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
苏格拉底说:各种学问,最根本的目的,是要解决“人怎样活着”的问题。史称之为“苏格拉底命题”。每个人——无论是伟人还是草根——都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命价值在实践和回答着这一“苏格拉底命题”。
众人活法,世相百态:有的人活着,纯粹以金钱权位为自己追求的人生目标;有的人做事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有信仰和理想;有的人一辈子琢磨的就是“身边几个人”,为了微利,心存芥蒂;有的人时时事事在乎他人的目光,尤其看重上司对自己的评价;有的人见他人进步,不是“见贤思齐”,而是嫉妒、不满,流长飞短;有的人稍有挫折,便绝望,似乎人生走上了“绝路”;有的人稍有成绩,便自以为是,“坐井观天”,不思再厉;有的人希望成功,追求幸福,但不肯付出汗水和心血;有的人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却一味归责于“命运”,怨天尤人;有的人沉迷于网络,整天生活在虚拟世界;有的人坐等机遇,“守株待兔”式地度日,老来一事无成……这些人缺乏对人生使命的思考,他们的人生岁月是平庸的,人生目标是模糊的。人生行为是盲目的。
人活在世上。充任着一定的社会角色。任何的社会角色都有一个“做人立世”的问题。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做人摆在人生第一位;“太上有三不朽”——立德、立功、文言。立德做人也成为人生的根本大事。即使是平民百姓,且不说承担“天下之大任”,也有一个完善个人、修身立德、体现人生价值、完成人生使命的责任。否则,岂不成了行尸走肉而枉此一生?
做人之所以为是人生头等人事,这是因为一个人在社会上的一言一行,体现出来的都是一种做人的总体方式和态度。地位、财产、名声等方面的际遇,往往受制于外在、偶然的因素,非自己所能把握和支配,故不应该成为人生的主要追求目标。一个人真正能选择和把握的唯有对这一切外在际遇的人生态度。从这个意义上说,做人比做事更为重要,倘若你在名利场上春风得意,但做人做得千夫所指,那么,你的人生在总体上还是失败的。
我曾在“胡雪岩纪念馆”里看到他书写的一副对联:“为人要存厚,人生要自在。”前者是待人,后者是对己。所谓“自在”,就是尽兴,不受外界的干扰和驱使,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內容,有自己的正直和尊严。著名散文家梁衡曾经写过一篇题为《人人皆可为国王》的短文,他认为:“国王的精神享受有三:一是有成就感,二是有自由度,三是有追随者。只要做到这三点,不管你是白金汉宫里的英国女王,还是拉着小提琴的街头艺术家,在精神上都能得到同样的满足。”是呵,你虽没有王业之成,大小总有事业之成;你虽没有权势的自由,但有身心的自由;你虽没有臣民的追随,但一定有朋友、有人缘,“识君”何须仰视?
岁月难免不顺心,人生总有烦心事。例如几位朋友夏夜准备去野餐,但傍晚下了一场大雨,令人扫兴。意大利心理学家史米利提倡的思维方式是:“尽管野餐因为傍晚的一场大雨泡汤了,但是晚上我们可以去看电影啊!”这样就让人从沮丧中解脱出来,甚至让人快乐起来。其实,生活中总是会呈现给人们无数个可以套用“尽管……但是……”句式的境况。倘若人们在遇到心绪烦乱时,只将眼光盯在“尽管”那个阶段,心情就会一直处于灰暗之中;倘若人们及时调整心态。将目光移向“但是”,积极寻觅、挖掘甚至创造某种潜伏的补偿,那么,何愁心情不开朗?乐不忘形,悲不失态,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写着“自信”两字。
人生之旅遭遇不幸,实属常事。只是各人遭遇不幸的频率、大小不同而已。遭遇不幸后能否坦然面对并能承受不幸,使之转化为一种动力。则凸显着一个人的“活法”之优劣。古希腊哲人彼亚斯说过:“一个不能承受不幸的人才是真正的不幸。”我忘了从哪本书里读到的一则故事印证了这句名言:一个人掉进了一口枯井,有人从井口放下一根绳子。由于他不能正视遭遇的不幸,面对绳子,他想到的不是如何依靠它爬出枯井,而是想到与其在枯井里痛苦地等待死去,还不如趁早了结自己的生命,于是,他把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但人是有意志的,有精神的。只要人的精神不倒,躯体上的痛苦、商场上的失败、仕途上的失意、親人的生死离别都不能把人击倒。为不幸所累的人,孰能成为时代的幸运者?
朋友,你想成为时代的幸运者吗?请认真解读“苏格拉底命题”,并以自己的人生作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