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觉与自信视域下的新时代高校人文素质教育探析

苏 燕,李德民

(东北石油大学 人文科学学院，黑龙江 大庆 163318)

1 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提出的新要求

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的提出，是新形势下我国文化领域正在发生的一场广泛而深刻的历史变革。在2014年2月24日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第一次提出了增强文化自信和价值观自信[1]。2016年11月30日，在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坚定文化自信，是事关国运兴衰、事关文化安全、事关民族精神独立的大问题，并提出:要善于从中华文化宝库中萃取精华、汲取能量，保持对自身文化理想、文化价值的高度信心，保持对自身文化生命力、创造力的高度信心[2]。2017年10月18日，在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并将提高人民思想觉悟、道德水准、文明素养，提高全社会文明程度作为其中重要内容[3]10。高校作为培养高端人才的阵地，要勇于面对新时代的机遇与挑战，将培养高度文化自觉、文化自信、能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新时代大学生作为高等教育不可推卸的使命。

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对高校人文素质教育提出了新要求。文化自觉，是指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在文化上的觉悟和觉醒，具体就是认识自己文化的发生、成长、发展的历史。认识自己文化的独特性、存在价值及其普遍意义，自觉地将个人连接、融入这一历史文化长河中建立文化认同。文化自信，是指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自身文化价值的充分认可，对自身文化的坚定信心，面对外来文化、多元文化的冲击，能够以成熟的心态进行比较和反思，做到保持自我特色，兼容并蓄，不断完善自我文化。十九大报告第七部分，对坚定文化自信提出了新方向、新要求，其中与高校人文素质教育相关的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是在意识形态方面。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和大众化，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坚持正确舆论导向，重视传播手段建设创新，加强互联网建设。其次，是在核心价值观方面。培养勇于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国民教育、精神文明建设的引领作用，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结合时代创新发展。最后，是在思想道德建设方面。提高思想觉悟、道德水平、文明素养。广泛开展理想信念教育，树立正确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文化观；实施道德建设工程。培养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建设，弘扬科学精神，开展移风易俗、弘扬时代新风行动，推进诚信建设和志愿服务制度化[3]41。

以上这些教育活动，在以往高校人文素质教育中或多或少都有所体现，但目标并不十分明确。甚至有些传统文化、传统道德方面的教育内容被弱化、边缘化。针对当前高校人文素质教育软弱无力、内容空洞等现状，重新确立素质教育地位、确立人文素质教育目标、改革教育模式、完善保障措施刻不容缓。

2 新时代高校人文素质教育的变革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3]43高校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技能的学术机构，更应该是培育民族灵魂的文化殿堂。但调查分析表明，目前存在少数学生素质低下问题，例如价值迷失、理想信念模糊、学习和生活充斥个人主义、享乐主义、拜金主义、功利主义。缺少责任心和奉献精神，合作意识弱、自律性差等现象。高校人文素质教育肩负着高校育人的重要功能，只有培养出德才兼备的有用人才，才能充分发挥社会引领作用。

2.1 明确人文素质教育的战略地位

当前，人们越来越意识到人才文化素质的重要性。可高校人文素质教育远远没有达到人们的期望值，其地位的弱化有深远的历史原因。20世纪90年代，经济高速发展与公民精神素质低下的矛盾越来越明显，社会乱象越来越多，我们才意识到提高人文素养的重要性。国家强调素质教育，社会需要知识面宽、能力强、人文素质高的人才。可在“社会功利化与大学教育功利化思潮的大肆影响下，高等教育无法规避功利化教育的浸染”，从而导致教育的异化与人的异化，这样培养出来的大学生有知识没文化、有技术没道德。大学里人文素质教育课程虽然大量出现，但人文素质教育开展比较好的主要集中在大城市的名校。近年来，高校课程改革、学分压缩等政策导致许多人文素质公共课程被砍掉，教师疲于应对科研、考核、评职等事务，人文类课程和讲座的数量与质量都难以保证。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实现学生人文素质教育提高的目标是困难的。

