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荒谬的数学题

陈亦权

美国教育家萨尔曼·汗描述过这样一件事情：关于同一道数学题，中国小学生和美国小学生的区别。

萨尔曼曾在2016年来上海做过一次交流，他在一所小学里讲课的时候，给班级里的每个学生都发了一张答题卡，上面写着：“一艘船上有八十六头牛，有三十四只羊，请问这艘船的船长是几岁？”测试的结果是这样子的：有七成的学生通过“86-34”得出船长是“五十二岁”，另有三成的人则是通过胡乱猜测而填写的。

萨尔曼问孩子们是如何得出自己所填写的答案的，这七成的孩子回答说：“老师出题一定不会错，这里面一定是有道理的，那么最有可能的算法就是‘86-34=52。”还有另外三成的学生则这样表示：“我觉得这道题无从算起，而且也不合理，但老师说过不能交白卷，因为只要答了题就有可能会猜对，而不答题则一定得不到分数。”

不过，这道题的设计者也就是萨尔曼本人，他是这样评价这道题的：“它的荒谬程度是显而易见的，这就像是告诉你空中飞过三只鸟，地上跳过两只青蛙，然后问你我家里的房子有多高，这根本就是不成立的。”然而，这些学生为什么全部能写出答案呢？萨尔曼发现，这是因为中国的孩子们一直默认“老师是一定不会出错的题”，甚至从来不会也不敢去想老师会不会出错。

同样这道题，萨尔曼不仅在中国做过测试，事实上在来中国之前，他就已经让英国、德国、日本、新加坡等国家的学生做过这道题，在那些国家测试又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呢？萨尔曼这样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中国学生那样‘尊重这道题的孩子，因为在那些国家，所有的学生都嘲笑我荒谬至极，他们根本不愿意来回答这道题，更多的學生是建议我好好思考一下再出题……”

薩尔曼曾在2017年第五期的美国《教育与心理测量》杂志上撰文说：“中国学生和别的国家的学生的差别，其实是教育方式的差别。在中国，老师只会要求学生顺从和听话，中国的老师根本不愿意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

【原载《厦门日报》】

插图 / 中外学生差异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