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薇,张成义
(青岛大学,山东 青岛 266000)
中国传统纹样在我国古代服饰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它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中国古代服饰审美。服饰纹样中渗透着极强的美学内涵,影响当时社会审美价值和审美标准。我国古代纹样深受当时的社会文化的影响,文人墨客作品中的哲学思想是古代纹样装饰主题的精髓,不同的纹样表现着不同的形态、外观,以及极强的精神内涵。
唐代是我国封建社会高度发展的时期,也是各民族大发展、大团结、大统一、大融合的时期。由于唐代社会高度发展,国家繁荣和谐,所以使得唐代的文人墨客有发展文化的空间,从而让工艺美术得到了全面而稳定的发展,也正因如此,唐人对于自己的文化和艺术充满自信,这也决定了唐代华丽丰满,色彩绚丽的装饰风格。
宝相花纹样是唐代极具代表的花卉纹样装饰,因佛教中的“宝相庄严”一词而得名宝相花纹样。它并不是自然界中存在的花卉,而是佛教以敬重佛祖为目的创造出来的,是佛教的一种独特的装饰纹样。宝相花纹样极尽描摹地展现了唐人对于其文化思想的自信,以及其富丽堂皇、生机盎然的装饰艺术风格。宝相花的装饰原型起源于莲花,唐时期综合茶花、牡丹、西番莲的花纹造型特点而成,凸显唐代荣华富贵,鸿运昌盛。这种丰满瑰丽的团花莲造型艺术风格,将宝相花纹样以一种全新的装饰纹样形态,大量运用于金银器皿、丝绸染织、建筑石刻等非宗教领域中。
折枝花纹样同样是唐代花卉装饰纹样中的代表纹样之一。其纹样强调对称平衡的花式,整体形态呈S形弯曲,虽在式样上更接近于写生花卉,但构成形式仍以团花为主导,以求富贵圆满。折枝花纹样常于锦缎、各类金属器皿中出现。相比宝相花纹样,折枝花纹样的形态更具匀称和谐之美感。
缠枝花纹样同样是大量使用于唐代装饰中的纹样,唐时期被称作“唐草”的卷草缠枝纹样在东瀛极受欢迎。其线条此起彼伏、丰富圆润且光滑。同时带状缠枝纹样不再严格依附于二方连续的制式,且花纹以更加自由、平滑的形式回转移动,转变的更为自然、流畅、生动。
连珠团窠纹盛行于北朝至唐朝,是唐朝中期服饰中常用的纹样之一。以圆形作为主体形态,在圆周的范围内多用同心联珠串联装饰。连珠团窠纹注重对称统一的放射性布局,有幸福团圆、功德圆满之意。
唐代不只有上述几种纹样,虽各有不同,但都体现了唐代雍容华贵的装饰艺术风格。2018年上海高级定制周中,楚燕发布了名为「楚和听香·观唐」的系列作品。楚燕身为2014年APEC全球领导人服装的主创设计,多年来对唐代服饰文化及丝路文化和中国服装结构工艺均有很强的造诣。该系列作品从染织绣等多个角度对唐代服饰纹样创新设计,通过研习唐代经典纹样,并且用电脑提花、丝绒烂花等工艺对纹样进行改造和创新,力图展现唐代织物工艺之精美。
宋代是我国历史上文化大发展的时期。宋代以文人治国,讲究淡如水。所以在工艺美术上,讲究的是去繁文缛节,提倡清淡与质朴。在服饰纹样上,同样以清淡、典雅为审美风格,造型细长,质朴为美,追求诗情画意,写实为主,与富丽堂皇、造型华丽的唐代风格完全不同。
宋代提倡理学,儒、道、佛三教互相渗透。理学的核心思想是存天理、灭人欲,因此宋人更喜梅、菊等风雅纹样。宋代纹样色彩柔和、淡雅,纹样更加逼真、写实,在服饰中呈现了与唐代不同清新审美。
因宋代院画和文人画的兴起,使得宋代更讲究精致刻画,花纹也更为写实,所以宋代花卉纹样虽略受唐时期纹样风格影响,但借由写生画法,极具宋风的“生色花”大行其道。
折枝花纹样的构图主要以牡丹、芙蓉、山茶花等大朵花为主,通常截取花头、枝叶的单枝,再以写实的手法描绘其动态图案,辅以梅花、桃花等小花以及花叶、花蕾,按散点法分布排列,紧密簇集地在画面上均匀布局。纹样突破了唐代对称图案的呆滞,以其花态生动自然,流行于当时社会。
缠枝花写生风格浓郁,多呈四方连续,以树枝、树叶、树藤、树蔓为基本素材,采用圆内S型构图,使之反复点缀,呈现流畅飘逸美。缠枝花纹样中,大花均匀分布,枝条处于次要位置,这种花叶相互渗透的形态,是宋代独有的装饰效果。因其“喜相逢”的构成模式,所以宋代缠枝花纹样极具生机勃勃与团圆美满之意。
唐宋纹样在制式、色彩等方面都不尽相同,形成了两朝极端的审美意象,使得织物纹样有截然不同的具体表现。从两朝的文化基调不难看出,我国古代的审美标准与当时社会文化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在当今时代环境下,服饰纹样的设计和发展需要设计师必然了解古代社会的思想与文化,深入分析当时社会审美标准观念,从而设计出此审美观念带来的新纹样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