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符号学角度浅析我国台湾地区电影《大佛普拉斯》

2019-04-08 04:03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19年7期
关键词:能指佛像物象

嵇 豪

(福建师范大学 传播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0)

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中曾提出对于符号可以分为能指(符号具)和所指(符号意)两种类型来解释符号在文本当中的作用。“能指即指的是符号的形象,所指指的是符号所涉及心理上的概念。”①这样的一种语言学上的概念在日后通过电影符号学的奠基人克里斯蒂安·麦茨,从而把语言符号学的知识运用到了电影学当中。许多电影中存在着各式各样的物象符号,这些符号可能是某个物件,可能是某个人物,也可能是镜头画面等形式。

电影《大佛普拉斯》中存在着许多物象符号的展现,这样的展现无疑让电影与观众之间产生某种程度上的理解障碍,但也同时正因为这些物象符号的运用让电影更加具有创意和深度。

电影中隧道的连通道这个元素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现实时空当中黄启文带着Gucci进入到其中进行“肾脏的保养”工作。另一次是在肚财与菜莆看行车记录器时再次的被播放,并在这段的播放当中,导演这一形象的画外旁白向观众叙述到:“经过的车子那么快,根本没人注意到里面有什么。就算你在里面脱裤拉屎,还是杀人放火,别人都很难看见。”这样的叙述,连通道这一元素已经俨然成为一种符号的象征。连通道在能指中指的是单纯的通往另一个地方的一条路径,但在所指当中,在对影片的理解之后,这已经成为人性之恶展现的特殊场域,在这个场域之中,可以逃离社会的制约与伦理的束缚,可以释放自我最原始的状态,因此这一连通道的的所指已经再也不是通道那么简单。影片中,黄启文带着Gucci来到这个连通道当中,黄启文本身有着婚姻这层伦理关系的框架,但是在这之中,他早已忘记了这样框架的存在,展现出自己无尽的七情六欲。Gucci作为一个女性,在这条连通道当中说出了许多疯狂的言语,她也早已忘记自己人之所以为人的最基本的伦理道德。电影巧妙的运用连通到这一符号的展现,传达出人性背后的种种复杂阴暗面,与电影的主题相互呼应。

黑白与彩色画面的展现是电影中符号表现的又一方面。在电影画面中,所有现实当中的画面都是黑白的处理形式,只有在行车记录器投射到电视屏幕当中才看到的是彩色的画面。这在电影当中的旁白也给出了解释:“只有富人的世界是彩色的。”黑白与彩色这两个符号的展现强烈的讽刺了上层社会与底层社会的贫富差距,上层人过着花天酒地逍遥自在的生活,而下层阶级却过着贫苦寒酸井底之蛙的生活,上层社会看着五彩缤纷的世界,底层社会却只有黑白冷漠的现实,贫富差距之大由此可见。这也是为什么在电影当中,肚财与菜埔会看着行车记录器上面的彩色世界那么津津有味,当黄启文订了个1980新台币三小时的酒店而感到惊讶的原因。因为在他们黑白的世界里,满足自己的温饱不让自己饿死,这才是每日的头等大事。这一组彩色与黑白符号的展现,充分说明了社会当中不平衡不平等的状态,强烈的讽刺了上层社会腐败的面貌。

大佛是电影当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宗教元素物象化的体现,出现的频率十分之多,这一物象同样成为了电影中一处十分重要的符号。大佛的能指是佛教这样一个宗教的象征。但在电影当中,大佛成为了对于人性阴暗社会黑暗面全然的注视者的所指概念。影片中有一处情节,高委员和法师一行人到葛洛伯参观落成的佛像那一场戏即可见上层阶级与佛教有关人士对宗教的态度。在电影的展现中,上层阶级对宗教的顶礼膜拜完全是因为自我私人的目的,并非一心向佛。佛教相关人士的顶礼膜拜完全是出于自我的包装,嘴上念着佛经,内心却杂乱无比,也并非一心向佛。这些都在佛像的窥视之下进行着,无比的具有讽刺意味。同时,大佛也见证着黄启文杀害叶女士的全过程,并且丢尸在佛像的内部。黄启文表面上不停的拜着佛像,请求大佛的原谅,其实实际上他是想着遮盖自我阴暗的内心。这一切都在大佛这一物象符号全然的注视之下,世人极度扭曲着对宗教的理解,佛像在影片中早已不再是宗教那么简单的形式,这一符号已经成为人性的罪恶,社会的黑暗,官商的复杂最有力的展现形式。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影片的最后,无论是佛像真的通灵,还是叶女士并没有真正死亡,所展现出来的形式那么的具有力度。

这三处物象符号的展现都与影片的主题产生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成分,借用这些物象符号,导演意在用具有其自我想法的元素向我们展现出对于这个时代与荒谬社会的讽刺批判与反思,让这部电影的叙事更加的精彩多样,同时也让剧情意味深远。

注释:

①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10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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