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环境对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的影响*

张立新，段慧昱，戚晓妮

（曲阜师范大学经济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6）

一、问题的提出

近年农民工回流现象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焦点。一方面，受2008年金融危机影响，我国经济增速逐步放缓，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成为经济发展重点，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就业机会结构性不匹配迫使农民工大量返乡。另一方面，2005年后，政府高度关注农村农业农民发展，并就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发展现代农业、培育新型农民、精准扶贫、乡村振兴等方面出台若干政策文件，尤其是2015年以来国家实施“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战略，并出台相关政策引导和支持农民工返乡就业创业，农村发展引力和发展空间增大，带动农民工返乡回流。农民工返乡这一“逆城镇化”现象是经济社会发展至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是经济社会和谐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城乡推拉力较量必然结果，农民工返乡创业是其生存发展的必然逻辑，是农民工群体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重大“拐点”。但从现实看，返乡农民工创业比例及创业成功概率仍有待提高。创业环境是农民或农民工创业意愿（周毕芬，2015）、创业倾向（王勇，2017）和创业绩效（王洁琼等，2018）的重要影响因素。为此，国家相关政策强调营造勇于创新、宽容失败、宽松自由和公平诚信的创业环境。在此背景下，研究创业环境对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影响机制，有助于提升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推进农民工返乡创业，促进农村居民就业增收，有助于释放乡村发展潜能，加速“双创”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

创业意愿是潜在创业者从事创业活动的主观态度，是预测创业行为的最优指标（Kruegerjr等，2000）。关于创业意愿维度划分与测量，Shapero等（2009）提出创业事件模型，将创业意愿形成归结为感知的期望、行为倾向和感知的可行性三个维度，成为学术界测量创业意愿的主要依据。Sayers等（2010）从个体兴趣、职业偏好和行为期望三方面测量创业意愿。Khaola（2010）借鉴心理测量技术，将创业意愿划分为创业行为倾向、创业可行性、创业希求性三个变量。国内少数研究结合农民工特征和所处情境，编制包含不同阶段意愿并考虑家庭影响的创业意愿量表。如熊智伟等（2012）使用曾经意愿、远期意愿和家庭重要性三个变量分析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张立新等（2016）通过以往意愿、当前意愿及创业对家庭重要性三个维度测量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

创业环境是创业者必须面对及可利用的多种要素构成的复杂系统，是为创业者创业搭建的公共平台。关于创业环境量化，学术界采用多维测量方法，全球创业观察项目（GEM）构建的创业环境模型影响较大①参见全球创业观察项目的网站https：//www.gemconsortium.org/，较多学者借鉴该模型从宏观层面测量和评价区域创业环境，结果发现制度环境显著影响区域创业，创业政策有助于刺激区域创业成长（Autio等，2006），中国创业环境存在区域间不平衡、东优西劣（高顺成，2013）以及整体水平低（陈怡安，2015）等特点。少数学者从微观层面研究创业环境对创业的影响。Fonseca等（2001）认为创业政策显著影响创业者创业意愿和创业行为。王洁琼等（2018）研究发现，良好的创业环境显著正向影响创业资本和创业绩效。周毕芬（2015）指出，创业信息、创业氛围、培训政策、税费政策、融资环境等影响农民创业意愿。张益丰等（2014）认为产业环境和制度环境显著影响农民创业意愿。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术界针对创业意愿与创业环境展开大量研究，但现有研究仍存在不足。首先，创业环境研究侧重于宏观层面的区域评价，较少关注微观层面；第二，创业意愿研究主要以精英群体尤其是大学生为研究对象，以大众群体尤其是农民工为研究对象的研究较少；第三，现有研究侧重于创业环境作用及创业意愿影响因素，较少关注创业环境对创业意愿的影响。鉴于此，本文以返乡农民工群体为研究对象，研究创业环境对其创业意愿的影响机制，以期从创业环境角度提出提升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的思路和对策。

