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深处

胡晓江

女孩望著这非同一般的造物，喃喃自语：彩虹。蓝海星的地表被砂土覆盖，三分之二的海洋蒸发殆尽，下雨的日子都不多见了，更不用说彩虹。她的女伴有些得意：我本想为你收拢一盒晨曦或晚霞，尽管那也是地底难得一见的珍景，却还是太过平常，所以我在两百多个夏日里时刻留心，终于为你采集到，由横贯大半个天空压缩成这么小的一束。

晶匣开启的瞬间，一把薄而锋利的七色弧形光片溢出来，划了一道弯，镰刀般削开了黏稠的黑暗，几乎照亮了整个室内，持续了一刻钟，才渐渐变得稀薄，继而又凝聚成无数明亮的小光点，勉力维持了一会儿彩虹的形状，每一粒光点扩散成不同颜色的光斑，渐渐晕散、变淡直至消失。咖啡馆里的人们基于礼貌没有围观，却都在朝这边张望，连节能机器人侍应生都呆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将一杯杯电力热饮送去不同的包厢。新的客人推门进来时，彩虹已经消失，偌大的空间里依然隐约可见环环相扣的彩色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