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进, 郭延辉,2,3,张明飞,马梦翔,熊文玥,杨鸿净,李 扬
(1.云南农业大学 建筑工程学院,昆明 650201;2.中国电建集团昆明勘测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昆明 650051;3.河海大学 水利水电学院,南京 210098)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在追求更高层次物质需求的同时也逐渐重视精神需求,旅游景区作为旅游者获取精神上满足的活动场所,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青睐。近几年出现的旅游热潮为国内旅游业带来了空前的机遇,在云南、贵州、海南等旅游大省中旅游业已成为支柱性产业,然而,旅游安全事故的频发给其带来了巨大冲击,这也引起旅游部门和风险研究领域学者的高度重视。
旅游安全既是多数旅游者选择旅游目的地首要考虑因素,同时也是景区质量等级划分与评定考量内容,其风险的存在具有一定的必然性,所以进行旅游安全风险研究对减少事故发生和提升旅游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本文的旅游安全风险主要指旅游活动中由于景区存在的安全隐患和安全防控措施不到位对游客生命财产产生威胁的严重程度,考虑因素包含自然环境、景区设施、游客体验三大类。
景区旅游安全研究涉及到多学科知识融合,是集风险识别、评估与应对为一体的综合性研究,但由于旅游景区灾害往往具有复杂性、多样性、突发性等特征,旅游安全相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灾害的预防和响应方面,直到最近几年国内外学者开始对景区安全风险评价与管理开展了研究,所选取的方法比较有限[1]。
罗振军等[2]从游客自身、景区管理等多层面识别出影响景区事故发生的主要风险及其演化机理,同时给出了多角度下景区游客承载力测算办法;吕景胜等[3]针对旅游的高峰期旅游景区存在重大风险隐患问题,提出风险管理策略;刘平英等[4]在实地勘察与数据采集分析的基础上,结合相关易损性指标对景区雷击风险开展了研究;王树丰等[5]根据风险填图分析出滑坡和崩塌灾害为宝塔山主要风险源,并计算得出景区内居民伤亡概率;裴玮[6]运用灰色关联度法对由汶川地震引发四川旅游产生的三种风险进行了定量研判;石飞等[7]基于风险分析理论遴选出川藏公路旅游风险影响因素,对旅游线路各段进行评价,提出加强风险管理的必要性;刘发勇等[8]采用土地利用指数、耕地垦殖指数、景观格局指数等建立了土地生态风险综合评价模型,并应用此模型对黄果树景区不同时期的生态环境效应风险进行了研究;赵岑等[9]通过构建游客对暴雨灾害风险感知评价指标体系与感知指数模型,研究了游客对该类风险的感知能力和可信程度。陈炜等[10]以漓江流域竹筏旅游为研究对象,在实际调研的基础上采用因子分析、专家问卷等方法,实现了对研究景点旅游安全风险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不难看出,大多数同景区旅游风险相关的研究多局限于某类风险,缺少对景区整体风险进行综合研究确定。鉴于此,本研究旨在以云南省某一山地旅游景区为研究对象,基于风险分析理论与方法识别出该景区旅游安全风险主要影响因子,构建相应评价指标体系,运用层次分析法与模糊综合评价法相关原理对该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进行综合评估,以期为该景区旅游安全评价提供科学依据和为其他景区风险研究提供参考。
云南某景区位于云南省西部,地处高原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年平均气温15.7℃,雨量较充沛,年均降雨量为1 080 mm,区内植被发育、树状水系发达。景区内出露的地层主要以元古界的混合岩、三叠系绢云母板岩夹钙质板岩、第四系冲洪积的漂石、块石、砂砾石、粘性土及残坡积碎石土为主,由于景区处于两大地质构造单元交接部位,区域新构造运动活动强烈,区域地貌差异较大,根据昆明地震大队提供资料显示此带地震震级为6~7级,在过去1 500年间发生过7次地震,景区内包含高空栈道、芭蕉林、水帘瀑布等多个旅游景点。
根据现场调研、地质灾害评估报告以及景区风险既有的研究成果,归纳整理出影响该景区旅游安全风险的主要影响因素包含自然环境因素、景区设施因素、游客体验因素,以下分别对着三个因素进行详细分析。
3.2.1 自然环境因素
该山地景区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游客在享受着自然环境带来的舒适旅游体验的同时也承受着其产生的安全风险。根据资料显示该地区区域新构造强烈、发生地震次数较多,在地震荷载作用下地质不良的地段会形成地震滑坡、地震滚石等自然灾害威胁景区旅游者的人身安全,因此,地震因素是该景区旅游安全风险分析中不可或缺的。水是影响岩土体稳定性的重要因素之一,降雨量过大或持续时间较长,会引起大量地表水进入岩土体中,致使其失稳。滚石是山地景区常见的灾害,此景区地表植被发育,野生动物活动频繁再加上景区峡谷中风速较大等原因山上的岩石容易向下滚落,形成灾害。鉴于篇幅,其他自然环境灾害不在逐一分析,本研究最终通过地震、泥石流、降雨、危岩体冒落、滚石、滑坡这六个因素分析该旅游景区自然环境风险。
