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发展背景下关于我国流通产业升级的思考

田伟

内容摘要：本文主要分析高质量发展和流通产业升级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动态变化。高质量发展的工作重点是注重创新发展经济、追求效率、提升产品质量、完善社会资源的利用，我国商贸流通业转型升级发展也可以从这四个方面提高高质量发展水平。本文通过梳理商贸流通业发展现状以及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将两者结合起来纳入统一框架下，研究两者之间的关系。结论表明，商贸流通业发展与高质量发展之间存在相互动态关系，商贸流通业发展促进了高质量发展，高质量发展也能刺激商贸流通业发展转型升级。其中，高质量发展对流通产业升级解释的贡献度呈持续增长趋势，且解释贡献度明显大于流通产业升级对高质量发展的解释贡献度。

关键词：高质量发展   流通产业升级   面板向量自回归模型

高质量发展是2018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首次提出的新表述，表明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这是在我国经济增速下滑背景下，对经济增长质量提出的新要求。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微观上需要提高要素配置效率，中观上实现结构升级、产业升级，宏观上要实现均衡高质发展。基于这三个层面考虑，本文主要从中观产业和结构升级层面研究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因素。结合我国经济发展的特点现象来看，近几年来流通产业实现了较高速发展，在降低物流成本、提高经济发展效率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是在信息化深入发展的背景下，互联网和智能经济的发展为流通产业升级发展提供了重要条件。在流通产业升级深入发展的过程中，是否会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影响呢？理论分析表明，流通产业升级极大地提高了要素流动和配置的效率，实现了区域经济发展融合，这极大地促进了经济效率的提高，从而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基础。因此，本文基于这一考虑，将流通产业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结合起来，将两者放入统一框架下，研究两者之间存在怎样的一种关系。具体研究过程中，本文利用面板向量自回归模型分析这一主题，该模型将所有变量均视为内生变量，不仅可以研究一个变量对另一个变量的影响，还可以研究两者之间的相互影响及其动态关系。

文献综述

关于商贸流通业发展的文献多集中于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因素以及商贸流通业发展对经济的影响。徐春秀（2015）研究了物流成本上升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提出物流成本上升已成为制约商贸流通业发展的瓶颈，并针对性提出了降低物流成本的政策建议。张志敏（2015）构建了信息化的新型指标，研究表明信息化建设能够显著提升商贸流通业发展水平，促进商贸流通业转型升级。刘文娟（2016）通过构建新型城镇化指标，研究了新型城镇化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表明新型城镇化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呈现东中西递减的趋势，且新型城镇化能够显著提升商贸流通业发展效率。吕志宁（2018）研究表明，互联网发展能够促进商贸流通业发展水平提升。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方面，詹浩勇（2014）分析了商贸流通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表明商贸流通业集聚通过提升物流供应链实现制造业生产效率提高，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徐永锋等（2015）从经济增长和结构优化的角度分析商贸流通业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表明商贸流通业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显著的区域差异。谢乔昕和宋良荣（2016）分析了商贸流通业发展对消费影响的二元属性，商贸流通业发展能够促进城乡居民消费差距缩小，这一作用主要通过消费渠道实现。曹允春和王曼曼（2017）基于Feder模型分析了商贸流通业发展对区域经济的溢出效应和总效应。

笔者发现大多文献均基于商贸流通业发展和经济相关变量的单向影响，要么只研究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因素，要么只研究商贸流通业发展对经济变量的影响，缺乏将这两者结合起来放入统一框架下的研究;同时关于经济变量的研究，大多只研究经济因素中内部因素，或者总量上的经济增长变量，缺乏对经济增长质量影响的研究。在当前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研究商贸流通业发展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关系十分必要。本文正是基于这两点，对上述文献展开补充研究。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本文采用面板向量自回归模型进行分析，这一模型的优势在于，通过将商贸流通业发展和高质量发展变量设定为模型中的内生变量，分析两者之间的动态变化关系，从而解决了只能研究单向关系的缺陷，从而为展开双向影响关系研究提供基础。

