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似火

杜鹃花又称映山红，是十大传统名花之一。记忆里，故乡的山上也有映山红，但只是星星点点。

1974年的秋天，电影《闪闪的红星》公映，顷刻间风靡全国。冬至，我终于穿上了梦寐以求的新军装走进了军营——新兵连驻训基地在陕西汉中空字764部队。那时，周末的文娱活动主要是去兄弟部队的大操场看电影。《闪闪的红星》这部电影，在我的记忆中，应看了不止一遍。“拉歌”是传统活动，但凡集体活动，前奏必是这个节目。兄弟部队之间拉，连队内部班排之间拉，拉到如醉如痴，气氛不达高潮不罢休。新兵连负责文娱活动的军官是一位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东北人。他普通话略带点东北口音，不苟言笑，但拉歌指挥时动作却粗犷有力且灵活而富于变化。他教会我们唱《红星照我去战斗》《映山红》之后，这两首歌便成为每次拉歌的主打歌曲。此后，“岭上开遍映山红”就成了我们抹不掉的记忆。

人间四月天，麻城看杜鹃。麻城龟峰山，古杜鹃花群落连片面积达十万亩，且分布集中，保存完好，生长达万年之久。其面积之大，花色之美世所罕有。退伍后，我随友人“西搂题叶”“水中水”“山东人”一行登上了龟峰山。龟背岭上，游人摩肩接踵，满山满岭，杜鹃尽放，山花似火，蔚为壮观。

朋友们，来吧，请直抒胸臆、挥毫泼墨吧！朋友们，来吧，请揿动快门，留下这美好光景吧！朋友们，来吧，请敞开胸襟，引吭高歌吧！切莫负了美景良辰，让韶光漂白了少年头。

【鉴赏】

在散文园地里，以花为主题并围绕花进行精细描写，寓情于景之作不少，而像陈之藩的《失根的兰花》那样，虽以花为题却又不着重描写花，而只是以花为契机，引发作者情思之作的并不多。陈文中真正写兰花的文字只有叙写宋朝画家郑思肖画“连根带叶均飘于空中”的兰花那寥寥几笔，而那几笔仅仅还是以引用方式出现的。

《山花似火》一文雖然也以花为题，但没有对山花似火的景象作具体细致的描绘，而是集中笔墨叙写作者入伍时连队拉歌的情景。在拉歌中自然出现了一句点题的歌词“岭上开遍映山红”。此处提到了花，但却是以引用的方式出现的。这种写法与《失根的兰花》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之处是，《失根的兰花》是借花抒发一个漂泊异国的游子失国的惆怅与思乡之情，而《山花似火》则是借花抒发一个退伍者热爱、眷恋、缅怀部队生活之情。

《山花似火》没有浓墨重彩地描写山花似火的景象，而是在实景外布置了一个相当广阔的空间为读者提供充分想象的天地。读者可以从简笔勾勒中想象到山花盛开，漫山遍野，如火如荼，多姿多彩的绚丽景色；想象到在威严庄肃的军营里业余文化生活如似火的山花一样丰富多彩；想象到作者与战士们的战斗豪情如似火的山花一样浓烈。这似火的山花其实盛开在了作者与战士们心中，已成为“抹不去的记忆”。（黄良才）

（《山花似火》作者：汪华，原湖北中医药大学党委书记；黄良才，武汉软件职业技术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 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