二、量表编制与研究假设

（一）量表编制

本研究以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Y）为因变量，以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婚姻状况、从事行业数量、月收入及收入满意度等作为控制变量，以创业环境作为自变量，构建创业环境影响创业意愿的层级回归模型。对于创业意愿，本文借鉴熊智伟（2012）和张立新等（2016）的做法，使用曾经意愿（曾考虑过创业，Y1）、当前意愿（当前具有强烈创业意愿，Y2）和长期意愿（长远看具有创业意愿，Y3）三个变量测量创业意愿，各变量均使用Likert五级量表测量，其中“1”表示“非常不符合”，“5”表示“非常符合”。

对于创业环境，本文借鉴王勇（2017）和王洁琼等（2018）的做法，结合返乡农民工特点，从政策支持、创业氛围和基础设施三个维度测量。其中，政策支持维度测量被访者对相关政策了解程度，包含六个测量项目：对政府创业培训方面政策了解程度（X1），对政府创业技术服务方面政策了解程度（X2），对政府创业信息咨询服务方面政策了解程度（X3），对政府金融服务方面优惠政策了解程度（X4），对政府创业税收方面优惠政策了解程度（X5），对当地政府提供创业项目方面优惠政策和信息了解程度（X6）。创业氛围维度使用四个项目测量，熟人中创业者数量（X7），周边人创业行为对个人影响程度（X8），家人支持程度（X9），媒体宣传影响程度（X10）。基础设施维度使用六个项目测量，教育发展状况（X11）、交通通讯状况（X12），物流状况（X13），金融业务办理状况（X14），卫生环境状况（X15），治安状况（X16），各变量均使用Likert五级量表测量。

（二）研究假设

相关研究表明，农民工对政策支持了解程度影响其返乡创业意愿。一方面，创业政策支持有助于提升农民工个体创业资本，进而促进农民工返乡创业（曲婉等，2018）；另一方面，政策支持可减少农民创业交易成本，降低创业风险，从而提升创业意愿（朱红根等，2013）。具体而言，创业补贴、小额创业贷款对回流农民工创业意愿具有激励作用（张若瑾，2018）；良好税收政策设计可形成激励创业的系统机制（李颖，2017）；创业培训显著影响创业意向（何文韬等，2016）。政策支持力度越大，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越强（朱红根等，2011）。由此，提出如下假设。

H1：政策支持显著正向影响创业意愿；

H1a：政策支持显著正向影响曾经意愿；

H1b：政策支持显著正向影响当前意愿；

H1c：政策支持显著正向影响长期意愿；

创业氛围是特定区域内创业文化的反映，通过报酬激励和知识积累影响创业意愿（吴义刚等，2011）。创业榜样可激发个体创业信心，提升个体创业意愿（Auken等，2006）。个体通过观察和学习创业榜样，不断提升创业知识与技能，从而提升创业意愿（Gibson等，2004）。创业活动越普遍，区域内个体创业意愿越强。研究表明，创业榜样显著影响农民创业动机（Meccheri等，2006），农民社会网络中的成功创业者可增强其创业意愿（Beugelsdijk，2007）。创业榜样、创业氛围及家庭成员意见影响农民工创业意愿（熊智伟等，2012）。营造良好创业氛围，有助于释放农民创业热情。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2：创业氛围显著正向影响创业意愿；

H2a：创业氛围显著正向影响曾经意愿；

H2b：创业氛围显著正向影响当前意愿；

H2c：创业氛围显著正向影响长期意愿；

叶丹（2017）指出基础设施显著促进创业活动，朱红根（2011）认为基础设施条件是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重要影响因素，其他条件不变情况下，基础设施条件越好，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越强，且基础设施条件每提高一个档次，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发生比提高21.4%。王晓丹（2017）指出完善的基础设施有助于提高农户创业意愿。陈习定等（2018）指出交通、通信和公共卫生基础设施显著促进农户创业，其中通信基础设施影响最大。因此，提出如下假设。

H3：基础设施显著正向影响创业意愿；

H3a：基础设施显著正向影响曾经意愿；

H3b：基础设施显著正向影响当前意愿；

H3c：基础设施显著正向影响长期意愿；

根据激励理论可知，满足个体需要，因心理紧张而产生动机，形成一定内驱力，并驱动动机和意愿逐渐增强，转化为外在行为。创业事件模型指出，个体创业意愿取决于感知合意性、感知可行性及行动倾向三个因素，个人感知的创业合意性、可行性和行动倾向越强烈，创业意愿越强（Shapero等，2009）。创业过程理论表明，创业行为激发是个体创业意愿不断增强所致。在“双创”政策引领下，返乡农民工曾经意愿会产生一定创业动机，但转化为创业行为前，其需要未得到满足，创业意愿将持续增强，影响当前和长期意愿。由此，提出如下假设。

