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形成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李正花 郑伟 兰舒

[摘要]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经历了孕育、成型和发展三个时期，分析其形成过程可以了解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内涵，及其对韩国学校体育教育、社会体育乃至社会发展的重要意义，亦可以为我国终身体育的发展提供借鉴。

[关键词]韩国;终身体育思想;内涵;形成;启示

[中图分类号]G313.3.8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007（2019）02-0036-07

一、引言

20世纪80年代，我国学校体育领域开始关注“终身体育”这一课题。近年来，我国一系列体育政策相继发布，其中涉及体育事业、体育产业等，对于终身体育思想都做出了明确规定。可以说，终身体育思想已成为我国指导学校体育、社会体育改革和发展的指导思想。

韩国是终身体育教育高度发达的国家，设有《终身教育法》，并且设立韩国终身教育振兴院。政府体育组织和非政府体育组织建设完善，二者紧密合作，共同促进韩国体育的发展。韩国关于终身体育思想研究的主要内容有以下四点：第一，对于终身体育思想培养现状与发展研究，尤其是高校对终身体育思想的教育方式、评价体系、发展对策的探究。以大学课程标准为例，韩国教员大学课程标准中《终身教育论》课程设置为公共必修课，其学分为3学分。第二，国际终身体育思想研究。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韩国始终重视研究和探讨其他国家终身教育的发展动态，并且进行相互交流。2017年6月3日，韩国终身教育振兴院第一次主持并签订韩国一日本一泰国终身教育运营机构间的业务条约。[1]第三，终身教育与终身体育的契合，以及在建设学习型社会中的作用与影响。例如，张勇丘在《2015年体育课程标准中“力量中心”内容的意义与小学体育的目标》一文中指出，力量、体能教学的目的不单纯是身体健康教育，其真正含义是培养学生拥有好的身体，为今后的生活、学习做出保障，使之可以终身学习、终身受益。[2]（78）第四，终身教育、终身体育与其他学科之间的交叉研究。在韩国终身教育供给模式中，有学校终身教育、企业终身教育、国民终身教育、全员教育、远程教育等等。[3]（9<））

关于终身体育的研究，国际上通常以美国、英国、日本为范例，我国的相关研究也是以此为基础进行的。此外，我国的终身体育的研究还主要体现在对相关政策的解读上。从时间上看，我国与韩国终身体育研究起步阶段相近，但与其相比，我国在终身体育思想培养的内部设计和外层衔接等方面还不够完善。

后奥运时期至今，我国全民健身迎来了发展的高峰期，体育产业和社会体育领域不断迸发出新活力，这与我国匮乏的终身体育思想研究形成一大矛盾，因此学术界对终身体育思想全面、细致的探讨显得尤为重要。以此为出发点，本文力求借助文献，对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形成过程进行梳理，探讨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内涵、培养目标、实施过程等，为我国的终身体育思想及其发展提供借鉴。

二、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内涵及其形成过程

目前国际上对终身体育较为一致的看法是，一个人从生命开始到结束的，学习和体育锻炼，以体育的体系化、整体化为目标，为人们在不同时期、不同生活领域中提供参加体育活动机会的实践过程。[4]（77）韩国学者尹休阁认为，终身体育要充分体现和考虑与教育相关的问题，并对终身教育的内容进行研究。[5]（32）

（一）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内涵

在韩国，终身体育的内涵主要有两点：第一，终身体育是指个人以体育的体系化和整体化为目标，一生中受到体育教育与培养的总和;第二，终身体育是指人们学习与参加体育锻炼，使体育真正成为其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体育学习与锻炼贯穿其一生。从参与者看，终身体育思想针对的是全体公民;从时间上看，终身体育贯穿人的一生;从活动内容上看，运动项目不拘一格;从思想目的上说，是指导人们一生进行积极、健康的体育运动，培养自主体育意识，进行身体教育;从培养方式上看，从娱乐和健康健美的角度出发，以身体锻炼为主，以文化思想教育为辅，二者相辅相承。

