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强,华志芹
(福建农林大学安溪茶学院,泉州 362400)
城镇化是伴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农村人口逐渐转变为城镇人口的历史过程。城镇化作为解决当前中国经济严峻挑战的重要举措,是解决农业、农村、农民问题的重要途径,是推动区域协调发展的有力支撑[1]。因此,在政府的积极主导下,依靠传统城镇化模式,如低价征收耕地资源、招商引资建设工业园区、雇佣廉价劳动力等,推动了我国的城镇化快速发展。但粗放式的城镇化模式造成了资源压力剧增、产业结构失衡、环境基础设施落后、城乡经济差距扩大等众多问题[2]。田园综合体、特色小镇等模式兴起,逆城镇化现象的出现,对城镇化进程提出了新的要求[3]。推动城镇化内涵式发展,把生态文明理念和原则全面融入城镇化全过程,建立生态城镇化发展道路,从而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成为新时代城镇化的趋势和要求。生态城镇化是通往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是乡村振兴所依赖的重要基础,也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手段[4]。基于此,文章重点聚焦生态城镇化问题,以期为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和现代城镇化实施提供借鉴和参考。
产业生态化的发展是实现生态城镇化的重要方式,也是推动和实现经济可持续增长的重要途径[5-6]。对产业生态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3个方面:一是对产业生态化内涵的理解:厉无畏[7]认为产业生态化是不同企业重新组合产业生态链从而实现资源充分利用。黄志斌[8]认为产业生态化就是将物质生产过程的产业活动纳入生态系统循环之中,从而实现产业系统同生态系统的良性循环与可持续发展。王如松,韩宝龙等学者认为通过积极发展跨产业之间的合作共生,从而提升资源的综合利用效率,构建以资源、技术和管理为基础的产业生态化发展模式,是实现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要方式[9]。通过基础设施的“空间溢出效应”和“蒂伯特选择”机制形成城市之间形成合理的产业分工和专业化,从而实现人才和产业的集聚与互动和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促进资源的集约利用[10]。二是探讨产业生态化的实现路径:降低产业系统的物质消耗与能源消耗[11-12],建立生态工业园[13-14],促进产品生命周期管理,加强企业生态共生网络建构与生态管理意识等方式均被认为是有效实现产业生态化的重要方式。除此以外,对产业生态化实现途径的效果评价也是学者重点关注领域,不同学者利用生态效率、生态生产力等指标从静态与动态层面进行评价[15-16]。从国内外研究中可以看出产业生态化目前侧重于从定性角度对产业生态化水平、途径、战略等进行研究,而从动态角度分析产业生态系统变化的研究相对较少,例如刘传江,吴晗晗等从资源的投入—占用—产出—排放这些过程来分析产业生态化的流程结构[17]。因此结合系统演化相关理论对产业生态化进行动态研究可以丰富产业生态化理论。
新型城镇化能源约束情境下,生态城镇化与人口的规模效应之间存在显著影响,产业生态化推动了生态城镇化进程,对生态城镇化具有重要的影响[18]。城镇化伴随着农村人口向城镇迁移,人口迁移对产业发展将产生显著的影响,国内对人口结构与产业结构之间的相关性进行了研究,例如李杰义[19]以上海市为例分析了上海市人口结构与城市产业结构的不对称分布问题及危害。区域生态城镇化是实现地区可持续发展和解决地区资源问题的重要途径[20]。人口的年龄结构,性别结构以及文化结构,人口的空间结构都对产业的协调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21-22]。因此人口迁移必将对产业生态化造成影响,实现人口迁移与产业生态化的协调发展为生态城镇化实施提供了保障。文章通过对产业生态化与生态城镇化的人口迁移之间的交互行为关系展开研究,诠释产业生态化与城镇化人口迁移之间协同演化的内在机制。