H4：曾经意愿显著正向影响当前意愿；

H5：曾经意愿显著正向影响长期意愿；

H6：当前意愿显著正向影响长期意愿。

三、数据来源与描述性统计分析

（一）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2018年暑期在临沂市开展的“关于返乡农民工就业创业与风险防范状况的调查”。临沂市是山东省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地级市，交通便利，资源丰富，近年经济发展活力与潜力不断释放，发展势头良好，大量农民工返乡就业创业。由于返乡农民工分布较零散，本次调查采取多阶段抽样，首先在临沂市三区九县中随机抽取2个县级行政区域，在各县级行政区域中分别随机抽取2个乡（镇），在各乡（镇）中再各随机抽取4个行政村，最后在各行政村中分别随机发放25份调查问卷，共发放400份问卷，收集有效问卷385份，有效回收率为96.25%。

（二）样本基本特征

农民工样本基本特征见表1。从年龄构成看，40岁以下受访者占63.9%，表明新生代农民工成为返乡主体；性别构成中男性比例略高；从婚姻构成看，已婚者占88.1%，其他占11.9%；从文化程度看，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占55.3%，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者占44.7%，表明返乡农民工呈较高学历特征，为创业提供一定可行性；家中兄弟姐妹2～3人占68.3%；约70%受访者从事过2种及以上行业，表明农民工就业不稳定；从月收入看，3 500元以下居多，占73.5%，仅20%受访者满意现有收入水平。总体而言，调查数据具有一定代表性。

（三）描述统计分析

各观测变量描述统计结果见表2。从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看，曾经意愿（Y1）、当前意愿（Y2）和长期意愿（Y3）均值在2.55～2.85，均低于一般水平，标准差均大于1，表明大多数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不强烈，且表现为一定程度两极分化，仍有待提升。三者顺序为长期意愿＞当前意愿＞曾经意愿，交叉分析得卡方检验P值均为0.000，拒绝相互独立假设，表明返乡农民工曾经意愿、当前意愿和长期意愿存在一定逻辑关联，随时间推移，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具有持续增强趋势。

从创业环境看，政策支持变量（X1～X6）均值均为2.18～2.25，表明返乡农民工对于创业培训、创业技术服务、创业信息咨询服务、金融服务、创业税收优惠以及创业项目提供等方面的政策和信息缺乏了解，当地政府对农民工返乡创业政策宣传力度不足。创业氛围变量（X7～X10）均值均为2.51～3.05，表明当前农民工创业者较少，周边人创业行动、家人支持以及媒体宣传对返乡农民工具有一定激励作用，但提升空间较大。基础设施变量（X11～X16）均值为3.5～3.7，表明返乡农民工对本地教育发展、交通、通讯、医疗卫生和治安状况满意度超过一般水平，但仍有待提升。

表1 样本基本特征

四、创业环境对创业意愿影响的实证检验与分析

（一）信度与效度检验

创业意愿测量量表和创业环境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分别为0.836和0.865，删除相应测量项目后，量表信度变化较小，表明两个量表内在一致性较好。创业意愿量表和创业环境各分量表组合信度系数（CR）均大于0.8，表明各量表组合信度较好（见表2）。

本文从内容效度、聚合效度和区分效度分析量表效度。本研究借鉴现有相关文献做法筛选变量，经过多次预调研形成最终调查量表，保证量表内容效度。采用方差最大正交旋转法对创业环境和创业意愿量表作因子分析。由表2可知，创业意愿测量项目因子分析结果显示，KMO为0.693，巴特利特球形检验P值为0.000，曾经意愿、当前意愿和长期意愿三个项目共同度分别为0.664、0.820和0.778，因子载荷均为0.8以上，恰好提取一个公因子，其特征值为2.262，方差贡献率为75.630，表明该量表具有较高聚合效度，因子分析效果较理想。创业环境测量项目可提取三个公因子，特征根分别为5.699、3.577和1.590，方差累计贡献率为67.913%，KMO为0.889，巴特利特球形检验P值为0.000，符合提取公因子要求，因子载荷大都在0.7以上，表明该量表聚合效度较高。创业环境三个公因子F1、F2和F3可分别命名为政策支持、创业氛围和基础设施。创业意愿量表和创业环境各分量表平均方差提取量（AVE）均大于0.5，且AVE平方根均大于相关变量与其他变量间相关系数，表明量表聚合效度和区分效度较好。

