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一带一路”国际服务外包对包容性增长的影响机制

顾玲妹 陈永强

内容摘要：本文首先阐释了包容性增长的内涵和承接国际服务外包对包容性增长的影响机制，接着通过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实证研究了2007-2016年浙江承接国际服务外包对包容性增长的影响路径和程度。研究结果表明，承接国际服务外包通过提升技术进步水平、推动结构优化调整、增强服务贸易竞争优势、积累和增加人力资本等路径对包容性增长产生促进作用，但在四大路径中，推动结构优化调整的中介效应作用最大，人力资本积累和人才素质提升次之，再次为技术进步，增强服务贸易竞争优势所起中介效应最小。因此，在“一带一路”背景下，浙江应将服务外包纳入包容性增长行业，制定和实施更为开放和公平的服务外包鼓励和促进政策，推动各路径效应发挥最大化，在巩固传统离岸市场的基础上，提升“一带一路”服务外包承接能力，以加快促进浙江包容性增长。

关键词：国际服务外包   包容性增长   中介效应

相关文献综述

（一）“包容性增长”的内涵

2007年，亚洲开发银行首次提出“包容性增长”的概念，Khairul Akmaliah Adham1（2016）研究指出，包容性增长既强调经济增长，又强调社会方面的发展，支持社会向更好的生活质量和福祉转变。姜荣春（2013）指出包容性增长包含在高速经济增长过程中保持平衡和可持续;拥有分享全球化成果的平等机会;提高个体劳动者福利、素质和能力;为中小企业和弱势群体提供保护和参与机会;投资和贸易自由等多方面含义。综合文献研究，包容性增长主要关注经济强劲、可持续性、平衡增长、社会安全、平等共享发展成果、投资和贸易自由化、生态环境优美、绿色低碳发展等多方面内容。

（二）服务外包对包容性增长的影响

服务外包具有促进科技进步、优化产业结构、推动贸易自由化、增强服务贸易竞争优势、扩大就业等经济社会效应，因而服务外包产业吻合包容性增长的内涵，是一项具有包容性增长特征的新兴产业。服务外包有助于促进技术进步，何娣、邹璇（2013）指出承接服务外包可以通过员工培训或接包科技含量较高的中间环节等方法，获得知识和技能转移，进一步促进东道国技术进步。服务外包大大推动产业结构优化，Farrell（2005）和Amiti（2005）等都认为承接国际服务外包对于推动承接国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具有重要作用。服务外包有利于增强服务贸易竞争优势，吴竑（2009）的研究发现，承接服务外包可以提升企业国际竞争力、减少服务贸易逆差、突破贸易壁垒、提高招商引资质量和优化贸易结构;陈永强等（2013）实证研究了通过服务外包带来技术外溢等不同途径提升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和对服务贸易产生的积极影响。在实现就业方面，服务外包已成为吸纳就业尤其是大学生就业的新高地，浙江省服务外包直接从业人员已超过80万人，大学学历占总从业人员数超过一半。

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和模型构建

（一）中介效应检验方法

中介效应是指自变量（X）对因变量（Y）的影响并不是直接产生的，而是通过一个或多个变量（M）的间接影响产生的。这种X通过M对Y产生间接影响就是中介效应，而M就是中介变量。

首先，将变量之间的中介关系用以下三个回归方程表示：

其中，方程（1）表示X对Y的直接影响，c表示为X对Y产生的总效应。方程（2）（3）表示X经过变量M对Y产生影响，a、b表示中介效应，c表示直接效应。本文采用温忠麟和张雷等（2004）提出的关于中介效应的检验方法。该检验方法采用依次回归的检验程序，并开展了Sobel检验，可以将错误率控制在比较小的范围内。本文将依次对检验系数c、a、b、c等开展显著性检验，并通过Sobel检验控制误差。

（二）中介效应模型构建

根据上述检验程序，依次构建中介效应回归模型如下：

其中，Y为因变量，代表浙江包容性增长程度。X为自变量，代表国际服务外包执行额。Mi（i=1，2，3，4）代表中介变量。根据前述影响机制分析，本文选取科技进步、产业结构优化调整、服务贸易竞争力、人力资本积累和人才素质提升作为检验浙江承接国际服务外包促进包容性增长的四个中介变量。本文实证研究所有数据均来源于浙江省历年统计年鉴以及《浙江省服务贸易发展报告》，根据计算获取，时间跨度为2007-2016年。

变量解释与数据计算获取

（一）被解释变量Y和计算获取

Y代表浙江包容性增长状况，本文通过构建指标体系并运用熵权法计算获得浙江包容性增长指数。

浙江包容性增长指标体系构建。对照包容性增长的基本内涵，参考中国统计学会等开发的地区发展与民生指数等文献资料，构建反映浙江经济社会发展实际的包容性增长评价指标体系。基于数据的可获得性，共采撷29个具体指标，详见表1。