3.2.2 景区设施因素
景区设施是构成景区环境的重要内容,山地景区除了一般设施外由于自身特点以及景区运营企业吸引游客的需要往往会建设高空设施供游客游玩,设施的质量不过关、操作不规范等会对游客安全形成威胁,因此,景区设施因素是景区旅游安全风险研究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本研究景区内几百米高悬崖峭壁上修建的高空栈道,其中栈道周围岩体的稳定性、外部荷载的大小等都会对栈道结构的稳定性产生影响,这直接关系到游客的安全,所以有必要将其单独列出作为旅游景区设施风险分析中的独立因素。防护设施无疑是景区内与游客安全联系最为密切的因素,如该景区内设置的防护网可以阻挡零星碎石滚落,降低游客被落石击中的风险,防护设施到不到位以及能不能起到作用等都是防护能力风险中所要研究的。研究最后选择高空栈道安全、交通安全、飞拉达项目、消防安全、救援能力、防护能力这六个因素作为景区设施风险中的研究指标。
3.2.3 游客体验因素
将游客体验因素作为旅游安全风险研究的指标,其详细划分为旅游设备、秩序管理和治安管理因素。旅游设备是影响游客体验和安全的重要因素,如景区内攀岩用的安全带的安全性以及舒适性程度的大小直接关系到游客攀岩过程中安全保障情况和攀岩体验情况。这里将秩序管理因素作为衡量游客旅游安全评价指标,旨考虑到景区秩序管理混乱所带来的游客意外伤亡。旅游者选择景区时会将景区所在地的治安管理情况纳入自己的考量范围,治安较差不仅威胁旅游者的财产安全,而且还威胁其生命安全。
模糊综合评价法是以模糊数学为基础解决非确定性问题的一种研究方法,使用该方法最重要的是对拟定评价指标权重计算和指标隶属于各评语等级的程度确定。基本思路:首先将研究问题逐层分解为细化指标,根据指标的层次关系建立评价对象的评价指标体系,同时确定评语等级的论域;其次计算各级指标的权重构造权重向量,目前权重计算方法中较常用的有专家经验法和层次分析法;然后建立隶属度函数进而构建模糊矩阵;最后将权重矩阵与模糊矩阵按一定准则进行集成,得到评价向量。
4.2.1 景区旅游安全风险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以研究景区实际调研情况得到的风险识别结果为依据,初步建立了该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研究的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山地景区旅游安全评价指标体系Tab.1 Tourism safety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mountainous scenic spots
4.2.2 指标权重计算及一致性检验
邀请行业内专家对评价指标间相对重要性按照1~9标度法赋值标准进行打分赋值,标度取值见表2。得到自然环境风险、景区设施风险、游客体验风险之间的两两比较判断矩阵,再在Matlab软件中编写相关程序运行得到子目标层指标的权重集,见表3。
表2 判断矩阵元素标度取值Tab.2 Scale values of matrix elements
表3 景区旅游安全风险评价子目标层权重Tab.3 Sub-target layer weights of scenic tourism safety risk assessment system
为了确保各指标重要度之间的协调性满足要求,需要对判断矩阵进行一致性检验,计算随机一致性指标CI和随机一致性比率CR,其中CI=λmax-n/n-1,CR=CI/RI,RI取值由表4确定,当CR<0.1时,认为层次排序结果具有满意的一致性,否则需要重新调整判断矩阵中各元素的取值。由上述矩阵计算可得CI=0.003 5、CR=0.006<0.1,说明所构造的判断矩阵一致性检验结果可以接受。
表4 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RI取值标准Tab.4 Average random consistency indicator RI value standard
同理,采用相同方法求出自然环境风险、景区设施风险、游客体验风险下属二级指标的相对权重,计算结果见表5~表7。
表5 自然环境风险各指标权重计算Tab.5 Weight calculation of natural environment risk indicators
表6 景区设施风险各指标权重计算Tab.6 Weights of indicators for scenic facilities risk
表7 游客体验风险各指标权重计算Tab.7 Weights of indicators for visitor experience risk
