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旅游业生态效率研究综述

(西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70)

一、生态效率及旅游业生态效率的内涵

众所周知，在旅游业带来明显经济收益的同时，对环境造成的影响也不可忽视。其中旅游业的交通、住宿及其它相关活动所产生的二氧化碳不断上升，由于二氧化碳的排放量持续增加会带来气候变暖的一系列问题，如何减少和控制这种趋势是全人类面临的重要问题。在旅游业对环境的影响研究中，目前发展比较好的研究方法有旅游承载力、旅游环境影响评价等方法。效率理念也开始被广泛应用于旅游业环境影响的研究中，旅游业态效率的目标是在保护生态环境和旅游业经济增长之间寻找一个合适的尺度，力求在经济发展的同时，使其对环境的不利影响降至最小，这也符合可持续发展的理念。生态效率概念应用于旅游业中，本质特征是减少整个旅游过程中污染物排放和资源消耗、增强旅游业经济发展、使得旅游产业增值和整体适应能力提升。旅游业生态效率旨在实现旅游经济效益最大化和环境影响最小化，以旅游经济收益与环境影响的比值作为旅游业生态效率值，是旅游业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1]。旅游业生态效率是衡量旅游业中投入与产出是否合理的重要标准，对于今后旅游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长期以来，缺少对旅游业活动造成环境影响的定量计算，以及旅游业同其它产业之间的横向比较。生态效率研究的优势是能够综合考虑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对旅游业活动进行经济和环境的双层测度，可以定量分析旅游经济活动所带来的具体环境成本。在量化旅游经济活动的环境成本时，进行不同地区产业、部门之间生态效率的横向比较，作为各个区域旅游发展情况的有效度量。对生态效率的研究将会进一步完善旅游环境影响研究。

二、国内外关于旅游业生态效率的综述

(一)国外关于旅游业生态效率的综述

“生态效率”(eco efficiency)最早是1990年由瑞士巴塞尔研究员Sehaltegger和Sturm提出的。关于生态效率的定义至今尚未有完全统一的标准，许多国际组织都提出了各自的定义。WBCSD(世界商业可持续发展委员会)的定义得到了较广范围的认可，定义是“必须提供价格具有竞争力的产品与服务以满足人们的需求，再提高生活质量的同时，应考虑在产品和服务的整个生命周期内，将其对生态环境的不利影响，尽量降至最低程度。”另一个推动生态效率发展的先驱是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它定义生态效率为“生态资源于满足人类需要的效率。它可以认为是产出与输入的比率，而产出是一个公司、一个部门或者经济整体生产的产品和服务的价值，输入是此公司、部门或经济造成不利环境影响的总和”。

Raymond(1992)在研究中认为旅游业生态效率是一个复合型指标体系，在旅游业生态效率指标体系中由旅游经济指标和环境指标两部分组成，通过分析初期旅游产业相关企业的生态效率时，参考了WBCSD(世界商业可持续发展委员会)制作的生态效率测量指标和定义，不仅可以计算出企业的具体生态效率数值，并且分析了企业日常运作中生态效率的具体情况，还对企业今后实现可持续发展提出了建议。

2000年起，就有学者对巴西公路运输业进行生态效率分析。生态效率的研究指标向多维度发展，Lee(2001)认为可持续旅游目的地是由4个部分组成的，即整体管理、生产过程低碳化、生态标签、环境监测及预防机制，这其中生产过程低碳化、生态标签、环境监测及预防机制都与旅游业生态效率联系紧密。

旅游住宿消费产生的碳足迹和能源消耗也引发了关注，Kytzia(2011)以瑞士阿尔卑斯山区的达沃斯作为研究案例地，将旅游经济产出、地域划分情况、地区人员就业情况等，通过投入产出分析(IOA)模型，得出提高旅游地生态效率的方式为提高旅游经济产出、合理利用土地建筑密度和住宿设施的单位面积床数。另外，旅游地规划、建筑布局、具体的管理条款等措施对提高旅游地区土地利用效率和旅游经济发展起到重要作用，从而提高该地区旅游业生态效率。Gössling(2002)对旅游过程中的的住宿能量消耗大致进行了测度，得出不同住宿设施的能量消耗差距非常明显，这与不同地区的能源利用方式和利用效率相关，也与不同旅游者自身的住宿习惯有关。

Hasselmann(2003)研究得出结论，旅游业生态效率的本质在于通过平衡与旅游经济增长与旅游环境影响之间可能存在的问题，促进旅游地可持续发展能力的提升，在案例地的研究中发现，实行可持续发展的旅游地区二氧化碳排放量应该在目前的数值上减少80%左右。Stefan等(2005)基于CO2排放对四个区域的旅游业生态效率进行了研究。旅游业生态效率的研究为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指出了一个新的方向，同时对低碳旅游的发展和旅游碳税等政策的决策提供了科学的参考，对以后旅游业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Reilly(2011)通过对加拿大惠斯勒(Whistler)、英国、哥伦比亚等地的案例研究得出，旅游业中旅游交通对环境影响的比重很大，引导旅游者采用能源效率更高的交通方式，有助于降低旅游交通对于环境的影响，研究中通过实地发放问卷和网络调查的办法获取旅游者交通方式的选择情况，研究旅游者从私人交通方式向公共交通方式转变可能出现的反应，得出距离较远的旅游者在旅游目的地相应的政策鼓励下，向公共交通方式改变的意愿较为强烈。

