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范与提升：旅游景区公示语英文译写对城市形象建构的影响

徐红新

(苏州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9)

城市形象是一座城市历史文化底蕴和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综合体现。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社会发展的不断深入，各级政府与学界已逐渐达成共识，良好的城市形象是城市发展的重要前提，而扭曲或者负面的形象信息会带来极其不利的影响。作为城市人文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公示语存在于城市的餐饮住宿、体育娱乐、交通旅游和商贸往来等方面，成为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带给人们最直观的心理和精神感受。虽然自2014年7月15日《公共服务领域英文译写规范第一部分：通则》实施以来，“公示语翻译无标准，使用无规范，参考无依据，应用无对照，形象受毁损”[1]的乱象已经有所改变，但由于各个城市对于准确、规范地使用英译公示语重视程度不同，目前社会生活中的英汉公示语依然存在大量拼写、语义、语用、语气等方面的错误，严重影响了城市形象和精神文明建设。笔者从功能目的论翻译的角度，以北京、苏州、德州三个城市旅游景区公示语英文译写的调查和对比来说明其译写规范与标准的程度对城市形象提升的重要影响。

一、功能目的论

1978年，德国功能派翻译理论代表人物汉斯·弗米尔(Hans Vermeer)最早在《普通翻译理论框架》(FrameworkforaGeneralTranslationTheory)中提出了“目的论”(Skopos Theory)这一概念。1984年，弗米尔与其老师凯瑟琳娜·莱斯(Katharina Reiss)合作出版了《普通翻译理论基础》(GroundworkforaGeneralTheoryofTranslation)，该书后来成为研究功能目的论的重要文献。

Skopos是希腊语，意为“目的”。目的论认为：“翻译首先是一种交际活动，更是一种‘人类行为’(human action)。人类行为则是一个行动过程，即人们有意引起或阻止某一变化，或者说‘人们有意促成的’一种物态至另一种物态的变化或转移。”[2]也就是说，翻译是一种具有意向性或目的性的人类行为。此“目的”含有三种意义：译者的目的；译文交际的目的；使用某种特殊翻译手段所要达到的目的。

经过凯瑟琳娜·莱斯、汉斯·弗米尔、贾斯塔·赫兹·曼塔利(Justa Holz Manttari)和克里斯汀娜·诺德(Christiane Nord)等学者的不懈努力，目的论的理论框架不断丰富、发展和完善。[3]目的论包含三个原则：一是目的性原则(skopos rule)。在翻译过程中，译者采取的翻译方法和翻译策略都是由翻译行为所要达到的目的决定的。这是目的论的首要原则。二是连贯性原则(coherence rule)。它指翻译出来的译文要符合语内连贯的标准，即译文能让读者理解。这一原则强调译文在译入语文化中的可读性和交际意义。三是忠实原则(fidelity rule)。它指原文与译文之间语际的连贯，即译文要忠实于原文，而忠实程度和形式是由译文和译者对原文的理解决定的。[4]以上三个原则相互关联，在翻译过程中具有层次性和从属性。目的论源于翻译实践，并且注重翻译的实用性，这两条特征恰恰符合公示语翻译所需要的功能与特色，对公示语的翻译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二、公示语的语言特色及其功能

公示语，亦称标示语或标识语，指“公开和面对公众，告示、指示、提示、显示、警示、标示与其生活、生产、生命、生态、生业休戚相关的文字及其图形信息”[5]。作为世界各民族语言生活中非常活跃的语言事实，公示语在生活中起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2005年首届全国公示语翻译研讨会的召开标志着我国对公示语开始有规模、有组织地正式研究。[6]

(一)公示语的语言特色

公示语应用广泛，包括与生命、生活相关的一切领域，如医疗卫生标识、邮政通信标识、建筑生产标识、旅游景区标识等等。也就是说，公示语在“世界各民族的社会、文化、经济发展进程中都发挥着规范、协调、保障、稳定的功能机制”[7]。

