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系统层次灰关联的特种设备监管模式优化

郝素利 王少英

（1.中国矿业大学（北京）管理学院 北京 100083）

（2.邯郸学院，数理学院 邯郸 056005）

2013年《国务院机构改革和职能转变方案》发布，“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已成为推进政府职能转变的战略举措，2015年8月国务院办公厅推行了“双随机、一公开”的监管模式。国家发改委 《关于2017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重点工作的意见》中提出，要实现双随机监管模式在市场监督（原工商、质检、食药监）、海关等领域的全覆盖。该模式通过随机抽取检查对象，随机选派执法人员两个随机事项，解决了“由谁管”和“该管谁”的问题，有效地提高了执法效率，降低了执法成本。随着双随机监管模式的提出及推进，以上领域纷纷开展了试点和探讨，对双随机模式的实施要点、实施中存在的问题及建议进行分析和总结，给出“两库一单一细则”等宝贵的实践经验，也研究不适合双随机监管模式的领域[1-4]。

一方面，基于风险的监管的研究及实践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开展。RBI（Risk Based Inspection)技术在我国的应用和发展，标志着我国的检验及监管进入了基于风险监管时代，以特种设备行业为例，自2005年3月原国家质检总局下发《关于开展特种设备安全评价体系研究调查的通知》文件开始，学术界和应用界开展基于风险监管的探索，国家在“十二五”期间也专门设置课题开展基于风险的监管，而各地区也纷纷开展基于风险监管的试点工作。另一方面，学者们也纷纷开展特种设备行业基于风险的监管模式，构建设备、企业的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并给出基于风险的监管措施[5，6]。2016年原国家质检总局发布的《特种设备安全监管改革顶层设计方案》中也明确提出要实施基于风险的分类监管，代表着特种设备监管进入了基于风险监管的时代。基于风险的监管将有效的监管资源用在风险较大的企业和设备，可以有效提高监管效率，降低监管成本。

因此，如何将双随机监管模式与基于风险的监管模式有效结合，解决双随机监管中的问题，拓展双随机监管的适用领域，使双随机更加科学，就成为监管行业亟待解决的问题。本文以特种设备监管为例开展研究，提出基于风险的双随机监管新模式。特种设备是关系到生命安全、危险性较大的锅炉、压力容器、压力管道、电梯、起重机械、客运索道、大型游乐设施、厂（场)内机动车辆等八大类设备，目前，随着政府监管及企业安全意识的提高，虽然特种设备的事故率有所下降，但与国外相比仍有一定的差距[7，8]。另外，特种设备事故除了造成一定的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外，社会影响也是巨大的，例如4·6漳州 PX项目爆炸事故、11·22青岛管道爆炸事故、7·26荆州电梯吞人事故等造成巨大的社会影响。因此，优化特种设备监管模式，保障特种设备安全势在必行。本文以特种设备监管为对象开展研究。

1 系统层次灰关联分析模型

灰色系统理论是由邓聚龙教授首创的一种系统科学理论，近年来灰关联分析逐渐被应用到社会经济发展领域。系统层次灰关联是在原有灰关联系数分析的基础上，针对各因素关联系数测度均值化的不足，考虑各因素的重要性，对灰关联分析进行改进，能够使评价结果更加客观、真实[9]。特种设备使用单位的风险包括安全管理、应急管理、作业人员、设备状况、周边环境及事故影响等六个方面，这六个方面构成一个多层次、多因素、多功能、多目标的相互关联、相互制约的庞大的灰色系统。依据灰关联分析的理论方法，对特种设备使用单位的风险进行评价，可以提高评价的准确性，为双随机模式的开展奠定基础。

假设某地区有n个待评价的特种设备使用单位，构成一个灰色系统的单位集，其中，每个使用单位有M个因素集（分系统）影响其风险，形成m个灰色分系统，每一灰色分系统分别有m1，m2，...，mm个因素，满足：