（二）共同方法偏差

为避免概念存在虚假关系，使用Harman单因子法，将创业意愿与创业环境测量项目作未旋转因子分析，第一个公因子方差贡献率为32.579%，小于50%，说明共同方法偏差不严重。进一步对各变量展开相关分析，相关系数在-0.065～0.853，均小于0.9，说明共同方法在可接受范围内。

（三）层级回归分析

为方便分析，考虑到婚姻状况中“离婚”和“其他”个案较少，故将其视为缺失值处理，将曾经意愿、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家中兄弟姐妹数量、从事行业数、月收入、收入满意度等顺序变量相邻级别间隔视为相等，并标准化处理。由表3可知，创业意愿及其三个维度与大部分控制变量及创业环境三个维度显著相关，曾经意愿、当前意愿和长期意愿显著相关，可进一步作回归分析。

表3 自变量与创业意愿相关性

为检验研究假设，分别以创业意愿、曾经意愿、当前意愿、长期意愿为因变量，以性别、年龄、婚姻状况等基本特征变量为控制变量，以政策支持（F1）、创业氛围（F2）、基础设施（F3）为解释变量，展开层级回归分析（见表4、5）。各组模型均通过F检验，且R2变化较大，容许度均大于0.1，VIF均小于10，表明各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线，模型拟合效果较好。

根据以创业意愿为因变量的回归结果模型1可知，年龄在1%水平上显著负向影响创业意愿，即农民工年龄越大创业意愿越低，主要由于随年龄增大而不愿冒险，且新鲜事物接受能力较差。月收入和收入满意程度在1%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创业意愿，一方面，大部分返乡农民工正处于物质层面需要未完全满足阶段，收入越高越追求高层次生活水平；另一方面，收入满意程度越高，越追求更高层次需求满足，而创业是自我实现重要途径，故收入满意度提高有助于提升创业意愿；文化程度在10%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创业意愿，因为较高文化程度与较高获取信息、学习和决策能力等相关。在模型1基础上加入创业环境变量后（模型2）可发现，年龄和收入满意度在5%水平上对创业意愿分别具有显著负向和正向影响，从事行业数仅在10%水平上显著影响创业意愿，但月收入影响不显著。在控制年龄、文化程度、收入等变量前提下，创业氛围和政策支持均在1%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创业意愿，而基础设施对创业意愿影响不显著，主要由于创业政策支持和创业氛围是直接与创业相关的条件和空间，可直接影响创业意愿，而基础设施属于间接条件和空间，更多影响创业行为而非创业意愿。由此，研究假设H1、H2得到检验，H3未得到检验。表明欲提升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政府政策支持和引导及良好创业氛围营造是关键，农民对收入满意度的追求是创业意愿行动的重要动力。

表4 层级回归结果I

根据以曾经意愿为因变量的模型3可知，婚姻状况仅在10%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曾经意愿，其原因在于已婚者相对于未婚者可能更珍惜创业机会，故曾经意愿强烈；月收入仅在10%水平上显著影响曾经意愿，收入满意度在1%水平上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而年龄变量对创业意愿无显著影响，主要是因为曾经意愿并非当前产生，不受当前年龄影响。在此基础上加入创业环境变量后（模型4），收入满意度、政策支持和创业氛围均在1%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曾经意愿，而基础设施和其他控制变量无显著影响。由此，研究假设H1a、H2a得到检验，H3a检验结果则与段利民等学者观点一致。

