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璐,常霄巍
药物滥用问题越来越引起全世界的重视,其不但对公共卫生造成很大危害,同时也是影响社会安全的重要因素。药物滥用(物质滥用)指非医疗目的使用具有依赖特性的药物(或物质),使用者对此类药物产生依赖(瘾癖),强迫和无止境地追求药物的特殊精神效应,由此带来严重的个人健康与公共卫生和社会问题。这种用药行为称为药物滥用(吸毒)。药物成瘾是一种机体反复与药物接触引起的慢性复发性脑病,其主要特点是强迫性药物使用、持续性渴求状态和对药物渴求控制力的减弱。
2016年国家发布的《国家药物滥用监测年度报告》显示,我国药物滥用问题仍很严峻,报告同时列出药物滥用的相关数据。从滥用药物人群性别看,男性与女性的比例是85.9%与14.1%;从年龄看,低于35岁的人群占比为51.7%,低于25岁的人群占比为15.5%;从受教育程度看,初中与低于初中文化水平的人群占比为81.5%;从工作状况看,没有正式工作的人群占比为61.6%。应当引起重视的是药物滥用人群中存在许多敏感职业与相关人士。调查数据显示,公务员、学生以及演艺界人士均存在药物滥用的情况,其数量分别是448名、348名以及212名。从药物类型分析,依据2016年所做的年度统计,滥用药物通常为冰毒、海洛因、麻谷丸、K粉以及美沙酮,其所占比例分别是47.9%、45.0%、7.2%、2.5%以及1.2%。传统毒品、合成毒品及医疗用药品滥用变化特征:传统毒品滥用人员比例2012年至2015年持续下降,但2016年(10.2%)较2015年(8.8%)有所回升。合成毒品的滥用者比例由往年持续上升的趋势,变为5年内首次下降,但2016年(86.8%)仍保持在较高水平。医疗用药品滥用比例为3.7%,略有抬头倾向。多药滥用/使用情况:新发生滥用传统毒品的2 978例人群中,曾经滥用麻醉药品、精神药品的人群占1.7%(50例),滥用其他处方药及非处方药的人群占0.2%(7例),滥用合成毒品的人群占4.7%(139例)。新发生滥用合成毒品的25 442例人群中,曾经滥用吗啡(含吗啡控/缓释片)的人群占0.1%(33例),滥用处方药及非处方药的人群占0.05%(13例),滥用传统毒品海洛因的人群占0.4%(106例)。值得关注的是,新发生人群所占比例呈现地区差异,东北地区新发生人群所占比例高达40.4%,比例较大。综上所述,在药物滥用人群中仍以男性为主导,同时也有敏感职业和人员,青少年仍然占比较大,因此,还应增加青少年的药物滥用相关教育以及规范医院以及各级诊所成瘾性药物的使用,并且在毒品滥用方面有传统毒品向新型合成毒品转移的趋势。
1.1 传统毒品滥用趋势 从毒品滥用构成与类别分析,目前传统类型的毒品依然占比最大,但近些年其占比开始逐渐降低[1]。从国家发布的《药物滥用监测报告》中可以看出,2016年,滥用海洛因在滥用药品中所占比例是45.0%,相较2015年降低了3.6%,其呈现出不断降低的趋势。从深圳市的文献报告中也能看出类似的变化,传统毒品海洛因滥用由2007年的96.85%,逐年下降到2012年的56.50%[2],新发生海洛因滥用者的比例占海洛因滥用人群总数的2.2%,同比2015年度有所增加。其获取途径多样化,来自黑市、电话信息和娱乐场所的比例上升。但近年来,有传统毒品向新型毒品变化的趋势,陈骋等[3]的研究显示,在云南省的诸多地区都存在毒品滥用肆虐的状况。例如:保山、昆明、德宏以及大理等地的数据显示,33.6%(293例)吸食传统毒品的人员都开始吸食各类新型毒品。不过依然有2/3的吸毒人员依然在吸食固有的毒品类型。在2019年梁艺等[4]对于宜昌市吸毒人群艾滋病哨点监测结果的分析研究中,在1 499名吸毒者中,吸食传统毒品的有1 023人(占68.25%),吸食新型毒品的有476人(占31.75%),从此项研究中可以得出类似的结论,滥用传统毒品的人数仍是药物滥用中的主要组成部分。这种状况的成因是传统毒品具备更强的成瘾性、毒害性、依赖性,因而吸毒人员很难实现脱毒。
