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看得见四方，向内看得见月光

颜嘉琪

就像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的：“艺术素材来自生活，生活素材需要艺术家筛选，再创造。”生活赋予文学以生机，而文学本身又能创造生活，这是文学该有的样子，我想也是铁凝对于写作的理解：文学对人类最终的贡献是不断唤起生命的生机。

寻着古人的来路，我听见东坡居士“海南万里真吾乡”的感叹，那是对世界的释然和对生活的热爱；沿着今人的呐喊，我看见鲁迅先生仰望星空的心境：“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那是在对现实的失望后仍怀着的“用笔救国”的梦想。文学，有一双看世界的眼睛。它张望，触及的是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或许是温暖的问候，或许是丑恶的嘴脸，或许是明天的希望，或许是深夜的孤独……它把他们装进肚子里，变成一个新的世界，世间百态，都是它的一部分。它向外看着四方，以此充实自我，同时，沉默着，窥探着生活的内心。

“生活自有其矜持之处”，在世界的最深处，始终有着光亮。不管生活呈现给你的是万里晴空还是惊涛骇浪，它就像父母的爱一样，有时温柔，有时严厉，但始終是爱着你的。文学本身，不只是文字的组合那么简单，重要的是文字背后蕴含的生活的本质和意义。小狗的善良告诉我们，一切都是有度的。文学应当恰到好处地向外探索与向内寻求，正好发现的是整个生活，用它惊醒生命的生机的力量，弹拨着沉睡在人们心中的琴弦，照亮生命，敲打心扉，呵护善美，勘探世界的本分。

其实不只是文学，人生亦需有向外生长的勇气和向内挖掘的胆量。

亚洲首富李嘉诚有一段关于鸡蛋的理论，他说：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亦是，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不论是生活打破了你的蛋壳，还是你自己选择向外生长，我们总该是要走出自己的世界，面对生活的。

向外生长，就是看见现实的光，也看见世界的黑暗，在生活的一次次重压之下屹立不倒，茁壮成长。其实生活的本来面目远非那么狰狞恐怖，只是掺杂了太多前人的荆棘和渲染，让人不堪其扰，乃至裹足不前。故我们既不能深陷于现实的喧嚣中，也不能沉湎于华而不实的梦想里。向外生长，是对自己的突破，而向内挖掘，亦是对自我的提升。林清玄说：“一个人面对外面的世界时，需要的是窗子；一个人面对自我时，需要的是镜子。面对外面用窗才能看见世界的明亮，面对自我用镜子才能看见自己的污点。”向内挖掘，是挖掘自己内心深处的弱点，还有，在内心的小匣子里沉睡了许久的追求。带着心里那明亮而不刺眼的月光，踏上现实的征程。

文学与人生，都应该有两只澄澈的眼睛，一只向外看，发现真实而美丽的四方，一只向内看，洞悉生活与内心的月光。

（素材来源：《作文与考试》本期 103页《文学应当有力量惊醒生命的生机》 指导教师/邬双）

编辑/ 华放 关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