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林举
阿尔山不是山,是全国人口最少的城市之一。这里有全国最大的火山森林公园,全国最具特色的火车站。在这里总是希望快点走,不是厌倦,是怕反而会更思念。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内蒙古的阿尔山市拥有超长的雪季,整整大半年时间这里都是白雪茫茫。宁静、空灵是阿尔山的最大特点。别处山河奔流不息,在阿尔山,只有白云与森林环绕着静默的白狼峰。在白狼岗上远眺,背后,敖包上的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眼前,是绵延百里的成片森林。
天气晴朗的时候,树上往往挂满雾凇,浩荡的雪白入眼皆成惊艳。雾凇垂挂在树枝上,如梦似露,让人于飘然间产生探索这片深沉土地本来面目的愿望。观赏雾凇的最佳时间是清晨,每当冬日朝阳初升,千万挂雾凇在朝阳下银光闪闪,在天地之间营造出一片人间仙境。深吸一口清晨最新鲜的空气,漫润在肺腑间的清凉让人瞬间清醒。在这里,呼吸是上天馈赠的享受。
要欣赏阿尔山的冬季胜景,不冻河是另一个好去处。阿尔山在蒙古语中意为“不冻的圣水”,地热资源丰富,市内有围绕天然温泉而建的博物馆,山中则有一处火山作用下形成的石塘林。不冻河也是附近大量地热存在的证明。凛冽如刀的山风中,只有这里能找到一片脉脉温情。附近早已千里冰封,这极北之地居然有一处不封冻的河流,不禁让人啧啧称奇。河面上,温度较高的河水与山中的冷空气相遇,蒸腾出一层薄薄的热气。河面上云蒸霞蔚,河两岸雾凇晶莹,河滩上偶尔露出的黑色石头上覆盖着皑皑白雪,黑岩与白雪相映,在雾气中却又相互勾勒得不那么分明。
阿尔山市区的建筑以欧式为主,精致典雅,冰雕在夜晚灯光的照射下金碧辉煌。即使在城区,街道上也是洁白无瑕。在林区,原先的林业工人们“放下斧头当导游,小康生活不用愁”。这句白狼村村口拱门上的标语已成为林区百姓的生活写照。自国家实施天然林保护工程以来,当初的伐木工人都开起了客栈式的家庭小旅馆,原木和冰块搭建的原生态林区小屋已成了观赏景点。
春天,四面环山的白狼村附近,漫山红遍的杜鹃是一道壮丽的景色;夏天绿树成荫,满山的白桦与松木为群山披上了绿装;秋天则层林尽染,百果溢香。我们到的时节已是隆冬,一切都被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下,倒把山林的原始状态体现得淋漓尽致。
白狼村名为“白狼”,但“白狼”并不是动物,而是由蒙古语“白力噶”演变而来,意为“富饶的地方”。这里的物产确实丰富,仅野生蘑菇就有几十种,木耳、野菜也是在绿色无污染的环境下生长,营养价值极高。阿尔山素有“锦鳞在水,香菌在林,珍禽在天,奇兽在山”的美誉。之前提到的各类野生菌类对应的是“香菌在林”,在山的奇兽不只是梅花鹿,还有野猪、黑熊、猞猁、狍子等,“锦鳞在水”和“珍禽在天”则分别指的是夏天河流中的哲罗鱼和国家保护禽类金雕、榛鸡。
夜晚,无瑕的白雪照映天空,大家围坐在温暖的火墙边,把白天亲手劈好的柴火送进灶里,听着噼噼啪啪的柴火爆响。这时候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真真切切有一种远离城市喧嚣,感受到回家的温暖之感。
《往日时光》歌声悠扬:“人生中最美的珍藏,正是那些往日时光。虽然穷得只剩下快乐,身上穿着旧衣裳。海拉尔多雪的冬天,传来三套车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