1.2 新型毒品滥用情况 新型合成毒品近年来有上升趋势,并且相较传统毒品,新型毒品精神依赖性更强,更易多次复吸[5]。在2016年国家药物滥用监测年度报告中显示,吸食合成毒品人群的数量是151 854例,其占比为54.8%。同比2015年(51.6%)增长3.2%。2012年(25.9%)至今,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5年累计增加28.9%。主要滥用合成毒品种类:冰毒依然是占比最大、危害最强的合成毒品,其占比为87.4%,在5年时间内持续提高了13.5%。在高雪等[6]对广东省2010-2014年吸食合成毒品的调查分析报告里显示,2010-2014年,广东省合成毒品滥用者整体出现增加的趋势,2010年吸食此类毒品的人群数量仅仅是4 779人,2014年则增加到20 588人。除去2011年,其他各年度吸食合成型毒品的人数一直超过上个年度的1.5倍。新型毒品的滥用比例上升现象不仅在深圳等南方地区出现,在其余地区依然如此。通过查阅文献获知,国内东北部分地区滥用合成毒品的人数已超出滥用其他毒品的人群数量[7]。对于黑龙江省2012-2014年的回顾式调查分析报告中显示[8],主要滥用的新型合成毒品有冰毒(甲基苯丙胺)、麻古丸、摇头丸、氯胺酮4种物质。
当前除了海洛因这些传统毒品的老问题存在之外,还存在着以冰毒(甲基苯丙胺)为代表的新型合成毒品的新问题存在,并且药物滥用物质已有偏向新型合成毒品的趋势[9],并且在滥用人群中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合成毒品成瘾表现更多为精神依赖,而不是传统毒品上瘾后明显、强烈的戒断症状,由此传出了“吸食新型毒品不会上瘾”的谬论,导致一些认识不足的青少年深受蒙骗,纷纷涉足新型毒品[10],并且在滥用人群中,女性滥用者数量近几年也发生变化。张玉竹等[11]在北京的调查研究表明,女性吸食新型毒品的人数已多于男性。因为各类存在极高危险的性行为的频繁发生[12],女性滥用毒品人群数量增加会导致梅毒、艾滋病等性病的传播速度提升,继而为艾滋病等通过性行为传播的病症向普通人传播孕育了温床。在2019年谢天等[13]的调研结果中,也有类似的结论:新型毒品会对性行为有所影响,与传统毒品使用组比较,新型毒品使用组性行为比率更高,新型毒品使用组安全套使用率虽然高于传统毒品使用组,但使用率依然不高,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新型毒品使用者不安全的性行为发生率较高,这与之前的研究结果吻合。另外,新型毒品的滥用增加也会相应伴生许多对社会治安存在极大危险性的违法犯罪行为[14],所以,对于此类转变一定要非常警惕。
1.3 医用麻醉药品滥用情况 目前,我国对各类医疗产业中使用的麻醉以及精神药物的监管工作十分重视,持续优化监管系统、推动法治工作的建设速度,改良青少年吸食成瘾性药物的状况,在形成更为全面的成瘾药物流通途径的管控对策与政策角度获得了更加优异的成果[15]。但从2016年我国药品滥用监测报告能够获知:该年度我国获取的滥用医用药物事例共计11 132例,其占比是4.0%。由医用药物种类分析,滥用的药物通常为麻醉药物、第二类精神药物、第一类精神药物、其余处方药物和非处方药物等,药物所占比重是53.4%、42.9%、7.3%、9.0%。该报告里涵盖的医用药物种类共计58种,数量以及占比最大的5种分别是美沙酮、美菲康、苯甲二氮唑、曲马多及其复方地芬诺酯,此5类药物所占比重为69.1%。综合来讲,2016年国内医用药物滥用状况相较2015(3.8%)年更为严峻,相较2014年(4.5%)则略微降低。而医用麻醉以及精神药物滥用比例是3.7%,相较2015年(3.6%)变化不大,相较2012年(8.2%)降低了4.5%。其余各类处方、非处方药物滥用比例是0.4%,和2015年基本一致,相较2012年(1.8%)降低了1.4%。2015年5月1日,含可待因复方口服液体制剂被正式列为第二类精神药品管理,但2011-2015年的监测数据没有发现该药滥用率的显著性变化。