2006年5月丁衡祁指出：“英语公示语的特点是语言比较简洁明了、正式规范。如果要用英语表示，我们可以用得着下面这五个由字母C打头的单词：concise, conventional, consistent, conspicuous, convenient(简洁、规范、统一、醒目、方便)。”[8]例如，有的景区把“请带好随身物品”译为Please take/bring your belongs，就不如Please take care of your belongs规范标准；把“游客服务中心”译为Tourist Service Center, 就不如译为Visitor Center语言简洁明了。此外，“安全线”不能硬译为Safety Line，应为Yellow Line，这样才能更加统一规范。公示语是一种应用性很强的特殊文体，特点鲜明，语体统一。换句话说，只有规范、准确、简洁的公示语译写才可以满足公众或游客对信息的需求，达到交际目的，有利于提高人文环境，强化环境形象。

(二)公示语的功能

1.公示语的信息功能

从语言学角度出发，公示语首先向社会公众及游客或消费者传达各种信息以达到提示、指示、警示等意图或功能。这也是公示语英译所需达到的首要目的，是翻译过程中要遵循的第一原则——目的性原则，即实现公示语的信息功能。根据《公共服务领域英文译写规范第一部分：通则》，公共服务信息分为五个部分：(1)功能设施信息，如“残疾人卫生间”Disabled Only；(2)警示警告信息，如“当心碰头”Mind Your Head；(3)限令禁止信息，如“请勿吸烟”Thank You for Not Smoking；(4)指示指令信息，如“旅客通道，保持通畅”Keep Clear；(5)说明提示信息，如“北海公园简介”Introduction to Beihai Park。[9]2

2.公示语的社会语言学功能

从社会语言学角度来讲，在交际过程中，准确规范的英汉公示语在向受众传达各种意图或信息的同时，也应充分展现其社会功能，即英汉公示语应该具有规范化、美化和教化的功能与作用。 所谓规范化功能，指公示语应该首先达到《公共服务领域英文译写规范第一部分：通则》中关于规范性的要求，即“公共服务领域英文译写应符合英文使用规范以及英文公示语的文体要求；公共服务领域英文译写应准确表达我国语言文字原文的含义；公共服务信息应根据信息的内容和意图等意译，并尽量使用英语国家同类信息的习惯用语，一般不按原文字面直译”[9]3-4。这种译写的规范性要求与目的论的连贯性原则恰恰一致。也就是说，公示语的英译应以目标文本使用者的感受为导向。中国外文出版发行局原副局长黄友义在外宣问题上，曾提出“贴近中国发展的实际，贴近国外受众对中国信息的需求，贴近国外受众的思维习惯”的要求。[10]只有达到语内连贯的要求，充分考虑外国受众的思维习惯和语言习惯，强调英语译文的可接受性，才能实现其交际意义。换言之，只有规范标准地译写公示语，才能真正达到令外国游客或受众规范行为的目的。

美化功能既指标识牌的设计与摆放应醒目而不突兀，且与周围环境自然融入，也指汉语和英语的语言表达应与周围环境和谐一致。只有准确规范的语言，才能美化语言生态和自然生态。两种生态相互影响、相互促进，从而和谐共赢。这也属于目的论中的语内连贯原则。因为无论是语言拼写的漏写，或是顺序颠倒、语义表达的言不由衷，还是语气的强硬无理，都会无限夸大公示语的错误，给游客心理造成难以抹去的反面影响。比如，“注意安全”Keep Away From Safety；“小心湖水，勿太靠近”Lake Careful, Do Not Rely Too Close。这样的英语标识会让外国游客啼笑皆非，甚至产生强烈的厌恶心理。这种设置不仅严重违逆了设立标识牌的初衷，还严重影响了景区和城市形象。

另外，一座城市的公示语与整座城市的社会精神风貌是相互影响、互为因果的。也就是说，作为软形象之一的公示语既是社会精神文明建设的内容之一，也是城市精神文明的表象之一。因为公示语的建设最终应达到教化功能。低估语言错误带来的负面影响， 在不远的将来人们势必深受其害，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游览景区时，游客尤其孩子们会注意到各种语言标识，并且会自觉学习其拼写与表达。一旦公示语的英汉语有任何错误，就会与其宣传功能和语言的教化作用背道而驰。公示语设立本身是为了约束行动(如“禁止喧哗”)、指导行动(如“请在黄线外等候”)、规范行动(如“爱护环境，人人有责”)，而错误的公示语不仅达不到目的，还可能适得其反，贻害无穷。因此，英汉公示语除需要达到语言教化、行为教化的作用之外，最终应该起到深层次上道德教化的功能，循序渐进地影响精神文明建设，默默服务于城市国际化形象的提升。