商贸流通业发展与高质量发展现状分析

（一）商贸流通业发展现状

2016年，我国商贸物流继续保持增长态势。物流需求平稳增长，与民生相关的电商物流、冷链物流、汽车物流和跨境电商发展态势良好，大宗能源原材料领域商贸物流需求继续低迷，物流需求结构继续优化。2016年，全国社会物流总额229.7万亿元，可比增长6.1%，增速比上年提高0.3个百分点。分季度看，一季度、上半年和前三季度分别可比增长6%、6.2%和6.1%，比上年同期分别提高0.4、0.5和0.3个百分点，数据显示我国社会物流总需求保持了稳中有升、稳中有进的良好势头。需求结构也出现了积极变化，居民消费领域物流需求持续旺盛，工业物流中高技术、高端制造物流需求较快增长、大宗商品物流需求较为低迷，反映出经济结构持续优化、新旧动能正在加快转换的阶段性特征。2016年，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3万亿元，同比增长10.4%，增速同比回落0.3个百分点。分季度来看，上半年各月波动回升，一季度和上半年均增长10.3%，下半年趋稳回升，前三季度和全年均增长10.4%，整体呈现平稳较快增长态势。消费对物流需求的拉动效应进一步显现，2016年全国单位与居民物品物流总额达到7399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44.4%，增速比去年同期提高7.3个百分点。其中，一季度增长45.6%，上半年增长46.1%，前三季度增長44.4%，各季度保持在45%左右的较高增速。

（二）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高质量发展最主要的是达到量与质的协调发展。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但是环境、资源、社会矛盾等问题十分突出，客观要求经济增长由高速度向高质量转变，是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必然选择。这意味着经济发展的模式将由外延型增长转向内涵型增长、由粗放型增长转向集约型增长、从低效领域转向高效领域，同时要求劳动生产率、资本产出效率等全要素生产率不断提升，经济内生动力、创新动力不断增强，发展的协调性和平衡度不断完善。高质量发展的衡量标准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反映创新及经济增长新动能，即新兴经济增加值的占比;二是反映效率，包括资本产出率、劳动生产率等全要素生产率;三是反映产品质量，即中高端产品的占比;四是反映社会资源的充分利用，包括单位GDP的能源消耗、产能利用率等。

高质量发展是适应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必然要求。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其在经济发展方面表现为供给结构不适应需求结构的变化。随着国民收入持续增长，国内消费需求已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主要引擎，消费需求从满足数量型转向追求质量型，人民对商品质量的要求越来越高，过去重视量的扩张、忽视质量提升的发展模式已不能适应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解决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必须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高质量发展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必然途径。十九大报告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定位，正式提出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面对国际产业分工格局和贸易环境变化，我们必须从单纯依靠价格竞争、传统比较优势转向依靠科技创新、自主创新、产业创新参与国际竞争，通过大力提升价值链层级的研发设计，赢得竞争主动权。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实现，迫切需要加快高质量发展。

高质量发展是走可持续发展道路的必由之路。十九大报告提出，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我国资源环境约束日趋严重，依靠要素低成本的粗放型、低效率增长模式难以为继。推进绿色发展，构建市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发展绿色金融，壮大节能环保产业、清洁产业、清洁能源产业。高质量发展阶段，在经济政策上将遏制低端高能耗、高物耗、高污染产业。为促进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统一，必须走高质量发展的可持續道路。

（三）商贸流通与高质量发展

结合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我们可以发现商贸流通业发展与高质量发展之间存在诸多切合之处。首先，创新经济与经济增长新动能方面，商贸流通业的转型升级包含着新型供应链物流以及互联网新经济的渗透和广泛运用和发展，将不断催生和激发一大批新型经济和产业的快速发展，直接提高经济创新水平和新经济比重，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其次，产出效率方面，经济发展的基础是降低交易成本，在当前经济发展的背景下，降低物流成本占有较大比重，而商贸流通业快速发展，尤其是利用信息技术转型升级发展，将极大提高物流效率和降低物流成本;劳动要素的配置效率方面，交通物流的快速发展，将极大缩短劳动力在区域间的流动时间和成本，加快劳动力跨区域流动配置，实现区域劳动力资源最优配置，提高劳动收入比重，改善收入分配格局，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从资本配置下效率方面看，商贸流通业发展将使得信息等要素快速在区域间扩散，打破了之前信息闭塞的局面，从而有利于资本寻找最有价值和最盈利的项目，提高资本收益率，尤其是互联网等新经济要素的广泛运用，极大地提高了商贸流通业发展和影响的广度和宽度以及深度，将进一步扩大这一效应，进而提高资本配置效率，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再次，产品质量方面，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升级水平越高，越有利于高质量的产品被更多的消费者享有，将极大提高高质量产品的市场规模，从而增加企业利润，提高了企业提高产品质量的激励和经济性，从而进一步增加高质量产品供给，形成良性循环，实现高质量发展。最后，社会资源的充分利用方面，商贸流通业转型升级发展，将会实现社会资源在区域间的优化配置，随着配置效率的提高，将通过提高产能利用率和降低资源损耗的方式提高资源利用效率，从而实现高质量发展。