2016年,含可待因复方口服液体制剂滥用/使用的绝对数量增加,而报告滥用/使用率略增,应引起关注,并进行连续观察,以准确判断其滥用形势。在杜晓月等[16]的北方三省区吸毒成瘾人群主要医疗用药物滥用获得途径分析中,研究目标设置成北方三省15个戒毒机构里的5 677名药物滥用人员。研究发现,5 677名吸食毒品人群里,1 139人均在被强制戒毒前的1年内具有滥用医用药物的行径,医用药品总使用比例为20.1%。滥用数量最多的药物依次为处方药、精神药物以及麻醉药物。处方药一般是复方地芬诺酯片,精神药物通常是苯甲二氮唑、海乐神以及曲马多,麻醉药物通常是杜冷丁。上述结果与2016年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的国家药物滥用监测报告基本一致,并且此研究在获取途径的分析中得出的结论也是十分值得关注的,此类医用药品的获取难度较低。在其获取途径角度,不管是吸食人群或是“极易获取”人群,处方类以及精神类药物都是由各种通过检验的药店以及诊所中购买,通常都是通过私下购买获取;而在医院角度,涵盖了各级医院,因为样本数量很少,无法更加合理地体现实际状况,但结果表明,黑市、朋友是一些麻精类药物非常关键的获取途径。
1.4 多药合并滥用情况 有研究表明,几类药品交换使用,能够经由药品之间的反应获得某类非常特别的精神感受(欣快感)[17]。近期伴随各类合成毒品的盛行与吸食海洛因人群的易感性,吸食海洛因的人群在受到美沙酮替代诊治之前均存在多药品滥用史[18]。2015年,对盐城市1年内通过美沙酮诊治吸食海洛因的人群进行研究[19],对95例患者进行统计学分析,46例(占比48.42%)在治疗过程中吸食了海洛因和其他成瘾型药品,同时发现MMT过程中,患者多药物滥用状况常见,其服用的药品类别众多。在重庆、广东、江苏三省(直辖市)美沙酮维持治疗门诊服药人员多药合并滥用情况分析的调查报告中发现[20],滥用药品类别为:①一些固有的毒品,如海洛因、大麻等;②合成毒品,如甲基苯丙胺、3,4-亚甲基二氧甲基苯丙胺、氯胺酮以及麻古等;③管控或非管控范畴里的医疗使用麻醉、精神药物,如:苯甲二氮唑、海乐神、三唑仑、曲马多、非那根、布诺菲、古柯碱、吗啡、丁丙诺啡、杜冷丁、可卡因、阿米那嗪、止痛粉、苯乙哌啶、二氢埃托啡以及止咳药水等。其中滥用占比较大的为:苯甲二氮唑(17.6%)、冰毒(12.1%)、曲马多(4.4%)、麻古(3.7%)、非那根(3.2%)。
通过美沙酮维持诊治的患者往往会出现多药滥用的状况,因而这种疗法不但会导致依赖性与多药滥用,同时也会因为药品的化学反应导致吸食人员的身体出现严重问题,甚至会产生各类意外状况,继而导致此疗法的依从性降低,减少维持率,因此,应当对此状况予以重视。
2.1 年龄趋势分析 35岁及以下低学历青少年是药物滥用高危人群,涉及一些危害公共安全和未成年药物滥用人群,提示需强化全民药物滥用预防宣传教育。
从2016年的国家药物滥用监测报告中可以看到,药物滥用人群中,男性占85.9%,女性占14.1%;35岁及以下年龄青少年占51.7%,其中25岁及以下人群占15.5%;初中及以下文化者占81.5%;无业人员占61.6%。其中35岁以下低学历青少年占比较大,是药物滥用的高危人群。
2.2 性别趋势分析 男性仍然是药物滥用的主要群体。从2016年的国家药物监测报告中可以看出,药物滥用人群中,男性占85.9%,女性占14.1%,且不论是新发药物滥用群体还是传统毒品或新型毒品等群体,男性仍然占主导地位。但女性使用比例也在逐渐增加,国家药物监测报告中指出,在新发生药物滥用人群总体情况方面,女性低龄化(25岁及以下)问题比男性突出;另外,从合成毒品滥用者初次药物滥用年龄分布数据中看出,不论是被查获时年龄还是初次滥用年龄,女性合成毒品滥用者均较男性提前3~4岁。
