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鲁迅的方式重识鲁迅

2019-03-11 09:22黄波
语文教学与研究(教研天地) 2019年2期
关键词:曹聚仁缺点鲁迅

黄波

一、鲁迅形象传播的伟大化:另一种“捧杀”

鲁迅曾向许广平坦言“不愿将自己的思想,传染给别人。何以不愿,则因为我的思想太黑暗”[1],可见其对自身思想的局限性有清醒认识。说自己思想黑暗绝非鲁迅的自谦,因为我们一定不难体会那些流露于《野草》《彷徨》等作品里的浓重颓废。而熟悉鲁迅的人更是知道他作為普通人的世俗生活与性格缺陷。然而长期以来的官方或半官方的论述却在力求塑造一个与俗世绝缘的伟大而完美的鲁迅。

鲁迅固然伟大,但他毕竟是人——是人,就离不开日常生活,他有烟火气;是人,就不会白璧无瑕,他也有缺点。一个烟火气与缺点被人为刈除的鲁迅,剩下的只会是一个既干瘪又单一的符号,它高蹈于我们的头顶,令人望而生畏。而一个叫人畏惧的鲁迅,不管他留下的精神遗产多么丰厚,我们都难以领受。所以,任何力图将鲁迅神化的举措都必将是对鲁迅精神阐扬的伤害,它在本质上是另一种“捧杀”。

二、鲁迅多维形象的重构:“拿来”且“挑选”

有鉴于此,赓续鲁迅精神的前提不在于“托举”,而在于“平视”——让鲁迅重回人间,袒露其作为人的缺点。惟有如此,才能打破长期横亘于鲁迅与读者之间的情感壁垒,从而为鲁迅精神的再度生发准备适宜的土壤。而人教版高中选修教材《中外传记作品选读》入选的萧红《回忆鲁迅先生》则正好为此提供了绝佳的契机——它打开了一扇通往鲁迅作为普通人之“平和”的窗。但“平和”又毕竟只是人间鲁迅形象的冰山一角,只是鲁迅重回人间的起点。若想认识人间鲁迅的诸方面特征甚至缺点,就要继续进发——多方搜求挑选,进而构筑起一个以萧红版鲁迅为起点的多元文本群,并最终借助该文本群的多元信息以填补鲁迅形象的既有空白。而上述过程的精神内核跟鲁迅的“拿来主义”可谓一脉相承,因此实际上我们是在以鲁迅的方式重识鲁迅。

多方搜求挑选文本既然如此重要,其标准是什么呢?笔者以为,标准就是——文本的互补性。首先文本作者的身份要互补,要尽可能涵盖传主社会关系的全部(包括作者自己),因为“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而且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利用各作者间彼此互补的多维视角对传主进行“全景式扫描”。其次,作者所持立场的互补,一个得到所有人肯定或否定的传主是不存在的——有支持,也有反对,还有中立;而那个真实的作为人的传主就存活于这三种立场交织冲突的场域中,所以在文本的搜罗与挑选时任何偏执一方立场的做法都是不科学的。第三,文本所传对象的特征界域要互补,即所选文本一定是对同一传主不同方面特征的揭示,否则再大量的文本所复合出的作者形象也有可能是单薄的。

(一)重识鲁迅之“瑜”

萧红在《回忆鲁迅先生》一文中以大量笔墨表现鲁迅对自己的关爱——服色搭配不当,他事后方才指出;厨艺不佳,他主动多吃以示鼓励;夜深还家,他亲自相送且不忘叮嘱。鲁迅对学生的关爱只有萧红这个女生才有体认吗?显然不是,因为李霁野、孙伏园的两篇同名作品——《忆鲁迅先生》都不约而同的展现了鲁迅对男学生的爱护——李霁野写到嗜烟如命的鲁迅“看出我是怕烟的了,便笑着说,这不免太受委屈,随即就要去开窗子”,而孙伏园则回忆说“我的铺盖常常是鲁迅先生替我打的”。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鲁迅对青年的爱并不局限于自己的学生。唐弢在《琐忆》中证实鲁迅竟然替一个“并不太熟的青年”上街补靴子。鲁迅对青年的爱不仅可贵,有时甚至显得十分“迂腐”。据郁达夫《回忆鲁迅先生》及曹聚仁《鲁迅评传》记载,他竟然好心到为一个慕名而来的企图霸占其家产却又无一技之长的陌生青年提供食宿,甚至主动出钱替其谋划生路。

借助上述五个互补性文本,我们看到了一个对青年关怀备至的鲁迅。但倘若就此断定鲁迅对青年永远都是微笑的,那将是对鲁迅的简单化。因为徐梵澄《星花旧影——对鲁迅先生的一些回忆》、冯雪峰《鲁迅的文学道路》、张定璜《鲁迅先生》这组文本会告诉你,鲁迅显得并不容易接近。徐梵澄说“其实和先生谈话,要异常知道分寸”,萧红笔下的X先生、被鲁迅热情招待着的冯雪峰则认为“青年也是他的敌人……他是很难接近的人”,张定璜也说“他不信你。他至少是不理你”。