生态城镇化实质是产业系统生态化,是以生态学理论为指导的新型产业发展观和产业发展模式[23]。而人口、土地和产业被学者普遍认为是城镇化的关键要素[24-25],人口迁移,产业发展与土地利用之间形成了复杂的结构性关系。因此将生态城镇化演化和发展作为一个整体系统,借助系统动力学相关理论与方法来研究生态城镇化发展进程,有利于揭示生态城镇化的人口迁移和产业生态化发展的协同演化关系。
系统动力学是1956年美国学者Forrester首次提出,通过建立系统模型并模拟,目前是研究动态复杂系统的重要工具[26-28]。通过构建因果关系反馈图可有效分析系统内各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29],并利用仿真技术全面分析复杂系统在不同情景下的演化结果[30]。系统动力学方法也被逐渐应用于生态城镇化、产业生态化研究中[31-34]。该文先分析各个子系统之间的协同演化关系着手,从而为构建子系统协同演化模型奠定基础。
通过对文献的整理分析,该研究将生态城镇化系统动力学模型划分为城镇化人口迁移子系统、产业子系统以及生态承载力子系统。城镇化人口迁移子系统是描述农村人口向城镇人口转移的过程,在经济收入差距的引力作用以及社会关系的影响下,推动了农村人口向城镇转移[35]。产业子系统描述了三大产业结构的变化,在人口、资源、技术等因素的影响下,产业的规模以及结构都将发生变化。生态承载力子系统是描述在工业污染,森林用地减少、生态环境投资不断增长等影响下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的演变趋势。这三大子系统之间具有复杂的关系,以下分别对子系统之间存在的协同演化关系进行分析。
1.2.1 人口迁移子系统与产业子系统的协同演化
城镇化过程中人口迁移受到众多因素的影响,例如非农产业与农业产业的收入差距对人口迁移行为具有正向积极的作用。人口迁移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在规模上、结构上都会随着产业演变所释放出来的劳动力需求信息而发生变化。同样产业演变也将受到众多因素影响,例如资源,技术创新,政府扶持等,其中劳动力成本降低对产业发展是具有重要影响的。产业动态演变过程中,产业结构,产业规模会随着劳动力供给成本的变化而发生改变。因此城镇化人口迁移子系统与产业子系统动态演变过程中,迁入人口转变为产业所需要的劳动力资源,由劳动力资源、资金、技术等要素共同推动产业子系统演变,产业较高的劳动力报酬进一步吸引迁入人口转变为劳动力资源,人口迁移子系统与产业子系统在保持劳动力规模报酬递增的情形下将形成共生演化模式。
1.2.2 产业子系统与生态承载力系统的协同演化
产业子系统不断演变过程是一个不断投入资源产出产品的过程,这些产品既包括了满足社会需求的期望产品,也包括了破坏生态资本的非期望产出。生态承载力系统是由各类生态资本所形成的一个吸纳—恢复—反馈系统,土壤、水、矿物等资源随着被投入到产业系统中用于社会经济产出之后,因污染、耗竭而失去原有的生态生产力。随着产业规模与产业结构的改变,对生态资本的损耗也发生了改变,即生态资本的损耗产出率将不同。因此产业子系统的资源投入产出效率中扣减生态资本的损耗产出率才是净投入产出效率,生态资本的损耗产出弹性大于1,而且生态资本的损耗产出率呈现增长状态,此情境下的产业子系统与生态承载力系统将形成偏利共生模式。
1.2.3 城镇化的人口迁移与生态承载力系统的协同演化
人口迁移的规模与结构影响了产业系统的期望产出,为满足人口需求的产出将最大程度上影响产业系统的投入产出效率,从而影响生态资本的损耗产出率。生态承载力系统随着生态资本不断损耗,逐渐对人口迁移系统产生反馈作用,例如水污染,大气污染让迁入性人口增加疾病的风险,甚至造成人口迁出。生态资本损耗引起了迁入人口的城镇化成本提高,既包括生活消费成本,又包括生命健康成本。虽然目前人口迁移行为在强大的经济收入差距的驱动力之下,比较经济收入与成本的利差之后,人口的迁移行为似乎没有受到生态承载力的显著影响,但是生态承载力的反馈作用加强,而人口迁移的经济收入驱动力减小,那么生态承载力对人口迁移行为的影响将更加显著。因此人口迁移系统的人均净产出损耗率不超过人均生态资本损耗产出率,此情境下人口迁移系统与约束性的生态承载力系统协调发展。