韩国终身体育思想内涵，还可以进行详细地说明：第一，立足于由民族性衍生出的教育文化，将终身体育看作终身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指导学校体育的运行和改革;第二，伴随人的社会化，终身体育具有明确的目的性，它将“运动、健康、快乐、自然”等思想贯彻受教育者的一生;第三，家庭、学校、社会三位一体，指导个体在不同群体间的联系和衔接。

（二）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形成过程

从不同的角度理解终身体育思想，其形成原因也不同。对此，学术界有两种主要的观点：其一，终身体育是终身教育的衍生;其二，终身体育出于人们追求延年益寿，提高生活质量的主体需要。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形成过程可以从终身体育教育的形成过程来解读。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学校体育、社会体育和国家终身教育的发展。结合韩国的国情，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形成可以划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孕育时期：殖民时期至20世纪60年代

在日本统治韩国期间，日本以殖民统治和民族同化为目的，创办很多日式学校，向学校和社会引进了多种体育项目，并举办日朝运动会和各类中小型学校运动会。体育成为了朝鲜民族增强民族团结、承载民族情绪、与日本侵略者抗争的重要工具。殖民期结束后，某些先进的体育思想和体育项目被保留下来。朝鲜半岛人民受历史、民族、地理环境、资源分配等因素的影响，有着强烈的生存意识和民族意识，因此更加重視教育。韩国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大力发展启蒙教育活动，学校体育依附于教育得以发展。

1945年，日本结束了对朝鲜半岛长达35年的殖民统治。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紧接着又发生了“4·19”革命、“5·16”政变等政治事件，使得朝鲜半岛的社会环境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

终身体育思想虽然在此期间并未提出，但体育已经深入人心，尤其是学校体育的发展，为终身体育思想的引入、产生和发展做好了铺垫。

2.成型时期：20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

20世纪60年代，苏联和日本开始研究终身体育思想，其他国家也对其逐渐重视。在这种情况下，终身体育思想也被韩国引进。

1954年，根据文教部命令35号《教育课程时间分配标令》的精神，韩国政府颁布了韩国体育教育课程，在课程目标中明确了教育目标和生活目标，并且在下设的各个领域的分目标中，注重健康生活、社会实践。首版韩国体育教育课程就已经重视不同年级、不同年龄层次之间体育课程的衔接，强调体育教育的连续性，明确了体育教育的深度和广度。1962年，韩国开始实施国家体育发展法（NSPL）。根据韩国旅游文化部发布的体育白皮书，国家体育发展法将韩国体育带人了新的历史发展阶段，其显著特征就是强化政府责任。韩国大部分与体育发展相关的法律都是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引入的。[6]（11）197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的《体育运动国际宪章》第二条第一款指出：“体育是全面教育体制内一种必要的终身教育因素，必须有一项全球的、民主化的终身教育制度来保证体育活动和运动实践贯穿每个人的一生。”[8]（136）此条内容使终身体育成为了终身教育思想体系中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1987年6月，韩国爆发大规模六月民主运动。1987年10月27日，韩国国会通过了第六共和国宪法（即韩国宪法）。韩国宪法规定，纳税、受教育、劳动和服兵役是民众必须要认真履行的四大义务。其中受教育和服兵役的义务，推进了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发展。一方面，宪法第三十一条第5款规定了韩国要振兴终身教育，促进了终身教育思想的发展;另一方面，兵役制度让韩国男性公民从事了大量军事训练，退役后，多数人也能完成从军人向稳定体育人口的角色转换。

1988年，汉城奥运会成功举办，不仅带动了韩国经济的发展，还极大地振奋了民族精神。韩国竞技体育由此进入蓬勃发展时期，与此同时，韩国平衡了社会体育与竞技体育的关系，把二者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受竞技体育水平的影响，社会体育得以加强和发展，国民纷纷投入健身运动中，传播体育精神。政府为满足国民的健身需求，加大了宣传的力度，让韩国民众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健身运动之中。[8]（26）