鲁迅会对青年冷吗?会。据曹聚仁在《鲁迅评传》中讲,“我们从他的言论中,听出他对青年不一定有多大好感,而且上了无数次的当,几乎近于失望”。在青年面前上当无数,终于几近失望,又怎能不冷!当然,这只是旁证,而更直接的证据则来自鲁迅的书信,他在致许广平的信中称“他们那时的种种利用我,我是明白的,但还料不到他看出活着他不能吸血了,就要打杀了煮吃,有如此恶毒”[3]。由曹聚仁及鲁迅自己的这组互补性文本可知,鲁迅对青年的冷是可信的——青年们的或精致或粗暴的利己主义令鲁迅很受伤、很失望。因此,他不仅对令自己失望的青年冷,甚至怀疑了青年的全体。

其实讨论至此,关于鲁迅冷对青年的问题还远未结束,因为这跟那个为人熟知的“俯首甘为孺子牛”的鲁迅是相悖的。他何以不“甘为”青年们所戕害呢?其实,“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印象只不过是我们一厢情愿的误读罢了。因为,鲁迅从没有说过要没有底线的退让,即便是面对青年,“但倘若用得我太苦,是不行的……将我关在他的牛牢内,也不行的……如果连肉都要出卖,那自然更不行”[4]。可见鲁迅冷对青年也是其行事准则使然,而这一重要补充仍是鲁迅自己文本提供的。

对青年失望并冷脸以对的鲁迅还爱青年吗?还爱,因为曹聚仁曾在《鲁迅评传》中说“然而,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属于青年,……独有对青年,他真的肯让步肯认输”。而鲁迅自己在给曹聚仁的信中也谈到“今之青年,似乎比我们青年时代的青年精明,而有些也更重目前之益,为了一点小利,而反噬构陷,……我是总如野兽一样,受了伤,就回头钻入草莽,舐掉血迹,至多也不过呻吟几声的”[5]。遭人“反噬构陷”而未报之以“獠牙”,而是“钻入草莽,舐掉血迹,至多也不过呻吟几声”,这不是爱还是什么!所以,曹聚仁与鲁迅的这组互补性文本共同揭示了鲁迅冷的背后那宽容而深沉的爱。

借助互补性文本以复原人物形象的方法同样适用于鲁迅的其它诸方面:借助郁达夫《回忆鲁迅先生》中鲁迅对许广平的昵称及许广平对夫妻失和后鲁迅借酒浇愁与诚恳道歉的描述[6],可以看到鲁迅浪漫的热恋与并非“举案齐眉”却无比深情的婚姻;借助孙伏园《忆鲁迅先生》、曹聚仁《鲁迅评传》中对鲁迅有关为何着装简朴的自我陈述,可以知道鲁迅服饰的简朴除了有不想为物质所累的超然外也不无天性使然的怪癖;借助曹聚仁《鲁迅评传》中鲁迅奇葩的吸烟无害论,可以看到他嗜烟如命以外的调皮的蛮不讲理……

(二)重识鲁迅之“瑕”

如果想重识一个被伟大化的传主形象却仅止步于证明他作为凡人的完美无暇,那么我们所做的无非是另一种神化——他好得神界、人间“通吃”。而这样的传主只不过拥有了一个人间的躯壳,却并未取得人间的血肉。而这血肉就是人必然都有的“软肋”!

事实上,鲁迅的确是有缺点的!只不过囿于文本选择的偏狭——我们天然地排斥那种对鲁迅先生持批评态度的文章,以及惯性思维的束缚——我们总是想当然地认为鲁迅就该澄澈、剔透,丧失了许多得见其短的机会。所以,要想重构真实的人间鲁迅形象,就要破除迷信盲从的藩篱,用好那些跟支持者在立场上具有互补关系的中立者甚至反对者的文本,在正反比对中,质疑辩难,小心求真。

萧红《回忆鲁迅先生》的价值不仅在于展现了鲁迅的平和,更在于不动声色地提及了鲁迅的偏激——为一个“身穿紫裙子黄衣裳,头戴花帽子”的摩登女子而“用眼瞪着她,很生气地看了她半天。而后说:‘是做什么的呢?”。从鲁迅的怒气和不端的揣测里,可见其看待事物的偏激!而这显然跟我们平时印象中的那个永远“真理在握”的鲁迅相去甚远!鲁迅会偏激吗?学生或许对此难以置信,但作为教师的我们就要善于捕捉这个深入认识鲁迅的契机。至于偏激与否的最终判定,还有赖于更多材料的支撑;而鲁迅自己的文字则能给予我们最切实的帮助。在《呐喊·自序》中,他认为“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在《青年必读书》中,他鉴于“中国书虽有劝人入世的话,也多是僵尸的乐观”,所以倡导“少看或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尽管中医以及传统书籍都有其落后的一面,但以此就几乎全盘否定,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偏激。