从该文中人口迁移子系统、产业子系统与生态承载力系统的协同模式分析中,可以得出子系统的演化状态受到其他子系统能量流(包括各类物质流、信息流等,统一称为能量流)的影响,系统结构与功能的改变与其他系统结构与功能改变之间的复杂联系是导致系统协同演化的关键因素。因此该文建立如图1所示,构建城镇化人口迁移子系统、产业子系统以及生态承载力子系统的协同理论框架模型。
图1 城镇化人口迁移与产业生态化协同演化分析理论框架
1.3.1 系统的边界
根据上文分析的各个子系统之间的关联,从经济因素、社会因素以及生态因素3个方面确定系统的边界。城乡经济收入差距加大,农村人口向城镇迁移,提高了人口城镇化水平,不仅经济收入具有引力作用,而且城乡之间在教育、社会保障等方面存在的差距都可能推动农村人口向城镇转移。另外农村人口迁移具有社会网络性,例如身边的朋友离开农村之后,很大可能也会带动其他人员离开农村,推动人口城镇化。最后农村耕地的减少,生态环境的恶化也会推动农村人口向城镇化转移。因此从经济因素来看,农业经济与非农经济的比例,农民收入与城镇人员的收入差距,政府对农村的基础设施投资建设,城镇的工业化程度,农村的基本社会保障支出都将影响子系统之间的协调演化。从社会因素来看,农村与城镇的距离,交通的便利性将影响子系统之间的系统演化。从生态因素来看,农村耕地面积的减少,城镇生态承载力水平将影响子系统之间的协调演化。
因此该文确定的系统边界是:(1)城乡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变化率,(2)非农产业经济总量及变化率,(3)农村基础建设投资水平与变化率,(4)城镇建设用地规模及变化率,(5)农村耕地面积以及变化率,(6)污染物排放水平及变化(污染物排放主要是工业固体废弃物污染、废水和废气),(7)生态承载力水平及变化。用图2来描述各子系统之间的关系以及系统与外部环境之间的联系。
图2 城镇化人口迁移与产业生态演变系统动力学模型边界
1.3.2 子系统之间的反馈回路分析
根据该文所分析的各个子系统之间协同演化的内在影响因素,各个子系统之间存在互动影响机制:(1)城乡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影响了人口城镇化,城镇劳动力增加促进非农产业发展,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发展促进了GDP增长。政府增加对城镇基础设施的投资,完善城乡道路建设等,加快人口城镇化进程。但是城镇人口增长将带来城镇用地规模需求的增加,农村耕地面积的减少,从而影响生态资本存量。而且工业化以及城镇化带来了废水、废气、固体废弃物的排放,一定程度上降低生态资本的存量。生态资本将制约人口城镇化与经济的发展。(2)非农经济的增长提高工业化率,三废污染物的排放增加,一定程度上降低生态资本。政府加强对污染物治理的投资,提高城镇生态承载力水平吸引农村人口的城镇化过程,进而促进城镇的非农经济的发展。(3)农村耕地面积减少,三废排放增加将引起城镇生态承载力降低,而政府通过投资生态环境建设,恢复城镇生态承载力从而影响人口城镇化进程。
该文利用Vensim PLE软件绘制出人口迁移子系统、产业子系统与生态承载力子系统之间的因果反馈图,如图3所示。
图3 城镇化人口迁移与产业生态演变的因果反馈
1.3.3 城镇化人口迁移与产业生态系统的存量与流量图
为比较清晰地描述人口迁移行为、产业演变行为以及生态承载力变化之间的动态作用关系,在该文因果反馈图基础上,绘制存量与流量图,如图4所示。
图4 城镇化人口迁移与产业生态化的存量与流量
