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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回顾:
许梨跟着陆嘉行回了家,她想不起来过去也不知道自己和陆嘉行到底是什么关系。于是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认认真真地问了陆嘉行,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离开后,陆嘉行懒得去别处,直接去了公司,太子爷就算目前只带小项目,也有独立的办公室,里面一应俱全。
杭丝项目一再出现问题,他们明明掌握了高定旗袍的设计图,但是新的打版师做出的服装打版就是不对,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个问题,衣料在熨烫中又总是发出臭味。
东尚集团一直主打的是实业和科技这块,但陆嘉行看好杭丝这个项目。许多国家在中国建立代工厂,国人提供廉价且优质的劳动力,制作出来的东西回去挂个洋品牌,高价销往全世界。
陆嘉行就在想,什么东西是外国没有,只有他们能做到做好的。
中国的历史文化。
国外的高定服装,洋裙、西服、内衣,一件十几万、上百万都是寻常事。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有自己的高定服装?
把项目的所有材料都过了一遍,陆嘉行抬头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半,他掐了掐眉心,仰头靠在椅背上。
手机响了,是周安时打过来的。
“回来路过你公司,见你办公室亮着灯,就打电话试试。不邀请我上去坐坐?”
陆嘉行看手表,视线扫到手腕上的咬痕,笑了笑:“我跟保安说一声,你上来吧。”
周安时喝了两杯茶道:“这么晚了还在公司,陆总这是敬业还是家里没人等啊?”
陆嘉行挑眉:“周总家里就有人等了?”
“啧,都挺惨的。”
他们关系好,除了因为脾气相投,还有几分男人间的惺惺相惜。陆嘉行喜欢赛车,家里偏偏让他回来当“陆总”;周安时喜欢艺术,家里却要他继承赛车训练场。
都是人上人,都有不顺心的事。
“今天欣欣哭得挺惨,”周安时说话很直接,“她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嘉行枕着手臂靠在沙发上:“那你就跟她说,我和她没可能。”
周安时知道感情强求不来的道理,点点头:“还是你去跟她说吧,那女人凶死了,也就对你没脾气,我可不敢惹,别哪天一生气把我的训练场炸了!”
陆嘉行笑起来:“还有周总怕的。”
“怕啊,她背后是盛世娱乐娱乐公司,牵连广,惹不起。你给惹生气的,我不还得当姑奶奶供着陪到现在。”周安时喝口茶,“陆总给加班费吗?”
“不给。”
“没劲!”
两人说了一会儿,周安时要走时忍不住问:“今天那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陆嘉行不答。
周安时笑笑:“反正你悠着点,小丫头的心不能伤的,年龄小的,都特记仇。”
顺着话,陆嘉行响起许梨咬他时发抖的样子,有些恍神。
“你手腕怎么了?”周安时眼尖,“白天还没见有呢,都出血了,怎么搞的?”
夜深人静,意兴阑珊。
陆嘉行摸着还隐隐作痛的伤口,无奈地笑了笑:“家里新养的小猫,奶凶奶凶的,见我就咬。”
工作的时间过得飞快,连轴转的日程,陆嘉行再跟许梨联系是在两周后。
老宅那边来了电话,奶奶让他带着许梨回去一趟。老人家年龄大,许梨失忆的事一直瞒着她。
陆嘉行给许梨打电话没人接,又打给王姐。
王姐说自己没在公寓,赵亭要吃地道的小汤圆,叫她中午去别墅做。许梨一早去医院复诊了,说是中午就回公寓。陆嘉行又联系了医院,对方说今天根本不是许梨的复诊日,也没她的就诊记录。
这就怪了,她在本市也没什么亲戚,还失忆了,能跑到哪?
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联系不到人,陆嘉行坐不住了,让秦昭把他中午的应酬推了,带着吴朗就往公寓赶。
中午路上堵得厉害,陆嘉行让吴朗下车,换他开。
等到了公寓,两人傻眼了,屋里根本没有人。
吴朗先发现的:“哥,小梨子的电脑还开着。”
电脑是陆嘉行买来没用过的,那天王姐给他打电话,他随口说拿给许梨用。电脑开着,上面有放了一半的电影,影片很老,画质渣得没法挽救。
片名是《楚门的世界》。
“哥,小梨子这都搜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吴朗在电脑上查看网页。
——在地球上生存需要注意什么?