3.发展时期：20世纪末至今

20世纪90年代，韩国社会由开始的新自由主义发展到新中央集权主义，国家干预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手段，当然也包括体育，而体育发展模式的转变背后是意识形态的转变。[9]（12）此时韩国依靠电子产业、汽车制造业等，经济增长速度极快，一跃成为经济发达国家，国民生活水平得到大幅度的提高，韩国国民对于体育休闲、保健作用有了新认知。韩国作为经济发达国家，引领了世界休闲时代的推进，休闲体育成为休闲时代必不可少的休闲社会实践活动，这也就促进了社会体育、休闲体育的高水平发展。

这一时期，韩国利用现代科技信息技术推行终身教育和终身体育思想，国家新修订的《终身教育法》和多元的财政支出为终身教育提供了法律和经济保障。同时，根据《终身教育法》的理念，所有国民享有均等的终身教育机会。韩国政府针对低学历者、老人、女性等弱势群体，制定了相应的成人教育政策以保护他们的终身教育权利。[10]（62）另外，除了兵役制度保证国家男性公民自主自觉养成终身体育的习惯外，韩国社会还特别推崇美，女性公民不仅对皮肤护理、发质护理等付出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同时也会为了身形健美和延缓衰老选择相应的体育运动，由此养成了运动的习惯。

具體来说，韩国终身教育研究和实施包含以下内容：

第一，终身教育法确立。现行终身教育法案是基于以往的社会教育法案所制定的，是1948年政府成立之后，1949年5月30日颁布的社会教育法案最初稿的几项内容。1952年韩国战争时期再次加以整理。相隔30年后的1981年，韩国政府以国会法的形式成文，并于1982年12月31日颁布了法律第3648号社会教育法。其中第五共和国宪法第29条第5项中新增了“终身教育振兴”内容。[1]1990年改名为终身教育法。1995年以“5·31教育改革”为契机掀起了韩国教育界的教育改革。比如，学分制、私立大学、远程教育、学校的终身教育等政策的试行。[11]（3）2008年在终身教育法基础上成立了国家终身教育振兴院，2014年首尔市终身教育振兴院成立。从此之后，韩国教育振兴院承担起终身教育振兴方案，教育研究等方面的制定工作，为实现韩国终身学习社会而制定了教育体制方案。[12]（65）2000年后，国家层面系统地体现各个领域的终身教育政策被不断完善。[13]（131）韩国教育部在2013年9月发表的第三次终身教育振兴基本计划（2013-2017）中指出，“在终身学习，实现国民幸福”的蓝图中，终身教育已成为韩国发展社会的行政体系。[14]（3）

第二，终身教育学术研究平台不断延伸。从2004年的《韩国成人教育学会》《农业教育与人力资源开发》《教育工学研究》、2005年的《开放教育研究》、2008年的《以学习者为中心学科教育研究》到2010年的《企业教育研究》、2011年的《教育综合研究》《终身学习社会》、2012年的《HRD研究》。[15]（112）各类学术刊物不断涌现，为韩国的终身教育研究提供了阵地。

第三，终身教育研究领域的多样化。日本早在强占时期，就以学习韩文、成人教育的形式在韩国开展了终身教育。197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韩国委员会承办了“发展终身教育”学术会。韩国为实现国民的终身教育，终身受教，建立了学习咨询会社，其主要作用是解答学习者特性、终身学习的方法原理、学习趣味小组的组织与运营方法、各种学习媒体的制作方法、终身教育资料的开发方法、终身教育讲解与教学实践、数码媒体视频开发、网络教学开发、终身教育评价、终身教育制度改善、终身教育理论研究等[5]（47）

在学校体育方面，韩国于2009年制定了体育教育课程，提出了通过体育课程达到育人的目的，明确了“体育教育”的课程含义。将基础教育和继续教育理念的共同发展放在首位，对终身体育和终身教育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阐述，确立了学校体育课程在整个教育过程的功能定位。于2013年1月27日生效的《校园体育发展法》，则在真正意义上为保证学生的体育活动奠定了基础，被认为是韩国当代体育政策的里程碑。

