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拾短章

高绪波

    一

我想，把春梦嫁接

在秋天的苇花上

让泛滥的春情

多些成熟的味道

一条雨巷

和青石板路，還有那把油纸伞

都飘散成烟雨

幻化。在青黛的水墨画里

只能是梦了

芦荻飞扬。像挥动告别的手臂

有风吹过。静默的原野

起伏如浪

    二

夏天将逝的时候，你被掳走了

像新新的嫁娘

细软的湖沙勾勒出你所谓故乡的轮廓

多像抽象派画家朱德群笔下

难以琢磨的流动，光晕晃动

模糊了你的模样

我要找一个放光的中心点

突出你优雅的天赋

丰富而渺小的心

把你框在记忆的深处

迷乱的水彩着色

涂一幅《圣经》里的故事

    三

我看见，你把啃着的一块儿苹果

连同失望的如意重重地摔了一下

荧屏一闪。你便隐没了

这种黯然落幕是一出正剧。最终结局

我早已预料到了。幻梦的破灭

胭脂沟里流淌着血汗和屈辱的泪

金把头的贪婪像河里吐着红信子的蛇头

你算计不过它

被虚掷的光阴为你殉葬

不及哀伤。我是戏中的一个龙套

每一句台词和对白都是编辑好了的

我也是泡泡的推手。在七彩飞沫里展示我的

低能无奈和愧疚

我们需要自我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