(二)国内关于旅游业生态效率的综述

国内生态效率的相关研究比国外晚，目前仍然处在学习国外先进理念与技术的阶段。但是近年来也取得了可观的进展，较早引入生态效率概念的是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Jacqueline Cramer(1998)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的《产业与环境》中文版上介绍了生态效率的相关内容。随后，国内学者对于生态效率展开积极的研究。

国内计算旅游业生态效率的基本模型如公式(1)，姚治国等[2](2015)运用比值法计算旅游业生态效率，用旅游业二氧化碳排放量或者旅游业能源消耗等作为境影响，用旅游业的经济产出代表旅游产品的价值；为了不影响计算的精确程度，旅游产品的价值中没有考虑间接的经济效益。旅游业生态效率公式为：

TEE=TEI/TR

(1)

上述公式中，TEE是旅游业生态效率，TR是旅游业的经济产出，TEI为旅游业造成的环境影响。上述模型中生态效率的数值越小，表示该旅游目的地生态效率水平越高，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也越强。

李丽平等(2000)、廖红等(2002)对国外生态效率的研究情况和理论方法做出了介绍。周国梅等(2003)、诸大建等(2005)将生态效的率概念和区域循环经济联系在一起，可以生态效率来测算循环经济发展水平。李广军等(2005)在生态效率的研究中运用了生态足迹的方法。张妍等(2007)以深圳市为例对城市代谢的生态效率进行了研究。

关于旅游业生态效率研究，在国内研究成果不多。国内旅游研究中对于经济影响和环境影响联系没有十分紧密，离散程度较高。李金平等[15](2003)针对澳门地区的生态足迹进行了分析，章锦河等(2004，2005)对黄山、九寨沟等地进行了旅游生态足迹的分析，开始运用生态效率的思想进行旅游业和其它产业间的横向比较研究；李鹏、杨桂华等(2007，2008)基于生态足迹和温室气体排放，正式将生态效率和分析框架引入旅游研究，讨论了云南香格里拉旅游线路产品的生态效率。蒋素梅[3](2014)在以往生态效率指标的基础上，建立旅游业生态效率的模型，并运用昆明市2012年旅游业的相关数据，比对标准数据，核算出昆明市旅游业的生态效率1.5832元/kg，提出了改进旅游企业绩效评估机制、保持自然景观多样性、旅游产品全过程的低碳管理等提高生态效率的措施。姚治国等(2016[4])构建了旅游业生态效率模型，在定量计算海南省2012年旅游生态效率的基础上，对旅游业生态效率的区域差异进行了成因分析。得出海南省综合旅游生态效率为1.787元/kg，其中旅游活动和旅游住宿的生态效率值要高于旅游交通生态效率数值。另外，在旅游目的地距离相同的条件下，提高生态效率的方法包括：吸引游客的消费、增加旅游目的地的游玩时间和增加参与活动的频率。

三、研究述评与总结

综上所述，国外学者研究范围和视角更加广泛，目前研究也比国内要相对的成熟，优势是将不同的环境影响指标与不同的旅游业经济收入变量相搭配，从而构建不同的生态效率研究模式和指标体系，同时国外案例地选取非常具有代表性。由于旅游业本身就是一个复杂交错的产业，旅游业经济产出也涵盖不同的形式，通过典型案例地的研究，可以将上述的旅游过程整理为理论模型，便于深入研究。国内学者对于旅游业生态效率的研究目前也逐步开始选取典型案例地，进行旅游业生态效率评估，但是缺少考虑不同种类的旅游景区生态效率对旅游业今后发展的影响。国内外相关研究都认为，旅游经济活动中包含着复杂的投入产出环节，旅游企业与旅游产业的生态效率都非常看重完全相同的投入情况下如何才能获取最大的经济效益，深入研究投入要素对旅游业今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是为了分析旅游企业转变发展模式和旅游业经济快速发展的具体情况；发展旅游业生态效率是为了全面实现旅游业的永续发展，最理想的情况是“低投入、低消耗、高产出、高质量”。

本文在参考国内外相关文献的层面上，得出旅游业生态效率的特征及发展趋势：首先，旅游业生态效率逐渐得到重视。从研究对象的角度看，国内外相关研究都表现出从单一产业部门到综合产业部门的趋势，在研究领域上也呈现更加多元化的趋势。其次，旅游业生态效率的研究深度不断加强。近年来，旅游业生态效率开始深入分析其内涵，由表及里开始研究旅游业生态效率的具体形成过程和运行机制，研究结果对于旅游业生态效率今后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最后，旅游业生态效率的背景学科交叉越来越密集，研究的相关学科从管理学、经济学、地理学逐渐向社会学、环境学、生态学等学科方向拓宽，融合的程度也越来越复杂，研究不断向纵深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