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锦东 陈雷雷 罗智鸿 颜新昊 庞凤祥 何伟
作者单位:510405 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卢锦东、罗智鸿、颜新昊、庞凤祥);510405 广州中医药大学第 一附属医院骨三科(陈雷雷、何伟)
Legg-Calvé-Perthes 病,是一种原因不明、自限性的儿童骨科疾病,发病率低,双侧 Legg-Calvé-Perthes 病(以下简称:双侧 Perthes 病)报道更为少见,发病仅占 Legg-Calvé-Perthes 病的 8%~ 24%[1]。本研究患病率为 6.7%(20 / 297 例),Wiig 等[2]报道的发病率为 9.4%(40 / 425 例),Guille 等[3]报道的 13%(83 / 637 例)是目前世界上双侧 Perthes 病例数最多的报道,国内目前尚未有关于双侧 Perthes 病的报道。原因可能与双侧 Perthes 病发病率低,病例数少,诊断困难有关。本研究回顾了 2000~2017年,诊断为双侧 Perthes 病的 20 例的影像学资料,并观察对比了其不同发病方式的预后,以探讨影响其预后的相关因素。
1. 纳入标准:( 1)2000~2017年在我院就诊的 Perthes 病患者;( 2)明确诊断为双侧 Perthes 病者;( 3)非手术治疗者;( 4)临床及影像学资料完整者;( 5)末次随访时髋关节骨骺修复完成者。
2. 排除标准:( 1)接受手术治疗者;( 2)发育性髋脱位引起的股骨头缺血坏死及骨骼发育不良者;( 3)股骨颈骨折引起的股骨头缺血坏死及骨骼发育不良者;( 4)股骨头骺滑脱等疾病引起的股骨头缺血坏死及骨骼发育不良者;( 5)初诊时已明显为扁平髋。
本研究共纳入 20 例,其中男 18 例,女 2 例,均明确诊断为双侧 Perthes 病。本组 20 例的发病年龄为 2~11 岁,平均(6.10±2.47)岁。
影像学评估采用双髋关节正蛙位 X 线片,根据首诊时患者的 X 线片使用改良 Waldenström 分期[4]的患者进行分组。根据不同的发病方式将患者分为 3 组,A 组:首诊时双髋处于相同的 Waldenström 分期(图 1);B 组:首诊时双髋处于不同的 Waldenström 分期(图 2);C 组:首诊时仅单髋发病,另一髋延迟发病(图 3)。使用改良 Stulberg 分型作为结局指标:I 型预后优良,II 型预后为一般,III 型预后差[5],所有患者都随访至骨骺修复完成。
采用 SPSS 21.0 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分类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检验水准均为P<0.05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本组 20 例(40 髋),平均随访 4.13年。A 组 4 例 8 髋,I 型 1 髋,II 型 5 髋,优良率 13%;B 组 13 例 26 髋,I 型 16 髋,II 型 6 髋,优良率 62%, C 组 2 髋,I 型 2 髋,II 型 3 髋,优良率 33%(表1)。
表1 A、B、C 三组与改良 Stulberg 分型的关系Tab.1 Correlations between modified Stulberg and Group A, B, C
图1 患儿,女,3 岁,A 组 (首诊时双髋处于相同的 Waldenström 分期) a~b:为首诊双髋关节正蛙位 X 线片,双髋均处于碎裂期 图2 患儿,男,3 岁,B 组 (首诊时双髋处于不同的 Waldenström 分期) a~b:为首诊双髋关节正蛙位 X 线片,左髋处于碎裂期,右髋处于坏死期;c~d:为 8 个月后,右髋处于碎裂期,左髋处于修复期Fig.1 A 3-year-old girl, Group A (both hips were at the same stage) a - b: Inital radiographs showed both hips were at the fragmentation stageFig.2 A 3-year-old boy, Group B (both hips at different stages) a - b: Inital radiographs. The left hip was at the fragmentation stage and the right was at the necrosis stage; c - d: 8 months later, the right hip was at the fragmentation stage and the left hip was at the remodeling stage
A 组 4 例 8 髋(男 3 例,女 1 例),首诊平均年龄为 5.25(2~9)岁,平均随访 5.32年;B 组 13 例 26 髋(男 12 例,女 1 例),首诊平均年龄为 5.92(2~9)岁,平均随访 3.55年;C 组 3 例 6 髋(3 例均为男性),首诊平均年龄为 8(6~11)岁,平均随访 4.87年。
第一髋和第二髋发病平均延迟为 1.03年。双侧发病(A、B 组)占 85%(优良率 50%);连续发病占 15%(优良率 33%)(表1)。A、B、C 三组患者的优良率经χ2检验结果显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B 组(首诊时双髋处于不同的 Waldenström 分期)预后最好;A组(首诊时双髋处于相同的 Waldenström 分期)预后最差。