——跟人类相处的注意事项是什么?
——怎么分辨别人对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
小丫头的问题永远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
外面下起了雨,陆嘉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緒。
夏季的雨又突兀又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水花。他们去许家和学校找了一趟,甚至还去了图书馆。家里没有人,学校也放假了。
再回公寓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陆嘉行浑身淋湿了,再确认了一遍公寓没有人之后,他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哥。”吴朗拍拍他,迟疑地指着街对面的奶茶店。
陆嘉行回头,许梨坐在窗边的位子,穿了白色的连衣裙,正吸着奶茶浅笑。
她对面还坐着一个嘴快咧到耳根的男生,那个香樟树下的袋鼠——康景明。
吴朗跟着陆嘉行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脸上流露出如此难以琢磨的表情,似冷似怒,五味杂陈。
他揣摩了一番,忍不住说:“哥,我查过的,康景明,二十一岁,小梨子的同班同学。”
这些消息,半月前他就跟陆嘉行汇报过了,普通的大学生,家里就一个父亲在,没什么特别的,当时谁都没在意。
夏季雨后的街头,泥土味扑鼻而来。陆嘉行脸色难看,摆摆手说:“回去吧。”
“可是小梨子……”吴朗没说完就瞪大了眼,原先坐在对面的康景明已经挪到了许梨旁边,两个人勾着头说着什么,俨然和其余桌的小情侣一样。
陆嘉行也看到了,他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衬衣,拉开门坐进驾驶座。
吴朗上车:“哥,要不我来开?”
“不用。”陆嘉行的心不知道在哪,嗤笑了一声才发动汽车。
吴朗犹豫再三说:“可能不是咱们看到的那样。”
“哪样?”陆嘉行看了他一眼,“喝个东西聊个天,小丫头没心没肺的,我还在意不成?”
“妈呀!”这声惊叫是从吴朗嘴里发出来的,他正听着陆嘉行云淡风轻地诉说自己的不在意,就感觉车子剧烈地抖了几下,伴随着刺耳的声音。
陆嘉行赶紧一脚刹车踩到底。
两人下车弯腰一看……
吴朗当即真心诚意地感叹了句:“哥,你也太牛了!”
银行外面的人行道上装了地锁,陆嘉行借道给车掉头,直接轧了上去,他们那辆路虎现在正骑在高高竖着的地锁上。车前底盘是毁了,目测再深一点,发动机就要废了。
“哥,您这是没看到吗,不可能吧?”吴朗心疼车。
他哥可是十九岁就拿下了自己赛车史上的第一个冠军,被西方名车队看好,差点成为F1职业车手的陆神陆嘉行啊!这事说出去有人信吗?
陆车神的脸黑得不像话,似乎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路虎如此高的驾驶视野还能撞上去,这事怕是只有傻了才能做出来。
与此同时,银行的保安已經冲过来了:“怎么回事啊?我的老天爷,在这干这么多年,抢银行都遇见过,这撞地锁的还是头一回啊!不许走!我们这地锁一千多呢!你们得赔钱!”
车子伤得重,但地锁只坏了一点。吴朗讨价还价:“这种锁也就一百多,再说也没坏,修一下还能用,给二百成不?”
“不行啊!开这么好的车,一千块还舍不得给!不给我就叫经理出来了!”
吴朗知道陆嘉行的脾气,能用钱解决的事,他就不想惹麻烦,省得上了新闻,又要被董事会那群人说好几天。
吴朗刚要付钱,陆嘉行就走了过来。
“不给,找律师来取证,告他们。”
吴朗茫然:“告他们?”
陆嘉行语调平平:“公共道路,又是盲道,在这里私装地锁是他们违规。”前两天他跟市政的人吃饭,闲聊中还说到过这个。
“哥,董事会正盯着咱呢,陆伯伯也说让你最近低调点,车有全险不怕,要不,咱们给他一千块完事了。”
就算对方有过错,但是打官司事情就麻烦了,区区一千块对于陆嘉行不算什么。
保安也虚了:“五百也行。”
“不给。”陆嘉行字字铿锵,“我的东西,我可以主动不要,但谁要来抢,抱歉,不给。”
他简单吩咐完事情,转身扎进雨后的街道里。
保安无语了:“什么要不要啊?真是怕了这位爷,实在不行一百吧!不能再低了!”他就是想借机捞个歪财,事后自己再把锁简单修一下。
吴朗看着车和地锁的谜之体位,揣摩出其中的微妙,笑着说:“我哥不想给的不是钱,是人啊。”
保安彻底蒙了:“我也没要他啊!”
