J等为中心的作者合作群，以及以香港理工大学、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加拿大滑铁卢大学和英国萨里大学为代表的重要研究机构对旅游研究发挥了重要的影响。

（4）可持续旅游、乡村旅游等是过去30年旅游研究的热点主题，中国逐步成为旅游研究的热点区域。尽管在不同时期旅游研究的主题有所不同，但整体上旅游研究的主题不断丰富，且过去30年的研究具有延续性，研究内容不断深入。中国已成为旅游研究的热点区域，近30年关键词中包含中国的文献量为535篇，远高于排名第2的澳大利亚。

文献计量分析的根本目的在于定量化地总结以往研究的进展和规律，为科学研究的良性发展提供更加清晰的借鉴和参考。在现阶段国内旅游学者全力推进旅游一级学科建设的关键时期，从大时间尺度的综合视角审视以往国际旅游研究的进展和特征，显然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本文基于WebofScience数据库对1985-2015年国际旅游研究的进展进行了定量分析，期望能够对现阶段推动旅游研究和学科建设提供参考。显然，旅游一级学科的建设本身不是目的，通过一级学科的建设，明确旅游研究的学科地位和显示度，更好地配置旅游研究的资源和力量，推动旅游学术研究进一步发展，才是其根本所在。国际旅游研究的蓬勃发展、旅游学术平台的日渐广阔、旅游研究群体的不断壮大以及中國命题的备受关注等，都为我国现阶段旅游科学建设和研究发展提供了难得的契机。研究主题、方法和热点更是可以成为旅游一级学科建设中学科分支的重要参考。当然，限于水平和视角，文章对数据背后的挖掘和分析难免存在偏颇和不足，权当抛砖引玉，供同行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