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瑞 张建华
(西北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甘肃·兰州 730070)
健身是少数民族田径运动科学化评估和时代发展的必然主题,洞悉民族群体赖以延续的民族体育活动载体,植入新时期群体健身理念与社会发展脉络,成为民族地区开展“全民体育”、助推“健康扶贫”的重要举措。少数民族田径运动与群体健身活动内在阶梯性结构的耦合,为民族田径运动同健身活动的融合提供了必要契机。一方面少数民族田径运动项目本身蕴含了健身元素,或是民族趣味田径运动本身是现代健身活动的雏形与参照,比如京族传统舞蹈“跳天灯”和“花棍舞”、朝鲜族传统舞蹈“农乐舞”等,作为民族传统趣味田径运动与歌舞活动的共同体,其大多数动作姿势同现代养生保健行为规范如出一辙,而与新形势下政府鼓励健身所不同的是,民族趣味田径运动群体参与的积极性更强,或是田径项目要领不断科学化演进的产物。比如:京族“捉活鸭”以朴素的游戏竞技传递着现代田径运动的强身健体效能,参与者通过在水中赶鸭子,在提高肢体摆动频率的同时有益于参与者水性能力的提升。或是民族群体在田径运动无意性活动的延伸与传承,比如佤族传统田径运动“重章撒”“木鼓舞”等在田野劳作期间,少数民族群众无意性开展,在缓解劳作所造成的肢体疲惫的同时传统田径项目的养生保健也被无形地摄入其中[1]。另一方面民族田径运动同群体健身理念不谋而合,以民族传统田径运动为载体,强化大众参与型的健身活动,是少数民族田径运动同健身融合的内在驱动。比如独龙族传统田径运动项目“爬树干”作为娱乐项目,在比赛中侧重劳逸结合的形式,所承载的体育健身与养生心理同新时期全民健身理念的价值诉求不谋而合。
此外,就少数民族传统田径运动项目娱乐性、随意性、自发性的特点而言,民族传统田径运动项目是最为直接的健身活动,也是新时期推进民族地区群体健身全民化、全面化的有益载体。挖掘民族田径运动与群体健身活动外在驱动、内在关联的耦合性,实现民族传统田径运动项目同民族健身的融合,是振兴民族田径运动、蓄力“健康扶贫”共同的价值追求。
近年来随着民族地区社会发展的一体化推进,“全民体育”成为民族地区深化“健康扶贫”的重要突破口。民族群体健身意识在主动参与与被动吸收的交织中井喷式提升,民族地区传统体育养生活动难以满足群体常态化的健身需求,特别是商业化健身活动的粗放式发展同民族群体之间大众化健身需求的矛盾,反而导致民族群体陷入健身热潮,群体健身意识不断提升。
具体而言,一是城市化健身潮流在民族地区掀起的养生风气,促进了民族群体健身意识的提升。比如:土家族群众在城市健身潮流席卷社区的过程中,群体社会化的健身需求打破了原有公益性健身的瓶颈,健身成为群体文化生活的重要组成。二是“健康扶贫”深化过程中以公权力为支撑点的公共事业健身项目,有意地提高了少数民族群体的健身意识,以健身为主体的民族体育事业逐渐从城市转向基层地区,民族基层地区群众健身意识高涨,民族群众潜意识地在传统体育项目注入健身思维,比如:仫佬族村寨“抢花炮”“群龙争珠”等体育项目在节庆表演中无形地摄入健身技巧,有效地提升了民族群体的健身意识[2]。三是在“健身风暴”中民族群体追风、攀比心理间接地助长了民族群体的健身意识,民族地区健身事业得到空前发展。总之,民族群体健身意识的跨越式、井喷式提升,为民族地区传统田径运动同健身的有效融合提供了必要的价值位阶与群众基础。
全民健身浪潮是构筑民族田径运动与健身融合的天然桥梁。一方面民族群体大众化健身活动的深入发展将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特别是田径运动的发展推向了新的高度,民族传统体育在保持原生态趣味性的同时日渐科学化、规范化。首先,以民族嬉戏为主要形式的体育项目在健身浪潮中逐渐舍弃了危险性、迷信性体育行为,使民族体育项目朝着现代全面健身的方向发展。比如:怒族体育项目“跳竹”作为民间竞技运动,本身注重跳高,在具体操作中通常以接近5米的竹竿为标准,存在明显安全隐患。