三、北京、苏州、德州景区公示语英文译写状况的调查与分析

根据2019年最新版的《中国338个城市分级全名单》，北京、苏州、德州分别属于一线、新一线和四线城市。笔者拟以集旅游、健身、娱乐为一体功能相同却各具特色的开放性景区——北京北海景区、苏州金鸡湖景区和德州新湖景区的公示语英文译写状况为例，尝试分析公示语英文译写对城市形象建构的影响。

第一，位于北京市中心的北海景区，是中国现存最古老、最完整、最具综合性和代表性的皇家园林，是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目前北海景区对外开放，是人们休息游览的胜地。

笔者在北海景区采集到公示语样本63张(只采集英语读者可识别的标识，重复者不计数)，其中双语标识62张，图画标识1张(图中含有12张禁止性标识)。62张双语标识包括：图文(双语)标识12张，游客须知说明7张，景点介绍说明16张，路标指示7张，乘船指示说明7张，等等。 另外还有以下几种标识：(1)警示警告标识。如“当心滑落”CAUTION Slip；“小心地滑”CAUTION Wet Floor；“当心落水”WARNING Falling into Water。(2)说明提示标识。如“图像采集区域”Video。(3)指示指令标识。如“民警向您提示，请保管好您的私人物品”Beihai Park Police Reminds You: Please take care of your personal belongings；“为了您的安全，请勿上冰”Please Do Not Walk On The Ice；“请勿攀登”Please Do Not Climb；“古建环境，小心慢行”Please Watch Your Step。(4)限令禁止标识。如“施工危险，请勿攀越”No Crossing；“配电重地，非公莫入”No Admittance；“禁止吸烟”No Smoking；“非游览区”No Visitors。可以看出，以上公示语的设立，更多的是表示人文关怀，提醒游客注意人身和财物安全。由于北海景区亦为皇家园林，拥有诸多古迹，虽然景点介绍说明类的标识所占比例较大，但其他标识简洁达意，功能鲜明，很好地展现了北京国际化大都市的精神风貌。景区规范标准的标识给游客提供了便捷的服务，创建了轻松、愉快、安全的旅游和健身环境。

此次对北海景区的公示语调查表明，北京自2008年奥运会以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净脸行动”和拉网式排查之后，其公示语的英文译写忠实连贯，不仅充分遵从了目的论的三原则，而且使用了恰当的翻译策略和方法，在英文拼写、语法、语义、语体、语气等方面都得到了很多纠正，规范化程度越来越高，景区的国际化形象得到很大的提升。在调查中，笔者没有发现任何错误，除个别临时性的温馨提示外，公示语标识牌制定管理统一，风格一致，英文译写规范合理，堪称公示语英文译写的样板。

第二，位于苏州工业园区的金鸡湖景区，是中国唯一一家具有商务旅游特质的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是“国家商务旅游示范区”的集中展示区，免费对外开放。

笔者在金鸡湖邻水区域采集到公示语样本69张(只采集英语读者可识别的标识，重复者不计数)。不完全统计，26张为路标指示标识；7张景点或雕塑说明标识；18张图文(双语)标识；1张单图标识。经过分析，笔者发现这些公示语样本存在以下问题。(1)三处公示语译写错误。例如，“当心触电”Danger exetric shock(其中electric拼写错误，应译写为DANGER High Voltage)；“禁止攀爬 ”Stop Climbing(这样译写会让人理解为，正在攀爬的游客应停止其攀爬行为，应译写为No Climbing)； “文明嬉戏，小心落水”Caution, pool(应译写为CAUTION Deep Water)。(2)个别英文译写不统一。例如，同一处的台阶上竟标有两块标识牌：一是“小心台阶”Mind the Step，一是“小心台阶”Watch Your Step。又如，有的路标指示牌上的“停车场”是Parking，有的则是Parking Lot。再如，“月光码头”的路标牌上竟有三种译法，即Moon Harbour, Moon Pier 和Moon Dock。(3)尽管大部分标识牌都由金鸡湖景区管理部门统一制作，但从它们的风格、材料、颜色上可以看出不是同一批次设立的，或许这也是译文不完全统一的原因之一。(4)尽管景区管理部门对英汉公示语已经较重视，但查缺补漏的工作落实得还不够彻底。比如，在一处过桥石上还残存着“小心落水”Carefully Slipping into Water这样严重的翻译错误，与修改后规范的WARNING Deep Water明显不同。