需要注意的是，大众传播媒介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助力作用，电子科技的高速发展为大众传媒提供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同时，韩国传媒界学习西方影视艺术经验、技术，使自身的发展处于世界前沿。韩国在影视、综艺节目的摄制过程中，十分注意对体育内容的相关设计，带有体育光环的影视人物、精英人士甚至是演员本身，均通过大众传媒为体育树立了积极健康的形象，潜移默化地促进了观众体育兴趣的培养和体育习惯的养成。

在这个阶段，终身教育、学校体育、社会体育均完善了组织和制度，政治因素成为终身体育发展最大的推动力，经济的发展保障其运行，科技的进步则为其推广、运行提供了方法。

三、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培养目标及其实施

（一）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培养目标

1.韩国终身体育目标

《终身教育法》使韩国成为了国际社会为数不多的为终身教育立法的国家。该法第一条规定，制定此法是为了规定与终身教育有关的事项，其根本目的在于满足国民平等的终身学习的需求，营造保障国民学习权和选择权的学习氛围，并试图建立一个开放的终身学习社会。由此可以看出，终身体育思想培养的终身教育目标是：通过指导学习者自主地进行贯穿一生的体育实践，实现终身学习的教育目标。

2.学校体育目标

韩国体育课也十分重视体育和教育的关系。根据韩国2009年修订的《体育教育课程》可知，为了使学校体育在实施体育课程中完成培养目标，同时和终身体育形成良好的衔接，将体育课程的培养目标明确为：培养健康的、善于挑战的、有竞争能力的、能够开展余暇活动的体、智、德和谐全面发展的人。体育课程的相关内容被修改为“体育课的方向和作用”“体育课程培养教育人的目标”“体育课要完成的5个身体活动价值领域目标”等，[16]（63）将体育课程教育的课程性质和课程目标合二为一。

3.社会体育目标

社会体育是终身体育发展的最终阶段，韩国终身体育的社会体育目标包括：第一，与学校体育、家庭体育目标整合，三位一体发展体育，注重教育的衔接性;第二，韩国国民社会体育会站在大众的立场推进体育活动，系统地支持、发展各类体育爱好者活动;第三，从正确的观念出发，指导农村体育、女性体育、残疾人体育、老人体育等弱势群体的体育发展。

（二）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实施

1.终身教育

第一，致力于构建完备的终身教育体系。终身体育是终身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韩国作为终身教育高度发达的国家，完备的终身教育体系的构建为终身体育思想提供了发展目标，同时能够协调终身教育事业各个子领域之间的发展。

第二，完善《终身教育法》，建立健全的机构和制度，确保国民平等受教育的权利。2008年2月，在国家终身教育振兴院正式施行了2007年11月修订的《终身教育法》，该法有近一半的条文详细地规定了韩国终身教育的管理机构和支援组织。同时，该法还指出，所有国民享有均等的终身教育的机会。

第三，以国家投入为主、多元投入为辅的财政保障。在终身教育事业上，韩国政府予以其有力的经济支持，例如，2002-2012年期间，韩国实施了两次全国性终身学习促进计划，韩国教育部为此项目拨款3356亿韩币。此外，企业和私人的资金投入也极大地帮助了终身教育事业的发展。

第四，利用网络科技进行宣传、推广终身教育。随着科技的进步，电子信息技术改变了以往的教育方式，使得公民的终身教育成为了可能;此外，電子信息技术为大众传媒注入了生命力，政府和媒体进行相应的议程设置，加快了信息传播的速度，影响公众舆论，让终身教育思想得以广泛传播。

2.学校体育

第一，营造良好的校园体育文化，为终身体育的培养营造良好的校园环境。体育课与种类丰富的体育社团互为补充，在校园形成了底蕴丰厚的韩国校园体育文化。即使在考试复习期间，大部分学生也能自主进行体育锻炼，校园对于体育社团的开放式管理，也让体育活动的时间得到了保证。在韩国，不仅小学重视体育，初中和高中在发展各自特色体育项目的同时，同样注重对所有学生体育兴趣的培养。在高校，体育已经成为校园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体育社团的多样性，也超出了一般国人的想象。[17]（63～M）