但是在群体自发性健身活动中,“跳竹”逐渐成为老少皆宜,简单而有高效的健身活动。其次,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中健身元素被有效地植入,现代健身理念同群体喜闻乐见的民族传统体育有效衔接。比如,毛南族体育项目“抛沙袋”本是原始田径运动,随着健身热潮在基层社区的热捧,以有组织性的、侧重肩周运动、缓解肩周酸痛的“抛沙袋”项目深受毛南族群体的喜爱。再者,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在全民健身、全员参与的发展机制中逐渐规范化。不仅是动作要领方面注重向全民健身倾斜,而且在运动场地、运动规则、参与主体等方面都不断向绿色体育理念靠拢,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在全民健身浪潮中得以跨越式发展。
另一方面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在时代健身运动的浪潮中不断进行自我健身化的转变,以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为载体的民族健身活动层出不穷,有效地推动了民族传统体育事业的发展[3]。一是民族体育项目打破了节庆习俗的界线,逐渐成为群体开展健身活动的主要载体。比如布朗族体育项目“亚都都”本是祭寨神、开门节等民俗节庆活动中的表演性体育项目,随着群体健身的普及,亚都都逐渐成为集娱乐与健身于一体的群体常态化健身项目。不论是节庆还是日常,亚都都成为布朗族群体闲暇时间开展健身活动的首选。二是民族体育项目在全民健身浪潮中不断融入现代流行健身元素,传统民族体育成为承载民族健身技巧的有效载体[4]。比如德昂族“竹竿舞”作为体育娱乐项目深受民族群体喜爱,在群体健身热潮中,“竹竿舞”逐渐吸收有氧运动、慢节奏臂摆、全身运动等健身技巧,成为新时期民族地区传统健身项目的典范。三是民族体育运动项目健身要领在全民体育发展中逐渐被放大,民族体育项目特别是朴素田径运动的养生保健效能逐渐被群体认同,民族体育项目的保健作用被无限放大,民族体育运动得到有效挖掘并开发。
民族体育运动集娱乐、医疗、保健于一体的特性为民族田径运动体育保健价值社会化的推广奠定了夯实的基础。一方面民族田径运动将跑、跳、掷的田径运动方式以表演、娱乐、竞技等综合性方式予以表现,既扩宽了群体参与度又提高了田径运动健身的趣味性、娱乐性。比如:哈萨克族田径运动“克孜库瓦尔”、白族田径运动“跳花盆”等将健身价值以多元趣味技巧承载,在实现健身效应的同时有效地推广了民族田径运动的健身价值[5]。另一方面民族田径运动项目在传承发展过程中独特的健身效能逐渐被挖掘、推广,看似简单、朴素的民族田径运动却蕴含着丰富的人体美学与保健效能。比如朝鲜族田径运动项目“顶瓮竞走”本是农忙之时的娱乐活动,随着不断的跨区域推广,“顶瓮竞走”注重身体平衡、肢体协调的健身效果被大众认可;加之,朝鲜族生活中健身多以游戏活动为主,“顶瓮竞走”的健身价值逐渐被推广,成为周边民族群众开展健身活动的重要参照。
此外,民族田径运动通常以简单易学的肢体动作承载着超乎运动本能的健身效果,成为新形势下民族田径运动同健身融合的关键。
少数民族田径运动项目本身对健身元素的涵盖是民族田径运动与健身融合内联的引擎机,实现民族田径运动同健身的融合就是要确保民族田径运动健身元素同时代健身理念的有机衔接[6]。
首先,民族田径运动对跑、跳等基本健身技巧的承载,蕴涵了朴素健身活动最为常见的肢体行为。比如:仫佬族游戏性田径运动“凤凰护蛋”作为儿童类项目侧重耐力跑的同时对身体的灵活性要求甚高;畲族传统田径运动“斗牛”彰显着协调性跳跃对全身的调节;而普米族早期田径运动“打磨秋”对群体肢体动作的把控,映射着现代养生保健对个体基本生理机能的调节,特别是其手足并用,力量与耐性齐聚的田径规则,涵盖了当前健身运动的基本动作要领。