金鸡湖景区的大部分英汉公示语简洁明了，规范地道，信息传递准确，标识牌与周围环境和谐统一，较好地起到了美化、规范化和教化的作用。但依然存在的某些瑕疵表明，在译写过程中，译者目的性不鲜明，没有充分考虑外语背景和心理需求，对于功能目的论贯彻得不够彻底，公示语的译写仍具有提升的空间，需要进一步提高规范化程度。

第三，位于山东省德州市中心的新湖景区，是一个集文化、休闲、娱乐、体育为一体的城市公共休闲区域，是人们进行各种文化活动的重要场所。

笔者在新湖邻水区域采集到样本19张，其中3张为新湖风景区管理处制作，包括以下内容：“垃圾不乱扔，举止显文明”No litter, More civilization(应译写为No Littering)；“小心地滑”Caution for sliding(应译写为CAUTION Sliding)；“关爱公共环境，提倡文明出行”Care for public environment, Promote civilized travel(应译写为 Please Show Respect for Our Environment)。其余16张均为一家眼镜公司分两个批次制作，但几乎每一张的英文译写都有错误。例如：

爱花护绿，讲究卫生Love floer green colour, Exquisite sanitation

植物有生命，需要您呵护Plant life need your care

一花一草一木，且看且爱且护In every tree and bush, Watch and love and care

小草有生命，足下多留情Grass has life, keep your feet off the grass

当护绿使者，做文明市民To be protector of environment, to be civilized citizens

花红草绿环境美，遵纪守法品德高Red flowers and green grass make the environment beautiful, observing laws and disciplines is morally upright

一花一草皆生命，一枝一叶总关情Every plant has life, no exception for flowers and grass

以上7张公示语都是为了提醒公众保护花草，但都存在拼写、语法、语义表达不清等错误，其实全部译写成Please Keep Off the Grass, 或者Please Show Your Respect for the Plants即可。另外，其他9条公示语译写也都有误，部分示例如下。

遵守社会公德，维护公共卫生Comply with the morality, maintain the sanitation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行为是心灵的体现Eyes are the windows of spirit, Behavior is a manifestation of civilization

禁止戏水、游泳、滑冰、垂钓Ban: swimming ice fishing

禁止乱扔垃圾、污物，禁止随地吐痰、便溺Garbage forbidden, dirt forbidden Spitting forbidden, urine forbidden

这样的译写更像“洋泾浜英语”，令人不堪忍受。译者根本没有理解公示语设立的真正目的，仿佛更多的是为了迎合某眼镜公司的广告效益。由于译写目的不明确，公示语本身的限制、提示、警示等信息无法有效传达，同时大大损害了公示语的美化和教化功能。另外，对于这种国际化程度不高、几乎没有外国游客的城市，是否有必要设立英语公示语英译尚需斟酌。可以说，德州新湖景区公示语的乱象说明当地文字委员会重视不够，管理较差，英文译写存在相当大的问题。

以上的调查结果表明，北京、苏州和德州三个城市对于此项工作的重视程度和管理态度差别很大，其差别恰恰符合我国对城市等级的划分与定位。也就是说，双语公示语的质量与一座城市的形象、地位密切相关。

四、公示语英文译写对城市形象建构的影响与启示

城市形象竞争已成为21世纪世界城市竞争的主要方面，良好的城市形象是城市发展的前提，既能让城市产生巨大的凝聚力，吸引更多的外来人口，也能让城市在各种竞争中获得优势。城市形象的生成是城市与公众之间通过一定的媒介相互沟通的过程，其中既有公众进行的信息接受、处理、行动、反馈环节，又有城市进行的信息编码、信息传递、行为调节等环节。[11]