许梨正乐着,一抬头就看见陆嘉行站在她面前。
“咦?您怎么来了?”
听到这声“您”,陆嘉行神色一凛。分不清是那天晚上的事让这丫头怕了他,主动用敬语了。还是她又要耍什么花招,刻意跟他划清界限。
他随即回神,坐下去,直截了当地问:“电话为什么关机?”
也没做什么,但许梨在他的目光下竟然有种窘迫感,还没开口,身边的康景明说话了:“她手机没电,请问你是谁,有事吗?”
“他是我……”想到父母说过上学期间不能公布已婚的事,许梨说,“是哥哥。”
陆嘉行挑了挑眉,他身上半干不干的,梳起来的头发也落下来了几缕,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和压迫感。许梨会错意,想起之前他说过两人相差八岁,要尊重还不如叫叔叔。
她改口:“是叔叔。”
陆嘉行的手肘压在桌子上,点了点桌面:“你怎么不叫我爸爸呢?!”
许梨再傻也能感觉到陆嘉行的不悦,她咬着唇说:“我跟景明,哦,就是我的这位同学,用手机打游戏,打没电了,您给我打电话了?”
陆嘉行没回答,深吸一口气坐回去,单手架在椅背上问:“今天去复检了?”
许梨点头应,陆嘉行没拆穿她,心想,小孩子犯错得留面子,回家再收拾。
谎称复检出门,手机没电,人不回家也不打招呼,小丫头这是要翻天了。
服务生拿了单子过来:“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奶茶。”陆嘉行正烦躁。他不喜欢甜,但这里也没别的。
“什么口味呢?”
“港式。”他就那么随便一说。
许梨忙叫住服务生:“这里有柠檬水吗?给他这个就好。”
她又对陆嘉行说:“奶茶热量高,很容易胖的。”
那天打牌的时候,旁人说过陆嘉行个子高,开赛车需要控制体重,她便记下了。
等柠檬水上来,陆嘉行抿了一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点弧度。
店里的点单牌上并没有柠檬水,是许梨叫了一份水果拼盘,把里面的柠檬丢在白开水里给他的。
她有些小聪明,陆嘉行是知道的,今天她把这份心思花在他身上,他也不能说一点都不心动。
他一直健身,保养得当,看着年轻,但青涩稚气早已退却,身上带着的是男人的狠。就康景明这种愣头小子,他没放在眼里。
“走吧。”陆嘉行起身去结账,他一身凌乱,全靠身材和颜值撑着,周围好多女孩看他,有一位还偷拍了。
“我来吧,今天是我请许梨。”康景明跟过去,拿出钱。
陆嘉行没拦着,小男孩总有一个时期以为付钱才能彰显自己的面子,他懒得争,转身就要走。
“陆先生,你别怪她,是我要教她打游戏的,她学什么都快,我们一玩就是一上午。”康景明笑得明朗,“下次我们再玩,我一定带着充电器。”
陆嘉行淡淡地看了他几秒:“我说过自己姓陆吗?”他眸色深,盯着人看,总让人莫名不安。
康景明的笑凝在脸上,他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
陆嘉行表情都不带变的:“挑衅我,小子你谁啊?”
康景明一时哑口无言,看了眼等在门口的许梨,说:“我是她男朋友。”
他顿了顿,又说:“只是她失忆,忘了而已。陆先生,失忆的人不能刺激,你知道吧?”
周遭所有的吵闹都像被按下静音键,陆嘉行点点头大步离开。
公司部门晚上聚餐,陆嘉行一向是不参加的,秦昭讲了半天:“陆总您就去嘛,咱们这组的项目一直被压着,小杨上周去上头送资料被训,哭得防水妆都花了。这不,终于打了个漂亮仗,您去了,大家士气也高!”