通过图4可以看出,生态城镇化的发展水平以城镇人口规模来反映。城乡收入差距变化,以及常住总人口变化的影响下,城镇人口增长率发生变化,从而城镇人口迁入的变化影响了城镇人口规模。产业的发展水平以GDP来衡量,GDP的增长率以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的增长率来衡量,由于劳动力对经济发展具有正向影响,因此城镇人口增长促进第二、三产业增长。生态发展水平以生态承载力水平来衡量,生态用地规模的增加提高了生态承载力水平,而建设用地规模的增加将降低生态承载力水平,而且污染物的排放也在不断消耗生态承载力。因此以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减少变化,城镇道路面积变化,GDP的增长来衡量城镇建设用地增长变化,以城镇绿地面积变化,耕地面积变化来衡量生态用地的变化。生态承载力水平在流入为增长量,而流出为减少量的动态情形下形成了不同时期的水平变量。
江苏,位于我国东部沿海,是我国第一经济大省,位于东经116°18′~121°57′,北纬30°45′~35°20′之间。地形以平原为主,陆地面积10.32万km2,占全国的1.08%,截止2017年江苏省实现地区生产总值8.590 09万亿元,人均生产总值10.7189万元。从2000年至2017年,江苏常住人口总量由7 327万增长到8 029万,城镇人口由3 086万增长到5 521万,城市化水平由42.3%增长到68.8%。江苏人均GDP、综合竞争力、地区发展与民生指数(DLI)均居中国各省第一,成为中国综合发展水平最高的省份,在我国各省区域经济综合竞争力排名中,江苏省位于前列,其城镇化水平在逐年稳步提高。
表1 城镇化人口迁移与产业生态系统的系统动力学模型主要变量
变量类型变量名称单位符号状态变量城镇人口规模万人POP(t)GDP亿元GDP(t)城镇建设用地规模hm2DWL(t)生态用地面积hm2 /人ECL(t)污染物排放量亿tPOE(t)生态承载力水平hm2 ECP(t)农村基础建设投资亿元IVC(t)速率变量城镇人口增长率%RDWP(t)GDP增长率%RGDP(t)城镇建设用地增长率%RDWL(t)生态用地变化率%RECL(t)污染物排放变化率%RPOE(t)生态承载力变化率%RECP(t)农村基础建设投资变化率%RIVC(t)辅助变量常住总人口(万人),城乡收入(亿元),第二产业增长率(%),工业化率(%),城镇建成区面积(hm2)、城镇固定资产投资住宅面积(hm2),城镇道路面积(hm2),城镇绿地面积(hm2),耕地面积(hm2)、工业废水排放量(亿t),城镇生活污水排放(亿t),农村基础建设投资(亿元),水资源的生产力(3 140m3/hm2)
但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推进,经济发展方式和空间结构的转化,一方面可带来人口和劳动力的集聚、产业的集约发展和升级转型,另一方面也面临着产业升级转型,人口集聚,劳动力需求紧缺和生态环境恶化、生态损耗成本逐步增大等诸多限制。基于江苏在过去40年的城镇化过程中,在产业升级、人口迁移和环境限制等诸多因素变化情况分析,符合研究案例选取基本原则。因此,该研究将江苏省生态城镇化发展历程选定为研究对象。
该文以《中经网统计数据库》中江苏省各项指标的数据和江苏省统计年鉴数据为原始数据,同时根据城镇化人口迁移与产业生态化协同演化系统动力模型各子系统之间相互关系,确定城镇人口规模、GDP总产值、城镇建设用地规模、生态用地面积、污染物排放量、生态承载力水平和农村基层建设投资7个变量作为状态变量,以城镇人口变化率、GDP增长率、城镇建设用地增长率、生态用地变化率、污染物排放变量率、生态承载力变化率和农村基层建设投资变化率等7个变量作为速率变量,常住人口、城乡收入等系统内其他变量为辅助变量或常数。
根据《中经网统计数据库》中江苏省各项指标的数据,该文利用Vensim PLE软件进行系统动力学模型的模拟。首先根据1998—2011年的数据为基础,通过SPSS回归分析拟合速率变量方程,并对2012—2021年的系统进行仿真,为检验模型的有效性,选择2012—2015年的真实数据进行对比研究,从而发现系统模拟的偏差,主要的水平变量方程式如下:
POP(t)=POP(t-1)×(1+城镇人口迁入率)
GDP(t)=GDP(t-1)×(1+GDP 增长率)
DWL(t)=DWL(t-1)×(1+城镇建设用地增长率)
ECL(t)=ECL(t-1)×(1+生态用地增长率)
POE(t)=POE(t-1)×(1+污染物排放增加率)