目前，国内城市不仅注重实体景观的建设，还注重社会文化和内在精神建设，希望以此形成城市特有的文化价值观念。城市实体景观的建设是硬件，是基础，而文化内涵精神层面的建设是软件、是灵魂，只有“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城市形象才能够得到持续性的提高。

双语公示语在城市形象建设及跨文化交流中起着不可小觑的积极作用，应该引起政府、学界和公众的充分重视。学界对此问题有着不同的见解，甚至也提出了不同的解决方法。例如，南京农业大学王银泉教授认为，应该从“政策维度、理论维度和应用维度”推进政产学研紧密合作，做好新时代的语言服务工作。(1)这一观点为王银泉教授在第三届中国语言服务业协同创业发展国际论坛暨2018年语资网会员大会上提出的。北京外国语大学李长栓教授提出，“建立一套事前防范、事中指导、事后纠错”的机制。[12]

通过对以上三个城市景区公示语英文译写的调查和分析，笔者认为目前各个城市公示语的状况与其在我国城市排行榜上的位置是高度契合的，从中可以得到以下启示。

第一，政府部门要加强对语言服务重要性的认识，认清语言服务的规范性与标准性对城市形象建设与提升的重要影响。北京之所以能成为全国公共标识语的参考样板，是因为北京市政府的高度重视且率先于2007年8月颁布了《公共场所双语标识语英文译法通则》(DB11/T334)，该通则成为中国第一个有关公示语的地方标准。

第二，加强对相关职能部门的管理，注重建立和完善公示语制度，监督协调公示语从翻译到标识牌制作，再到后期管理的整个过程。尽量将景区标识系统的规划、设计纳入旅游景区总体规划中加以实施，在研究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的基础上，依据所传达信息的功能要求，在特别关注其英汉语言质量的基础上，赋予标识以特定的形态、色彩与造型装置，并以系列性、连续性的方式，设置在各种空间环境中。

第三，译者要明确译写的目的，熟悉中西文化差异，明白且遵守公示语英文译写的原则，选择恰当的翻译方法和策略，充分体现公示语的语言特色，确保达到公示语规范准确的信息功能和社会功能。或许严格执行翻译行业的准入机制应提上日程。笔者在《选择与适应：江苏省旅游景区标示语的英文译写策略》中提出的六条公示语译写的策略或许值得借鉴：言不如文，文不如图；沿袭传统，始终如一；重在功能，不重文饰；术语规范，归异恰当；语谦气和，彬彬有礼；有则必依，依则必严。[13]

第四，充分发挥专家指导和群众监督的作用，使公示语的语言功能和社会功能发挥最大作用，建立严格的公示语审查制度。

第五，城市形象的塑造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一劳永逸，双语公示语制度的建立与规范，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而是关乎城市建设与和谐语言环境建设，甚至是一场关乎城市每一位公民的落地行动，理应有错必究，一究到底。

第六，是否需要设立英语标识是各个景区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公示语译写成英语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外籍人士提供便利、传达标识信息。当然，在某种程度上，公示语译写也使得该标识牌具有潮流性、时尚感，从而可以帮助制作标识牌的机构获得某种经济利益或广告效益。但是，这种行为不应以牺牲标识语汉英表达的准确与规范为代价，否则将本末倒置，后患无穷。笔者认为，如果要设立标识牌，就要确保其语言的纯洁与净化，对游客和消费者负责。那些国际化程度较低、游客基本都是中国人的景区，就不必设置英语标识牌，要更多地去关注公示语对本地受众的教化作用。

五、结 语

公示语是城市形象建设的亮丽风景，是国际化城市和国际化旅游景区的重要组成部分，凸显着一座城市的语言环境和人文环境，任何蹩脚、粗劣、误写的公示语都会给景区形象和城市形象带来不良影响。只有对公示语的设立、翻译、挂牌、维护等方面进行全方位思考与设计，政府、各级职能部门和全社会共同努力，建立和不断完善“政府重视—部门监管—译者负责—专家指导—大众监督—注意维护”的公示语制度，才能有效地保护生态环境，推动生产、生活、生态的深度融合。因为只有规范、地道的公示语英文译写，才能准确地传达其语言文化内涵，真正达到规范化、美化和教化的社会目的与功能，才能有利于城市建设的国际化进程，有利于提升城市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