陆嘉行从下午就开始头疼、冒虚汗,因为找许梨耽误了时间,他硬撑着加班,现在非常不舒服。他说:“你们去吧,账回来找我报。”
秦昭知道劝不动,只好离开。
“等一下。”陆嘉行叫住他,“我这里有台手机的密码忘了,你不是懂这个吗,能解开吗?”
秦昭接过手机:“后面还贴着颗桃心,这是女孩的手机吧?”
陆嘉行早就瞧见了,当时还盯着看了一会儿。
他没回答。
秦昭年纪轻,但是学历和能力都不低,陆嘉行刚入职的时候陆振东给他配了助理,他不要,亲自挖了秦昭过来。
两人默契高,很多事心照不宣,秦昭没有深问下去,接着说:“密码倒是能重置,只是解开的同时里面的数据也会被抹去,您看?”
陆嘉行掐了掐眉心,拉开抽屉把手机扔进去:“算了。”
“您试试,纪念日什么的,或者六个一,小女孩嫌麻烦,密码不会太复杂。”
啧,还是咬定是女孩的东西。
陆嘉行没反驳:“嗯,你们玩得开心点,别给我省钱。”
秦昭是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伸手比了个心:“谢谢老板!”
陆嘉行难受,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醒来时是晚上九点,手机里有几通未接电话,都是无关重要的。
他看了看,没回,揉着太阳穴拉开抽屉,平时他很少生病,没有备药的习惯。他只好去附近的药店买药,下午时间紧,赶回公司就忙到现在,干净的衣服是让秦昭取了给他送来的,但没洗澡,浑身都不舒服。现在给他个床,他立马能睡个天昏地暗。
“陆总!”齐齐的一声欢呼从陆嘉行背后传来。
部门的一群人吃完饭正要去KTV,正好撞上了。
“秦助,你不是说陆总有应酬来不了吗?这人不是到了?”
“啊!陆总真来了!我要激动地发个心情啊!”
“就知道陆总还是在乎我们的!今天都嗨起来!”
大家没了平时的拘束,拖着陆嘉行往里进。
陆嘉行推托不开,侧头瞪秦昭。
秦昭双手合十讨饶:“嫌远,就在公司附近吃的饭。老板,下次聚我一定把这群土匪支到西郊!”
KTV的包厢,五光十色的灯打着,白天高楼里的精英们夜里回归了幼稚。
摇骰子,唱情歌。
陆嘉行作息好,不是特别的应酬不会来这种地方,知道他不喝酒,也没人敢灌他。
气氛到最高潮时,他起身出去透气。
陆嘉行站了会儿,人也没缓过来,其间顾欣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后来又收到信息,问他周末去不去训练场。
陆嘉行连回消息的力气都没了,他的头像被人拿锤子在里面敲,疼得都快麻了,准备跟秦昭说声自己先走,一转身,两个人的背影就出现在他眼前。
暧昧旖旎,灯红酒绿,在这种地方再普通不过了。
康景明扶着站不稳的许梨往包间里走。
陆嘉行淡淡地往后靠了一下,觉得头更疼了。
他在奶茶店突然生气离开,对此,许梨摸不着头脑,又隐约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后来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才发现他给自己打了那么多电话。
许梨回电话过去,那邊没接,她也没再打。别人对自己疏离还是热情,她是能感受到的。
不给人添烦添堵,是美德。
后来她给王姐打过去,电话是赵亭接的,她的声音悠闲:“嘉行说找到你了,没什么事晚饭你自己解决吧,我想吃麻婆豆腐,让王姐留下来给我做。”
许梨刚要说话,电话就挂断了,只剩一串滑稽的忙音。
康景明在旁边听着,没有多问,只是善解人意地邀她晚上一起吃饭,说还有班上其他的同学一起,他早就想开口了,怕被拒绝一直没敢说。
二十岁出头的男生,青涩有余,朝气更甚,谈笑间都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畅快。
许梨跟着去,才发现班里好多人也来了,大家知道她失忆的状况,都上前跟她聊天。吵吵闹闹,或哄笑或调侃的轻松气氛化解了她因陆嘉行离开而别扭的心情,她不知不觉跟着玩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灯光开始斑驳,人影开始晃动,许梨只觉得头晕脑涨,曾经生活的个别片段忽然闪过脑中,让她做什么都像是在梦里。她出去透气也没缓过来,回包间的时候还差点摔倒,幸好追出来的康景明扶住了她。
“许梨。”清冷的男声从头许梨顶落下来,在歌声靡靡的包间里,她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陆嘉行面色极冷,他身上没有醉态,人长得又酷又冷,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康景明起身挡在许梨前面:“你想干什么?”