虽然萧红的那段文字在全篇中所占的篇幅十分有限,但却为我们认识鲁迅的不完美掀开了一角,这就是具有互补性立场文本的重要性。因此,不妨继续循此思路找找鲁迅身上是否还有其它缺点。倘若我们能将目光放远一点,远得可以触及更多“异端”的声音,那么就会发现寻觅并未被辜负。

在那些纷纭的“异端”里,有一个必须首先得到重视。它来自于鲁迅的胞弟周作人。他与鲁迅曾有着彼此眷顾的手足深情,更有兄弟反目老死不相往来的旷世怨仇。这样一个先亲后疏的人如何评价鲁迅呢?我们不妨一读他写于跟鲁迅闹翻以后的《谈鲁迅》,他在文中说:“他对一切事,仿佛都很悲观,……对于中国人的前途,却看得一点希望都没有。……而且多疑。”周作人说鲁迅悲观且多疑,这跟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所描述的那个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民族英雄多么格格不入!可信吗?我们仍到鲁迅自己的文字中寻找直接的证据。

鲁迅在《野草·希望》中写到“我放下了希望之盾,我听到 Petǒfi Sándor(裴多菲·山陀尔)的‘希望之歌:希望是什么?是娼妓:她对谁都蛊惑,将一切都献给;待你牺牲了极多的宝贝——你的青春——她就抛弃你”。显然,鲁迅对裴多菲将“希望”比作“娼妓”是深以为然的,所以只好“放下希望之盾”,由此可见周作人所言不虚。那么,悲观的鲁迅还多疑吗?其答案在我们参阅完鲁迅的《忆刘半农君》后也自见分晓。他曾说“……适之先生的是紧紧的关着门,门上粘一条小纸条道:‘内无武器,请勿疑虑。这自然可以是真的,但有些人——至少是我这样的人——有时总不免要侧着头想一想”。可见周作人关于鲁迅“多疑”的判断也不假。

总之,鲁迅曾是一个偏激、悲观且多疑的人。这些都是鲁迅性格中可以坐实却鲜为人知的缺点。这样的鲁迅形象较之于先前那个“深刻”“伟大”“平和”的鲁迅算是前进了一大步。但这样的结果并不会全然令人满意。因为,有人会认为这些缺点比起他的“尖酸刻薄”与“挟私记仇”来说轻了许多。这当然以鲁迅曾经的论敌陈西滢与梁实秋为代表。他们分别在不同的文章里对此进行了异常严厉的指斥。梁实秋在《谈鲁迅》一文中批评说“礼教,制度,传统,政府,全成了他泄忿的对象……为文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陈西滢在《致志摩》中则说“他常常‘散布流言和‘捏造事实”。梁实秋与陈西滢皆属于鲁迅的敌人,他们的指责属实吗?毕竟早有李霁野《忆鲁迅先生》中那个“从不见其谩骂……他所攻击的,……实为公仇,决非私怨。而且用语极有分寸”的鲁迅烙印于我们的心中。

梁实秋们的言论算是捕风捉影或空穴来风吗?其实不尽然。我们不妨看看保持中立的林语堂以及曹聚仁的评价。林语堂在《悼鲁迅》一文中指出“鲁迅所杀,猛士劲敌有之,僧丐无赖,鸡狗牛蛇亦有之”。可见,在林语堂眼里,鲁迅所批判的对象并不尽是坏人。而曹聚仁在《鲁迅评传》中则讲得更为清楚,他说“并不是鲁迅所骂的都是坏人……把陈西滢、徐志摩、梁实秋,看做十恶不赦的四凶,也是太天真了的”。显然,曹聚仁也认为鲁迅对人的批判也未必都公允。

如果我们还认为这样的旁证仍不足道哉,那么鲁迅自己的文字應该最具说服力。鲁迅在《出卖灵魂的秘诀》一文中称“胡适博士不愧为日本帝国主义的军师”,而胡适之“帝国主义军师”的来由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原来此前,胡适在答记者问时说了一句“日本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征服中国,即悬崖勒马,彻底停止侵略中国,反过来征服中国民族的心”[7]。而在那之前,胡适刚在《独立评论》上刊文《日本人应该醒醒了!》,告诫日本:“即令日本的暴力更推进一步乃至千万步……我们还可以断言:中国民族还是不会屈服的。”[8]鲁迅不该读不懂胡适的反语!所以林、曹二人称鲁迅所批对象并不尽妥的问题是客观存在的。