第二，学校体育课程的内容设置与课程目标非常吻合。针对人才培养，韩国教育科学技术部于2010年1月5日在《提倡人性教育基本方案》中提出，“培养创新人才、素质人才”以迎接未来。韩国体育教育课程规定了具体的教学项目，这也使得教师备课的目标性强、操作较容易，将终身体育思想与常规教学结合得更为自然。韩国在2007年颁布的《体育教育课程》中，要求学校内的各群体在培养学生终身体育思想上进行相互学习，以完成健康、挑战、竞争、表现、余暇等五个活动领域的内容，然后针对每一个活动领域达成基准目标。

第三，韩国在《体育教育课程》中还具体规定了教与学的方法，包括教与学的方向、教与学的计划、各领域指导法。教与学的方向，体现了国家课程的要求和方向。[18]（64）教与学的计划将教学的管理机构设置为地方教育厅个教育局个学校—体育教学，并详细地规划了初中、小学学习内容领域的指导事项。例如，在小学健康领域中，教学的主要内容是使学生认识到健康和体力的重要性。在学校、家庭以及生活中，教学的主要内容是激励和表扬学生，以使他们能够自觉地坚持体育锻炼。

第四，注重过程性评价方式。韩国《体育教育课程》中规定的课程评价包括评价方向、评价计划和各领域评价三部分。其中，课程评价非常注重评价与体育课程目标、内容、教与学方法的联系性，保证教学内容和评价内容的一致性。这对应了终身体育在学校培养过程中的连续性、体育和教育的平衡性、教学方式和学生个体的丰富性。

3.社会体育

第一，发展、完善政策与法律，尤其是社会包容性政策，保障弱势群体的体育权利和体育参与。随着“福利社会”这一概念在韩国的兴起，有关政府是否应该关注弱势群体、低收入群体、多文化家庭或残疾人，关注社会体育的争论日益激烈。[6]（13）在朴槿惠政府确立的5大国家目标之中，福利社会、社会包容占据两席，他们希望为残疾人、老年人和其他弱势群体造福。例如，通过体育博彩项目面向贫困家庭中的儿童，在全社会范围内实现体育福利。

第二，增加财政投入，进行硬件配置和人才培养。随着韩国社会体育管理机构的逐步民间化，财政投入模式被确立为“政府+企业”，例如，三星、现代等知名财阀通过购买、赞助等方式极大地促进了韩国精英体育的成功。随着资金投入的不断增加，社会体育的建设也逐步完善。同时，为社会体育培养体育人才奠定了人才基础。

第三，大力推广竞技体育、精英体育，推动韩国国民的社会体育参与，整合终身体育与学校一家庭一社会的体育培养。例如，在韩国的最高水平比赛——全运会上，许多体育新人被挖掘，众多学校体育社团得以发展，并向社会输送了大量优秀的体育人才。[18]（27）作为民族团结力极强的国家，韩国社会对于竞技体育的观赏通常是以家庭为单位，体育文化同家庭观念相结合，促使家庭成员由体育观赏转化为对体育活动的直接参与。

第四，推动信息技术发展，加强大众传媒和体育的相关研究。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韩国大众传媒对推动体育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从内部讲，韩国大众传媒建立了相对完善的法律规范和行业道德准则，开发新技术，研究传播模式，在体育领域获得较大的发挥空间;从外部讲，韩国社会崇尚言论自由，对国家和社会形成了巨大的牵制力，并作用于社会各行各业。以韩国新闻行业为例，对国家、资本等支配阵营的其他主要分支的独立协商能力逐渐增强。这就使得大众传媒在“政府议程一媒体议程一公众议程”中有着较大的主动性，这一方面可以为政府对体育政策的制定提供信息依据，有助于发展体育产业和体育市场;另一方面还可以为大众提供体育娱乐、为体育树立形象、影响社会舆论、实现传媒的教育功能。