浙江省包容性增长指数计算获取。本文采用熵权法计算浙江省包容性增長指数。由于指标体系中含有正指标和逆指标两种不同方向的指标，因此需要对这两种指标做同向化处理。此外，文章涉及指标的量纲和数量级也不相同，故需要去除其量纲和量级，以方便进行相互比较和汇总，采用离差标准化方法，将所有指标数值都变为0-100之间的变量，变换公式如下：

式（7）中，xij为指标体系中第i个样本在第j个指标上的观测值，xij为xij标准化后的数值，xj，max和xi，min分别为第j个指标的最大和最小观测值。将处理好后的数据运用熵权法计算2007-2016年浙江省包容性增长指数，计算结果如表2所示。从表2可以看出，浙江包容性指数呈现平稳增加趋势。

（二）解释变量与数据获取

X代表国际服务外包执行额。本文选取浙江省国际服务外包执行额作为解释变量，既包括来自“一带一路”新兴市场的执行额，也包括来自美、日以及香港等传统市场的执行额。

（三）中介变量与数据处理

技术进步M1=P。本文采用刘星、赵红等（2007）推导出的技术水平指标：测量技术进步情况，其中Yt为国际服务外包执行额，Lt为服务外包从业人员，Kt为服务业固定资产投资额，根据目前国内服务业发展水平，取α=0.2。计算结果见表3，说明2007-2016年浙江省科学技术水平整体提升，持续创新能力不断增强。

产业结构优化升级M2=lnH。目前关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研究主要通过第一产业就业人数比重或第三产业产值与第二产业产值之比来衡量，但这些方法都相对简单，不够全面。因此，本文参照何娣等（2013）对产业结构优化实证的方法，用第一、二、三产业结构系数的产值比重加权法来衡量浙江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水平。具体计算如下：

运用公式（8）计算各产业水平系数：

其中Hi为第i产业的产业水平系数，Si为第i产业的产值，Li为第i产业的就业人数。Hi值越大，说明该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趋势显著。

再运用公式（9）计算总产业结构水平系数：

H值的大小反映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水平的高低。对数据进行计算，如表4所示，可知2007-2016年浙江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态势明显。

服务贸易竞争力M3=lnS。本文采用贸易竞争力指数即TC指数来测算浙江省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大小。TC指数表示一国进出口贸易的差额占进出口贸易总额的比重。TC指数在[-1，1]之间，其值越接近于0，表示竞争力越接近于国际平均水平;越接近于-1表示国际竞争力越薄弱;越接近于1代表国际竞争力越大。对获取的数据进行计算，结果见表5，可以看出， 2007-2016年浙江省服务贸易竞争力水平整体提升，2016年TC指数大于0.3，表明浙江服务贸易竞争力较强，服务贸易提质增效取得积极进展。

人力资本积累和人才素质提升M4=lnL。在经济新常态下，服务外包已成为高学历人才集聚度最高的领域。因此，本文选取浙江省高等教育（包括普通高等教育和研究生教育）毕业生人数L来衡量人力资本积累和人才素质提升。从表6可以发现，2007-2016年浙江人力资本持续积累和增加，为产业转型升级和创新发展提供高素质人才资源。

实证分析

首先，对自变量X（国际服务外包执行额）和因变量Y（包容性增长指数）的回归系数进行t检验，检验结果见表7。表7中t的检验值为19.744，对应的sig<0.001，说明Y对X的回归系数c检验结果显著，可以进行中介效应分析。

（一）中介变量的稳健性分析

在做中介效应分析之前，分别对四个中介变量进行基本回归，分析中介变量的稳健性，如表8所示。表8中四个中介变量在回归模型中的R2方都比较高，这说明模型拟合度较好，中介变量可以较好地解释包容性增长。四个中介变量t检验呈现显著性特征，而且F计量的值都比较大，回归模型效果较好，中介变量稳健性较高，因此可以做中介效应检验。

（二）中介效应的检验结果分析

据表9可知，原效应系数c为0.811，且在1%水平下显著，说明国际服务外包对包容性增长具有积极促进作用。

技术进步在服务外包促进包容性增长中的影响。对中介变量技术进步M1进行检验，回归系数a为0.003，在1%水平下显著，b为54.968，且均在5%水平下显著，直接效应c为0.672，且在1%水平下显著，中介效应值为0.1649，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19.7%。表明作为智慧型产业，服务外包有力推动科技发展和自主创新能力提升，推动科技生产力发展，吻合包容性增长的要求。

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在服务外包促进包容性增长中的影响。对中介变量产业结构升级M2进行检验，回归系数a为0.014，b为37.416，且在1%水平下显著，说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促进包容性增长的中介效应非常显著，中介效应值为0.5238，占总效应的64.1%。在四个中介变量中，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中介效应对包容性增长的促进作用最为明显，这与浙江服务外包发展的实践也相互印证。2007-2016年浙江通过服务外包的方式促进制造业服务化，推动产业结构从工业主导向服务业主导方向发展，优化产业呈现包容性增长结构。