只有将高校人文素质教育提升到国家战略地位，加强顶层设计，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危机。我国每年有近800万的大学毕业生，不能说没有人才，可我们需要的是高素质、德才兼备的人才。对于人才而言，知识和能力固然重要，但人文素质更重要。知识和能力能否在社会实践中释放正能量，取决于人文素质。人文素质培养的目标就是“成人”，所谓“成人”就是人格的养成。中国古代教育是以思想道德的“成人”作为首要目标的，在此基础上再来学习知识和技能。2004年，国务院公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见》中强调了素质教育的重要性，表述它是现代教育的核心，是大学教育的根本目标。在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要强化意识形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加强思想道德建设，确立高校人文素质教育的战略地位。

2.2 定位人文素质教育的育人目标

我国人文素质教育目标的逐步确立，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1993年，国务院公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第一次明确提出人文素质教育是未来教育改革的方向。1998年，教育部公布了《关于加强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的若干意见》。1999年，在第三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中明确了素质教育的目标，即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以提高国民素质为根本宗旨，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与实践能力为重点，造就“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四有新人”的培养目标成为当时高校以及中小学的指导思想。随着时代的发展，素质教育的目标在不断更新进步，2002年，党的第十六次代表大会进一步提出：“教育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为人民服务，与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相结合。”2004年，国务院公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与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见》中提出了“思想道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身体心理素质等全面发展”的目标。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中进一步提出要“着力提高学生的学习能力、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培养全面发展的优秀人才和杰出人才。2018年9月，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提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这是教育工作的根本任务，也是教育现代化的方向目标”，“要把立德树人融入思想道德教育、文化知识教育、社会实践教育各环节，贯穿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各领域，学科体系、教学体系、教材体系、管理体系要围绕这个目标来设计，教师要围绕这个目标来教，学生要围绕这个目标来学。凡是不利于实现这个目标的做法都要坚决改过来。”全国教育大会明确了新时代人文素质教育的育人目标，就是立德树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具体内容包括九个方面：(1)坚定的理想信念。(2)深厚的爱国主义情怀。(3)优秀的品德修养。(4)广博的知识见识。(5)顽强的奋斗精神。(6)培养综合素质。(7)树立健康理念。(8)加强美育。(9)弘扬劳动精神。这九个方面的教育内容都是建立在立德树人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立德树人”既是教育的出发点，也是教育的最终目标，而这九个方面的教育内容从本质上看都属于人文素质的培养。

2.3 创新人文素质教育的策略分析

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提出：“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而非理智、知识和认识的堆积。”从90年代杨叔子等学者倡导人文素质教育至今，许多高校重拾人文精神，以培养有灵魂的、能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为己任，不断探索素质教育模式，在实践中也取得了一定成效。如北京大学提出的“加强基础，淡化专业、因材施教、分流培养”；浙江大学提出的“加强基础，注重素质，突出能力，面向一流”，都是注重整体素质的提高。高校普遍认可的是“人文基础课—人文选修课—讲座活动”的三层论。最新研究成果代表性的有人格培养：一核心，人文素质—专业素质；双轨道，基础课—拓展课—活动课；三层级，思想政治—人文艺术—身心素质—职业素质；四模块，这些研究在一定范围内取得了良好成效，可是无法完全解决新形势下产生的一些新问题。一是教育体制、观念上的问题，如多数高校长期形成的重科技轻人文、教育严重失衡；应试教育导致高校师生普遍重分数轻素质的惯性思维；市场经济影响下高校学科设置的功利化。二是人的问题，如优秀人文教师的严重匮乏，教师缺乏深厚文化底蕴，尤其是青年教师文化素养的不足；学生自主学习意识薄弱，实用功利主义严重。三是优秀文化教育资源问题，如课堂资源存在优秀传统文化课程少、精品少；课堂师生缺乏互动，学生难以提起兴趣；优秀教材少，内容陈旧、脱离现实；网络平台(手机平台)建设滞后，缺乏优秀人文知识传播内容；图书馆人文类书籍难以满足学生需求。四是人文素质课程设置、活动开展方面的问题，如不成体系、缺乏针对性、实践体验少、形式主义多等。