四、韓国终身体育思想的意义

韩国终身体育思想回归教育，体现了“以体育人”的教育本质。广义的教育是指个体社会化的过程，而个体的社会化是一种持续终身的经验，这个过程需要多元参与，现代社会更是要求个体的全面发展，终身体育思想在其中便承担了重要的责任。终身体育思想为个体树立健康的体育观念，指导个体在其一生中，稳定地进行自主、科学的健身健体、健心健美，从而挖掘生命的潜力，展现个体的多层次价值，促进个体的社会化。韩国是一个极其重视教育的国家，是世界上第一个为终身教育立法的国家，在此背景下，终身体育思想重视体育的育人功能，将体育回归教育本身，和终身教育体制有着巨大的契合点。

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推行完善了本国教育体制、体育体制和相关研究领域的空白。国家完善立法和管理，涉及到教育和体育的方方面面，尤其是保证了弱势群体公平的教育权利和体育权利，是建立“福利社会”的重大举措。随着休闲体育时代的来临，终身体育思想为韩国社会营造了健康的体育文化，适应了时代需求，成为指导个体适应现代社会发展和未来生活的思想，进而在宏观层次上推进了社会文明的进步。

终身体育思想自诞生以来并被各国接受之后，就成为了很多国家的学校体育和社会体育改革、发展、运行的指导思想，韩国也是如此。韩国体育课程经过数次改革，在终身体育思想的指导下确立了学校体育课程的目的，使学校不同级别的体育课程形成良好的衔接;同时，终身体育思想有助于帮助指导学生成为稳定的社会体育人口，并在这个过程中带动家庭体育的发展。韩国竞技体育和精英体育后备人才的培养基地以高校为主，由终身体育思想孕育而生的健康的体育文化、自主的体育意识、完善的管理体制，使得韩国国民的平均体质稳步提高，体育人口数量不断增长，为精英体育的发展提供了优异的大环境，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培养渠道也由此得到拓展。此外，体育事业与体育产业相互渗透，终身体育思想不仅带动了韩国体育事业的发展，还极大地影响了本国体育产业的发展。例如，不断完善的管理体制促进了体育人才的培养和就业，媒体巨资购买体育赛事的转播权，社会体育和学校体育中个体增加了对体育运动的财产投入等等。

五、韩国终身体育思想及其实践对中国的启示

韩国终身体育思想的发展，主要是依靠学校体育、社会体育和国家终身教育的发展而实现的。韩国是一个极其重视教育的国家，国家为终身教育立法，建立多元财政保障机制，尊重国民平等受教育的权利，最终使韩国终身教育得以从髙校萌芽的启蒙教育阶段发展成如今系统的社会教育。受限于政治环境的变化，韩国体育的发展是自上而下的，韩国终身体育思想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依附于学校体育的不断改革和社会体育的不断壮大而稳步发展起来的。韩国终身体育思想重视体育的教育本质，注重学校体育文化，改革体育课程并且注重课程评价;增加社会体育方面的财政投入，改善管理办法，大力培养社会体育人才。

上述韩国的经验对我国的体育教育有重要的借鉴作用。我国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多民族社会主义国家，地域的广泛性和民族的多样性一度为我国教育事业的开展和终身体育思想的发展带来了诸多困难，特别是由地域、民族、经济等因素导致的差异性成为了我国终身体育思想推广的障碍之一。近年来，我国将“终身体育思想”列为指导体育事业改革的重要思想，明确提出终身体育思想下运行的体育并非一家独大，而是以人为本的，整体平衡、科学、可持续的发展。由此形成了我国终身体育教育的互动机制，使得教育体制和体育体制不断完善，并通过重视教育差异和体育权利，将终身体育贯穿于学校、社会体育的发展目标之中，以稳步推动竞技体育的发展。在这个发展过程中，虽然我国的终身体育教育还会出现其他大大小小的问题，但是从国际上借鉴相关经验，并结合本国实际情况便是解决问题的重要途径。所以，借鉴韩国对终身体育思想的文化包容性，使其成为我国学校体育和社会体育改革、发展、运行的重要参考，以此推动我国的学校体育、竞技体育、社会体育乃至整个国家体育事业的改革和发展，进而完善适合我国国情实际的终身体育思想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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