服务贸易競争力提升在服务外包促进包容性增长中的影响。对中介变量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M3进行检验，回归系数 a为0.002，且在1%水平下显著，说明服务外包承接能增强服务贸易竞争优势。回归系数b为59.892，不显著，需进一步做Sobel检验，计算结果显示，检验统计量zab=499.1，大于0.96，通过检验，故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中介效应显著，中介效应值为0.12，解释总效应为0.15，占总效应的15%。尽管该中介变量的中介效应值最小，但作为浙江服务贸易的新兴领域，服务外包破解资源环境约束，推动服务贸易创新发展，促进浙江开放型经济发展，对于包容性增长的促进作用已日渐显现。

人力资本积累和人才素质提升在服务外包促进包容性增长中的影响。对中介变量人力资本积累和人才素质提升M4进行检验，回归系数 a为0.004，且在1%水平下显著，说明服务外包产业有助于人力资本积累和增加。回归系数b为59.781，且在5%水平下显著，直接效应c为0.594，在5%水平下显著，人力资本积累和人才素质提升的中介效应为0.239，解释总效应为0.287，表明该中介变量的效应占总效应的28.7%。浙江服务外包产业以市场需求为基准，通过制定和实施人才引培政策、创新高校人才培养模式等途径提升服务外包人才质量，助推浙江实现更高质量和更充分就业，这些人才已成为促进浙江省包容性增长的新兴力量。

政策建议

第一，加强公共服务平台建设，助力企业“走出去”。紧扣国家“一带一路”倡议，重点推动技术研发、人力资源、金融服务、知识产权交易等方面的支持平台建设。通过联合政校企研等各种科研力量，建立协同研发创新平台，为服务外包发展提供技术资源;通过共享国际人才服务平台、高校、培训机构、企业等人才服务交流平台信息，为服务外包企业拓展“一带一路”市场提供人力服务支撑;通过创新金融服务方式，为轻资产型科技企业提供风险投资、出口信贷等金融服务;通过知识产权交易平台推动产权保护和成果共享服务，助力浙江服务外包企业走出去，抓住“一带一路”发展机会。

第二，发挥服务外包示范城市龙头引领带动效应。浙江省有杭州和宁波两个全国服务外包示范城市，同时杭州还是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国家服务贸易创新试点城市，要通过推动这些示范创新载体建设，带动省内服务外包示范园区、在岸服务外包试点城市建设工作，并新认证培育一批基于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移动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核心的新业态集聚园区、特色小镇等，推动服务外包创新发展，提升服务外包产业发展水平，构建浙江包容性增长的开放型经济新体系。

第三，整合各类政策资源，构建支持政策体系。以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为契机，用足用好国家现有服务外包及服务贸易的各项扶持政策，指导各市用足用好省级扶持政策。进一步加强省级相关部门的协调沟通，健全完善省级服务外包支持政策，全面提升外包企业市场开拓、公共服务平台、运行监测体系建设工作。逐步建立和完善服务外包法规条例，规范服务外包秩序，维护经营者合法权益。研究适用于服务外包发展的税收和金融支持的鼓励政策，鼓励和支持企业进行技术开发和创新。

第四，完善服务外包人才培养机制，提升人力资本积累和人才素质。人才是服务外包产业的核心资源，浙江复合型中高端服务外包人才和具备国际视野的服务外包领军人才还存在较大缺口，浙江省应按需施策、精准发力，出台服务外包中高端人才的引育政策。加快制定针对服务外包的中高端人才引进和培育政策体系，把培育创新团队等作为实施人才优先开发战略的重要举措;加强人才服务的协调机制建设，有效提高人才服务效率;以科学评价手段、资本激励方式，在人才评价、人才贡献、人才回报上加大体制机制创新，以吸引高端人才集聚。

参考文献：

1.姜荣春.服务外包与包容性增长的内在一致性分析[J].中国服务外包，2013（9）

2.何娣，邹璇.服务外包对中國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基于中介效应的实证检验[J].贵州财经学院学报，2013（1）

3.吴.发展服务外包优化外贸出口结构[J].当代经济管理，2009（8）

4.陈永强，徐成贤.国际服务外包促进服务贸易的途径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13（12）

5.温忠麟，张雷，侯杰泰，刘红云.中介效应检验程序及其应用[J].心理学报，2004（36）

6.顾玲妹.服务外包推动浙江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实证研究—基于“中介效应”的检验方法[J].商业经济研究，2017（16）

7.刘星，赵红，张茜.外商直接投资对中国服务业技术进步影响的实证研究[J].重庆大学学报，2007（1）

8.李丹.中国服务业OFDI对服务贸易出口的影响分析[D].合肥工业大学，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