深化人文素质教育，需要借鉴中外优秀教学经验，创建一套全方位、立体化的人文素质教育策略，这不仅要包括大学教育，更需要从幼儿到小学教育，从中学到大学乃至研究生教育的全方位规划。仅就高校教育而言，不仅是课程建设，更应包括教育观念、教育体制、师资队伍建设、教材建设、网络手机平台建设等，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相辅相成、共同作用的教育过程。对于学生个体而言，不仅是知识理论学习，更应该是情感体验、社会生活实践；不仅是在课堂、书本上的学习体悟，更应该是网络、手机、新媒介多方位的耳濡目染。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教育体系，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值得深思。

2.3.1 人文理念先行，政策制度跟进

从上至下改变教育观念，改革教育体制。任何改革都是观念先行，制度跟进。观念不改变，所有的政策都难以执行。首先，要以立德树人的成效作为检验学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标准。改变固有观念需要上下配合，内外联动，师生共进。其次，教育部已经实施了高考的改革方案，文理不再分科，高校改革也应进一步体现文理融合，以利于复合型人才成长。第三，提倡大类招生，完善学科专业设置。对于师资不足、招生困难、出口狭窄的专业坚决予以停招。第四，整合资源，大力推进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第五，按照一级学科所分的12大类，重新制定人才考核标准，将思想觉悟、道德水平、文明素养作为重要的考核内容。

2.3.2 培养师资力量，发挥学生主动性

以学生为主体，以教师为主导，教学相长是基本的教育规律。没有优秀的教师，再好的教育模式都只能是纸上谈兵；学生没有自主学习的热情，再好的课程也只是形同虚设。近些年，受经济因素影响，教师队伍中人才流动性极大，东南沿海发达城市集中了大量的优秀人才，边远地区的高校人才流失严重，导致优秀人文教师严重不足。对此，我们提出以下建议:第一，教育部门一方面应严格控制高校间的恶性竞争所带来的教育人力资源的浪费；另一方面则应大力提高高校教师待遇，使高校教师摆脱收入过低的现状，让他们专心教书育人。第二，加强师范院校的招生和培养工作，让真正优秀的人才愿意从事教育工作。第三，开放教师资格证考试，吸引非师范专业的优秀人才。第四，地方院校需整合现有人文教师资源，大力扶持人文素质教育类项目的研究。引进竞争机制，疏通与外界沟通交流渠道，鼓励教师在课堂渗透人文素质教育内容，及时奖励为学校育人工作作出突出贡献的人才。第五，加强专业教师、青年教师、辅导员的人文素质教育培养，利用寒暑假参加人文素质提升学习。第六，严把进人关口，引进教师需要做到德才兼备。第七，建立教师岗位退出机制，清理师德败坏和行为不端人员。

从学生层面看，大学生自主学习意识薄弱的原因主要有：应试教育强大压力导致的反弹，自律能力不强导致无法自理自主，所学专业非所喜爱，学习目标丧失，学习动力不足，学习方法不适应大学课堂，过多的文娱活动占用时间，家庭、情感因素等。对此提出以下建议：第一，高校应做好新生入学的教育工作，帮助学生尽快制定成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时代新人的奋斗目标和人生规划。其次，明确自我培养的人文素质、科学素质、心理素质方面的要求和内容。第三，切实落实大学生自愿调整专业的相关政策。第四，请专家或优秀学生传授大学时期的学习方法、时间管理、规划设计等相关知识，做好高中与大一的衔接工作。第五，寻找学生学习兴趣点，激发学习热情。第六，合理规划每学期的文娱活动，避免大量占用学生学习时间。第七，建立定期谈话制度，辅导员针对学生不同的情感因素，因人而异采取不同策略。