ECP(t)=生态用地增长量的生态承载力(t)-污染物生态足迹(t)
IVC(t)=IVC(t-1)×(1+农村基础建设投资增长率)
主要的速率变量方程如下:
城镇人口增长率=0.07-2.277×农业人口变化率-0.176×城镇化率
GDP增长率=-1.295+2.155×第二产业占比+0.783×第三产业占比
城镇建设用地变化率=0.047+0.082×城镇固定资产投资住宅变化率-0.086×绿地面积变化率
生态用地变化率=1.038-3.01×城镇绿地面积变化率-44.121×人均耕地面积变化率
工业化率=-0.79×城镇人口增长率+0.924×第二产业占比
城镇化率=0.701-16.057×常住人口增长率-0.769×城镇建设用地增长率
废水排放变化率=-0.009+0.627×第二产业增长率-8.309×常住人口增长率
为了检验模型的有效性,比较2012—2015年各水平变量的模拟值与实际值的偏差。如表2所示,GDP实际值与模拟值的误差,如表3所示,城镇化用地规模的模拟值与实际值比较,如表4所示生态用地规模比较,以及表5比较了城镇人口规模:
表2 2012—2015年GDP实际值与GDP模拟值的比较
年份GDP实际值(亿元)GDP模拟值(亿元)误差率(%)201254 05850 492-6.5201359 75357 340-4.0201465 08865 1140.03201570 11673 9405.4
表3 2012—2015年城镇化用地规模的比较
表4 2012—2015年生态用地规模的比较
表5 2012—2015年城镇人口规模的比较
从表2的GDP的模拟值与实际值比较中可以看出,模拟值与实际值之间存在误差,模拟的GDP总量在多数年份都小于实际值,这表明了GDP的实际增长率比模拟值要更高一些,第二产业占比与第三产业占比还不能够全面解释GDP快速增长。但是GDP的误差率总体还勉强能够接受,模型的结构总体还是可行的。第二产业增长率从2009年的17%下降为7%导致第二产业占比小幅下降,GDP增长率也略微下降了,第三产业占比反而有小幅上升,因此GDP的增长率基本保持稳定增长,达到17%。
表3的城镇化用地规模以城镇建成区面积为衡量指标而进行计算,城镇化用地规模增长率基本保持在5.9%,城镇固定资产投资住宅建设变化相对稳定,基本保持在27%以上,但是城镇绿地面积增长放缓每年略有下降趋势,从总体上看,城镇用地规模的增长率基本平稳。
表4生态用地规模模拟值与实际值比较(如表3)中可以看出,随着人均耕地面积逐年下降0.5%, 2014年之前生态用地规模模拟值大于实际值,但是2014之后,生态用地规模的模拟值小于实际值,但是误差率是比较小的,表明模拟效果比较好。
从表5城镇人口规模的比较中可以看出,模拟值比实际值略小,但是误差率比较小,表明模拟效果比较好。
污染物排放水平以工业废水和城镇生活污水排放来衡量,废水排放增长率基本保持5%水平,这与实际中个别年份的增长率存在较大偏差,但是从各年的平均增长角度来看,基本符合增长趋势。
基于上述系统模型的模拟,不难看出江苏省的人口城镇化进程已经发展到了较高的水平,城镇化率保持小幅增长但基本稳定在58%。通过对2012—2021年的数据仿真模拟过程中,由于常住人口增长率基本稳定,江苏省的产业化程度较为发达,新的产业提升因素没有考虑在模型中(例如技术创新等),因此产业经济稳定增长并没有很大程度上改变城镇化的增长率城镇化的变化率模拟基准线在这10年基本呈现直线状。而且由于模拟时间较短,模型的精度不够,难以把小幅变化通过曲线来表达。如图5所示。从模拟结果也看到,农业人口下降速率也基本平稳,每年减少的速度约为2.3%,因此在城镇化率基本平稳变化的情形下,城镇人口增长率保持在2%左右,基本趋势与实际相符,如图6所示。
图5 城镇化率稳定变化 图6 城镇人口稳定增长 图7 GDP增长率稳定变化 图8 废水排放率稳定变化
江苏省的产业城镇化过程也基本完成,第二产业占比稳定在53.2%,第三产业占比稳定在41.2%,工业化率达到47.6%,GDP增长率基本保持在17.48%水平线上下,如图7所示。产业的稳定化发展也表明了城镇劳动力增长对产业提升的影响力越来越弱,其他因素例如技术创新等因素应当考虑到产业城镇化中去。
