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编辑部
包政教授曾在《销售与市场》著文问道:“为什么中国企业从4P策略到4P大战,即围绕着产品、价格、渠道、促销等销售要素战火不断,可就是打不到技术大战?”(也正因为如此,让他对后来“小米科技”新商业物种的突然冒出格外关注。)
“如果过久地虚构一件事,就会使它真正发生。”(意大利 乔万尼·阿里吉《亚当·斯密在北京》)
现在,信息技术的聚变效应,终于撼动了这片古老的土地。
时代的变迁不是自上而下的一泻千里,而是大河向东改变了河道,商业竞争改变了赛道。这种力量是由内而外、自下而上的。
戊戌与己亥之交,便露出这样的端倪:一是华为5G技术突破,在全球商用转化引起巨大波澜与连锁效应;一是根据刘慈欣同名科幻小说改编的电影《流浪地球》,在春节档放映引起巨大的舆论震荡。虽然都未有定论,但两个事件的“世界级”现象则是确定的。
有说本质上看,华为5G现象是带中国科技融入世界,《流浪地球》现象则是带中华文明融入世界。作为划时代的里程碑,引起巨大的反响并不意外。但如果说前者是与世界的沟通障碍所致,那么后者为何在自己内部也如此撕裂呢?
问题就在于,该部电影在商业上获得巨大成功,元宵节前票房收入已突破38亿元(3月3日达到45亿元),在中国电影票房史上,第二宝座已坐,第一在望;其次是首次带中国电影反超世界级硬核科幻水准,可谓石破天惊。但是,它在情节内容方面引起的巨大争议,也是现象级的前所未有。
“科幻大片有了中国视角”“一个划时代作品,中国电影史势必从此分为之前、之后”“全球化时代的一次中国叙述”“为什么他们驳不倒刘慈欣”“中国人就不能拯救地球吗”……到底是国人还不习惯站起来,还是扶摇直上缺一道力量?
其实,20世纪80年代,约翰·奈斯比特在《大趋势》一书中准确预言人类将经历从工业化社会转向信息化社会的巨变时,就顺带指出:高技术一定对应高情感。“高技术与高情感平衡是指在高技术不断涌现的社会中,人们因高技术而产生的一种高情感反应。”在高技术密集的社会中,每当一种新的高技术引入社会时,人们就会产生一种用以平衡的高情感反应来适应。
奈斯比特说,事实就是这样,高技术使用得越多,人们越是可以在家里或电子小屋中工作,也就越愿意上电影院、参加音乐舞会、上街购物,越愿意到人多的地方聚会。高技术越发展,人们就越追求外观未经加工的物品,表现出怀旧复古的情调,越愿意自己动手制作家具、烹饪食品、修理房屋,越追求高情感的生活。高技术与高情感生活的平衡象征着人们物质需求与精神需求的平衡,要求教育充分重视发展人的个性,重视满足个人精神、情感生活的需要。
其实再往前追溯,亚当·斯密写了《国富论》,还同时写了姊妹篇《道德情操论》,甚至有说后者成书早于前者。亚当·斯密从来就不是自由放任资本主义的鼓吹者。熊彼特有句很有名的话:无论在斯密生前还是死后,没有任何人像他那样赋予分工如此沉重的负担,“它几乎成了经济进步的唯一因素”。但其实,斯密提到的所谓“分工”,是指社会分工,而不是技术分工。相反,他认为技术的过度分工是人口素质下降(道德和智力退化)、穷者恒穷的罪魁祸首。
有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老人在火车上认真地读着《圣经》,邻座的一个年轻人不以为然地问:“你相信这个吗?”老人没有抬头,回答说:“嗯,我信。”
年轻人不无嘲笑地说:“如果你懂科学,就一定不会相信的。”老人这才合上《圣经》,微笑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大学生说:“哦,那你可以和我说说科学。”
年轻人说:“太多了,给你说那么多你也不懂。这样吧,你把地址给我,回头我寄几本介绍科学的书给你看。”
老年人微笑着回答:“那谢谢你了。”说完掏出名片递过去。
年轻人一看脸红了,只见名片上写着:路易斯·巴斯德,巴黎科学院院长。原来他是著名的化学家和微生物学家。
这就像爱因斯坦说的:“当科学家登上一座高山后,却发现神学家早就坐在那里了!”罗素则认为,当宗教神学中一些斩钉截铁的“真理”,被现代科学逐一推翻,然而人们心灵中的一些块垒,用现代科学也解释不了。他曾经把探寻的目光投向了东方文明……从唯物者的角度出发,这一切恰恰说明,科技的发展不会取代反而会加强人们心灵中的情感。
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类似《流浪地球》引发的巨大反响,其实就是地球拯救设想中的一次自我救赎,如果说技术是一种驱动力,那么因此引发的“高情感反应”也是。从硬核科技到人文科技,冲突产生需求,这不正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品牌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