1.1 灰色分系统的灰关联分析

设第i灰色分系统中第j个使用单位的mi个指标可用向量表示

对于第i灰色分系统n个使用单位的mi个因素可用矩阵表示

i=1,2,...,m；h=1,2,...,mi；j=1,2,...,n

第i灰色分系统的参考单位的mi个因素表示为

对灰色子系统中的mi个因素考虑不同的权重，其权向量表示为

记第i灰色子系统中每一使用单位与该子系统的参考单位的关联系数为：

式中：

ρ——分辨系数，ρ∈[0～1]，一般情况下取0.5为宜。

第i灰色分系统中每一使用单位与该分系统中参考单位的关联度为

1.2 灰色系统的灰关联分析

设灰色系统的参考单位的m个分系统的指标可表示为

对灰色系统中的m分子系统的权重向量表示为

记灰色系统中每一单位与参考单位的关联系数为[3]

式（10）为灰色系统加权关联系数计算模型，可用于确定灰色系统中每一个使用单位与参考单位的关联系数。

灰色系统的加权关联度为

根据式（11）可以确定灰色系统每一使用单位与参考单位的灰色关联程度。

2 特种设备使用单位风险评价

2.1 特种设备使用单位风险评价指标及数据来源

由于本文中得特种设备使用单位风险评价的目的是为了开展基于风险的监管，因此，风险评价指标选取首先是从监管视角出发，进而综合运用扎根理论，梳理2004-2016年颁布的所有相关的TSG及其他安全技术规范25项，事故案例336个，访谈专家30位，初步整理出22个概念，归纳出6个范畴，形成初步的指标体系，经专家研讨，依据指标体系构建的原则：全面性、相关性、数据的可获得性等，对指标进行优化，得特种设备使用单位风险评价指标体系，包括6个一级指标和18个二级指标。考虑到指标之间的关联性，本文运用网络层次分析法确定各指标的权重，计算结果见表1。

表1 特种设备使用单位风险评价指标、权重

最后，本文以大连市的10家单位为例，通过现场调研的方式获得各指标的原始数据。

2.2 特种设备使用单位风险计算

1）数据无量纲化处理

每个灰色分系统的n个方案所有评价因素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其公式如下：

2）各灰色分系统灰关联系数。

取分辨系数ρ=0.5，根据式（6）可得各灰色分系统关联系数，见表2。

3）由表2和式（7）计算各灰色分系统加权关联度，见表3。

4）由表2和式（10）计算灰色系统加权关联度，见表3。

从表2、表3中可以看出各单位与参考单位的灰色关联度，灰色关联度越大的企业，其风险越低，相反，灰色关联度小的企业，其风险越高，与参考单位的差距也就越大。在本次评价中第10个单位的灰关联系数最大，证明其风险最低，而第7个企业的灰色关联度最小，其风险也越高，在随机抽取企业里，依据企业的灰色关联度，确定其抽取概率，采用“1-灰色关联度”的方式来抽取企业，保证风险大的企业抽取概率高，而风险小的企业则有较低的抽取概率。

3 基于风险的特种设备使用单位监管模式优化方案设计

本文结合特种设备安全监管的现状以及双随机监管模式实施中存在的问题，基于风险评价的结果对特种设备安全监管双随机模式进行优化。具体体现在：抽查对象随机中考虑到企业的风险状态（灰关联度），依据企业风险状态调整随机抽查比例；在随机抽取监管人员中，结合目前双随机中监管人员管理水平的问题及特种设备监管的专业性问题，首先将特种设备监管事项分为管理事项和技术事项，并将监管人员数据库分为：专业人员数据库和非专业人员数据库；另一方面，基于被抽查对象的风险程度，提出监管人员的业务素质要求，以保障监管的效果。具体框架如图1所示：