图3 患儿,男,10 岁,C 组 (首诊时仅单髋发病,另一髋延迟发病) a~b:为首诊双髋关节正蛙位 X 线片,左髋处于修复期;c~d:为 1年 2 个月后,右股骨头骨骺密度、高度改变,处于坏死期Fig.3 A 10-year-old boy, Group C (the first hip was at the remodeling stage and the second hip had not yet been affected) a - b: First radiographs of the hip joint, the left hip was at the remodeling stage; c - d: 14 months later, the density and height of the right femur skull changed, at the necrosis stage
本组 20 例中,发病年龄 ≤ 6 岁者 10 例,平均 4.1(2~6)岁,优良率 65%;年龄>6 岁者 10 例,平均 8.1(7~11)岁,优良率 30%。两个年龄段优良髋数所占比例经χ2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年龄 ≤ 6 岁的患者预后要明显优于>6 岁的患者(表2)。
本研究 A、B、C 三组中,A 组有 2 髋处于坏死期(1b 期),2 髋处于碎裂期(2b 期),4 髋处于修复期(3b 期)。B 组有 5 髋处于坏死期(1b 期),5 髋处于碎裂期(2a 期 1 髋,2b 期 4 髋),16 髋处于修复期(3a 期 7 髋,3b 期 9 髋)。C 组有 3 髋首诊时仍未发病,有 3 髋处于修复期(3a 期 1 髋,3b 期 2 髋)。其中,首诊时处于坏死期一共 7 髋,优良率 86%;有 7 髋处于碎裂期,优良率 14%;23 髋处于修复期,优良率 52%。各发病阶段优良髋数所占比例经χ2检验结果显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首诊时髋关节处于坏死期预后最好,而碎裂期预后最差(表3)。
所有病例中,左侧,预后好者 10 髋,预后一般者 9 髋,预后差者 1 髋,优良率 50%。右侧,预后好者 9 髋,预后一般者 7 髋,预后差者 4 髋,优良率 45%。不同发病髋关节侧别优良髋数经χ2检验结果显示,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发病侧别与预后无明显相关性(表4)。
表2 发病年龄与预后的关系Tab.2 Correlations between age and prognosis
表3 首诊时改良 Waldenström 分期与预后的关系Tab.3 Correlations between modified Waldenström classification and prognosis
表4 发病髋关节侧别与预后的关系Tab.4 Correlations between the onset of the left / right side and prognosis
双侧 Perthes 病发病方式大致有两类:双侧同时发病(首诊时双侧均已发病)及连续发病(首诊时仅一侧发病,一段时间后对侧延迟发病)[2,6]。本研究参考了 Guille 等[3]的分组方法,并将其 C 组调整为:首诊时仅单髋发病,另一髋延迟发病。对比目前关于双侧 Perthes 病的临床报道,结果表明,上述两种不同发病方式预后差异较大,绝大部分双侧同时发病的患者预后要优于连续发病(表5),但本研究结果显示,双侧同时发病(本研究 A、B 组)及连续发病(C 组),两者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原因可能与样本量少相关。
表5 不同发病方式与预后关系对比Tab.5 Comparison of correlations among different pathogenesis and prognosis
A、B、C 三组不同发病方式预后差异明显,但尚未找出导致其差异的原因。本研究结果显示:发病年龄、首诊时髋关节所处的改良 Waldenström 分期与预后具有相关性,发病年龄 ≤ 6 岁及首诊时处于坏死期预后较好(P<0.05)。发病髋关节侧别的优良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与预后无明显相关性(P>0.05)。6 岁为 Perths 病的分水岭,发病年龄<6 岁优良率明显高于>6 岁的患者[7]。Wiig 等[2]对双侧 Perthes 病患者进行研究,认为诊断年龄>6 岁(OR 3.3)及股骨头坏死范围>50%(OR 19.6)是结果不佳的最强预测因素,其它风险因素包括发病时间,其中连续发作的患者比同时双侧发病的儿童风险更高。因此,笔者认为患者发病年龄>6 岁时,应告知患者父母其预后一般较差。
双侧 Perthes 病中,两髋通常处于不同阶段,临床报道第二髋较第一髋发病延迟约 0.9~ 3年[2-3,5,8,10],本研究中第二髋发病延迟约 1.03年。此外,有研究认为,双侧 Perthes 病的患者有 6% 出现对侧髋关节受累[8],当一侧髋关节诊断为 Perthes 病时,对侧髋关节的发病概率为 5%[9]。因此,若患者出现单侧 Perthes 病,应注意对侧髋关节发生 Perthes 病的风险增加。目前没有足够证据表明两个髋关节发病存在联系。有研究者暗示治疗其中一个髋关节可能会影响对侧髋关节的预后;而另一些研究者则认为其并无联系,它们彼此独立[3,8]。此外,已有作者提出,使用包括髋部(卧床,Petrie 石膏固定或外展矫形支具)的方法对第一髋的治疗是否对第二髋产生保护作用。Petrie 等[11]用外展石膏治疗时单侧 Perthes 病患者中也无发现双侧坏死的病例。Guille 也认为保守治疗不会对第二髋的结果产生不利影响。本研究中,有部分病例采用了包括 Petrie 外展石膏固定、中成药保守治疗或外展步态训练,未发现与预后有明显关系。因此,笔者认为采用保守治疗不会对预后产生重大影响。
目前双侧 Perthes 病的临床鉴别诊断仍存在一定困难,影像学表现须与多发性骨骺发育不良、假性软骨发育不全和先天性及迟发性脊柱发育不良相鉴别。发病年龄上看,股骨头骨骺发育不良发病年龄约 2.5 岁,早于 Perthes 病 4~6 岁[12]。此外,双侧 Perthes 病的病程中,双髋总处于不同发病阶段,双侧股骨头骨骺影响程度常不一样,存在骨密度增加、干骺端改变,但髋臼及骨盆通常发育正常[13]。这是主要的鉴别要点,应予以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