江苏省城镇化发展过程中面临着生态治理的迫切需求,工业化发展带来的工业废水排放和生活污水排放也随之增多,从图8中可以看出,工业废水以及城镇生活污水排放率稳定增加的,变化率达到5%。因此可以通过创新生产技术、提升污染处理能力和采用新能源、新材料等方式,从而实现产业生态化发展及生态城镇化发展更好地融合。
该系统模拟所得结果与实际值之间具有偏差,一方面来源于速率方程拟合性偏差,在95%的置信水平上,回归方程难以客观准确地描述速率变量的变化过程。另一方面,系统的因果反馈关系可能不够完整。尤其是GDP增长变化,影响的因素不仅仅是产业结构变化,投资政策等也会产生重要的影响。但由于系统边界没有考虑政策因素,所以造成系统模拟结果具有较大的偏差。为进一步改进该系统的模拟结果:首先可以优化系统中速率方程的拟合过程,不仅仅运用回归方程,可以利用loop函数形式等加以拟合。其次分析水平变量的因果影响因素,利用权重系数等完善因果反馈关系。最后为避免系统性的偏差,可能需要调整不同时间阶段的模拟方程。
学术界对城镇化过程中的产业生态化研究主要集中在内涵研究和政策发展研究,对产业生态化的实证研究也多体现在生态效率评价角度,该文通过系统动力学模型的仿真,检验人口迁移子系统、产业子系统与生态承载力子系统之间协同关系,并以1998年—2015年间的江苏省城镇化数据进行模拟分析。研究表明生态城镇化的协同演化是人口城镇化、产业城镇化以及生态质量稳步提升的演化过程,相互之间都存在了复杂的作用力。江苏省工业化的快速增长,推动了其产业城镇化进程,城镇劳动力需求显著提高从而进一步扩大城镇吸引力,实现较高的人口城镇化率,产业与人口城镇化协同效应显著。同时工业化程度提高推动了产业结构优化,即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的快速增长与合理的结构,进一步促进了城镇可持续发展和生态城镇化的进程。产业城镇化推动了人口城镇化,不仅吸引了大量人口迁入,而且农业人口逐渐下降,转变为城镇人口,因此人口城镇化与产业城镇化实现了协同发展。
生态城镇化是产业与人口城镇化的内涵式发展,生态环境质量的改善与产业城镇化、人口城镇化并行实践才是协同演化的基础。但在实践过程中生态环境质量变化往往是产业城镇化与人口城镇化发展的后果,生态治理与产业与人口的城镇化协同性较弱,因此产业城镇化与人口城镇化过程中的生态政策约束是保障生态城镇化协同发展的基础。城镇化的发展过程中面临着生态用地规模逐渐下降,工业与城镇废水大量排放等诸多问题,生态治理非常紧迫。由此提出以下3点建议。
(1)践行绿色发展理念,强化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科学合理制定各级政府生态城镇化发展规划,是实现生态城镇化的前提。将经济发展、城镇人口的合理分布、自然生态环境的改善和提高和生态文明建设等均纳入到城镇化发展考核指标中,完善农地征用补偿政策、森林生态效益林补助等生态补偿制度,建立由经济(产业)、社会(人口)和生态3系统要素构成的生态城镇建设制度体系。
(2)优化资源配置效率,推动经济效益与生态价值协调发展。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是相互协调的过程,生态产业化强调对于生态环境的保护、生态价值的利用与转化,是城镇化进程中更好的实现对自然资源的有效利用的过程。产业生态化是利用绿色发展、生态理念贯穿到企业生产管理技术中,将企业生产管理活动对环境的干扰和影响降到最低的过程。而在城镇化发展进程中,注重经济效益发展与生态价值保障的协调发展是建设生态城镇化的必然要求,以期建立高效率、低污染、低能耗、可持续的产业发展和生态协调的产业生态系统。
(3)提高生态治理投入水平,改善生态治理能力。废水和污染物排放水平是影响生态城镇化的重要因素,在城镇化的发展过程中,随着工业化的不断提升和城镇人口的不断增加,废水和污染物排放逐步增加。通过模拟结果显示,废水治理率可以显著降低,生态用地规模可以逐渐提高,并且没有降低区域的经济增长速度,也没有阻碍产业与人口的城镇化发展。通过提高生态治理投入,可有效降低废水排放水平。同时,在城镇化发展过程中,应更多发展绿色产业,全面提升行业污染物治理能力,全面实现城镇化发展与污染物排放脱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