其次,民族田径运动对个体参与者身体协调性、心理健康的调节是现代健身活动的基本价值诉求。一方面少数民族田径运动多源于田野劳作、节庆表演,多以劳逸结合、娱乐表演为主,在运动价值诉求方面同健身理念基本一致。比如拉祜族“跑杆”作为原始田径运动,与群体肢体活动、肌肉锻炼、简单锻炼等价值取向不谋而合[7]。另一方面民族田径运动的游戏性在群体心理健康调节领域同健身效果基本吻合,比如拉祜族田径运动“耐力平衡比赛”对身体平衡性的调节同健身运动基本吻合。
再者,民族田径运动存在形式涵盖了健身活动发展的基本趋势与必然方向。民族田径运动的娱乐表演性、肢体动作的非竞技性演绎,同新时期群体健身活动的公益性发展趋势基本一致[8]。此外,民族田径运动作为传统朴素健身活动,本身是民族地区原生态的健身活动。比如保安族传统田径运动“甩抛尕”本身同当前抛投类健身活动无异,或者说其本身就是朴素健身活动而非田径竞技运动。
健身是体育项目永恒的主题,田径运动是最简易的健身运动[9]。民族田径运动同健身的融合,是两者内在体育保健机理共性的外在表现。虽然民族田径运动习俗仪式氛围浓烈,或始于民族祭祀、节庆,比如哈尼族“赛蒙抬”早期源于哈尼族群体宗教祭祀活动,随后发展为田径类健身运动。或兴于民族表演、嬉戏,比如佤族“簸石子”本是新米节儿童游戏,由于其具有投掷特点,逐渐发展成为儿童健身类田径运动[10]。或游离于民族赛会与田野之间,比如哈萨克族田径运动“克孜库瓦尔”本是群体缓解劳作疲劳、调节情趣的活动方式。或源于群体对自然适应的运动本能,比如傣族田径运动“跳竹竿”同傣族群众生存环境密切,“跳竹竿”运动实为群体适应自然社会的朴素健身活动。但是,民族田径运动对体育内在的本能释放——强身健体,却始终在田径运动社会功能与肢体动作的交织中亘古不变。从民族田径运动的表演形式而言,民族田径运动打破了现代田径竞技的要求,以合乎群体健身、愉悦身心的形式不断发展。从民族田径运动的场景诉求而言,民族田径运动的随意性成为开展群体健身活动的必要保障[11]。总之,不论民族田径运动的岁月变迁,健身始终是民族田径运动永恒的主题。
新形势下民族田径运动的保健性、趣味性、表演性在商业化健身运动中被无形地扩散,民族田径运动的肢体动作、表演设计逐渐被纳入到民族群体健身当中,民族田径运动的独特性与健身运动的机理相互糅合,共同根植于民族健身浪潮中[12]。首先,民族田径运动的趣味性逐渐同健身运动僵硬、乏味形成内在的有效互补。在全民健身风暴中“运动恒养生,体育定保健”的健身意识逐渐束缚着群体健身的方式,进而导致民族地区群体健身活动逐渐僵硬化推进,民族田径运动无独有偶的趣味性为健身运动的乏味注入了活力,在拓宽群体健身路径的同时与健身活动形成内在体育机理的良性互补。其次,民族田径运动的表演性和独特表现形式逐渐成为民族地区群体健身活动的载体与参照,比如瑶族传统田径运动“人龙”本是表演性体育项目,旨在培养群体肢体收缩力、团体协作力,在大众健身姿态的吸纳中逐渐成为基层瑶族群体健身舞的主要参照。再者,民族田径运动在健身商业化的冲击下,逐渐演变为以养生保健为主导的健身运动。比如纳西族田径运动“东巴跳”本是祭祀鬼神的舞蹈,在群体强烈健身愿望和保健思维的涵养中,“东巴跳”逐渐成为妇孺皆知、老少皆宜的娱乐健身项目[13]。此外,民族地区传统田径运动同民族群体健身逐渐融为一体,体育与健身的共体孕育着大众认同的、全新的民族健身项目。比如:彝族传统田径运动“跳火绳”,类似于跳高,在彝族群众健身活动中,在保留传统运动规则的同时注入时代健身元素,使“跳火绳”成为独具特色的健身活动。
毋庸置疑,新形势下少数民族田径运动与健身融合的驱动与内联是两者融合的催化剂,促进民族田径运动与健身的融合是掀起民族体育时代华章的应有之义和必然趋势[14]。总之,以民族群体喜闻乐见、大众参与的田径运动项目为依托,推进民族地区大众健身的持续化发展,是民族传统田径运动继往开来,联结民族体育养生保健过去、现在、未来的强有力黏合剂。充分挖掘民族传统田径运动简易、趣味项目载体,以民族传统田径运动的发展为外衣,以新时期“健康扶贫”为切入点,实现新形势下民族田径运动同健身活动的融合,是实现振兴民族体育、弘扬大众健身互惠共利的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