至于鲁迅所发起的批判是否全为公义呢?看看鲁迅在《且介亭杂文二集》里面的文字即可一目了然。他说“在《中国小说史略》日译本的序文里,我声明了我的高兴……竟报复了我个人的私仇。当一九二六年,陈源即西滢教授,曾在北京公开对于我的人身攻击……”[9]。所以,我们一厢情愿地以为鲁迅之批判皆为“公仇”的说法也是不足为信的。

此外,鲁迅的批判到底是“用语极有分寸”还是有“尖酸刻薄”呢?我们仍以鲁迅自己的文章为据。在《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中,他批判与自己文学立场相异的梁实秋说“梁实秋先生……那是属于后一类的了,为确当计,还得添几个字,称为‘丧家的‘资本家的走狗”;在致章廷兼的信中,他则紧抓顾颉刚酒糟鼻的生理缺陷不放,而贯之以“獐头鼠目而赤鼻之‘学者”[10]。撇开事情的是非曲直不论,单说这些刺耳的称谓,不可否认鲁迅也是“尖酸刻薄”的!

至于鲁迅在论敌面前缘何显得如此咄咄逼人,他有自己的说法:“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让他们怨恨去,我是一个都不宽恕的”[11]。一个对青年极其宽容而对论敌却以牙还牙的鲁迅才是真鲁迅,而这一切皆有赖于那些与支持者立场具有互補性的中立者、反对者的文本所提供的线索,以及作者自己文章给予的实据。

至此,鲁迅终于从神坛回到人间,自虚美而还复真切。这个有缺点的鲁迅还称得上伟大吗?毋庸置疑,答案是肯定的。相较于鲁迅的卓越建树,他的缺点只能算是白壁之微瑕。而且这样的一个鲁迅更让人觉得真实亲切。

三、披文求史,触类旁通

但是,一个有缺点的鲁迅却并不为我们所常得,因为亲友们往往会将他的缺点略去。如何定性其亲友们的这种行为呢?我们认为,从本质讲,它类似于作假;但是它又有其天然的合理性。首先,亲友所见很可能只是传主闪光的一面,而对其缺点无感。第二,作为旨在缅怀逝者的文章,多要遵循“为死者讳”“为尊者讳”的传统。第三,传记在本质上属于文学作品的范畴,而文学作品是允许虚构的。第四,传记往往也有针对读者进行“劝善”的现实功用,这可视作对中国几千年诗教传统的继承。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其最终无非想留下一个尽可能完美的传主形象,即求“美”。这个宗旨跟传记文学的“文”字有一种内在的暗合。所以,亲友们对鲁迅形象的规避是合理的,这代表了传记创作的普遍规律,即“文饰”。

但是,传记毕竟也有“史”的一面。既然是“史”,其生命就在于“真”。所以,在传记作者求美的大背景之下,作为普通读者的我们也想求真。焉以求真?借鉴重构鲁迅形象的过程可知方法有二:第一,搜求多元的文本。这些文本既包括他传,也包括自传、日记、书信等在内的传主自己的创作(正所谓“文如其人”,处于自由状态下的作者的文字往往更能揭示一个真实的自己),由它们共同构成一个围绕传主形象的复合材料群。总之,材料占有得越多元,对传主形象的认识就会越全面。第二,保持适当的距离。这里所谓的适当距离既指读者该有的距离也指所选文本的作者与传主间的适当距离。首先,作为读者应当摒除先入为主的情感立场,以一种中立者的姿态冷静地审视传主,力求不偏不倚。其次,我们所搜求的文本不应局限于传主身边的亲友,而应当把范围扩大至与传主关系疏离甚至敌对的作者的文字,以避免受“以私而美”的文本的误导和欺骗。

综上所述,以鲁迅的方式重识鲁迅是有效的,它不仅适用于重构鲁迅形象,也适用于重构所有具有复杂特征的传主形象。

参考文献:

[1]鲁迅.鲁迅致许广平书简[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80.45.

[2]陆文强.经济哲学概论[M].北京:中国展望出版社,1990.14.

[3]鲁迅.这也是生活:鲁迅回忆录[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8.187.

[4]鲁迅.阿Q正传[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49.

[5]鲁迅.鲁迅杂文书信选[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72.319.

[6]曹聚仁.鲁迅评传[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200.

[7]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研究室.胡适来往书信选.下[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1066.

[8]高志勇.自由主义在近代中国的历史命运《独立评论》时期胡适政治思想研究[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10.89.

[9]朱正.鲁迅书话[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7.555.

[10]孙玉祥.知识的忧伤[M].广州:广州出版社,2010.36.

[11]鲁迅.鲁迅文集 散文诗歌卷[M].北京:中国商业出版社,2016.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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