陆嘉行头疼得都快炸了,根本不想跟个小毛孩废话。陆嘉行拂开他,有些烦躁:“我带她走,别挡道。”
“你凭什么带她走?”康景明毫不示弱地拉住他的手臂,“你没权利限制她的自由,许梨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算什么!”
陆嘉行偏头呼了口气,沉着脸,慢慢扯掉对方的手:“我算什么,还轮不到你知道。”他语调缓慢,眼里全是警告。
瞧见这动静,大家才回过神来,知道来人不善。同窗情谊,又都年轻气盛,不问缘由也肯定帮自己人。
有男生举着空酒瓶给自己壮胆,拔高声音说:“你哪位啊,想找事吗?”
要不是身体不舒服,陆嘉行真想笑一会儿。跟他横?他手一松,康景明失力差点摔倒。
“想动手就快点。”陆嘉行一点点卷起衬衣袖子,他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原本也不屑跟这些青铜选手动手,但他现在就是烦躁,闷得慌,堵得慌。
有女生觉得他面熟,问:“他是陆嘉行吗?”
“谁?”
“赛车手陆嘉行啊。”
他在国外赛车界很有知名度,但国内赛车不是热门,不了解这块的人,不知道他也合理。
有人不解,又提声问了句:“他到底是谁啊?”
“我知道!”被挡在人后的许梨终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举着细白的手臂像是小学生上课发言。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她。
许梨说:“他是我……”白天的事浮上心头,她有些不敢讲了。
众人謎之尴尬中门开了,经理带着服务生冲进来。
“陆总,您没事吧?”
这种大众包间里都装有摄像头,外面也不断有服务生巡视,他们发现不对劲就告诉了经理。这家KTV的老板跟陆嘉行认识,之前给他送了好几张VIP卡,他也没用过。
经理发现是陆嘉行,立刻就带人进来了。
陆嘉行的耐心早就磨没了,他应了一声拉着怀里的人往外走。许梨恭敬地给大家鞠躬,潇洒地挥手:“同学们再见!”
面对KTV的人,学生们一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康景明丧气地追上去:“许梨,你不留下来吃蛋糕吗,今天是我……”
许梨悄悄看了眼陆嘉行:“不吃啦,怕胖。”
康景明无语了。到最后,他那句“今天是我生日”到底还是没说完整。
秦昭出来寻人,就看到陆嘉行不知道从哪牵了个女孩出来。
“陆总,您……”这种地方,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很常见,但陆嘉行的性子不会这样,他心下绕了几百个弯,面上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先走,你们玩。”陆嘉行没打算解释,拉着人大步往外走。
许梨在包间待时间长了,脸红扑扑的。她脑子还在混乱,没看清人就礼貌地朝秦昭点点头:“叔叔好。”
秦昭傻眼了,这种极品软萌的姑娘,他老板是从哪挖出来的啊?
陆嘉行没开车,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把许梨塞进去,等到了公寓他见没人就给王姐打电话,王姐支支吾吾地说赵亭又想吃松鼠鱼,让她留下明早做。
赵亭什么时候不是睡到中午十二点,再起来去会所美容化妆,然后约着一群跟她一样闲得找不出人生意义的富太太打麻将。
她早上要吃松鼠鱼,鬼才信。
陆嘉行挂了电话,一回头,许梨趴在门口的鞋柜上睡着了。陆嘉行深吸一口气,将她打横抱。
许梨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获得了氧气,猛地睁开眼,看到他就使劲扑腾,重心不稳,两人一块摔倒在地上,幸好下面是地毯,否则陆嘉行腰都要折了。
那就让她睡在地毯上吧!