2.3 药物滥用种类趋势 “冰毒”是我国流行滥用的主要合成毒品,仍呈增长趋势,占合成毒品滥用人群的87.4%,2012-2016年累计上升13.5%,提示“冰毒”流行强度持续增强。海洛因滥用比例逐年下降,2012-2016年,海洛因滥用人群占全部滥用人群的比例呈逐年下降趋势,由2012年的74.4%降至2016年的45.0%;海洛因滥用人群有复发经历者占海洛因滥用人群总数的63.1%,其中戒毒3次及以上者占复发人群的23.0%,复吸超过5次者占复发人群的8.3%,防复发是禁吸戒毒的工作重点,且合成毒品使用年龄有年轻化趋势:35岁以下青少年在合成毒品滥用人群的占比远高于在整体药物滥用人群中的占比,43.3%的合成毒品滥用者开始滥用毒品年龄小于25岁,因此青少年也是进行毒品危害健康宣传教育的重点人群。医疗用药品滥用/使用形势稳定,滥用/使用率处于低位并进一步下降:2016年我国医疗用药品滥用/使用率比2015年(3.8%)有所升高,但低于2014年(4.5%)。医疗用麻醉药品、精神药品滥用/使用率为3.7%,与2015年(3.6%)基本一致,比2012年(8.2%)下降4.5%。
2.4 药物滥用地域趋势分析 药物滥用具有明显的地区差异,提示因地施策,实施防控。从2016年全国药物滥用监测报告中得出,药物滥用者现居住地前5位的省份是广东(12.6%)、湖南(8.8%)、四川(8.0%)、云南(6.3%)、上海(6.2%)。从新发药物滥用人群分布来看,各地区新发生人群所占比例呈现地区差异,东北地区新发生人群所占比例高达40.4%,西北地区新发生人群所占比例最低。新发生人群滥用药物种类也表现出地区差异,西北地区主要滥用药物是传统毒品(64.7%),但较2015年(65.5%)有所降低;其他地区主要滥用合成毒品,其中华东地区、东北地区和华中地区的滥用比例在90%以上。滥用“底料+黄皮”的报告在华北地区比例逐渐减少。
2.5 药物滥用场所趋势分析 滥用药物获得途径及滥用场所以非公共场所为主,较为隐蔽,加大了查获难度。海洛因获得途径多样化,获得途径是“同伴”或黑市的比例逐渐升高;电话信息和娱乐场所的比例有所下降。海洛因滥用场所以居家住所、无固定地点、朋友处、暂住地/租住屋为主。
2016年全国药物监测报告总结,冰毒、麻谷丸(冰毒片)、K粉和摇头丸主要获得途径均为同伴居多,其次为黑市、娱乐场所、电话信息和亲友等;合成毒品滥用人群滥用场所主要为朋友处、居家住所、暂住地/租住屋和宾馆。
3.1 针对药物滥用高危人群加强药物滥用教育 低学历未成年失学人群药物滥用问题,需要学校、家庭、监管部门等多方面共同协作和努力加以防控。青少年群体对合成毒品的危害认识不足,提示一方面要筑牢防线,加强对未成年人群的合成毒品预防宣传教育,并把受教育人群的年龄段适当提前;另一方面,要加大对未成年药物滥用人群的发现、查处力度,做到早发现、早干预、早治疗。同时,在性别趋势方面,结合女性无业人员比例高于男性的情况,提示应重视对女性的禁毒宣传和职业教育。
3.2 加强新型毒品等药物滥用方面的宣传教育并加强管理 从以上分析中能够看出,虽然传统毒品有着难以脱毒的特点,但是仍普遍存在传统毒品向新型毒品转化的趋势,对于高危人群应加强新型毒品的宣传教育,同时加强对于新型毒品的监管。国内对麻精药物的监管大多着重于第一类精神药物以及麻醉类药物,对其余药物的监管过程并没有严格管控,而且多是针对精神药品的原料药和单方制剂,但是在临床上应用的多为复方制剂,医疗机构作为第二类精神药品复方制剂使用量较大的单位,对应法律规定和医疗单位的应用管控、适当用药指南、规范性文件、滥用管控制度和实际临床需求并不匹配[21]。因此,应该加强医疗机构尤其是基层医疗机构的管理。对第二类精神药品复方制剂的管控和一般处方药物的监察管控应该合理划分,对开出处方以及设定剂量的权力要予以管控,同时对复方药物滥用形成更为合理的监管规定,优化监察管控制度[22]。
3.3 加大药物滥用场所及来源的监管力度 监测数据提示,吸毒人群滥用场所和获得途径较为隐蔽,以非公共场所为主。应加大对公共场所合成毒品滥用人群的查获力度。同时,不同地域的药物滥用问题以及滥用种类多有不同,对于监管部门来说应该因地制宜,制定行之有效的监管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