实证研究

数据说明。本文的两个主要变量为流通产业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两个指标，流通产业升级指标用流通产业全要素生产率表示，高质量发展指标用地区全要素生产率表示。所有数据区间为1997-2016年31个省的面板数据，数据均来自于1998-2017年《中国统计年鉴》。为消除异方差等对模型估计的干扰影响，本文对上述变量均取对数处理。

结果分析。脉冲响应分析通过识别流通产业升级和高质量发展之间的互动关系，以研究两者相互影响的动态关系。高质量发展影响流通产业升级的动态趋势以及流通产业升级影响高质量发展的动态趋势。高质量发展对流通产业升级具有持续的促进作用，流通产业升级对高质量发展同样具有持续的促进作用，且随着时间推移，流通产业升级促进高质量发展的速率呈递增趋势。从高质量发展影响流通产业升级的具体大小来看，高质量发展对流通产业升级的促进作用从0持续增长到0.0693，10期内持续增长了近7倍。从流通产业对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来看，其促进作用从0缓慢增长到0.0006。从两者相互影响的作用大小来看，高质量发展对流通产业升级的促进作用显著大于流通产业升级对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前者的作用是后者的近100倍。这一结果说明，高质量发展对流通产业升级产生了强烈的外溢效应，而流通产业升级对高质量发展促进作用较小。

对这一结论的解释在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在于微观上资源要素配置效率提高，中观上产业结构升级，宏观上协调均衡发展。微观的要素配置效率提高可以加快流通产业资本劳动力配置效率提高、促进流通产业微观配置效率进而会促进流通产业发展;中观上产业结构升级会带动流通产业实现传统发展模式向高质量发展模式变革，进而实现流通产业升级;宏观上解决均衡协调发展，为流通产业升级提供了稳定的发展环境，构建了发展所需的制度和法律环境，这些都极大地有利于流通产业升级。因此，从这三个层面而言，高质量发展对流通产业升级将会产生较大的外溢效应。而流通产业升级由于目前还处于较低发展水平阶段，其对高质量发展的诸多方面的促进作用还不能够完全显现，只有当流通产业升级到一定较高水平时才能最大限度发挥促进高质量发展的目的，因而两者相互影响的大小存在一定差异。因此，一方面需要持续坚持高质量发展目标，另一方面加快流通产业升级发挥产业升级促进高质量发展的积极作用。

对策建议

一是要持续坚持高质量发展目标，改变过去依靠投资刺激经济增长的发展方式，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产业升级，坚持依靠创新驱动经济增长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对高质量发展的贡献度，进而带动整体产业和行业良性发展，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二是加快流通产业升级发展，流通产业升级对降低物流成本费用、提高企业利润率、刺激企业活力具有重要作用。因此，通过加快流通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流通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和技术进步，发挥流通产业升级促进高质量发展的积极作用。

参考文献：

1.吕志宁.互联网对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基于省份层面数据的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8（7）

2.曹允春，王曼曼.基于Feder模型的商贸流通业对区域经济的溢出效应研究[J].管理现代化，2017，37（3）

3.刘文娟.新型城镇化对商贸流通业效率影响的实证研究[J].商业经济研究，2016（14）

4.谢乔昕，宋良荣.商贸流通业发展影响城乡居民消费二元性的实证分析[J].消费经济，2016，32（2）

5.徐春秀.我国物流成本上升对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影响研究[J].商业经济研究，201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