2.3.3 开发网络手机平台，拓展素质教育资源

福建省大学生人文素质的调查报告表明，影响大学生人文素质形成的主要因素首先是互联网(包括手机)，占73.05%；其次才是电视、书籍杂志、与人交谈等，课堂、讲座和展览仅占8.93%。可见，转变教育主战场，互联网教育势在必行。第一，高校应抓住网络发展机遇，充分建设好校内网络平台(课程、讲座、学术前沿等)。第二，加强校际联系，特别是综合性大学、文科院校，通过网络实现资源共享(课程、讲座、竞赛等)。第三，建设手机APP平台，收集宣传人文知识，及时传递信息。第四，利用碎片化学习方式创建手机课堂、手机慕课等，增强师生互动频率。第五，组织人力，制作内容充实、文图精美、动静相宜的传统文化课程，吸引学生兴趣，提高接受度。第六，通过互联网进行人文素养类的答题或者开展文化创意竞赛。当前网络及电视媒体所开展的各类诗词大赛、汉字大赛、国学知识竞答、历史文化问答竞赛等，无形中掀起了一股文化热潮，促进了高校人文素质教育的发展，各个学校也可以根据自身特点进行创造性的探索。除了网络资源建设外，人文课程建设、人文教材建设、图书馆建设也必不可少。建设过程中需要注意的是：人文课程建设好坏，以是否提高教学效率、实现最佳教学效果为标准，以学生接受程度高低为标准，而不是以外在表象为标准。人文类课程建设、教材建设一定要做好与高中所学内容的衔接与提升工作。人文教材建设要更加强调客观性、思想性、艺术性，在保证数量的同时，最大限度地提高人文类图书、电子图书的利用率。

2.3.4 统筹课程设置，课外注重实践

高校在修订各个专业培养方案时，应该将人文素质教育课程纳入规划中。无论是人文类必修课，还是选修课，都需要整体规划，建议按照理工农林类高校、人文社科类高校、高职高专类院校分别建立课程体系。可以在中国大学精品视频课中选定一些网络课程，设定学分考核。所选课程必须拥有系统而明晰的知识体系。课外活动要紧密联系现实，积累实践经验。校内人文讲座避免无计划、无针对性的现象出现。校外专家讲座应提前做好宣传工作，避免指派学生听讲座所导致的抵触情绪。在学生活动中，要贯彻学校和教师为主导，以学生为主体的方针，引导广大学生开展各项课余活动，通过主动参与，达到自我教育、自我完善的效果。要多加指导，保障活动质量和效果，避免急功近利和形式主义，否则会导致学生失去兴趣，不利于人文素质教育的发展。

总之，在多元化教育模式并行的今天，人文素质教育要强化多层次、全方位、共同教育的理念，力争做到课堂内外相结合，知识与思想相结合，指导示范与自主学习相结合。

3 新时代高校人文素质教育的有力保障

3.1 顶层设计，加强领导

高校教学管理部门肩负着人文素质教育的指导权和决策权，在人文素质教育的理论指导、制度建设、规划制定和队伍建设上起着关键的作用。因此，加强高校人文素质教育，必须首先加强领导。在高校，要将人文素质教育与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结合起来，与课程体系改革结合起来，转变教师的教育观念，积极探索人文素质教育的途径和办法，使之制度化、规范化。在资金、场地、人员编制等方面给予必要的支持，为人文素质教育提供必要条件。教育主管部门要对高校专业的设置进行改革，完善各项管理制度。

3.2 创造条件，营造环境

高校要加强人文素质教育，在硬件建设和人文环境建设上下功夫。首先，改善人文社会科学的教学条件，增加电化教学、实践教学等各种现代教学设施。其次，传授教师网络、手机APP及多媒体等新传媒技术，实现教学媒体的多样化与现代化，提高高校人文素质教育的效果。最后，营造良好的校园人文环境。自然环境的干净整洁、艺术氛围的熏陶、校园活动的朝气蓬勃、体育竞赛的集体力量，这些都是人文素质提升的催化剂。

3.3 文化辐射，改善风气

社会环境与高校是相互影响的。共同营造良好人文环境，才能从根本上提高大学生的人文素养。高校需要肩负起建设社会文化、移风易俗的使命。建立高校服务社会的文化社团，与地方政府、文化团体紧密合作，建立高校的文化辐射圈，引导学生积极参与社会文化活动，宣传中华优秀文化。

总之，要不断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实现真正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只有加强领导、进行顶层设计，创造条件，营造良好环境，加大文化辐射力，改变社会风气，才能保障高校人文素质教育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