表2 各灰色分系统灰关联系数（iLj0(h)）计算表

表3 灰色分系统加权关联度(iγj0)计算表

图1 “双随机、一公开”模式优化框架

从图1中可以看出，在随机抽查对象中首先考虑被抽查对象的风险，而依据企业对检查中和检查结果的回应性，对抽查概率进行调整，以保障整个体系的动态性和科学性。

3.1 特种设备随机抽查对象优化方案

抽查对象随机，是双随机监管模式的重点内容之一，本文结合特种设备安全监管的现状，基于特种设备使用单位的风险评价结果，对特种设备随机抽查对象的流程进行优化，具体流程如图2。

从图2可以看出，基于回应性监管的“双随机一公开”现场监察模式的基本步骤如下：

1）基于风险确定抽查概率。

依据各特种设备使用单位风险的大小，确定被抽查对象的抽查概率，概率=1-灰关联系数；采用随机抽查，且调整抽查概率的方法，不仅能够保证随机抽查的优点，还能够提高随机抽查的科学性，将主要的监管资源放在风险较大的企业。

2）基于检查结果调整概率。

依据现场监察的实际情况，将监察结果分为有较大安全问题的企业和无较大安全问题的企业。针对无较大安全问题的企业，则直接在企业原抽查概率的基础上，降低5%，例如，某企业原抽查概率为20%，现场监察结果显示其无较大安全问题，在其抽查概率调整为：20%（1-5%）=19%；如果其现场检查结果显示有较大安全问题，则进入第三步。

3）依据回应性进一步调整概率。

在各监管策略实施的基础上，依据企业是否积极进行整改，将企业分为两类：积极改进和不积极改进，针对积极改进的企业，其抽查概率保持不变；针对不积极整改的单位，调高其抽查概率的5%，例如，某企业原抽查概率为20%，现场监察结果显示其无较大安全问题，在其抽查概率调整为：20%（1+5%）=21%。

综上，循环以上步骤，可以科学得到被抽查企业名录库，该方法不仅能够保障随机抽查对象的科学性，还能引导企业主动积极配合监管，降低风险。

图2 特种设备随机抽查企业流程图

3.2 随机监管人员抽取优化方案

监管人员名录库是“两库”中的人员名录库，是“双随机”监管模式的重点内容之一。本文结合目前特种设备监管人员双随机中存在的问题：人员的专业性问题和人员的业务素质问题，提出基于监察事项和基于风险的随机监管人员抽取优化方案。具体优化方案如图3所示：

由图3可以看出，在监管人员随机中，既要考虑监管事项的专业性，又要考虑被监管对象的风险程度，风险程度较高（灰关联系数小）的企业，则在监管人员抽取中，要选取业务素质较好的监管，例如，在监管人员工作年限字段中，选取工作年限大于3年的监管人员，以确保其监管效率和效果。

图3 特种设备随机抽取监管人员流程图

4 结论及建议

本文综合运用扎根理论、系统层次灰关联的方法对特种设备使用单位的风险进行评价，通过实际数据分析，该方法能够比较客观科学的对风险进行度量。另一方面，在风险评价的基础上，给出了基于风险的双随机监管模式的优化方案，其方案实施的具体建议如下：

4.1 完善监管信息化平台建设

物联网给、大数据及信息的互联互通是有效开展基于风险的双随机监管模式的基础，企业的风险信息需要安全制度、应急管理、设备情况、事故情况等多方面的信息，这些信息必须能够动态实时的变化，以实时反映企业的风险状态，另一方面，需要完善监管人员数据库和检查事项数据库，为双随机监管模式奠定数据基础。

4.2 推进监管业务标准化工作

双随机监管模式由于监管人员的随机，因此需要有完善的制度和标准来支撑，监管结果不受监管人员及被监管单位的主观因素影响。而目前监管方面的标准大多是发证标准，缺乏监管业务标准，因此，需要推进监管业务标准化工作，使监管工作制度化、标准化。

4.3 引入多主体监管

在监管策略上，一方面要鼓励安全管理状况及安全管理意识好的企业开展自我监管，塑造标杆企业，并实施“自我声明+信用管理”。另一方面要建立第三方监管机制，引入第三方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