由表3~表7可以看出,在评价指标体系子目标层指标中,自然环境风险所占权重最大,为0.67,说明构成景区旅游安全风险评价的3个要素中自然环境给游客旅游时的安全带来影响最大,景区在制定安全管理措施时重心应针对此类灾害。景区设施风险、游客体验风险位居其次,权重分别为0.24、0.09,控制好这两类风险能对游客旅游安全起到保障和支撑作用。考虑指标层中所有指标间的相对重要性时需要计算各指标的综合权重,即将指标层权重乘以该指标所属子目标层中指标的权重,计算结果表明,危岩体冒落风险综合权重计算值最大,值为0.30,说明景区游客旅游安全留给评价专家印象最深的是对危岩体冒落的安全感知,交通安全风险所属权重为0.01,虽然最小但也不能忽视,其他指标的权重介于这二者之间制约着游客安全,应得到景区管理方的足够重视。
4.2.3 指标隶属度确定及二级模糊综合评价
本文采用模糊综合评价法对云南某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进行研究,建立的风险评语集V={v1,v2,v3,v4}={低风险,一般风险,较高风险,高风险}。通过邀请行业内的10位专家对二级指标风险等级进行判定,整理专家判定意见求出各指标对应等级的隶属度,构造相应的模糊矩阵,判定结果见表8。
表8 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打分统计表Tab.8 Statistics on tourism safety risk scores in mountainous scenic spots
续表8
由表8可以求出地震风险、泥石流风险、降雨风险、围岩体冒落风险、滚石风险、滑坡风险对各风险等级的隶属度向量,其模糊矩阵R1:
B1=ω1×R1
=0.000,0.352,0.248,0.400
B2=ω2×R2
=0.37,0.03,0.24,0.05,0.14,0.17
=0.000,0.533,0.333,0.134
B3=ω3×R3=0.57,0.29,0.14
=0.057,0.643,0.300,0.000
4.2.4 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综合评价
4.2.4.1 综合评价向量确定
将二级评价结果作为综合评价时的模糊矩阵,再根据一级指标的权重向量则可求得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评价最终结果B:
B=ω×R=0.67,0.24,0.09
=0.005,0.422,0.273,0.300
4.2.4.2 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等级确定
(1)最大隶属度识别准则确定风险等级存在的问题
按照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模糊综合评价方法,最终得到综合评价向量a1,a2,...,an,根据最大隶属度原则,该向量中最大值为ai=max(a1,a2,...,an),式中i=1,2,...,n,由此可以得出研究景区旅游安全风险评价等级为vi级,但最大隶属度识别准则仅取评价向量中最大元素值作为风险等级确定的唯一依据,忽略了向量中其他元素对评价结果的影响,因此在某些情况下最大隶属度原则得出的风险等级评价结果未必合理。
如这里我们在进行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综合评价前所建立的风险评语集为V={v1,v2,v3,v4}={低风险,一般风险,较高风险,高风险},最终计算得到的综合评价向量为(0.005,0.422,0.273,0.300),按最大隶属度原则,景区旅游安全风险评价等级为Ⅱ级(一般风险),这显然不太合理,因为属于v2的0.422也仅占42.2%,而还有57.3%属于风险较大的较高风险和高风险 。
(2)基于置信度识别准则的风险等级确定方法
根据置信度识别准则,取置信度λ=0.6,那么按照置信度计算公式0.005+0.422+0.273=0.7>0.6,可以得到该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的等级为Ⅲ级(较高风险),类似地可以计算得到其他景区旅游安全风险的等级情况,评价结果与实地调研相符。
5.1 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研究是目前安全评估方面涉入的新领域。该研究对了解景区风险源头、加强风险掌控能力有着重要意义。
5.2 本研究在深入调研以及参考风险相关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从自然环境、景区设施、游客体验三方面来进行旅游安全风险评估,通过指标细化和分解,建立了山地景区旅游安全评价的多层次评价指标体系。
5.3 将模糊综合评价法应用于山地景区旅游安全风险评估中,使得评估结果具有科学依据,利用该方法得到所研究景区旅游安全风险为较高风险,评价结果与实际相符,验证了该方法在此方面的可行性和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