从以当前意愿为因变量的估计结果看，模型5表明，年龄在1%水平上显著负向影响当前创业意愿，文化程度、月收入及收入满意度均在5%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当前创业意愿。在此基础上加入创业环境变量后（模型6），年龄在5%水平上显著负向影响当前意愿，文化程度仅在10%水平上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政策支持和创业氛围在1%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当前创业意愿，而基础设施则无显著影响，研究假设H1b、H2b得到支持，H3b不成立。在模型6基础上加入曾经意愿，得到模型7，年龄在5%水平上仍显著负向影响当前意愿，文化程度仅在10%水平上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政策支持、创业氛围和曾经意愿在5%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当前创业意愿，研究假设H4得到支持。

表5 层级回归结果II

从长期意愿为因变量的模型估计结果看，由模型8可知，年龄在1%水平上显著负向影响长期创业意愿，文化程度和从事行业数仅在10%水平上具有显著影响，月收入及收入满意度在1%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长期创业意愿。在控制基本特征变量基础上，加入创业环境变量（模型9），年龄和从事行业数分别在5%和10%水平上显著负向影响长期创业意愿，月收入及收入满意度分别在10%和5%水平上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政策支持和创业氛围在1%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长期创业意愿，而基础设施无显著影响，由此，研究假设H1c、H2c得到支持，H3c不成立。在模型9基础上加入曾经意愿和当前意愿（模型10），两变量在1%水平上显著影响长期创业意愿，H5和H6得到检验。

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以山东省临沂市385份返乡农民工数据为例，研究创业环境对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的影响，研究结论如下，文化程度显著正向影响当前创业意愿，年龄显著负向影响创业意愿及当前和长期创业意愿，月收入显著正向影响创业意愿及当前和长期创业意愿，收入满意度、政策支持和创业氛围显著正向影响创业意愿及曾经、当前和长期创业意愿，曾经创业意愿显著正向影响当前和长期创业意愿，曾经创业意愿和当前创业意愿显著正向影响长期创业意愿，基础设施对创业意愿及曾经、当前和长期创业意愿无显著影响。

基于上述实证分析和研究结论，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进一步出台和完善支持返乡农民工创业政策，构建政策宣传平台，营造有利于返乡农民工创业的政策环境。各级政府应根据各地优势资源、产业发展需求及农民工特点与需求，针对性设计乡村创业培训、技术服务、金融服务和信息咨询服务政策，引导返乡农民工选择培训项目，提升创业意愿；应根据资源分布、主导产业发展趋势和要求，针对性发布创业项目和信息，针对符合条件的返乡创业者减免税收或提供财政补贴，增强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向创业行为转化；构建微信、QQ、短信、热线电话、专题网站、电视专题节目、报纸专栏、社区宣传栏、宣传车、乡村大舞台、村民大会、专家座谈会等信息发布载体，为返乡农民工提供获取信息、交流与咨询的多元化平台，全方位营造乡村创业政策氛围。

第二，大力宣传返乡农民工创业典型个案，推广创业成功经验，营造良好乡村创业氛围。描述统计结果显示，创业氛围各项指标均值多在一般水平以下，有待提高。各级政府定期开展创业典型评选与表彰活动，并通过各种媒体渠道宣传，为返乡农民工树立学习标杆；通过现场报告交流会、电视直播及其他直播平台，邀请成功创业农民工介绍创业经验，为返乡与留乡群体提供学习与交流机会；组织返乡农民工开展参观与学习活动；政府和企业牵头成立乡村创业指导委员会，聘请农民工企业家担任乡村创业导师，实施一对一指导，发挥引领示范作用。

第三，区分群体特征并采取针对性措施，引导和强化返乡农民工创业意愿。一方面，青年农民工创业意愿、曾经创业意愿、当前创业意愿和长期创业意愿均强于中老年农民工；文化程度较高者当前创业意愿高于较低者；曾经创业意愿影响长期创业意愿。因此，应加大对较高文化程度青年返乡农民工的培训与政策支持力度，加强对其发展动态和创业意愿的追踪和引导，促进其创业意愿持续增强。另一方面，收入及收入满意度显著正向影响创业意愿及曾经创业意愿、当前创业意愿和长期创业意愿。因此，建议地方政府设立返乡农民工专项基金，用于支持返乡农民工创业项目启动；相关部门及所在社区与企业应加强对返乡农民工的人文关怀，深入开展多维精准扶贫工作，协同解决农民工返乡后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子女教育、就业创业等方面问题，提升返乡农民工福利水平，提高其生活、工作及收入满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