陆嘉行撑起身刚走出两步,身后噼里啪啦一通响,他沉着脸定在了那里。许梨刚才想站起来,不小心把茶几上放着的柠檬水全弄洒了。
王姐知道他喜欢喝,就算他不回来,也养成了备着的习惯。现在器皿碎裂,一地狼藉。
陆嘉行咬牙切齿地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梨被吓住了,慌忙蹲下去收拾。
陆嘉行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别再惹事,我没耐心。”
他转身离开,许梨在原地站了几秒,混乱的大脑给了她突如其来的勇气,她跑过去抓住他。
陆嘉行被她猛地撞了一下,拧眉转身:“许梨,别让我收拾你。”
唯唯诺诺的人,这次却没被吓住,许梨扬起下巴,眼神不卑不亢,问:“我惹什么事啦?”她的尾音带着倔强。
她脸颊泛红,轻轻喘气,白裙子溅到柠檬水,湿了一片。
陆嘉行没来由地想起她被康景明架着,贴在一起走的情景,冷眼看着她:“敢跟我撒泼,知道自己是谁吗?”
许梨低头想了想,眼眶红红的,摇头。
陆嘉行不由分地说把她拉进浴室,迫使她面对镜子,沉声说:“看清楚了。”
镜中的女孩熟悉又陌生,许梨静静看着,睫毛颤抖,眼睛湿漉漉的,站不稳,小声啜泣着:“我,我是许梨,你们说我是许梨。”
陆嘉行的怒气没下去,话也说不留情:“我们说,你自己不知道吗?骗人的时候胆子挺大的,现在又装给谁看?”
许梨清澈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茫然,眼角滑出一滴泪:“我骗谁了?”
陆嘉行看着她:“你说去复检,但医院那边说你根本没去!”
许梨喃喃地说:“去了,景明带我去看的心理医生,你可以问他的。”
康景明帮她向学校转交医院证明的时候看到了材料,怀疑她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暂时性失忆,他认识的一个师兄刚好是资深心理医生,便提出带她去看看。
所以她没去陆家给她安排的医院,而是去了别家。
陆嘉行顿了顿,又问:“看完为什么不回家呢?手机没电不接电话,你也不回家,就不怕别人着急?”
“我进不来……王姐不在家,入户需要视网膜扫描,我没录入过,进不来。”
他们小区入户是要进行视网膜扫描的,要去物业办理视网膜录入,平时王姐都在家,她也几乎不出门,谁都没想起这一回事。
所以她是进不了家在外面傻等吗?
有种莫名的情绪让陆嘉行浑身不舒服,他害怕证明自己之前的判断都是错,只能一再找借口:“所以你就跑去和他们玩?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自己还在失忆?他要是珍惜你,就舍不得让这样的你半夜还不回家!”
“没人不让我回家,是我自己想玩的,我就是这里难受,想放松一下。”许梨捂着胸口,又上前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这里也会难受吗?”
陆嘉行忽然心里发酸,他别过头:“许梨,别跟我装乖,我不吃这套。”
月明星稀的夜晚,外面灯火辉煌,浴室的暖光照在两人身上,许梨颓然地拉住他的手扯了扯:“我也不想啊,可我害怕,我怕不乖一点你们都讨厌我。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别人跟我说的是真是假,我父母对我很好,他们不厌其烦地给我讲以前的事,可我也知道他们有些事是骗我的。”
她原先还软着声音,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他们说我和你感情很好,可是拿不出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或是证据,这样也罢了,但我是失忆,不是傻!我有感觉的!你根本不喜欢我对不对?陆先生,我心里好难受啊!”
陆嘉行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不知道她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因为失忆而有些不对劲,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许梨抬手抹了把眼泪:“好奇怪,我明明也对你没感觉的,为什么会流泪呀?”
有时候,人的身体比大脑更诚实,或者说,人类都是狡猾的狐狸,太善于伪装自己。
曾经扎着羊角辫,皱着眉头在他面前背《唐诗三百首》的小孩子长大了,他才发现,她的眼眸如从前一样清澈。
半晌,陆嘉行做出了事后连自己都不解的举动。
他抬起手把她揽入怀中,轻声哄着:“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下期预告:
许梨睡醒,昨晚的言行举止历历在目,羞愤不已,而陆嘉行对她的态度好像逐渐开始变化,不再是当初让她伤心的冷言冷语了。(下期连载详见《花火》1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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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软萌的许梨是陆嘉行心间上的宝贝,人生哪有那么多甜,不过是因为有了你。即日起,发微博带话题#甜的梨#晒出你见到或吃掉的水果,或者可爱的水果元素(自己画也可以呀)并@魅丽七班,就有机会获得样书,名额三个哟。